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奇怪,上次左婧妍脱光了站在他面前都沒這种感觉,今天怎么了?
左婧妍提上裤子跟进屋,看到陆浩霆背对着自己站着,那笔直挺拔的背影像在操场上练队形,特别僵硬。
突然想到他为什么怒冲冲的进屋,左婧妍吐了口气对着陆浩霆的背影說:
“我是懒点,馋点,脾气不好点......可我不会做出轨的事,你這样怀疑就是对我的侮辱。”
原主奸懒馋滑,刁蛮任性,但作风還是很正的,至于是她不想找,還是大院裡沒人搭理她,左婧妍就不知道了。
陆浩霆看到整洁的房间和屋裡地上的那盆洗澡水,以及水盆旁地上的水渍和扔到在地上的脏衣服,就明白自己是误会左婧妍了。
错了就认,陆浩霆硬邦邦的道歉:
“对不起。”
陆浩霆不敢看左婧妍,一看就想起刚才的画面就热血翻涌,道歉的样子把左婧妍看乐了。
也是個钢铁直男!
左婧妍落落大方的替原主给陆浩霆道歉:
“我接受你的道歉,同时我也给你道歉,你不在家這段時間我委屈沒地方发,跑各家蹭饭還和别人吵架给你造成很坏影响,你若是想离婚我也同意,但可不可以過些日子,等我找到工作稳定下来再办离婚?”
看陆浩霆气冲冲回来的样子,左婧妍先提出来同意离婚,還能给自己争取一段适应這個社会的時間。
陆浩霆本来是回来提离婚的,被左婧妍這么一說他反倒說不出来了,但他又觉得這是左婧妍的阴谋,目的是拖延离婚,不過总比大吵大闹的好。
她不是說找到工作稳定下来就离婚嗎?他就帮她找工作,看她到时候還有什么话好說?
两人离的近,她身上散发着肥皂的味道和女人的气息让陆浩霆浑身不自在,屋内的空气不知不觉的多了层暧昧。
“......你好自为之。”
陆浩霆对着认错态度良好左婧妍也不好再提离婚,脸色沉沉的扔下一句就逃一样往外走。
左婧妍松了口气,這关算是過去了,下一步就是赚钱租房子离开這,可做买卖需要初始资金,她去哪找這笔钱呢?
陆浩霆走到门口停下脚步蹙眉回头,若是以前他回家马上就走左婧妍一定会大哭大闹拦着门不让走,今天是真反常。
乱糟糟的家被收拾的窗明几亮,东西摆放整整齐齐,若不是自己亲眼所见,根本不会相信那個懒女人会干家务?
看到陆浩霆停下脚步,左婧妍急忙說:
“家裡沒吃的,也不好留你吃饭。”
陆浩霆眉头蹙的更紧了,感觉左婧妍像是恨不得他马上离开?担心左婧妍又跑去别人家蹭饭,陆浩霆转身回来沉声对她說:
“收拾一下,咱们去食堂吃饭。”
陆浩霆竟然主动带她去食堂吃饭?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左婧妍觉得不可思议,她倒是想去吃饭,可不能穿這身出去吧?
她指了指地上的脏衣服,又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对着陆浩霆无奈的耸耸肩:
“......沒衣服了,都是要洗的。”
陆浩霆皱眉看了左婧妍一眼,见她說的是实情,沒說话转身就走。
他一走,左婧妍就觉得呼吸顺畅了,這男人好强的气场,压的她喘不上气来。
走了好,走了就不耽误自己干活了。
左婧妍面对堆的像小山一样的脏衣服叹气,无比怀念现代的自动化洗衣机,认命的拿着搓衣板坐在小板凳上好一顿洗。
陆浩霆从家裡出来想去食堂打饭回来和左婧妍一起吃,今晚他就住家裡了,明天一早再去部队。
家裡干净整洁,左婧妍不吵不闹不来缠着他,陆浩霆也愿意在家裡住。
结果刚出门沒走几步,就被几個苦大仇深的女人围住,全是来告左婧妍状的。
“陆副营长,我关门做饭,你媳妇就在我家门口骂了半個小时,太欺负人了。”
“陆副营长,你媳妇抢李连长家东东的糖葫芦,小孩子的东西都抢,你快管管吧!”
陆浩霆脸色发青的站在那,平生头一次觉得這么丢人!
這些来告状的有他领导的媳妇也有他下属的媳妇,以后在部队還怎么有脸管教手下士兵?
左婧妍,左婧妍你干的好事!
左婧妍正洗着衣服就觉得脊背发凉,右眼皮突突的狂跳。
她按住狂跳的眼皮,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正想着呢,就听到关门声,陆浩霆面沉似水的回来了。
左婧妍站起来看着他,手上都是水往衬衣后擦了一下问道:
“落下东西了嗎?”
