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63章
费劲力气，最后還得不到一個沈盼睇不想要的机会。
一时之间，对角色的追求都不再那么急迫，一种无力感席卷全身。
沈盼睇是世界的亲生女儿不成。
嗓子干渴到說不出话来，沈盼睇是处处都不乐意她好過。将她放在心间的角色，当成垃圾，将她的颜面一次又一次踩在脚下。在這样一次一次的不如意下，柳如玉简直逆反了。
一股脑寻到沈盼睇那裡去。
脑海裡冒出這一世跟沈盼睇的“坦白局”。
那时候沈盼睇就明确表示出对自己的不喜，她是怎么样說的。
說在沈家恶待她的那天起，从柳家善待自己的那天起，她们就是对立的。沈盼睇不问起因，她讲究的从来是一個過程。
明明這些事情全都由“抱错”引起。
沈盼睇对自己的讨厌，却来自两個人经历過的一切。
沈盼睇固执己见，自己只是在做无用功，沈盼睇有句话說对了，不是假话。无论自己是留在柳家還是离开，沈盼睇对自己的态度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在沈盼睇那裡，她是阶级敌人的存在。
阶级斗争，哪裡会有停止的一天。
对着沈盼睇這样油盐不进的人，她根本沒有任何其他的办法。
留在柳家不如现在就离开，她的留下确实不会对沈盼睇产生什么影响。沈盼睇這样冷血的人，哪裡会觉得是什么感情上的不满足，沈盼睇要的是她過得不好。只要自己過得好，沈盼睇就不会好過。想通這一点，柳如玉又觉得沈盼睇不是无懈可击了。
沈盼睇将自己当成阶级敌人，自己一天過得好，沈盼睇就一天不好過。
但是重来一次的自己，掌握這么多先机，怎么還能将日子過差。
沈盼睇的美梦，很快就会破灭。
对付這种人啊……其实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站在农大门口，柳如玉逐渐清醒。
在不理智的情况下去找沈盼睇，只会让她骄傲自得。看见她的糗样，沈盼睇不知道会有多开怀。她差点又送上门给人笑话了，柳如玉不允许自己再做這样的事。
至于被沈盼睇拒绝的角色，柳如玉并不嫌弃，她不仅不嫌弃，還要不计前嫌的去接受這個角色。对齐导来說，自己的救场一定会被记下。
到时候被沈盼睇弃之不理的机会，成就了自己，沈盼睇会有多么后悔莫及。
换一個角度思考問題，事情就变得阔坦起来。
柳如玉在学生裡小有名气，很有明星资质，這一次的挫败并不是她唯一的一次机会，只是她所有机会裡头最有保障、最好的那個机会。
她知道对她来說這個是好机会，但是在别的人眼中，她的坚持完全出于她对齐导的肯定、对角色的热爱。
等以后這部电影火了，在很久之后，這些坚持也能成为报纸杂志上關於她的趣闻。
肉眼可见的能够为她吸引很多人的好感。
柳如玉的心反而安定下来。
对未来的遐想，缓解了她的一点点焦躁。
只是……
注定有些人不让她好過。
在她决定转身离开的时候，耳边听到了沈盼睇的名字，言语之间尽是对她的赞美。只是一场二胡表演，倒是让沈盼睇成为学校裡的大明星。
将一個乡下小土妞描绘成比电影明星還要夺目的存在。
柳如玉不理解，這些待遇有一天会落在沈盼睇身上。
难道重来一次，是要她看着沈盼睇怎么過得比上辈子更好么。
其实那时候沈盼睇只是有些不爱搭理她，只是有些不合群，只是一副自己欠了她八百万的样子。但是……在很多方面沈盼睇都是不如自己的。
什么二胡表演，什么齐导的求贤若渴，都是不存在的。
柳如玉根本摸不清从哪裡开始出现了問題，所有的差错从沈盼睇晚了两年回来开始，這辈子少了她去医院测血型那一出，可這件事上，柳如玉去抓住這一点回想，两辈子的记忆夹杂在一起，很多事情的過去的细节她不是那么清晰。
其实柳如玉也掺不透，为什么晚了两年回来，沈盼睇反而過得更好的。
虽然农大和华大差了一大截，但是谁能說沈盼睇的人生因为农大变得糟糕了。上辈子的沈盼睇跟书呆子似的，這辈子倒是在农大如鱼得水。
柳如玉跟林婷打听過沈盼睇，沈盼睇确确实实在农大過得很好。
在学校裡人缘比上辈子好了不知道多少，作为课业优秀的学霸，多的是人对沈盼睇好感。听着林婷說起的關於沈盼睇的一切，柳如玉都觉得不可思议。
不可置信，沈盼睇会有這样的人生。
不仅合群，還有朋友。
這跟柳如玉认识的那個沈盼睇可有太多的不同，這种不同简直跟换了個人似的。可是林婷口中，沈盼睇的合群、好人缘也只是柳如玉清楚上辈子的沈盼睇是什么模样的。实际上沈盼睇還是有些“书呆子”属性才是，可是如今沈盼睇上了报纸。
