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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穿衣

作者:甜盏
烛火暖黄,泛着柔和的光,花影疏疏晃着,最终燃落成灰…

  洁白的手帕被男人卷啊弄的,尽是褶皱,尤其那丛红玫瑰,花色愈发浓郁,娇艳欲滴。

  此刻面前站着的女子也是粉着张脸,不知是臊的,還是气的,男人忒是无耻,不還便不還。

  “范氏跟你說了什么?”

  裴尧真是懒得跟她废话,“這事不用你管。”

  這辈子就安安静静的呆着,别给他惹麻烦,别招他生气,日后无论成败,定亏待不了她。

  “可是我想知道。”她迫切的往前走了两步,离的男人愈来愈近…

  对于危险還一无所知,刚稳住步子,就被男人揽住腰身压上了榻,裴尧眸底闪過一抹得逞后的愉悦之色,用食指剐蹭着她的唇瓣,柔软的触感让他想愈发用力,再用力,薄唇轻言,“你怎么总是听不懂我說的话呢?”

  “嗯?”沿着唇线不断按压摩擦,骤然撬开顶了进去,搅着她的舌尖不断翻弄,嗓音沙哑低沉,“是不是故意招惹我?想再挨顿鞭子?”

  俞寄蓉眼中很快蓄满了水,猛然合牙咬下去,却见男人更快,在她之前就把食指抽了出来,取了那方帕子擦拭上边的口水,不知想起什么,低头用鼻尖碰了下她的,见她气鼓鼓的颇为好笑,“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去道清观祭祀。”

  是了,明日就是姨父姨母的祭日。

  天阴蒙蒙之时,俞寄蓉穿着一身素色开了房门,秋白在身后站着,难掩伤心之情,姑娘恐怕又是哭了整夜,眼睛都肿了,用冰块湿敷半天,仍未全消下去。

  承德伺候着两位主子上马车,后边還有一辆,坐着范氏。

  车厢中配着各色糕点,裴尧捏一块递给她,见女人摇摇头,眼眶通红,有些不耐的搓了搓指尖,瞧這衰气的模样就是又哭了,成日就知道哭哭哭。

  昨日又做了那個梦,只是這次不同,是一群男人上了马车,将姨母活活掐死…

  惊醒后就睡不着,想想眼泪就落了下去,她不想哭的,只是,吸了下鼻子,把双手拢进袖摆中。

  台阶两侧有些积雪,中间被打扫干净,裴尧走在前面,用余光瞥着女人的身影,步伐渐慢,真人早就等候在大殿门口,一甩拂尘,道声世子安好,又道姑娘安好。

  這座观音山原是崇阳王的私产,因人死后沒有躯体入土为安,灵魂便会被钉入冰冷的湖底永世不得超生,高人指点之下,常年燃着蜡烛的长生灯可解水中冤魂,便修建了道清观,专门供奉裴尧的父母,以及前世的自己。

  添置香火后,转身向着蒲团上跪着的女人走去,果然,她又在哭…

  裴尧跪在另一侧,心中平静如水,他被困在這裡数年,不见风雪,唯听日月,以及时不时的啜泣声…

  “哭够了嗎?”男人掀袍站起,身姿如松,手臂用力将女人搂在怀中,這般娇弱模样,也不知前世是怎么替他们报的仇。

  “你不是想知道嗎?”收紧手掌,闻着她身上清淡的香气,用指尖勾动着珍珠米粒的耳环,俯身贴近道,“听话,不准出来…”

  待把女人抱到不远处的厢房后,才命人把范氏带进来,男人站在阴影下,望着一條腿却跪的笔直的妇人,“好了,你想說什么就說吧。”

  昨日范氏听闻自己又要被送回芦雪庵,便求见裴尧,說有重要的事情說,只是要再等一段時間,她還要呆在王府中。

  妇人先是拜了三拜,然后才冷静的說道,“我說過,要過一段時間再說。”

  裴尧冷哼一声,“這是你能决定的嗎?”

  承武在她身后出现,一柄锋利的长剑立在脖颈动脉处,刀尖泛着幽冷的光…

  范氏沒料到他会如此绝情,毕竟是她奶大的孩子啊…

  “在夫人面前,你怎敢如此对我?”

  隔着一道布帘,俞寄蓉贴在墙壁上听着…

  “听闻乳母有個三岁的小儿,出事后被龙泉庄子裡的一户富绅收养,本以为会平安喜乐的长大成人,不想一场天灾人祸,使的他全家皆丧了命…”

  范氏不可置信的爬起来要抓他,“不可能…”

  這些年她一直在寻找那户人家,但得到的消息都是好好的,而且她還远远的见過一次那個孩子,怎么可能会像他說的一般呢?

  裴尧纹丝未动,“我說的真假与否,很快你就知道了…”

  承德领着個孩子进来,范氏定睛细瞧,确实是那日看见的小儿,随即转头质问裴尧,“你想干什么?”

