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人還挺道义的
那营业员眼睛一亮,知道成了,上前十分殷勤地询问道:“沈小姐是不是要身上的這套?”
沈清宜沒有立即下决定,而是问道:“這三套的价格是多少?”
“您身上试的這套稍微贵点,七十五块、另外两套分别是七十二和六十八。”营业员热情的介绍道。
可以說每一套都不便宜,陈海霞一步步走近,有点好奇她会选哪套。
哪知沈清宜笑了笑說道:“都给我包起来吧!”
营业员看起来似乎并沒有很意外,连忙转身找布袋替她装好。
陈海霞的脚步瞬间僵住,心裡一股无名火突然涌了上来,要知道平时陆砚一件衣服穿得发白褪色都不舍得换新的,這女人倒好,這么贵的衣服眼都不眨,一下子全买了。
陆砚拿的是一级工资,一個月四百五十块,每個月留下二十块,其它的雷打不动可全部寄回来了。
沈清宜付了钱,接過营业员手上递過来的衣服,对乖乖坐在一旁吃着棒棒糖的安安笑道:“好了,现在轮到给安安买东西了。”
安安听到妈妈的声音,终于松了一口气,‘噌’的一下从椅子上溜下来,跑過去牵着沈清宜的手。
母子俩正要离开,却被人拦住了去路。
沈清宜看了一眼陈海霞,微微点了点头,拉着安安打算越過。
陆砚的青梅竹马,她见過不少次,和陆砚的家人相处得极为和谐,听說高中时与陆砚就形影不离,到了大学,陆砚更是对着所有人早早的宣布了两人的关系。
可她与陆砚领证,他都不曾告诉過任何人,否则陆家也不会因为安安早怀了两個月就当着所有人說她未婚先育。
“沈清宜同志,陆砚在基地的时候,每個月的花销都不超過二十块钱。”陈海霞声音不大也不小,暗藏斥责,刚好落在周围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沈清宜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這句话的意图很明显,分明是将自己摆在了女主人的位置上,沈清理解她的不甘,但陆砚還沒和自己离婚呢,她是用什么立场来质问的?
“這和你有什么关系?”
陈海霞听到這一句话,当场一噎,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随后又听到沈清宜說道:“你要是心疼他,可以将你的工资补贴一些给他,我沒意见。”
沈清宜說完,牵着安安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觉得好笑,這個男人除了四年前刚去基地时,留给她三百块钱以外,自己就再也沒有拿過他一分钱的工资,所以陆砚一個月花二十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安安看了一眼沈清宜,“妈妈不高兴了?”
“沒有,走,去挑你最喜歡的魔方。”說着就牵着儿子直奔商场一楼的玩具区。
安安挑了一個最高阶的魔方,营业员笑着看安安,见他长得好看得紧,忍不住逗他。“小家伙,這可是八岁以上的小朋友玩的,你会嗎?”
安安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那阿姨可以给我试试,如果两分钟内拼好,能不能优惠一点?”
那营业员一听,唉哟,這小机灵鬼這分明是想借机向她砍价呢,八成是会玩,于是摇了摇头,“這价格可不是阿姨說了算哦!但阿姨可以给你挑一個最好看的。”
安安长翘的睫毛扇动了两下,皱着小脸勉为其难的說道:“那好吧!”
那营业员当场就被那小表情给萌坏了,冲着沈清宜道:“這才几岁呢,就想着替你省钱了?”
沈清宜脸上始终挂着笑意,小声问:“多少钱?”
“一块!”
母子俩买完东西,又称了点水果和饼干,“妈妈今天带你去又青阿姨家坐坐。”
前天程又青說她今天调休一天。
安安乖巧的点了点头。
就這样沈清宜牵着安安一路走到了程又青家门口。
听到有人喊门,程又青连忙将门打开,看到母子两人连忙热情的招呼,“快进来,快进来,知道今天你们要来,我特意让我妈煮了排骨汤。”
沈清宜将手上的刚买的水果和饼干递到程又青手上,牵着安安进来了。
程又青接待两人坐在沙发上,转身替安安削了一個苹果出来,這才坐在一旁边对沈清宜问道:“昨天陆砚回来找你了沒有?”
“来過了。”
“他态度对你怎么样?”
沈清宜笑了笑,“他认了安安,对我也很客气。”
程又青听到客气两個字,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又說,“那你就主动一点,我相信只要你殷勤一点,沒哪個男人会扛得住。”
說完之后,又见沈清宜一脸的忍俊不禁的表情,好奇的瞪她,“你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說错了。”
“你觉得陆砚是一般男人?”沈清宜沒那個信心去取悦改变一個人,虽然接触的不多,但也知道,陆砚真心难搞,反正除了那晚,她就沒见他有過什么情绪波动。
认定的东西那是一根筋,在学问和研究是如此,在情感上也依然如此,他早早就认定了陈海霞,即便那晚她如此热情,可這事過后,他该什么态度還是什么态度。
“废话,那肯定不是啊,沈教授才不会将你托付给一般男人呢,不過你也不是一般女人啊。”
沈清宜点了点头,“我和他提了离婚。”
听到這话,程又青吓得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跳起来,“你……你疯了,要是真离了,那些人可就不只是背地裡议论排挤你了,搞不好還会有人上门打坏主意,到时候怎么办?”
沈清宜也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所以我来找你了。”
“什么意思?”
“等给安安上完户口,我打算带着安安去鹏城,那裡是改革开放的先锋试验地,各行各业人才涌入,或许可以找到替我父亲申冤的私人律师。
在京都,沒有人愿意帮我的,特别是那些亲戚,不如花钱来得干脆。”
程又青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你……你還想翻案?”
沈清宜点了点头,“嗯!”
“可你去了那裡人生地不熟的,都是陌生人,要是发生了点什么可怎么办啊?”程又青想想就替她担心。
沈清宜伸手拉着她坐下,“都是陌生人才好呢,再說我早早的就计划好了,做這個决定并不是一时兴起。”
“那……那多可惜啊!”程又青還是不敢相信。
沈清宜清绝的眉眼裡满是淡然,“可惜什么?”
“多少人做梦都想嫁给陆砚。”
沈清宜笑道:“嗯!我从前也是這么想的,不過现在明白了,他所有的一切都与我无关,即便嫁给了他,我還是需要一個人面对所有的一切啊,甚至更多的时候连人都见不到。
唯一的用处就是,他的身份确实给我們母子带来了庇护。
所以我也沒有再怨他别的什么。”
程又青深吸了一口气,“那他怎么說?”
“你猜猜?”
“离?”
沈青宜摇了摇头。
“不离?”
沈清宜又摇了摇头,“你做梦都想不到。”
程又青实在忍不住了,“你快說說。”
沈清宜心情复杂的說道:“他說等我找到了下家,再和他谈离婚的事。”
她该說他是好人還是渣男?
程又青一时沒忍住,刚喝的茶水从嘴裡喷了出来,說实在這本来是件严肃的事,她不该笑的,可终究是沒忍住。
好一会儿才平复了心情,客观评价道:“人還挺道义的,确实对得起沈教授的嘱托。”
当然這句一出,沒爱也是真的,但凡一個正常男人对自己的媳妇真說不出這种话来。
见沈清宜满脸复杂,程又青连忙转移话题,“你让我帮什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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