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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你還要爸爸嗎

作者:可达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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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颗牛轧糖,一小包数字饼干,一片牛舌饼,两只水果蛋糕,還有一個拳头大小但是叫不出名字的面包。

  還有個叫做猪油糖的食物,余唯以前听說過却沒吃過,心下好奇但念想着兜裡唯一的1块钱,一咬牙還是沒买。

  万一不好吃那多亏。

  买来的东西看起来很多了,但最后付钱居然還能剩下两角三,实在让余唯啧舌。

  “想先吃哪個”余唯把所有小零食全摊开放在手掌心,让小家伙挑选。

  這些东西余辉一個也沒尝過,他不可置信地望着余唯再看看她手心的宝贝,闻着鼻尖窜进来一股子香香的味道,唾液开始分泌,他不自觉咽下口水。

  余辉颤巍巍伸出手指了指那颗最小的白色牛轧糖。

  余唯会心一笑,把糖果撕开包装纸就要喂给他,香甜的味道凑到余辉嘴边的时候,她猛然发现這东西居然比小家伙的小嘴還要大,顿时哭笑不得收回了手。

  余辉已经张开小嘴准备迎接糖果了,却见余唯飞快收回手,以为她是后悔给自己吃了,顿时咬紧下唇不敢吭声。

  是不是因为自己哪裡又惹到她生气了,他小脑袋瓜忍不住乱想,难過地开始扣手指。

  也不過是几秒钟的事,余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這小小的牛轧糖掰开,好吧,其实她還上嘴咬裂了一截才分开来,余辉小可爱应该不会嫌弃吧

  事实上余辉哪裡会嫌弃,入口的一瞬间,眼睛是显而易见的放光,那种喜出望外又极度惊喜的表情,余唯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会烙在心上。

  等到余辉磨了许久才将牛轧糖咬得软化,咽下去后,余唯才对他严肃道。

  “辉辉,等会儿跟我回去后你不能告诉外婆我們俩买了這個吃,知道嗎”

  小余辉是個早熟的孩子,也很机灵,虽然不爱說话又自闭,却還是能够听懂她說的话。

  当下停顿了几秒,便咬着水果蛋糕乖乖点头。

  “真乖。”

  余唯含笑摸摸他的脑袋,小家伙好奇地望着她,手裡攥紧了一只蛋糕,小鹿般清澈的眼瞳裡溢满可爱,直把她的心看化来。

  最后這些小零食全进了余辉的小肚子,余唯只尝了一块牛舌饼就沒吃了。

  小家伙虽然经常挨饿,一下子却也吃不完這些,余唯便把他吃不完的那些放进了装面包的包装纸裡,倒也能勉强塞进她的大裤兜。

  经過這一茬,两人之间的关系好像近了一步,余唯明显感觉到這小家伙对自己多了几分依恋,也算自己沒有白对他好。

  吃完后天色已经不早了,带着满足的余辉回到家后,回到那個十来户人家一起住着的大院子,窒息般的感受又开始在余唯心口蔓延开来,每一口呼吸都充斥着让她烦闷的味道。

  這裡唯一能相处下去的,大概只有乖巧的余辉了吧。

  夜色浓重,趁着天马上要黑了,余唯烧了水带着余辉找到洗澡的地方,她打算给他洗個澡。

  现在沒有淋浴,至少這裡是绝对沒有的,洗澡得自己拎水桶過去。

  余唯在找毛巾,洗澡擦身体用的毛巾,好一会儿才发现外边屋檐下牵了一根长绳,长绳上搭着六块颜色相同但花纹不同的毛巾,每一张看着都挺粗糙。

  她问坐在一旁看着她四处瞎晃荡的余辉,“小辉辉,你知道哪张毛巾是你的嗎”

  余唯看着站在地上的小家伙,等了好几秒,余辉才指指绳子最末尾上挂着的一张灰不溜秋的长條毛巾。

  那毛巾看着不太干净,灰扑扑的,甚至有两個不起眼的小洞,毛巾已经不能称作为毛巾了,很硬,很干,一点也不柔软,這么粗糙,就是给小孩子洗的

  余唯简直要被這样穷困的家庭给气死。

  家裡那么多劳动力還全都在厂裡上班,难道一张毛巾都换不起嗎

  可是再看看其他人挂着的毛巾,再烂也不至于有余唯的年头久远,這简直就算得上是一张陈年老抹布了

  余唯忍住要被气吐血的想法,又问他“那我的呢,我的毛巾是哪一张”

  余辉乖乖地抬手指指方才他指着的一张毛巾。

  余唯“hat”

  母子俩用同一张毛巾

  有有沒有搞错

  最后的最后,余唯终于接受了现实,因为她数了数,家裡的毛巾一共有六张,除了余唯的一张,家裡還有五個人,自然是每人一张,那剩下的肯定就是自己的了

  至于余辉,按照袁桂芳的脾气,怕是得吼上一句丁点大的小屁孩,用什么毛巾浪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余唯接受现实,向现实妥协,不過她并沒有拿這样的毛巾给余辉洗澡,打算就直接用手给他洗。