  外头又进来一男一女,自称是孩子的父母,并說原本的那家人早就被一场大火烧死了,他们是后搬去的…

  范氏喋喋道,“不可能,不可能…”

  承德适时将孩子裤子脱下,臀部上赫然是一块青紫的胎记…

  她的儿子身上沒有胎记…

  范氏扑過去抱住孩子伸手去摸,真的有块胎记,這不是她的儿子…

  “不可能…”

  他明明說儿子活的好好的,他骗她…

  男人一步一步逼近她,手中持剑,“你還不說嗎?”

  范氏难以置信的抱着头,嘴裡始终喃喃,“不可能,不可能…”

  剑尖儿直直的扎入她大腿中,疼痛使得妇人面目全非,目眦尽裂。

  “你不說,我也知道。”

  厢房中,俞寄蓉捂着嘴,快速将挑起的帘子放下,心悸的难受,沒想到范氏竟然会背主,那梦中下药的那個人,会不会就是她?

  裴尧不断旋转着刀柄,血窟窿愈大,露出些许□□的白骨,袍摆浸上红,洇成深色,“承德,把她送去芦雪庵。”

  范氏突然挣扎,忍受着痛苦急急道,“是我背叛夫人给土匪传递的信息,你杀了我吧…”

  男人听后却将剑缓慢的拔了出来,尖儿還滴着血,滴答滴答…

  裴尧眉眼冰冷,突兀的笑起来,“你以为我为什么不杀你?”

  范氏仍保持着镇定,她认为裴尧并不知道,只是再诈她,毕竟他若真的知道,怎么可能放她一直待在芦雪庵?

  只见男人嫌弃的掸了掸长袍的边缘,低声道,“他连自己亲儿子都杀,更何况你這個瘸了條腿再也毫无用处的废人呢…”

  话已至此,见妇人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朝着承武挥挥手,转身往厢房去。

  俞寄蓉听着后面的话一头雾水,范氏曾经有個儿子?又为什么要勾结土匪呢?

  “发什么愣呢?”裴尧一手掀起帘子,满脸腻烦的道,“走吧。”

  俞寄蓉平日裡走路就慢,今個儿下台阶的时候又在想事,等上马车的时候還在思索其中关节,却沒注意到,男人正在换衣服。

  车厢中的储物格有备用的衣袍,脱至亵衣亵裤,听见女人上来,舒展肩膀,唤她,“替我穿衣…”

  诶?

  俞寄蓉這才看過去,瞧见他那么大剌剌的坐着,竟让她去伺候穿衣?

  本就积存着的火气升腾,“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若是告诉她,也不至于会变成现在這样…

  “告诉你有什么用?”裴尧交叉双手枕在后脑处往后仰,抬起一條腿放在方桌几上,“你是能杀人還是能放火?”

  姨父姨母之死,就是她的心结,始终疏解不开,若早知道,也许,也许,她会换一种活法吧…

  “那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他一定知道。

  男人指了指木兰青色的双绣暗袍,眉梢一挑,怀揣恶意,“喏…”

  乌龟王八蛋的混账东西…

  骂人的话翻来覆去她只会這一句,低眉垂眼的站起来過去,将衣袍抖落,弯下身体给他穿上两只袖子,但前面的扣子有些难系,“你转過来…”

  难得裴尧听话,将腿收回来面对着她。

  這個女人长得真不怎么样,身材也不好,面相也苦,說出口的话也不招人听,還总不识好歹,但是,他很庆幸,当初她活了下来…

  陪伴他度過暗黑的数年…

  系好扣子,又将腰带弄好,上边的玉印她是第一次看见,正方印鉴中央的镂空裡仿佛還有個圆形的东西,似刻有字的?

  還未等看清,便被男人一把抢走,唬着脸道,“谁让你看的?”

  俞寄蓉再次感叹這人就是個疯狗,随时随地不分场合就准备咬人,“你能說了?”

  “說什么?”裴尧把玉印放在掌心中,反复摩挲。

  “到底是谁?”她以前猜的是老夫人,但這般情形又不像…

  “陪我饮酒。”男人不知何时拿出来個纯金镶有虎头流嘴的酒壶,清凌凌的酒香溢出来,飘散整個车厢。

  “你這個說话不算数的小人…”

  俞寄蓉沒忍住,指着他骂出来,不想马车突然颠簸,沒站稳就头朝下跌了他坐的宽榻之上,裴尧正好搂住她的后腰处,抬手冲着某处就是一巴掌,“叫你骂我…”

  愤愤不平的回头瞪着他,男人却愈发高兴,哈哈大笑,“下次你若再不听话,干脆就打這儿吧?”

  女子脸皮突然涨红,连滚带爬的重新站起来,坐在很远的位置上。

  越想越气,转头看着他,情绪激动,声儿恼的都带上了颤音儿,“看我好欺负,你就专门戏耍我,是吧?”

  大坏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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