第49章 一起吃糖 作者:未知 “到屋裡坐一坐吧。”杨志刚做出去给刘标搬凳子的样子,实际上他是想回床上睡觉而讲的客套话,在农村裡,這就是送客的潜台词。 刘标连忙說道,“今天晚上折腾了一晚上,得赶回去补個觉,白天還有很多活要做哩。這几天,家裡的活全给耽误了。” “那你赶紧回去休息吧。”杨志刚连忙說道。 刘标一走,杨志刚打了個哈欠,就关门睡觉去了。杨家坝的院子裡又恢复了静谧。郭道桂从旁边的竹林裡钻了出来,不停地抓痒。竹林裡蚊子多,在裡面躲了這么久,也真够郭道桂受的。 “梅子坳的水师?是谁呢?马五郎那货肯定是沒這本事。除了马五郎還会有谁呢?日球的,老子白挨蚊子咬了。哎呀,痒死我了。” 郭道桂哭丧着脸,依然是不甘心,快步朝着刘标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刘标一路上似乎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看了机会,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影影绰绰,還以为碰到了脏东西,干脆一路奔跑着往家裡跑去。走到了村口,从路边拖了一捆柴横到路上。看看能不能挡住一直追在身后的脏东西。 郭道桂躲了几回,见刘标飞快地往前跑,治好追上去。一路上也是飞奔。到了风雨桥這边,路又不是很熟悉。就跟着大路一直跑,沒想到脚底下不小心踢到了东西,重新完全失去,直接一個狗吃屎往前扑了過去。 “哎哟娘!”郭道桂忍不住一声痛呼,身体在惯性的作用下滚到了路边的水田中。 刘标听到了身后的痛呼之声,心道這声音怎么這么熟悉呢?回头看了一眼,路上除了那捆柴火,什么都沒有。哎呀!果然有脏东西追啊。脚下不由得加快了几分,气喘吁吁地冲进了院子。 刘同茂与罗冬珍两口子還沒有睡,见刘标如此狼狈的跑回来,连忙站起来询问。 “标子,你怎么跑這么急啊?”刘同茂问道。 “不知道怎么回事。从杨家坝回来,一路上都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背后跟着,刚才我把一捆柴打横在路上,那东西踢到了摔了一觉,我用手电筒照了一下,什么都沒看到。今天晚上只怕是碰到脏东西了。”刘标面色苍白,今天晚上被吓坏了。 “早知道就让你姐弟陪你一起過去。明天早上让叫花给你看一下,可别落下什么問題次次才好。”刘同茂面带忧色。家裡究竟是怎么了,孙子才好,儿子又差点出毛病了。 這個时候,水田裡伸出一只收,满是淤泥,水滴不停的往下滴落,煞是可怕,然后一個满身淤泥的人从水田裡钻了出来。自然就是郭道桂。郭道桂为了把自己弄得像個道士,留着长发,头上扎了一個发髻。现在落到了水裡,从头到脚全部湿透了,批头散发的样子不像是一個道士,反倒像是一個癫子。 “球日的刘标!我跟你沒完!”郭道桂沒办法去刘标家打探情况了,再不回去换一身衣服,估计明天一早就得去三角坪赤脚医生谢大田家裡去打屁股针了。郭道桂作为一個准梅山水师,跑過去打针,太损毁他的梅山水师身份。 郭道桂那個恨啊,骂那一句,完全是竭斯底裡喊出来的,喊得是那個哀怨,喊得是那么一個千回万转。声音在风水桥不停地回荡。在寂静夜晚的乡村裡,声音是如此的让人心生恐怖。 “嘭!”罗冬珍忙走過去将门关好。 张叫花早上醒過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外面,爹挑了一担水从走进院子,将水哗啦啦倒进水缸中。清澈的井水,看起来如同碧玉一般。娘与舅母蹲在院子了清理一直老母鸡。客公家裡的养的鸡并不多,這只老母鸡是客公家生蛋的鸡,若是平时,客公客婆肯定是舍不得杀的。但是今天为了犒劳這個小功臣,彻底豁出去了。 “起来了啊?”张有平将水桶往地上一方,发出当当两声响。 沒等张叫花回答,舅母忙抬起头,“叫花起床了啊。肚子饿不饿?让客婆给你去拿点吃的,先填一下肚子。等饭菜做好了,给你吃大鸡腿。” 上一次来,张叫花吃了一只翼翅腿根,那连個黄腿子(鸡腿)压根就沒看到。应该是被客婆放在厨房裡藏了起来。留给喜子吃的。孩子一回,张叫花的地位一下子提升了一大截。 “叫花,到客婆這裡来。”罗冬珍在房间裡大声喊道。 有好处的,张叫花自然不会拒绝。快步走了過去,客婆果然抓了一把饼干糖(饼干)塞到张叫花的手中,“肚子饿了吧,赶紧吃一点填一下肚子。” 刘喜也起了床,气色已经好了很多,虽然還有病后的虚弱,但是脸上已经有了小孩子的应有天真烂漫的神采。一看到奶奶大把大把地往表哥手裡塞原本属于他的糖果的时候,他的心情立即变得不好了。 “奶奶,你手裡拿着的是什么?”刘喜眼睛明明看得很清楚,却還故意问道。 张叫花连忙将手中的糖果全部塞到裤袋子裡,心裡偷着乐了:“到了哥手裡,你哭都沒用。” “哎呀,宝崽也起来了啊。来来来,奶奶這裡還有,宝崽也有糖果。”罗冬珍又去抓了两把糖果出来。 刘喜却沒有兴奋地去接,依然哭丧着脸:這都是宝宝的,好不好? 罗冬珍又怎么不知道孙子的心思,将糖果送到刘喜手中,“昨天晚上,叫花哥哥为了治好你的病,可出了老大力气了,以后有什么好吃的一定要记得给哥哥留一份。” 刘喜這才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這几天,我天天在风雨桥洗澡,我想回家,那個人也不准。要让我陪着他洗澡。昨天晚上,我听到哥哥的声音喊我回家。来了好多人,那個人害怕了,才放了我。” 罗冬珍等人沒想到刘喜竟然有這样的经历。不過罗冬珍连忙警告孙子,“喜子,這件事情出去不能跟别人說。别人问你,就說是你姑父抓的草药治好的。记住沒有?” 刘喜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還是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然后拿着糖果走向张叫花,“叫花哥哥,我們两個一起吃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