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裸婚日常 第32节 作者:未知 两個人出了大门,刚走两步,听见闫福勇跟人聊天。 本来她们也沒在意,偏生他们提到了程樘。 “常来哥,你這来了不进门在外头等我干啥?” 张常来拍了拍自己胳膊上黑底上写着白色孝子的袖箍,“你這娶媳妇是喜事,我這刚戴孝去你家不合适。”他掏出一张两元纸钞递给闫福勇,“喏,我跟你嫂子一点心意,别嫌少。” 闫福勇象征性地推辞了两句,就把钱接了過来,顺嘴问了句:“婶子的事還顺利嗎?本来我也该去帮忙抬個棺啥的,這家裡实在抽不开身。” 红白事能不撞就不撞,這是钱榆村默认的规矩。 张常来摆摆手表示不在意,“虽然時間有点匆忙,但都還行,挺顺利的。就一点挺晦气。我娘睡的棺材是程樘做的。唉!怨我不孝,我娘跟着我沒享福,這走了還得睡劳改犯做的柳木棺材。虽然是情势所逼,但是想起這事,我就恼得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說罢,還重重叹了一口气,嫌弃之意溢于言表。 闫福勇啊了一声:“不是,再匆忙哥你也不能這么委屈婶子啊?!虽然事出突然你也不能用程樘啊,他打出来的棺材這不是脏了我婶嗎?那我婶子這在地下也不能安息啊!哥,不是当弟的說你,你這事办的……啧,不太好。” 张常来长叹一声,“這不是也沒办法嘛!你也知道我家情况,手裡紧。我娘走得急来不及打好棺木,也买不起城裡卖的成品棺材。咱村就他会木工,他家裡恰巧有柳木,我只能将就将就了。” “那可便宜他了!哥,你给程樘多少钱?他敢狮子大开口,我给你削他去!” 张常来摇摇头,“就一棵烂柳树,借他手用了用,他哪好意思要钱?他不要钱我都不愿意用他干活!說不去不够丢人的。怎么可能给钱?那不得呕死我?!能用他就是给他脸了,他好意思要钱?” 闫福勇点点头,深以为然,“确实是给他面子了!我這结婚也是很怕他上门添晦气……” 李芳芳听见陈茶牙齿咬得咯咯响,刚想劝她两句,结果一扭头就看见陈茶朝那俩大老爷们冲了過去! 第28章 、你真不配 啪! 清脆得耳光声衬的风声都安静了许多。 陈茶把手背在背后, 五指伸开合上搓了搓,委屈地瘪了瘪嘴。 张常来跟那個英子一样,脸皮太厚打起来手疼! 张常被這突如其来地一巴掌打懵了。 還是闫福勇反应稍快些, 皱眉质问突然窜出来的陈茶:“你谁呀?为什么动手打人?” 他眯起眼仔细瞧了瞧,這似乎是刚才跟着李芳芳出来的那個漂亮小娘们?人看起来娇滴滴的, 长得怪漂亮沒想到下手這么黑! 打张常来這一巴掌他光听着都觉得脸疼。 心道难怪人们都說蛇蝎美人, 果然最是心狠手辣! 钱榆村這些男人的身高对陈茶来說普遍都显得有些高大。 站在张常来和闫福勇面前, 陈茶很有压力, 她抿了抿唇,被一腔奋勇盖過得害怕渐渐冒出头来。 這俩人, 她打不過…… 张常来反应過来,侧過头呸了一声吐出一口血唾沫, 撸撸袖子,凶狠地看着陈茶,扬起胳膊要抽她:“哪来的疯娘们, 看我不抽死你!” 一句话沒說完,明明看起来像只受惊小兔子一样的陈茶跳起来又快狠准地给了张常来一巴掌。 张常来沒防备,咬破了唇, 脸也被打歪到一边。 别說张常来和闫福勇,就连李芳芳都傻眼了。 在场的人怎么也沒想到张常来都要打人了陈茶還不跑,不跑也罢還敢动手, 扇一個耳光不算還敢再补一個! 這不是找死嗎? 李芳芳急地直跺脚,四下张望寻思着看能不能搬個救兵。 偏刚才還进进出出人来人往的大门口這会儿一個人都沒有。 院裡有人和着唢呐在唱曲儿,应当是都在院裡听曲儿了, 掌声一茬一茬的。 随后反应過来的闫福勇伸手来抓陈茶:“你到底是谁?今天不說清楚你别想走了!” 张常来在他家门口让人给打了, 他身为主家要什么都不管以张常来那性格還不跟他沒完。 陈茶沒防备闫福勇, 眼看被他抓個正着。 還好李芳芳突然跑過来, 上前拉了陈茶一把,把陈茶扯到背后,张开胳膊活像护小鸡的老母鸡。 她心裡也打怵,但是答应過程樘要保护陈茶的,吞了吞口水,挺着脖子装腔作势指责道:“你俩大男人好意思合伙欺负一個小姑娘嗎?” 闫福勇:“????” 张常来:“????”就不光脸疼,牙也疼。 闫福勇犹豫了下,還是决定给李芳芳一個面子,耐着性子问:“芳芳,這娘们儿……這姑娘到底是谁?怎么一上来就打人?是有什么误会還是……”精神方面有什么疾病? 陈茶从李芳芳的胳膊下钻出来,沒搭理闫福勇,指着张常来骂,“张常来,看来你不光沒长良心,也沒长眼睛!怎么?狗眼看人低!到我們家沒看见大活人只看见柳木了是嗎?” 他们家?柳木?程樘家?這是程樘媳妇儿? 那他跟张常来說程樘坏话岂不是都让程樘媳妇儿听见了?! 万一這监牢犯发起狠来明天来他婚礼上捣乱怎么办? 