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天空飄過一行字24
[所以……
[軍師和老師是官配嗎
聽完笨學生的一番解釋,再次看見空氣中飄過去的這個問題時,唐今直截了當地回了:“不是。”
“我與軍師只是知己朋友,沒有你想的那般關係。”
空中的彈幕暫時消失。
好一會後,才又蹦出來一個字:
[哦
看着莫名有些呆。
唐今是沒法透過這麼一個呆呆的“哦”字看出她那笨學生在想些什麼了——或許是在爲了自己磕的CP沒有成而失落着?
唐今也沒有多想,隨口問道:“最近可有好好練習我教你的那些東西?”
[有
“哦?那你覺得自己的表演可有進步?”
這個問題讓彈幕再次消失了一會,重新出現時帶上不呆了,但多了幾分沒什麼底氣的遲疑:[有……
雖是遲疑,但照笨蛋學生那誠實得跟大傻白兔一樣的性子,他能回答有進步了,那就應該是真的有進步了。
唐今稍點了點頭,又正色道:“我近來有些忙,沒有時間給你上課,只能你自己多做些練習,不過你若是有不懂的地方還是可以來問我,我會回你的。”
衛琢也知道她最近很忙的事,聽到她的話後下意識點了點頭,又後知後覺地想起她看不見,便又發了條彈幕“好”回過去。
唐今笑了笑,“那,我先忙了?”
雖然心裏早已有了攻打潞州的計劃,但其中很多細枝末節的地方她還得再籌算籌算。
唐今其實只是通知衛琢一聲,她得忙去了,他自己玩。
但是。
在四四方方的屏幕中,那雙好似盛滿了盛夏驕陽的淺眸透過屏幕灼灼看來,清越的嗓音柔和透着幾分笑意,在尾音間輕輕上揚——
那明明只是一句通知他的話,不論衛琢怎麼回答都不會改變她要做的事,可是在那樣的語氣裏,卻被生生說出了一種向他報備的感覺。
就好像。
如果他說“不好”,她就會願意繼續陪着他,即便只是聊一些對她而言並沒有什麼用的話。
衛琢有這樣的錯覺。
但衛琢也知道這是他的錯覺。
於是,唐今又看見空氣裏白色的煙霧輕輕凝聚出一個乖巧的“好”字。
唐今便又笑了笑,低頭處理手上的公文去了。
而衛琢盯着手機屏幕裏認真做事的唐今,又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直播間畫面突然一閃,屏幕黑下幾秒鐘後閃退回安着許多APP圖標的主頁,才慢慢回過神。
軍師不是老師的官配啊……
心裏莫名又重複了一遍這句話。
說不清楚爲什麼,但衛琢覺得自己好像鬆了一口氣。
原本有什麼微小的東西緊緊擠在心臟裏頭的,但現在好像已經沒有那種感覺了……
衛琢認真地想了想原因,但無果。他將視線重新轉回手機屏幕上,沒多久又點開了相冊,看起了之前在直播間裏錄下的視頻片段。
正是身姿挺秀的少年站於城牆之上,含笑着說,要自己目之所見的每一位百姓都能喫上飽飯的那一幕。
……
……
叛軍攻佔錢州後不過短短一月時間,又迅速攻佔下潞州城的消息被用最快的速度傳回了京都。
金殿之上,天子震怒。
“嘭!”
皇帝將手掌重重拍在龍椅扶手上,面色極度陰沉難看:“廢物!廢物!都是一羣廢物!”
底下臣子額頭緊貼地面,安靜聽着皇帝怒斥潞州錢州的一衆官員,絲毫不敢在這個時候出聲去觸皇帝的黴頭。
而在跪了許久,跪得彷彿膝蓋脖子都已經僵硬住的時候,上首的皇帝終於冷靜下來一點了。
只是皇帝也並沒有讓底下這一衆臣子站起來,而是冷冰冰地發問:“諸位愛卿可都是朕的股肱之臣啊,叛軍攻佔錢州已一月有餘,爲何直到今日朕才得知?!”
高高在上的質問落下來,卻無一人敢直接回答——
誰敢說呢?
說稟報這事的摺子早就遞了上去,甚至有好幾位大臣都因爲這件事求着入宮了好幾次,但摺子您沒批,想求您的大臣您也以爲是來勸阻您下江南的被您給直接拒之門外不見了嗎?
這般直接指責於皇帝的話,誰敢說啊?
金殿一時陷入了一種死一般的寂靜之中。
而皇帝看着底下一個個低垂着的腦袋,眼中的冷意更甚。
他未必不知道這羣大臣肯定已經在摺子裏稟告過這件事,但那又如何?
他身爲皇帝這一月以來一直沒有得知這個消息,那就是臣子們的錯。
寫在摺子裏他沒有看,他們不會用別的辦法再給他遞消息嗎?
入宮求見他他不見,他們不會再想別的方法來見他嗎?
這一月他不曾上朝,臣子們沒地方找他那也不能怪他啊,還不是這羣人只要一上朝就明裏暗裏勸諫他不能下江南,他聽得煩了才一怒之下罷朝不上的嗎?
若是他們之前沒有觸怒他,他怎會罷朝?
何況,就算他這一月不曾上朝,他們找個機會在宮門口一頭撞上去來個死諫,難道他還能不知道叛軍的事?