“這些钱给你,再不许出去蹭饭了。”
陆浩霆怒气冲冲的把身上所有钱都掏出来放到桌上,真是一分钟都不愿意再看這個女人,斩钉截铁的說:
“我会给你找工作,找住处,找好后就离婚。”
左婧妍是要强的人,她不可能要陆浩霆的钱,淡定的对他說:
“我不要你的钱,帮找個地方住就行。”
陆浩霆眯起眼看着她,实在不习惯她這么冷静,难道是有人给出谋划策了,让她以柔克刚?以退为进?
不管她耍什么花招,這個婚一定要离,陆浩霆语气强硬的命令:
“钱放這了,你再去打扰别人家,我就把你丢回农村去。”
左婧妍苦笑看着桌上的钱,重重的摔门声显示這個男人已经愤怒到极点,不想再和她有任何纠葛,龙卷风一样离开。
查了一下,一共三十三块六毛钱,陆浩霆一個月津贴六十二块钱,给家裡邮去二十块,给左婧妍留下三十生活费,他自己只留十二块钱。
沒跟左婧妍结婚前他抽烟,结婚后烟都戒了,這三十三块钱得存好几個月才能存到。
左婧妍现在是真缺钱,但這钱不能要,要了這钱她和原主就沒区别,成了靠男人养的女人。
但眼下的情况,兜裡沒钱,厨房沒粮,煤油炉裡沒有煤油,活下去都是問題。
她必须快点赚钱,可不论做什么生意都需要本钱,左婧妍皱着眉手指在桌上无意识的敲着,思考怎么弄到第一桶金?
发丝从肩头滑落到手背上有些痒,左婧妍低头看到头发笑了。
原主的头发又黑又密好像缎子面一样光洁滑顺,长度及腰。
想到自己看過的年代文裡就有卖头发换钱的,明天去城裡看看有沒有发廊收头发?
有了第一笔启动资金,她就有办法赚钱活下去,把洗干净的衣服晾到院裡,准备早点睡觉。
她刚要去关门就被一双大手推开,陆浩霆去而复返回来了,手裡拿着一個饭盒沉着脸放到桌上,一句话沒說又走了。
“谢谢。”
左婧妍跟他道谢,陆浩霆却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左婧妍看着他的背影苦笑摇头,陆浩霆是好男人,正直有责任感,长的帅又是军人,各方面都符合自己的择偶标准,要是在前世自己就追了。
但现在只能一笑了之,跟這個男人只能是有缘无份。
其实她挺同情陆浩霆的,在军队他能力出众前途无量。
娶了原主這么個女人,害他一世英名毁于一旦,甚至還会影响到事业。
左婧妍也是真饿了,虽然吃了圆圆送来的两個包子,但素馅包子本来就不抗饿,干了一下午活早就消化沒了。
陆浩霆就是及时雨,知道她饿就给送饭了,就是不知道他钱都给自己他拿什么买的饭?
左婧妍坐到饭桌前打开铝饭盒看了下,大米饭和两個素菜,一個炒角瓜一個西红柿炒蛋都是她爱吃的。
她以为自己吃不了這么多,可吃着吃着就见了底,满满一饭盒饭菜吃的干干净净。
把饭盒用热水洗干净,家裡沒有杯子左婧妍只能饭盒装水临时充当杯子。
她坐在桌前开始写需要买的东西,油盐酱醋,大米白面,喝水的杯子,炒菜的勺子,煤油炉用的煤油,還要买点糖和山楂,答应东东给他做糖葫芦不能言而无信。
除了吃的,原主的生理期快到了還要买点卫生纸。
杂七杂八的写了差不多一张纸,算算也要不少钱。
還是要赚钱,這种算计着花钱的感觉太难受了
一想到赚钱,左婧妍浑身就充满力量,沒什么能难住她,前世那么难自己都闯出一條康庄大道,何况是在這個满是机遇的年代?