不仅在校园舞台上大放异彩，在校友中小有名气，還被其他人知晓。
现在的人多喜歡看报纸，在家属院那些女生也都知道了沈盼睇的才能。
這多多少少有些不公平，二胡跟钢琴怎么能是一样的。
上辈子的沈盼睇回到柳家后的最初两年，哪裡有她进入农大后的日子肆意，那时候的“柳嘉亿”想要得到的太多，自然是处处不满足，处处不如意。而這個沈盼睇对着一切或许是一无所知的，所以能够更容易满足。
推迟的两年，反而给了沈盼睇成长的空间。
给了她更快乐的时光。
這样的念头冒出来的时候，柳如玉都觉得不可思议。
多少有些矛盾。
柳如玉都无法将自己說服，要是被沈盼睇知道上辈子的一切，她肯定也是难以置信。会不会因此放下对自己的仇恨，毕竟对自己的仇恨，才是导致沈盼睇不愉快的源头，是沈盼睇的心理不平衡，才令她人生不快乐。
“就让她自我折磨好了。”
柳如玉气极而笑。
可惜沈盼睇的不快乐，并不能给自己的人生带来快乐，她的三观不像沈盼睇那么歪曲，将自己的喜怒哀乐寄托在盼着另外一個人過得不好上。
沈盼睇口中不能够“有借有還”的时光，說得再怎么遗憾，那都不是她柳如玉造成的。在這场乌龙中，她也只是一個无知无闻的角色，那些并非是她所愿。沈盼睇不能想开，是她自己的事，她一辈子想不开就痛苦遗憾一辈子。
至于自己沒必要再一辈子活在愧疚裡头。
柳如玉不欠沈盼睇什么。
沈盼睇已经将盛丽送进监狱，二十多年的刑期，足够一個人从中年到白头，更何况上次见到的盛丽已经是白了头。
那样的身子骨能不能活到二十年后都另說，沈盼睇是真的狠心。
盛丽再差也是让她活下来的，活的好好的甚至念了大学，但是沈盼睇是真的想要盛丽死。
不是单纯的直接的死亡，而是一天天的耗死。
在监狱裡拐子的存在都是最下层的，甚至比杀人犯還要底层，那些沒有直接枪毙的杀人犯還都是有苦衷，有恩怨的。可是拐子有什么呢
只要是人，就是从母亲肚子裡落下来的。
孩子落地是清清白白的，拐卖别人家的孩子是心肠歹毒的，是所有人最看不起的那种。在外头是欺软怕硬，期的是最软，到了监狱裡，就是欺软怕硬的人也最是瞧不起拐子。大多数人都瞧不上盛丽這样的人，她的所作所为足够令她在监狱裡受尽搓磨。
一些女子是为了保护子女，反抗父权进了监狱。对于盛丽這种人，她们简直恨之入骨。
盛丽的存在是监狱裡大部分人都看不起的存在。
……
柳如玉不知道這样多，她只知道盛丽的日子不好過，一心求着她帮她减少刑期。
可是柳杨也好顾敏也好，根本沒有对沈盼睇做出的事情有什么斥责。
在他们看来，盛丽只是无关紧要的人，哪裡有自己的亲生女儿重要。而自己只是一個高中生，毫无背景的高中生，哪裡来的本事让盛丽的刑期减少。
就算是想要报答盛丽的生恩，自己也沒有那個本事。二十几年的刑期不是短暂的時間，比沈盼睇在沈家生活的日子還要漫长，這件事本身就是不合理的。柳如玉虽然不想再见到那样的盛丽，但是比起盛丽，沈盼睇似乎要更可恶一些。
盛丽只是做了许多乡下母亲会做的事，沈盼睇却做了所有的乡下女孩都不会做的事。
想起来盛丽的话，就不该让沈盼睇多念那两年书。盛丽的做法令柳如玉不齿，但是对付沈盼睇這种人，柳如玉不想自己再生出什么同情心来。
沈盼睇哪裡需要别人的同情，她只要有一点喘息的空间，就会咬上猎人的脖子往血管裡注入毒液，她是最阴狠的毒蛇。
“你听說沒，沈盼睇的成绩在当年是能进华大的，她之所以来了农大是因为這是她的第一志愿。”
“沈同学才是有理想有抱负的新青年，喊着四化建设的人有几個跟沈同学這样践行的，不忘农业现代化。”
“她之前在报纸上发表的文章也是有求是精神的，清楚家乡的城镇化率，她来的那個县城的城镇化率才百分之九，其实许多县城的城镇化率都低于全国城镇化率。因为大城市拉高了這個数据，在我国有着八亿的农村人口，比城市人口多四五亿……”
柳如玉就听着這些人从一個话题說到另一個话题，說到了沈盼睇的“远见卓识”，其实說到底還是想给“农大”贴金。
知道的是沈盼睇拉了一次二胡，不知道的還以为是沈盼睇解决了人口饥荒。
這就是农大的高材生
也太见识浅薄。
就是拉了一次二胡，二胡的难度能跟钢琴比。
二胡的地位，能跟钢琴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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