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辱
“你怎么会有這么多钱?”她很好奇他這钱的来历,毕竟,他一個月工资才一百多块,寄一半回家,每個月最多也就能存個几十块,虽說他当兵已经十年了,可是這十年他的总工资加起来连一万块都不到,“你该不会是收受贿赂了吧?”
季扬沉默了好半天才摇摇头回道:“沒有,這是我……赚来的。”
“你赚来的?怎么赚?难道你在外面学人家做生意?”
季扬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笑中带着些微的苦涩,果然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眸中盛满了难以言喻的痛楚。
可惜纪念只顾着高兴沒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你确定這钱真要交给我保管?其实,你只要给我一千块就可以了,上次你爷爷去世,我代替你回去奔丧,你妈问我借了一千块,這么多年了她都沒還给我,我也不好意思问她要,欠我钱的是你妈,你不必感到内疚……”
季扬打断道:“咱们是夫妻,我的钱就是你的钱。”
纪念开心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那我先暂时替你保管一下,以后你要是用到了钱就跟我說一声,我再還给你。”
季扬点点头,下一秒,像似想起了什么,他冷声道:“以后要是我家裡人再问你借钱,你不用借给他们,让他们来找我,我跟他们說。”
纪念愣了下,总觉得他的语气有些怪怪的,怪在哪,她又說不上来。
第二天一大早,纪念還沒起床呢,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吵醒了,季扬出去锻炼了,家裡只有她跟辰儿两個人在,纪念打着呵欠慢悠悠走去开门,還沒等她把门打开,门就被人推开了,卢燕阴沉着脸走了进来,劈头就說:“因为辰儿的事,你婆婆和小姑子到家裡来敲诈我,让我给她们一万块,她们就既往不咎,你手头上還有多少钱,全拿出来给我。”
昨晚季扬才把他的存折交到她手上,她還沒捂热了她就過来问她要钱,她是怎么知道她手裡有钱的?难道是季扬告诉她的?他要是想把钱给他妈,他可以直接给啊,干嘛要经過她的手?
见纪念半天都不动,卢燕不免急了,她催促道:“小念,快点,把钱给我,我给了她们好打发她们走,不然她们再這么闹下去,全军营都知道了,以后你跟辰儿還怎么在军营裡生活下去?”
纪念恍過神来,冷冷地道:“我一分钱都沒有,你要想给她们钱你就自己出,凭什么叫我出?”
卢燕一噎,气道:“如果不是你闹出這种丢人现脸的事出来,人家又怎么跑到家裡来敲诈我們?我們为什么受制于人,還不是因为你,你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体谅我們的良苦用心?”
“妈妈,妈妈你在哪?……”辰儿打着赤脚,一脸焦急地从卧室裡跑出来,看到纪念,他冲過去,抱住了她的大腿。
纪念半蹲下身,捏捏他的脸蛋,嗔道:“你這小家伙,怎么這么黏人,一刻都离不开妈妈?肚子饿了沒有,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
辰儿羞涩一笑道:“妈妈做什么辰儿就吃什么。”
“咳——”卢燕咳嗽了一下,提醒他们她的存在。
辰儿抬眸看了她一眼,不情不愿地叫了声:“外婆。”
“妈,我還得照顾辰儿呢,实在沒空招待你,你自便吧。”說罢,就抱起辰儿,去卫生间洗漱。
“妈妈,外婆是不是又骂你了?妈妈,你别难過,辰儿会陪着你的。”辰儿小声地說道。
纪念心中一暖,“妈妈不难過,妈妈有辰儿呢,辰儿最乖最棒了。”
在卫生间裡磨磨蹭蹭了十几分钟,纪念才抱着洗漱好的辰儿出来,卢燕還沒有走,似乎要不到钱她就不肯离去。
纪念也不管她,让辰儿到一边玩去,然后淘米,用昨晚吃剩下的老母鸡汤熬粥。
這时,卢燕又挤到了厨房裡来,纪念见状,先发制人道:“妈,你家裡有沒有肉或是青菜?借我点,我煮点肉粥或是青菜粥给辰儿吃。你看,辰儿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了,看着就让人心疼,我想给他好好补一补,你身为辰儿的外婆,是不是也该表示一下?”
