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底下立刻噤聲,伏地磕首,長袖下的一雙雙眼睛咕嚕嚕的轉着,各懷心思。
“今朕年屆五旬,將歸於五行,承天地之眷顧……”一大堆的豐功偉績,直直一炷香將過,還沒有唸到正題,安然微微起身揉了揉痠痛的脖子。
“九皇子明晟賢良敦厚,必能繼承大統。”蘇公公道,這一個“九皇子”一出,所有人身形一顫,只聽他繼續道,“着九皇子繼朕登基,即皇帝位,尊古制,持服二十七日,昭告天下。”
蘇公公闔上詔書,明晟上前,蘇公公將詔書放在他手中。
登基大典不日舉行,安然剛出了大殿,就被一隻手拉了過來,是煞有其事的李侍郎,他將安然拉進了一個圈子,周圍全是二皇子那一派的人。
李侍郎低聲道:“陛下生前從未待見過九皇子,怎麼會突然禪位於九皇子?”
“現今二皇子不在宮內,他們就企圖矇混登基,那詔書定有異。”楊司馬道。
“必須通知二皇子回宮!”崔司馬道。
安然看着他們討論,一衆人向宮門匆匆走去,在宮門,各個人才分開,安然拱手與他們告辭,馬車向自家府邸而去。
“去宮裏。”
馬車剛停在了自家府邸門前,車簾還沒有掀開,裏面的人傳來聲音。
車伕怔了怔,好生奇怪,卻不敢違背,立刻跳轉車頭,又向宮裏奔去。
當夜,二皇子一派人祕密圍坐在倌館內,李侍郎從懷裏掏出一封書信,道:“這是我回府後立即寫的書信,裏面對當前的事寫的非常詳細,二皇子看到這封書信,立刻就會趕回宮。”
李侍郎將書信交給身後的侍從,聲音冷硬:“找最快馬的送到唐河鎮,務必交到二皇子手中。”
“是!”那個侍從一聲應下,立刻拿着書信奔下了樓,一匹快馬很快消失在倌館外。
憑欄而望,兩雙眼睛看着消失的一人一馬,一個人招了招手。
突然,歡聲笑語的倌館,不知從何處冒出來許多侍衛,他們將倌館包圍,驚慌尖叫的聲音立刻響起,侍衛所到之處無人敢擋,行動有風,腰佩長劍,面若冰霜,直上二樓。
二樓上,正在密談的衆人被聲音驚動,一個大人不耐的開了門:“爲何喧譁?!”
突然,那大人怔住了身子,外面侍衛長目光凌厲,向裏面掃視了一眼,不待衆人有任何反應,從侍衛長嘴中吐出幾個冰冷的字:“把他們全部抓住。”
一時間驚慌更甚,衆侍衛不停任何人解釋,敢有反抗者,皆被侍衛們強硬的將手反折置身後,各個官員文弱書生,頓時喊叫聲不迭。
這邊,憑欄而望的兩人才下了樓,只聽一人道:“表哥,還有那二皇子。”
那人沒有應答,一張冷臉,對誰都冷漠。另一人也熟悉了,笑了笑,不以爲意。
黎明的陽光漸漸破開烏雲,宮內風平浪靜,似乎還沉浸在上一任帝王駕崩的悲傷中。
陽光漸漸照射開了,晴空萬里,微風徐徐,盛開的花兒香氣隨着風吹過了程武門,飄進了家家戶戶。
這時一匹快馬置,正是昨晚倌館離去的那匹,宮門外,幾位侍衛的戟擋在宮門口,一人道:“二皇子,無召不得入宮!”
“父皇駕崩,特來奔喪,你敢攔我?”二皇子橫眉冷斥,長劍一把挑開了戟,駕馬而馳,奔進了宮內。
官道內寬闊無一人,只有一馬一人飛奔,而兩側高閣樓廊內架滿了弓箭手,只待一聲命令,就萬箭齊發。
正對着官道內的高閣上,站着平日裏的那個人,他的清冷的眉眼一如往常,而他身旁的人惡狠狠看着底下飛馳的人,馬兒走的再快,他們在高處,也看的一清二楚,這就是高處的好處,得天獨厚,怪不得世人皆想坐到那個位置,他眼中閃過些異光,看着身旁人的眉眼,又被自己壓了下去。
他不是康盛帝,他做不到爲了權利殺害親人。他想起了明晟說的那句話:“這世上最不能愛的人是能對自己都殘忍的人。”
康盛帝夠殘忍,連他心愛的女人都能夠捨棄,他用自己孤獨的一生,辛辛苦苦保住了太盛國二十幾年的國泰明安,可是在他死前最後一刻,他身旁無愛人相伴,維持的江山正在被人攻打,他這一生是一個笑話,也是一個可悲的故事。
突然,電閃雷鳴,剛剛的晴空萬里不知去了哪裏,一瞬間,烏雲密佈,籠罩了下來,整個官道黑了一片。
而這時的安然被驚醒,他躺在牀上,後背出了一層汗,屋裏黑暗一片,宛若深夜。
他抹了抹額頭的汗,踱着步子,推開了窗戶,一陣涼風襲來,衣衫被鼓吹着,涼風貫穿到他的身體內,他瑟縮了下身體,看着外面的景象,喃喃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電光不停的閃着,如同雷霆之怒,安然恍惚的看着外面的電光,穿起衣服,推開房門:“進宮!”
