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
上小學那會，兩人沒有太多的零花錢，一份芋圓挺貴的，要十二塊。
向檸的零花錢花完了，但她想喫。
她去找餘遠洲。
餘遠洲對自己很省，但對她一直都大方。
他給向檸買了一碗，自己就不吃了。
向檸不喜歡喫獨食，王一娜告訴過她，那樣容易腸穿肚爛。
她再找老闆要個空碗，這樣一碗就變成了兩碗。
不過，也不能平均分。
向檸的多一點，餘遠洲少喫一點，沒關係的。
她總是習慣性地欺負他，剝奪他。
這種底氣的來源其實很簡單，因爲向檸覺得餘遠洲喜歡她。
被偏愛的總是有恃無恐。
他肯定喜歡自己，而且很喜歡很喜歡，喜歡到無法自拔，不然，怎麼會一次次忍受自己的壞脾氣。
這一點就是小區的保安叔叔都認同。
他們幾乎每天一起上下學，到了形影不離的程度，有兩天，餘遠洲去市裏參加數學競賽，沒和她一起上學。
門口的保安叔叔還會打趣向檸，你的小男朋友去哪兒了？
向檸也不是開不起玩笑的人。
她說去賺錢去了，等賺夠了錢就要和她結婚。
所以，當她得知餘遠洲和陳倩雨在一起的時候，那一瞬間，向檸的腦子是空的。
那種根深蒂固的認知在頃刻間崩塌的感覺是怎麼樣的她第一次感覺到，她覺得自己纔是那個自作多情的小丑。
原來從頭到尾，一切都是她的錯覺，餘遠洲根本不喜歡自己。
程啓言特意過來安慰她。
男人嘛，多得是，這個不行，那就換一個，總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他一邊說一邊朝自己的胸口指了指。
但向檸覺得餘遠洲和他到底是不一樣的。
她不是一個太容易相信別人的人，很難對一個陌生的異性迅速建立信任，餘遠洲從小陪着她一起長大，有過太多共同的回憶，那些回憶無可替代。
可即便無可替代，向檸還是需要逼迫自己適應，因爲這就是成長的代價。
向檸有點不確定。
“你真的沒有和陳倩雨好過？”
餘遠洲覺得她好像很在意很在意這個問題。
“我沒有，真的沒有。”
他怕向檸不相信，還特意拿出手機放到她面前。
“我沒有陳倩雨的聯繫方式。”
不管是電話號碼，還是微信好友，他都沒有。
“我只是給她表弟補過幾回課，後來就沒去過了。”
表弟？
那就是舅媽的兒子了。
所以，這就是爲什麼陳倩雨的舅媽會特意追出來留餘遠洲喫飯了？
這樣的解釋好像也說得通。
但新的問題又來了。
到底是誰傳出餘遠洲和陳倩雨在一起的話呢？
向檸記得她是從程啓言那裏聽來的，所以，那些話會不會也是他傳出來的？
這個念頭忽然在她的腦子裏蹦了出來。
正想着，手機忽然響了。
屏幕前印出一串陌生號碼，向檸看了一眼，最後還是接通了。
是程啓言打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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