闫福勇眼睛转了转,猛一拍大腿,“坏了,我還有個重要的事得去干!跟你们這一說话差点给忘了。都是一個村的,一定有什么误会,說开就沒事了,你们先聊,我去办点事!” 說完转身就想走。 陈茶横跨一步,拦在闫福勇面前,伸开手,洁白得掌心向上,“别让我家钱玷污了你!還我!” 闫福勇一头雾水,“什么钱?” 柜上管着记账收钱,就算新郎官也不能实时知道谁给了多少礼钱。 這事他们知道,但是陈茶不知道。 李芳芳解释:“我們俩一起来随礼的,就刚才才往柜上交了两块钱的礼钱。” 闫福勇:“!!!”他刚說什么来着? 他脸一阵青一阵白。 不管心裡怎么想,人家好心好意来送礼钱,他为了配合张常說人家坏话還让人家听见了,真恨不得找條地缝钻进去。 两手同时胡乱的在西装口袋裡上上下下摸索了半天,掏出了刚才张常来才给他那五块扔给陈茶,“给!” 张常来瞬间跳脚:“那是我的钱!”要不是他娘出殡闫家拿了六块,他才不会给五块。 他想過来抢,被李芳芳拦住。 张常来不好动李芳芳,推她:“沒你事,你起开!” 陈茶接過来就着月光辨认了会儿,摇摇头把钱還给闫福勇:“我只给了两块!” 闫福勇嘶了一声,咕哝:“多给還不要!” 陈茶听见,讥讽得视线先在张常来身上落了落,停在闫福勇脸上,“你当我是你们?贪别人的钱還在别人背后說三道四?!你们口口声声程樘是個会带给你们晦气的衰人,那你们为什么還用他帮忙?用他的柳木要他的礼钱?” 闫福勇脸皮发热,下意识辩驳:“我又不知道你会来随礼。”他跟程樘非亲非故,平时沒往来,程樘又刚回来,人都瘸了听說還穷得叮当响。他是真沒想到程樘会来随礼,要不然也不至于那么配合张常来。 陈茶短促地呵了一声,嘲讽得明明白白,“那你可以提前跟柜上說一声,不要收我們家的钱呀!沒說就证明你们還是想要。既想占便宜還在背后搬弄是非嚼人舌根,這般小人行径你们還是男人嗎?” 张常来被打了两巴掌到這会儿才真正反应過来,一把推开李芳芳,撸着袖子要去抽陈茶:“你给我让开!我說哪来的泼妇上来就打人!原来是程樘那個瘸腿劳改犯领回来的小女表子!看我不抽死你!” 李芳芳敌不過张常来的力气,被他掀翻到一边撞在栅栏上,又疼又急眼泪都出来了,抖着声音扬声喊:“来人啊!救命啊!” 不巧的是,院裡的唢呐队正在奏乐,欢快得曲子声音大到全村都能听见也完美遮盖了李芳芳地呼救声。 陈茶见势不好,一個转身躲到了闫福勇身后。 张常来和闫福勇都沒想到她会来這么一手。 一個收不住手依旧一巴掌狠很甩了出去,一個来不及躲被抽個正着。 “勇子……我,我不是故意的,都是那個臭娘们!” 闫福勇眼睛转了转,心也在得罪同村人和英雄救美之间跳了跳。 张常来是一個村子裡长大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况两家也有点七拐八拐的亲戚关系,要不然依照张常来那抠搜样,也不能别人随礼两块钱他随五块钱。 至于這小娘们,漂亮是漂亮,可也是程樘那坐牢犯玩過的。 這么一衡量,闫福勇用力一甩,甩开被陈茶拽着的衣摆,让到一边。 他這一让,陈茶就被动了。身后是栅栏,左手边是墙垛子,右手边是闫福勇,正面堵着张常来。 李芳芳冲過来想去拦张常来,被闫福勇钳制住,“芳芳,别多管闲事!” 张常来咬着牙抡足了胳膊狠很往陈茶脸上呼,“小女表子,看你往哪裡躲?!” 陈茶掌心起了一层细细密密得汗,咬着牙闭上眼。 庄稼人手上都有劲,這一巴掌下来够她受的。 想象中的疼痛迟迟未到,倒是头顶传来张常来惊呼:“程樘?” 陈茶睁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程樘护在自己面前,把张常来的手拦在半空。 “张哥,這是我媳妇儿。”轮不到你来教训! 程樘一把甩开张常来的手,眉眼一片冷冽。 张常来胆量跟龌龊心思不成正比,只看见程樘就气弱三分,被程樘一句话问得面上讪讪的,佯装误会,“這是弟妹啊?我還以为哪来的疯婆子,一上来就给我两個嘴巴子!” 這话不是傻子都能听出什么意思。 陈茶嗤了一声,双手抓着程樘的衣摆从他背后探出头来讥讽道:“你一把年纪贼喊捉贼,真是活到狗肚子裡了!” “陈茶!”程樘微微侧头喊了一声,警告中带着无奈和宠溺。 张常来气得眼都红了,隔空指着陈茶,“你听听!你听听!程樘,既然這是你的女人,那你得给我個交代。” “交代?”陈茶嗤笑一声,“你這种人配要交代?想要交代也行。你先把程樘打的棺材還给我們,我就给你個交代。” 程樘:“……” 张常来:“……” 刚走過来的李芳芳:“……”她搓了搓胳膊,大晚上听见這样的话,就挺吓人的。她吞了吞口水,四处张望了下,无意识地往程樘身边靠了靠。 陈茶看了她眼,沒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