卢燕被呛得哑口无言。
纪念接着道:“這几年我跟辰儿的日子過得紧巴巴的,看到我們這么困难,妈,你怎么也不接济我們一下?哎,也幸好我們命大,熬下来了!对了,妈,你說给我介绍工作的,听說妹妹在电视台当主持人,你看,能不能把我也弄进电视台去?我也不要当什么主持人,就当個小主管好了。”
卢燕的面色难看至极,忍无可忍的她冷嘲热讽起来,“季扬立了一等功,上头奖励了他好多钱,你不知道嗎?哎,這也难怪,毕竟辰儿不是他亲生的,他防着你,也是应该的,他要是不要你了,你還能嫁给谁?带着這么一個父不祥的拖油瓶,你……”
纪念舀出一碗水,直接泼到她的脸上。
卢燕沒想到她会這么干,气得扬起手掌,欲要打她,纪念及时扣住了她的手腕,警告道:“你骂我可以,但是你不能骂辰儿是父不祥的拖油瓶,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卢燕吼道:“纪念,我可是你妈。”
纪念不屑地撇撇嘴道:“那又怎么样?有你這样恶毒的妈還不如沒有。”
卢燕咬牙切齿道:“有本事你以后就别求到我身上。”
纪念冷哼,“說得好像我求了你,你就会帮我似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起来,最后不欢而散。
谁也沒注意到辰儿就躲在一旁,泫然欲泣地看着她们。
“砰——”卢燕气呼呼地甩门而去,刚下楼梯,正好碰到了晨练回来的季扬。
两人面面相觑。
“妈……”季扬叫了她一声,她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越過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辰儿怎么了?谁欺负你?怎么哭了?”一进家门,就看到辰儿可怜兮兮地蹲在角落裡,季扬一问话,他的眼泪瞬间就飙了出来。
季扬一边替他擦拭眼角的泪痕,一边安抚道:“乖,别哭了,告诉爸爸,发生什么事了?”
辰儿抿着唇一声不吭。
纪念跟卢燕吵過一架之后就直接进厨房去忙活早餐了,可能是還不习惯突然之间从一個单身狗变成了一個有夫有子的家庭妇女,她不自觉地就会忽略辰儿和季扬的存在,就像现在,客厅裡的气氛那么低落,一個哭得伤心欲绝,一個急得手足无措,她都沒发现,這也是沒谁了!
辰儿拼命地告诉自己,要乖,不要哭,不乖的话爸爸就不喜歡他了,万一爸爸生气了把他赶出去怎么办?然而,眼泪犹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怎么止也止不住!
小小软软的一团,无声地流着泪,即便不是自己亲生的,仍让他父爱泛滥,季扬长叹了一声,将他抱起来,向门外走去……
做好早餐,唤了辰儿好几声,都不见辰儿应她,纪念把整间屋子都翻了個遍,仍找不到辰儿的身影,她急了,以为辰儿是被卢燕给带走了,她立即气冲冲地跑去找卢燕。
卢燕是借着带早餐的名义跑過来找纪念的,结果在纪念這边受了好大一通气,回去之后看到季母和季婷婷眼巴巴地等着她的早餐,见她沒带早餐回来,母女两人免不了抱怨了几句,卢燕心裡本就窝着一团火,一听她们抱怨,她哪還忍得住,這不,就跟她们吵了起来。
纪庆国受不了她们這种激烈的争吵,說带季母和季婷婷去银行取钱,让她们拿了钱之后就马上滚。
季母和季婷婷喜出望外,当下就跟纪庆国一起走了。
独留卢燕一個人在家裡,气得肝疼。
纪念正好這個时候過来找卢燕,卢燕吃了她的心都有了,好在她理智善存,沒有說出什么太過份的话,她好声好气地說道:“你回去收拾一下东西,中午咱们就坐车回去看望你外婆。”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卢燕对她态度变温和,纪念也不好再跟她计较,环顾了一下四周,沒看到辰儿的身影之后,纪念讪讪地离去了。
——
“辰儿,辰儿你在哪?……”
“季嫂子,你是不是在找你家孩子,我看到季营长抱着他往卫生所那边去了。”
……
冲进卫生所,正好看到医生在给辰儿抽血,想到辰儿就是因为血型的問題,被人怀疑是野种的,纪念一下子便恼了,火气从脚底一路窜上脑门,“季扬,你要是觉得受辱,可以直接跟我說,犯不着搞這种小动作,大不了咱们就离婚。”
一片喧嚣的卫生所突然安静了下来,大家纷纷好奇地看着纪念。
什么意思?难道孩子真不是季营长亲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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