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来越沉了汉王府内却中门
马蹄踏打的声音越来越近,司徒宏在夜色中的身影亦越来越清晰。柳容儿心中一喜,眼角飞扬提起裙摆即要上前相迎,可一瞬间她猛然如被冰封般冻结在那裡,双拳紧紧收在一起,全身因怒气而不可抑制的轻颤。
那個女人,那個女人,不是被发配到苏伦贝尔了嗎?怎么会?怎么会在他的马背上。
指甲愈发的用力掐入掌心,脸上却挤出一抹有些僵硬的笑容,上前对着已然下马的司徒宏,福身道,“王爷深夜办差辛苦了,妾身已然为王爷备好香汤解乏。”
司徒宏心中闪過一丝厌烦,這個女人父亲家人已然被发配至了苏伦贝尔,她却……唇边却勾出一丝笑容,轻语道,“王妃辛苦了。”說罢便抱着凝儿从她边迈過,直直的迈向寝殿。
衣衫划過夜风,扫在柳容儿的脸上使她的笑容僵在那裡,她似恨极了,猛然回過头去死死的瞪着那逐行逐远的身影。月下光,那从内心深处折射出来的怨恨,使柳容儿尤如从地狱深处而来的怨灵。
寝殿浴房内早已有婢女在那儿候着,司徒宏轻柔的将凝儿放入浴房香汤中,本有些子柔软的目光在触及凝儿隆起的腹部时,一瞬间又变得冷如寒刀。
他沉声对婢女,道,“立即去宫中請御医。”
沉沉的夜色慢慢褪去,天边开始乏出一缕鱼白色,晨曦逐渐如金粉洒在大地上。
凝儿朦胧的睡意中只觉浑身如散了架般疼痛,腹部也传来一阵阵的拧痛。她拧着眉轻颤着睫毛悠悠转醒,一片混沌的眸光中司徒宏的脸庞亦逐渐清晰。
凝儿倒抽一口气,下意识的抓紧胸前的丝被,声音因恐惧而颤抖着,“你,你,你走开,這是什么地方?”
司徒宏并未答话,只是微拧着眉淡淡的扫了凝儿一眼,随即又低下头,手指摩梭着床头案几上的一黑色药碗,温暖的晨光散在他的身上,与他周身所散发的森寒之气形成强烈对比,使周遭的空气亦都被冻结起来。
凝儿屏住呼吸,在這压抑森寒的气压中,她只觉自己的心都快从嗓中蹦跃而出。她两眼一眨不瞬的望着司徒宏,在触及那碗药时,心中不免一咯噔,這药?难道,难道你真要亲手扼杀亲子?!
果然片刻后,司徒宏缓缓开口,声音极轻却有着不容拒绝的悍意,“把這碗给喝了。”說着,他起身端碗药碗一步步的走向凝儿。
那脚步仿佛是踩在凝儿的心尖,引起她极大惊恐并瑟缩着退向墙裡。
司徒宏大步跨過去,将凝儿揪出来将药碗抵在她唇前,沉声道,“喝了它,我就当什么事也沒发生過。”
凝儿扭转脖颈,苦苦挣扎着哀求道,“宏哥哥,你不能扼杀亲子,他,他是你的孩子。”
司徒宏面色一惊,端着药碗微微一颤往后退了半分。可随即他的嘴角扯出一嘲讽的弧度,“我的孩子?哈哈……你我昨夜才欢悦一次,你就要把你和司徒邺的野种栽到我头上。”
“不,宏哥哥,你听我說,你忘了,忘了,我們,我們……”凝儿低着头涨红着小脸吱吱唔唔。
她這模样看在司徒宏的眼裡,却成了掩饰說谎的本能,司徒宏不耐的一把将凝儿推入床裡,吼道,“够了,我不想看你在這演戏,你也休想为你肚子裡孽种的父亲去掩饰。”他的脸部划出一道嘲讽的弧度,口中吐出极轻却极冷的声音,“告诉你,司徒邺這次被父皇派去西南,他死不死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凝儿呼吸一滞,猛然抬头扑過去揪住司徒宏的衣襟,“你把邺哥哥怎么样了?你怎么可以這样对他,他是你弟弟。”
“够了,别再說了。药,你若喝了,我便不会再计较以前的事。若不喝,你从此就是我汉王府最下等的侍寝女奴。”
凝儿并不答话只是拽着司徒宏的衣襟,嚷道,“你快說,你到底对邺哥哥怎么样了?”
邺哥哥,邺哥哥……
這声音如尖锐的刺狠狠的划破司徒宏的耳膜,他额角青筋凸现,伸手便是一掌向凝儿挥去。凝儿倒向身后床褥,眼前一片金星耳边只传来司徒宏大踏步向外的声音。
门“轰”的一声被踢开,只听已到门外的司徒宏喊道,“来呀,进去把這個贱奴拖去右边小屋,沒有本王的命令不许她踏出那一步。”
凝儿慢慢坐起身来,青丝遮住的半边脸颊上划過一道怆凉的笑容,随即大笑之声传遍整個寝殿。手指抚上自己微隆起的腹部,猛然用力深深掐入其中,眉间亦同间闪過一丝犀利,为何你不掉?
为何你還要在我腹中?!
司徒宏尤如一只困兽在厅中来回的踱着步,千万條思绪如乱麻般纠结着他。
本来他已准备原谅了她,本来那碗药即使她要喝,他也会因为她的身子而不忍让她喝。
可她,她,這個女人居然为了司徒邺,如此珍惜那個孽种。
柳凝儿!!司徒邺!!
恨意,妒意,如毒蛇一般嘶咬着他的心。
双拳紧拽青筋突跳,为何,为何?她要如此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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