关好门,早早的就躺下睡觉,一觉到大天亮连梦都沒做一個,看着晃眼的太阳,還得买窗帘回来,不然天天都睡不好。
早晨用手指抹上牙膏刷了牙,昨晚就這么刷的,原主那牙刷实在太脏了不能用。
陆浩霆倒是有牙刷,但左婧妍沒法克服心理障碍,就只能用手指刷牙算了。
刷完牙左婧妍默默的在采购单上记上牙刷,对了牙膏也得买,都已经卷了几圈,估计也就再刷两次牙就彻底光光了。
衣服晾了一晚都干了,左婧妍换下陆浩霆的衬衣军裤穿上自己的衣服,把长发编成两根麻花辫,清清爽爽的出门。
去县城要坐公交车来回两毛钱,左婧妍不想用陆浩霆的钱,就想自己走着去城裡,路過公共汽车站的时候被人喊住。
喊她的是张副营长的媳妇李爱梅,她男人和陆浩霆是一個领导班子,两人都有希望升到正级,但她男人沒陆浩霆名气大,也不如陆浩霆业务能力强,大概率是竞争不過他的。
“陆副营长家裡的,听說你昨天抢东东糖葫芦了?是不是陆副营长不给你钱?太不像话了,自己在外面吃香喝辣,让你在家裡挨饿。”
李爱梅一张嘴就是挑拨离间還故意大声說,生怕别人听不到。
左婧妍看了她一眼,李爱梅穿着黄色的衬衣,蓝色卡其料裤子熨的裤线笔直,黑色的圆头半高跟皮鞋,一头烫发在一群朴素的军嫂中十分抢眼。
听說她娘家很厉害,爸爸是钢厂销售科长,妈妈是针织厂的会计,自己是药材公司的保管员。
所以她家的日子在部队家属大院是最好的,穿的也是最好的,原主特羡慕她。
如果是原主听到李爱梅的挑拨,早就顺着她的意思骂陆浩霆了。
但现在是左婧妍来了,她十八岁就出来闯世界,摸爬滚打什么人沒见過?就她這点小心思根本不够看。
左婧妍摇摇头:
“老陆给我留钱了,是我自己乱花把钱花沒的,昨天不小心把东东的糖葫芦碰掉地上,我已经跟孩子說了,今天赔他十根糖葫芦。”
“就你?你用什么赔啊?”
李爱梅见左婧妍沒顺着自己话說,忍不住嘲讽了一句,怀疑的上下打量她,這個女人今天怎么学聪明了?竟然沒骂陆浩霆?
左婧妍收起笑容,冷淡的回道:
“老陆昨天回来给我钱了,十根糖葫芦又不是多贵,怎么就赔不起?”
就算会和陆浩霆离婚,那也不能由着别人诋毁他,再說她又沒有撒谎,陆浩霆确实给她钱了。
“哼。”
李爱梅嗤笑一声,拍着巴掌回头对一起等车的军嫂說:
“大伙都听到了吧,给做個证,别回头我們陆副营长的夫人又耍赖,李嫂子,等她赔你家东东糖葫芦的时候跟大家說一声。”
左婧妍眸光淡淡的看向姜雪莹,昨天還觉得她人不错,怎么在背后捅刀子?
姜雪莹被李爱梅点名尴尬极了,她跟左婧妍解释:
“不是我說的。”
左婧妍看到姜雪莹的反应知道是自己误会她了,她笑着点点头:
“我知道,嫂子人那么善良怎么会传這么无聊的瞎话呢!”
她這么意有所指李爱梅受不了了:
“左婧妍,你說谁传瞎话呢?”
左婧妍一双清澈的眸子怀疑看着李爱梅:
“当然是說传瞎话的人了,怎么?嫂子,难道是你传的瞎话?不对啊,嫂子你是文化人,怎么能做這种小人行径呢?”
左婧妍虽然用的是疑问句,但语气却是肯定句,周围的几個军嫂都看着李爱梅,她们确实是听李爱梅說的。
“我......不是我說的!”
李爱梅被大家看的浑身不自在,恼怒的看了眼左婧妍,這個蠢货今天怎么伶牙俐齿的?
“既然不是嫂子說的,那就好了,我就說嫂子不是那种无耻小人么!”
左婧妍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语气轻松,却暗戳戳的把李爱梅骂了。
李爱梅气的脸都青了,恨恨的瞪了左婧妍一眼,见她转身往县城方向走,李爱梅顿时来了优越感。
“左婧妍,你不是說陆副营长给你留钱了嗎?怎么连一毛钱的车钱都舍不得?”
左婧妍回头对着她莞尔一笑:
“昨晚沒睡好,嫂子身上味......香水味太重,怕熏吐。”
原主就是受李爱梅挑拨才会满大院蹭饭,找人打架逼陆浩霆回家,现在還想借自己败坏陆浩霆名声?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你?”
李爱梅气的差点爆炸了,她有狐臭夏天出汗味道尤其重,只得多喷香水遮盖,左婧妍這不是讽刺她嗎?
跟前的几名军嫂都盯着自己的脚尖使劲抿嘴,沒办法,憋不住笑啊!
左婧妍虐了绿茶精身心愉快,边走边哼歌,脚步都透着轻松,她走出去沒多远公共汽车就从后面驶過来。
李爱梅在车上看到左婧妍,特意拉开车窗朝她喊:
“左婧妍,我們先走了,你慢慢走吧,中午怎么着也能走到县裡。”
左婧妍对着她深鞠一躬,悲凉着声音喊:
“嫂子,一路走好。”
“你......你......”
李爱梅气的捂住心口,差点沒被气的原地去世。
姜雪莹憋不住笑,太爽了,大家都看不惯趾高气扬的李爱梅,却不敢惹她,可算有人制她了。
左婧妍竟然有点小可爱了呢!
“老陆,前面的是你媳妇吧?要不要拉上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