明明有那麼多的機會可以讓他知曉叛軍之事,可是他們沒有做,那便是他們的問題。
是他們這羣臣子不夠忠,太過惜命,不敢爲他的江山社稷犧牲。
皇帝冷冷看着下首一衆臣子,心中又不免冷嗤。
不過。
他也知曉自己的這番想法說出來,只會叫底下的這羣臣子惱羞成怒,矢口否認,或許還要反過來再指責於他……
皇帝如此一想,眼中又隱隱掠過幾分厭煩,也不稀得再與這羣臣子多說廢話了,直接冷聲下令:“侯振。”
下首一個穿着武官朝服,身形異常高大健碩的男人渾身一震,高聲回:“臣在。”
“朕今敕封爾爲平虜大將軍,領精兵十萬,命爾於三月之內收復錢、潞二州,誅殺叛黨,奉首惡頭顱於朕案上,可能做到?”
侯振稍稍琢磨了一下。
聽聞那叛軍的數量不足兩萬,十萬打兩萬,五倍之數,這不是輕輕鬆鬆就能碾壓過去嗎?至於三月的時間……
這樣的數量差,別說是三個月了,就是一個月他都能直接把那叛軍給打下來!
如此一想,侯振便直接朝上拱手,聲音雄渾:“臣定不負陛下所託!”
瞧見侯振臉上的自信之色,皇帝那糟糕的心情總算是稍稍好了一點。
侯振是去年才被他從民間發掘來的人才,身懷巨力,異常勇猛,於兵法之術上更是頗有見地,乃是天生的將帥之才……只可惜此前未有機會讓他出徵歷練。
但如今有這個機會……
他可是給了整整十萬精兵,想必侯振是必定能爲他摘來那叛軍首領之頭顱的。
而待到侯振養成,日後邊境再需將才,他也不用再將希望寄託於他那個年輕力壯的好兒子了……
皇帝心情轉好,侯振更是自信滿滿。
殿上其餘臣子看着這一幕,有人想要說些什麼,比如是不是該派一位更有經驗的將軍去,像是十皇子什麼的……
但一想到皇帝那獨斷專行的態度,又想到皇帝往日對侯振大肆誇獎,經常說其是當世兵仙,而且還給了足足十萬精兵去……
十萬打兩萬……應該不會出事吧?
而且那叛軍還沒有後續補給,就算不正面作戰,只要圍城,圍上一兩個月,圍到那城內彈盡糧絕,這城是一定能打下來的……
如此一想又一想,那些臣子們想要出口的話,最終還是吞回了喉嚨裏。
於是。
沒兩日,侯振便在皇帝的親自相送下,領兵趕往南方平亂了。
而僅僅只是一月之後——侯振率領的十萬大軍抵達錢州、潞州附近的第十八日,侯振被俘、十萬大軍的糧草被盡數劫走的消息便再度傳回了京城。
這一次,金殿之上安靜得只能聽見皇帝粗重的呼吸聲了。
靜了不知多久後,有臣子顫顫巍巍地前行一步,道:“陛下,不如……解了十殿下的禁足吧?”
話音剛落,“砰”的一聲響,原本佩戴在皇帝身上的一串玉佩被狠狠砸碎在了地上。
……
[老師
趁着唐今的身邊沒人,衛琢又找到機會跟唐今聊上了,[這樣的話,皇帝是不是就只能派十皇子來平亂了?可是你現在不在京城裏……
雖然衛琢覺得唐今這都已經起兵造反了,應該也不怕再被發現她偷跑出京城的事……
但淳貴妃還在京中。
按照十皇子正直又溫柔的性格,是肯定不會讓淳貴妃受到自己牽連的,所以……
衛琢就有些不懂了。
今日驕陽正烈,唐今正坐在院子裏挽着袖子磨刀。
看到面前飄過去的幾行彈幕,唐今眯了眯眼睛——被頭頂太陽照得,“放心,這才一敗而已,我那父皇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着我出征的。”
衛琢訝異,但又很快接受了這樣的解釋,好奇地問:[那他會派誰來呢?
“這個嘛……”
唐今往磨刀石上又潑了點水,思索着,“何老將軍,文選文將軍,這些都有可能。不過最有可能的應該還是——”
唐今的話語突然頓住了。
衛琢好奇地眨了下眼睛,等着唐今繼續說。
可唐今卻不知想到了什麼,眉頭微妙地扭了一下,突然問:“你最近怎麼總問我這些‘劇情’的事了?”
明明她有空也不向她求教表演了,反而經常問這些個……劇情。
唐今感覺有點不對勁。
衛琢被她這突然的問題問得一愣,但很快就回了:
[因爲很好奇之後的劇情
唐今眯了眯眼睛,盯着那個可愛的顏文字似笑非笑。
而就是這麼一個笑,把衛琢給笑得心裏七上八下難以心安了。
見彈幕沒有什麼反應,唐今不禁長長嘆了口氣,表情惆悵又落寞委屈起來:“老師的乖乖好學生都已經學會欺騙老師了啊……”
少年臉上誇張的表情叫人一看就知道她是在演,這與她平日那精湛的演技是完全不同的……
可偏偏這樣誇張的表演卻莫名叫衛琢覺得一陣耳熱。
或許是少年眉眼間那少見的落寞之色,清色淺眸裏壓着笑又暈出來故作的楚楚可憐,還有那委屈的幽怨的語氣……
衛琢只能慶幸,自己現在是靠彈幕在跟老師交流的,如果讓他現在張口說話的話,他一定會……
衛琢剛這麼想着,就聽到“叮咚”的一聲。
手機屏幕上跳出來一個粉色的提醒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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