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李白的现代历险
被观看的人反倒完全不在乎,低头擦拭自己那柄宝剑。
“衣服,哪儿来的?”方无应作为主审官,首先开了口。
“人家给的。”李白头也不抬地回答,“是個好人,說我的宽袍大袖不方便,就找了他自己的衣衫,然后问我要去哪儿,說可以免費带我去。”
苏虹大惊:“那辆福田小卡,难道就是這個人的?!”
李白抬起头,神情迷惑:“……福田小卡?”
“就是你开的车呀!”
“哦哦!”李白恍然大悟:“原来這铁坐骑名叫福田小卡?此车与比丘有关?”
方无应摇头:“沒关,和佛教一点关系都沒有——先不要管那些,总之那车的牌子叫福田!”
“可‘過去诸佛……’”
方无应不耐烦地打断他:“不要给我讲授佛学!此福田非彼福田!你先告诉我此人叫什么名字?现在何处?”
“他姓王,名胜平,是他写给我看的……他听不懂我說话,我就把我的姓名写给他看,结果他說我的姓名好生奇怪……李白二字到底哪裡奇怪了?!”
“好吧不奇怪一点都不奇怪。”小武赶紧安慰,“那……這個王胜平现在何处?”
“本来应该在客栈。”
雷钧觉得一阵头晕:“哪裡的客栈?”
“……不知是哪裡的客栈,我依稀记得那客栈名叫‘县政府招待所’——這‘招待所’就是客栈之意么?他带着我找了好几個‘招待所’,似乎囊中羞涩,要寻便宜住处。”李白說,“可为何他不寄宿农家?那样就一個子都不用花了嘛。”
“這儿沒农家可以寄宿。”苏虹悻悻道,“诗仙有所不知,如今农家乐的价格更高。”
雷钧眼看李白又要糊涂,赶紧打断苏虹:“既然车是人家的,你为何单独开车跑出来?”
“他說他要即刻赶赴洛阳。”李白想了想,“說要……哦对了,交货。”
雷钧想起邢队长說過,福田小卡上有两台小型电动农具。
“可他人呢?怎么换了你开车?”
“他病倒了哇!”李白很不满地說,“腹痛难当,我叫来客栈主人,主人說這事儿不归他管,叫我俩自己上……呃,上医院!真是人心不古!见死不救!”
大家面面相觑!
“那后来呢?”
“我不知那医院在何处,就只好把他扛在肩上满街转,逢人便问此地何处有大夫,却无人肯理会我……”
“……大家恐怕被你吓住了。”
“后来王胜平神智略微清醒,他指点我拦下一辆铁坐骑……”
“估计是的士车。”凌涓低声說。
“那坐骑主人便将我俩带去一处乱糟糟的医馆——就是那客栈主人說的医院。”
“他现在怎么样?”
“怕是還在医馆裡。”李白說,“医馆裡有好多身着白衣的女子,她们将王胜平安置到一张床上,拉了床就跑,我拦不住……”
所有人的表情都十分郁闷。
“后来又有白衣女子来找我,叫我写一份详单。然后反复比划医药费三字。我料得那是在說银子,可我身上并无分文……”
“那……怎么办?”
李白低头,继续擦剑,過了半晌,他才抬头:“我找人打听到一家‘质舍’(唐时称当铺为质舍),将身上的官凭金龟卖了。”
方无应他们的脸上,露出非常惊讶的神色!
“谁知那质舍主人好生小气,挑剔金质不够纯,又說不似古物……我便怒道,這金龟乃贺工部得蒙圣上所赐,是出入庙堂之凭证,怎会有假?啊啊结果那人竟拿牙齿咬,還咬了俩牙印!這官凭又不是糕饼!這要是咬坏了往后叫我如何……”
“等等!”苏虹打断他,“我记得……這金龟被贺知章充当了酒资?”
“后被我用重金赎回,因贺工部不久就告老還乡了,所以我一直将它带在身边做留念。那质舍主人无论如何也不肯给换金银,只给我一大把纸!”李白一脸愤然,“我知那纸能易物,王胜平告诉過我,但纸张怎么能和金银比?太不可靠!”
“那你怎么办?”
“沒弄到金银,我只得拿着那一大扎红彤彤的‘飞钱’(唐朝纸币名称)回了医馆。”李白哼了一声,“那些白衣女子倒是很喜歡‘飞钱’,二话不說就都收了去……”
“全拿去了?!”
“不,留了一些。”李白放下剑,从上衣口袋裡掏出几张百元大钞搁在桌上,“对了,各位,這纸上到底是何人?怎么這些飞钱上全都是他一人的画像?”
“目前沒法和你解释這些,诗仙,咱有更重要的事儿办。”雷钧說。
“对,首先得找到王胜平,還要找到那家当铺,把贺知章的金龟官凭拿回来。”凌涓說,“看来,此事得通知公安机关。”
苏虹又问:“谪仙,后面的事儿呢?接着說。”
“我在医馆门口守了一夜,后来白衣女子又来找我,问我是不是王胜平的家属,又說他是‘胃出血’,還问之前是否有饮酒。”
“明白了。”苏虹翻了個白眼,“你看你看,就因为你爱喝酒,拉着人家喝,把人喝到胃出血。”
李白搔搔头发,有点尴尬:“我也不知他不经酒。后来我进医馆看王胜平,他又說了什么大恩大德之类的话,我說人命关天,岂能坐视不管?然后他又叹道,說他三日之内要到洛阳,怕是得被病耽搁了。”
他說完,从口袋裡掏出一张小纸條,上面写着几個数字:“這是王胜平给我的,說要我打這個号码通知洛阳——可我不知何为‘打号码’,他当时气若游丝,我不好多问。”
“于是你干脆自己开车去洛阳?!”
“嘿嘿!正是!”
雷钧拿過纸條:“有手机号码就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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