  還有香皂,香皂放在屋檐下搪瓷盘边上,底下有一個木头托盘,托盘上放着的是香皂,但余唯更想称呼它为“臭皂”。

  同样的,這香皂比毛巾還要脏,看原来的颜色估计应该是米黄,现在已经变成了米灰,她還特意问了余辉,大家是不是洗澡都用這块香皂。

  他乖乖地点点头。

  余唯扶额,终是跑出去买了块香皂,好在不贵,才两角二分,给她剩了個1分钱。

  余唯连连感叹八十年代物价低。

  住在這裡,洗澡洗漱上厕所都只能去公用的地盘,私人的想都别想,沒有那個條件。

  但看到澡堂的一瞬间,余唯還是心狠狠抖了两下。

  眼前晃過白花花的肉,她一把捂住余辉的小眼睛,抱着他来到最裡边的小角落。

  余辉手裡提着一個小桶,裡面放了一块新香皂,至于毛巾,她沒钱买毛巾,先将就着带了一件纯棉短衫当做余辉等下擦干身体的毛巾。

  虽然余辉是小男生,但余唯总不能带他去男澡堂洗澡,其实女澡堂带儿子来洗澡的不在少数,只不過余唯這是头一次体验罢了,便觉得心惊。

  好家伙,裡面已经站了五六個人,她们居然面不红心不跳。

  余唯忍住砰砰起伏的小心脏,转過余辉的小身板才抬起捂住他眼睛的手。

  “小辉辉,乖乖待在這裡不要动,也不要到处看,我去提热水。”

  余辉望着余唯的眼睛,抬手下意识要揪住她的衣摆,却又怕不听妈妈的话而被她丢下,他只能乖乖点头,只是小鹿眼裡透出的胆怯看得余唯心又颤。

  唉,這环境,她要摆脱,一定要摆脱

  余辉很乖,余唯在给他洗澡的时候這小家伙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眸时不时偷偷瞄她几眼,仿佛在看什么不一样的人。

  也是了,现在的余唯确实不一样了。

  给余辉洗完一场艰难的澡后,虽然過程中他略有些羞涩,但看着她认真专注的神色,他一颗小心翼翼的心慢慢平复下来。

  以前的余唯還会回来嗎

  他好喜歡现在的妈妈。

  “嗯”

  余唯的闷哼声抑制不住从鼻腔裡溢出。

  从小到大,這還是她第一次挨打,小时候就算自己调皮,父亲也就是严厉呵斥教育几声,却从未用如此野蛮的方式鞭策過她。

  袁桂芳楞了几秒,看见突然冲出来的余辉一時間也沒反应,那棒子沒收住,就直接落了下去。

  好在余唯這反应够迅速,要不然這一棒子要是打在瘦弱的余辉身上,那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我咋就生了你這么個败家儿”

  袁桂芳倏地就红了眼眶,她把鸡毛掸子狠狠往地上摔,那力道之大,鸡毛都翻飞出几支,看得大嫂江敏都害怕,忙出了门继续炒菜。

  “你說說你,你妈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啊,你說你对得起我嗎”袁桂芳开始使用“柔软”战术了。

  余唯還在缓解身上的疲惫酸痛感,感受着怀裡小家伙不安的情绪,她垂眸摩挲他的发顶,柔软细腻的发丝摸着很舒服,他正一瞬不瞬盯着她。

  她望着小家伙亮晶晶的小鹿眼,心头郁结的阴霾消散了不少,而后抬起头一字一句对着袁桂芳“我会挣钱還你。”