管家瑟縮着身體過來:“老爺,馬上就要下雨了,不如等會進宮。”
他的聲音被風吹的很散,安然沒有聽到,只是扯緊了衣服,迎着風,向府外走去,道:“備車。”
管家無奈,叫了車伕,車伕看着天氣,臉皺成一團,雙手蜷縮在袖子裏,一手偶爾拿出來,鞭打馬臀。高閣上李尚書蹙了蹙眉,隨着時間的流逝,官道上黑暗一片,他心中越加焦急。就在這時,天空又出現了一縷光亮,照了下來,照在迎風騎馬的人身上,眼快就要出了官道。
突然,黃旗晃動,萬箭齊發。
“咻咻咻——”
如同數不盡的蟲蟻飛過來,震天動地,密密麻麻,一時間竟然又如烏雲壓頂,誰都看不清官道。
好半會,箭矢停發,纔看清官道拐彎處上躺着一人一馬,身上密密麻麻的刺成了刺蝟,二皇子瞪圓了眼,死不瞑目。
看着這副景象,李尚書舒了一口氣,旁邊的明晟身影卻陡然向下滑去。
“表哥。”李尚書驚道,扶住他的身子。
明晟睜開雙眼,他搖了搖頭,又站了起來,李尚書看他無恙,才鬆了手。
這時,一個人影又出現在官道上,他掃視了一眼官道上數不清的箭矢和那一人一馬,就沿着官道飛奔而來,衣袂迎風翻轉,他笑着對着高閣上的他。
明晟勾起一抹笑容,李尚書詫異的看着他的表情,再看下面的人,頓時明白了一切,換上一張嬉笑的臉,剛要調侃幾句,那人的脣角笑容一僵,血從他口中噴出,噴出了閣外。
只見,安然在官道上瞪大了眼睛,明晟的身體倒了下去,他身邊的李尚書突然不知道去了哪裏,兩道高閣上的弓箭手也不見了蹤影。
整個宮殿格外的安靜,只有明晟倒在高閣上,沒有人扶他,沒有人尖叫,安然飛奔至樓上,在樓道口,安然再次頓住了身子,高閣上,空無一人。
他幾乎不敢呼吸,一步步的上樓,站在剛纔明晟站的地方,環視四周,根本無一人,甚至……甚至……連血跡都沒有,而這時,安然俯身而下,他發現,官道出口處,那一人一馬也不見了蹤跡,那漫天的血跡也消失了。
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在這麼快的時間內,所有人的不見了?就算他們不見了,那幾乎要滲透地板的血跡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清理掉!
“明晟!”他喊道。
無人應答。
安然站在高閣上,俯視着整個宮殿,一陣寒慄從他腳底襲遍全身。
沒有人!沒有人!
原本川流不息的各個宮道,沒有一個人經過;他奔下高閣,走遍每座宮殿,都沒有一個人;他奔到集市,只剩下叫賣的食物,冒着熱氣騰騰的煙,卻不見任何一個人……
他站在空無一人的街道,內心恐慌到達了極點。
日暮西山,他一個人蹲在集市內,從早到晚,沒有出現一個人,他慢慢的站起來,腿一陣發麻,他就站在那看着不遠處的菜刀,他一伸手就能勾到。
將菜刀握在手中,他第一次雙手顫抖,彷彿不願意相信什麼,他遲疑了數秒,纔將自己的動脈劃破。
血很快流進,虛無世界出現在他面前。
他踱了踱步子,纔敢邁出一步,剛邁出一步,一個少年奔過來,又將他撞的退後了一步。
少年約莫十四五歲,稚嫩的臉上掛着圓不溜秋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甚是可愛,他撞到了安然先是瑟縮了一下,低着頭彷彿很怕見生人。
安然從未見過少年,想是主神新招的宿主,再加上他心慌意亂,也沒有多注意,就向簡程處奔去。
作者有話要說:大BOSS出現了,大BOSS出現了!!!快鼓掌歡迎,(零星響起幾個掌聲)。好了,大家準備,扔雞蛋的扔雞蛋,扔菜葉的扔菜葉。
大BOSS:什麼!!WTF?憑什麼啊?!
桃子:憑你是大BOSS啊
大BOSS:誰願意做誰做
桃子(一臉單純):就是沒人願意做,才讓你做啊
大BOSS(委屈):嗚嗚嗚,我不要,我纔出場那麼幾分鐘,我招誰惹誰了!!!我要黑化!
桃子:呃……
大BOSS(嘿嘿的笑):你要是不答應,我就把男主全都搞死
桃子:這個……你把他們搞死吧,我偷偷告訴你,我早就看那個小受受不爽了,對,就是那個,看到了嗎,就是那個喫雞腿的,把他搞死!一定要搞死!!(一臉惡毒)
大BOSS:……(狂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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