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裸婚日常 第18节 作者:未知 风吹着陈茶的碎发飞扬,正好挠在程樘的下巴上,他低头,鼻尖窜入陈茶的体香和胰子的味道。 恍惚间,程樘想,虽然出狱后沒能一展雄心,但似乎因为怀裡這姑娘,日子好像也沒那么糟糕。 他们俩出门早,到双河集上却不算早了,沒抢到太好的位置。 陈茶依旧是集市上最独树一帜的那個,别人都安静地等着买家上门,只有她清脆的嗓音响彻半個集市。 来赶双河集的人有附近村子裡的,也有附近的城裡人,后者居多。 這個集市比陈茶之前去過的集市都大,集市上的商品也五花八门,但是卖小家具的程樘還是独一户。 当然這不代表家具好卖。 住楼的看不上這些,住平房的還是舍不得买。 半上午只卖出了一桌二椅,赚了二十五块钱。 倒是马札卖的比较快,六把马札十五块钱很快就卖出去了。 陈茶两只手交叉揣在袖口裡,用胳膊肘碰了下跟木头人一样杵在一边的程樘,“下次,多做一点马札,這個好卖。” 程樘也這么想的,点了点头。一转脸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嘱咐陈茶一句:“你在這看着,我去去就来。” 陈茶润了润嗓子,继续喊:“走過路過不要错過!纯榆木家具,做工精良還不贵!” 過了会儿程樘回来,右手捏着一串晶莹剔透得糖葫芦递给陈茶。 陈茶楞了下,眯起眼笑了笑,接過来,“谢谢,程樘你真好。” 其实,她并不喜歡吃山楂,只感动他对她這份宠溺和在乎。 程樘嗯了一声,摊开另外一只手。 他掌心躺着一個小瓶子,瓶身上就三個大字,雪花膏。 “给我的嗎?”陈茶眼睛顿时亮了,嘴上却道:“這玩意好贵的!浪费這钱做什么?!”明显得口不对心。 “给你你就用。”程樘還是那副冷脸,送個东西像放高利贷的人上门讨债。 陈茶本来想挤兑他两句,余光瞄到他耳朵通红,意识到他這是不好意思了才冷声冷气的。 抿唇笑了笑,问他:“怎么想起来送我這個?” 程樘别過头看别处沒回她。 陈茶是南方人,大约不习惯钱榆村這种带着海味的西北寒风,刚来村裡时脸和手都還白白嫩嫩的,這才不過几天就有点爆皮和皴脸。 陈茶已经习惯了他话少,等不到回答也无所谓,转身把糖葫芦塞进他手裡,“這個给你吃,太酸了,我吃不了。” 程樘皱眉咬了一口,甜滋滋的并不酸,他拧眉看陈茶,目露疑惑。 陈茶注意力都在雪花膏上了,她拧开雪花膏瓶盖,凑近鼻尖闻了下味道,“好香!” 沒忍住,用食指抠了一点在手背上轻轻涂开,皮肤顿时滋润了不少。 她把手背举到程樘脸前,“你闻闻。” 程樘脸也红了,本想拒绝看着陈茶巴巴的眼神和执拗伸在自己面前的手,犹豫了下低头凑近闻了闻,点点头,嗯了一声,随手把剩下的糖葫芦用纸包好放进自行车前面的车筐裡。 陈茶爱不释手地摆弄半天,才依依不舍地装进口袋。 双河集散的晚,中午两個人就在摊子前将就吃了点。 花了去六毛四分钱买了八個水煎包回来,陈茶两個,程樘六個,還有两碗热乎乎的羊杂汤四毛钱。 陈茶蹲在地上就着西北风啃包子,“程樘,一会儿散了集,我們去县城裡的家具店逛逛吧?看看现在流行什么款式的家具。我觉得打些新样式会卖的快一些。” 双河集来的买家城裡人多,都不太喜歡這過时的老家具。 程樘站在陈茶身侧,低头见她被风吹的眯着眼,不动神色的挪了挪,站到她上方给她挡风,嗯了一声。 一直等到半下午集市上都沒什么人,還剩下一张小方桌沒卖出去。 陈茶虽然有点小失望,但是一天赚了四十五块已经很开心了,毕竟這是无本的买卖。 也不能說无本,還得买树苗還要還人情,但眼下算是纯收入。 程樘把剩下的桌椅重新绑回后座,陈茶去逛下末集。 這裡离家太远,陈茶沒买不太好携带的白菜冬瓜,狠心割了二斤五花肉,然后买了些酱油醋盐之类的调味品。 回村前,程樘带着陈茶逛遍了县城中心的家具店,陈茶比程樘看地還用心。 “我觉得你可以考虑做一下做些小孩子用的东西,比如咱们看過那個婴儿学步车,婴儿床還有那個吃饭的餐椅。再或者打個那种衣柜什么的……” 回家的路上,陈茶习惯性地叽叽喳喳给出自己的建议。 衣柜什么的用木材太多,技术含量也高。婴儿床什么的可以试试。 程樘想了想,還是摇头,“沒有图纸。” 看過的家具太多,他沒都记住。 “我能画出来。”陈茶信心满满地拍着自己胸脯。 ****** 两個人到家天也黑了。 陈茶开始收拾着做晚饭,程樘则去砍树了。 之前的木材還剩一些,但是程樘這次去砍的不是榆树是杨树。 “为什么换杨树?”陈茶仍旧是個好奇宝宝。 “护河堤下面一共就两种树,榆树和杨树。杨树更直。而且榆木家具如果处理不好,会有虫眼和老隼头眼。我刚干這行,手艺還不算好,给孩子用的东西尽量用安全点的木材。” 陈茶坐在灶台跟前,一边往灶膛裡添柴,一边拿从灶膛裡抽根燃烧着的细树枝往水裡一摁,然后往墙上画。 過了一会儿。 “程樘你看!”陈茶招呼程樘看自己刚完成的作品。 程樘凑近,才看清她在土墙上用烧黑的树枝画了今天在家具店看见的婴儿车什么的。 虽然不能算是真的图纸,但是细节很详细,最起码程樘能照着做出来实物,当然尺寸什么肯定跟店裡的有区别,這已经足够了! 程樘很意外,“你還有這手?” 陈茶点点头,很是骄傲,“跟我外公学的,這叫速写。” “有人在家嗎?” 程樘和陈茶同时扭头看向门口。 這声音很耳熟,好像是张红艳。 沒等他们开口,张红艳已经不請自入了,她身后還跟着刘珍珠。 陈茶心裡咯噔一下,這二位登门,定是来者不善。 第22章 、伯娘逼婚 “二伯娘,三伯娘,两位可是稀客啊!”陈茶眼神示意程樘接手烧火,她笑眯眯地起身上前一步招呼人。 两個人进来后,目光先在屋内扫了一圈。 這小小的一间屋,兼客厅卧室餐厅工作室杂物间等于一体,本就很拥挤,這俩人一进来,更是塞得满满当当,连转身都费劲。 张红艳跟刘珍珠都对這间小破屋不陌生。两個人结婚后闹着要分家单過的时候,這也曾是她们的落脚地。 刘珍珠结婚晚,却是第一個要搬出来单過的。 程家穷,分家也给不了什么,只這一间闲置老宅。 所以刘珍珠和程宣在這间小破屋裡将就了几個月。 刘珍珠娘家就是钱榆村的,娘家人见她住在這种地方心疼到不行,一個表哥看不下去她受這苦,把自己一处闲置房让给他们住了。 就是他们家现在的住处,也是土坯房,不過比程樘他们现在住的這间好多了,又大又宽還新,主要有三间,地理位置也略好些。 后来张红艳也闹着分家,也在這小破屋裡住了段時間。直到程家二老离世,這小破屋才重新闲置,后来被程鼓当了柴房用。 一晃這么多年過去,小土屋沒人修缮沒人维护,以至于看起来像危房,又破又烂,随时要倒掉似的。 她们俩沒想到,程樘和陈茶這一拾掇,屋子破归破,但是屋内干干净净板板正正,布置得很温馨。 张红艳先感慨,“這家裡有個女人就是不一样!光程樘自己說什么也不能這么有人气!” 陈茶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头,总感觉她话裡有话。 刘珍珠会說话些,笑着附和道:“对,還是陈茶能干,才把家裡拾掇得這么规整!” “三伯娘,就你会哄人,說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陈茶招呼她们两個坐在的屋子中央的小方桌旁,拿了白瓷碗倒了两碗白开水,给她们一人一碗,嘴上歉意道:“還沒来得及买茶碗,也沒有茶叶,你们别嫌弃!” “都一样!你们這日子刚开始,慢慢来。”张红艳笑得和善,這话更是亲切得像個自家长辈,尽管她本来就是。 她的态度前后反差太大,让陈茶不由地心生警惕,只笑不說话。 刘珍珠吸了吸鼻子,目光盯着锅,“做什么好吃的呢?這么香!” 陈茶装作沒听见,反问她们:“两位伯娘怎么一起登门了?這是有什么事嗎?” 心想這俩货凑到一起,一定沒好事!看样子是冲他们来的。 张红艳抢着道:“我們這有句老话叫有钱沒钱娶個媳妇儿過年!這离過年也就還一個多月了,我們来问问你们俩定好结婚的日子了嗎?选哪天办婚礼?” 陈茶心道:果然让程樘猜中了,這二伯娘還真上门催婚了。 至于刘珍珠,陈茶猜她是被张红艳拉来的。当然,不排除刘珍珠也想跟来看热闹。 陈茶心裡猜测,面上却带了几分娇羞,“我跟程樘還在商量呢!” 潜台词结婚是我們俩的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张红艳也不知道是真听不懂還是装听不懂,依旧热情得活像個媒婆,“你们俩都年轻,啥也不懂!结婚选日子這事可不能瞎来,不是你们喜歡哪天就能哪天的。這选日子都是有讲究的。 程樘這孩子也算是我养大的,虽然他现在跟我不亲了,但是我真心拿他跟栋栋一样待。這不,我特意找了人给算了几個日子,你看看喜歡哪個?” 她把手裡一直拿着的红纸卷放在桌面上,展开,推到陈茶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