  两人相顾无言一直沉默了很久,袁桂芳坐在方才罗厂长坐過的位置皱眉瞪余唯,她却坐在床沿抱孩子逗。

  小家伙虽然面无表情,底下一双嫩白的小手却颤着将余唯的衣摆紧攥牢。

  1985年,开放后的几年,城镇平常工人家的一顿午饭算不得十分丰富,今晚菜做得多,因为罗东申来了。

  一盘辣椒炒猪肉丝,一碗鸡蛋汤,三盘清炒小菜,85年的粮食和副食虽沒有开放前那样紧张,却也沒奢侈到余唯這样的家庭能顿顿吃肉的程度。

  罗东申走后的十来分钟,袁桂芳终于骂累了停下来坐着喘气,余唯她大哥和亲爸也下班回来了。

  她现在的大哥和父亲都是纺织厂的普通职工,哥哥技术比较好,又因为有罗厂长的一层关系,上個月顺利升为二等工。

  两人劳累了一天,回来见到一桌的好菜乐呵呵问袁桂芳今天是啥日子。

  “啥日子你二妹不听话的日子”袁桂芳气得不起,出口就是一阵讽刺。

  “咋了這是”余义疑惑,转头问他老婆江敏。

  “问你妹子”江敏也沒好气朝他大吼,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跟着他妈直喘怒气。

  两個男人奇怪地望着余唯,但那小妮子现在就坐在床边哄小孩,问她话這人也不說。

  得,今儿個家裡的女人们都魔怔了。

  后来還是江敏忍不住了,开口冒着哭腔开始哭诉余唯“不听话”的所作所为,余义和余大朝听了也开始指责她不听话云云。

  余唯无语,脑子被几人說得发涨,她干脆抱着儿子直接进了房间,关上门后,不再理会门外的指责谩骂,抱着余辉静静坐在床沿发呆。

  這样的家庭,這样的环境,一個单亲妈妈想要带着小孩生存下来可是不容易。

  长叹一口气,外面开始穿来搪瓷碗碰撞的声音,他们开始吃午饭了。

  刚刚袁桂芳虽然說了狠话,却也不可能真让一家人饿肚子,她们女人可以一顿不吃,男人不行啊,男人得去厂裡卖力气,得去上班,哪裡能不吃饭呢。

  “死丫头给我滚出来吃饭”袁桂芳带着怒气喊她。

  “你說话能不能别這么冲”余唯烦躁,她垂头看了眼怀裡安安静静的小家伙,终是抱着儿子走了出去。

  “你要是不搞些事情来气我,我至于這么跟你說话你咋不想想我为啥不对别人冲”

  “孩子都出来了,你骂再多有什么用”

  余唯跟她掰扯不清,两個人对骂后她大哥来做和事人,這才停止一场即将展开的骂战。

  五個人坐在饭桌上,余辉在余唯旁边安安静静坐着,因为年纪小還不受待见,袁桂芳不让他上桌,就只能端了张小板凳坐在旁边,手裡拿了只灰面馒头啃。

  小家伙牙齿都還沒发育好就要吃這么磨牙的食物。

  余唯不住蹙眉,把他手裡硬如石块的馒头泡了泡水,等“石头”软化了再让他吃。

  還沒清静多久,余唯她妈又开始了。

  她放下吃了一半的碗,手裡拿着筷子边挥舞边对着余唯叹气。

  “我知道你怨我把你代替弟弟送去下乡当知青,可我也是沒了办法”

  原来她還有個弟弟那人呢

  袁桂芳唉声叹气,边說着還真就掉了两颗金豆子“但你也沒必要搞出這样的事来气我”

  余唯不解,嚼着嘴裡干巴的馒头,问她,“我搞什么事气你”

  袁桂芳瞪了她一眼,指着她旁边拿着個馍馍乱啃的余辉,“這小崽子不就是你生来气我的”

  “要不是怨我把你送去下乡,你会随便跟人乱搞還生個拖油瓶你看看你回来后,外边天天的谁见了我不讽刺几句說我袁桂芳教出来個不检点的女儿,现在還不愿意嫁人,要放在旧社会,你早被那啥了”

  “哪啥”余唯是真不知道。

  袁桂芳气急“哪啥哪啥浸猪笼知不知道”

  余唯无语,“哦。”

  反正這也不是旧社会呀,說什么浸猪笼。

  余唯到现在为止還不太清楚原主這到底是個什么情况,吃饭的特意拐着弯地了解關於原主的一些事儿。

  她现在知道了,原主今年二十三岁,跟余唯同名同姓。

  她的性子跟二十二世纪的余唯完全不一样,从小就有些叛逆,這次去乡下给她妈带回来一個崽,就是叛逆的果子。

  但是關於余辉的父亲,原主是缄口不与家人提起,除了她自己,恐怕沒几個人知道。

  且袁桂芳一家人都不希望余唯嫁给一個乡下的泥腿子,便沒說要回去找那农村男人负责之类的话,对外宣称孩子他爹死了。

  原主成绩還算過得去,在动荡中念完了小初高,且由于那会儿学制短,一共沒用几年就全念完了,后来她被亲妈做主代替弟弟下乡当了五年的知青,回来的时候看着沒啥事,谁知道過了四個月,才发现肚子裡揣了個娃

  查出来的时候孩子已经七個月了,不好打,去医院检查了医生也說她這身体状况不太行,轻则再也怀不上,严重点還可能死在手术台上b

  這下不仅是原主不敢打,就是原主她娘袁桂芳也不敢强行让闺女把孩子打了,只能小心翼翼等着孩子出生,并且一直带到了现在。

  “行了行了,我看着你就来气,赶紧把碗洗了去找罗厂长赔個不是,我還要出去有点事”

  袁桂芳是一名家庭主妇,但自从闺女从农村返城后,家裡的活计就全落在了余唯头上了,再然后是江敏被大哥娶进门,两個人一起做家务。

  但大部分時間其实還是余唯做,毕竟江敏還要去上班,家裡就她一個闲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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