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嫁給暴君之後 第87節 作者:未知 他們早就聽聞皇后的美名,但看到夜色中被三五宮人簇擁着款款走來的女子,彷彿點亮了夜色一般的明豔,各個都驚得說不出話來。 女子梳着高髻,發間插着一些金制的釵環,一顆水滴狀的珍珠垂在精巧的耳畔,輕輕晃動,有種綽約的婉麗。她的脖頸修長,身上披着一件繡淺粉團花的水色大袖衫,衣領和袖緣都鑲着一圈絨毛,襯得她一張臉又小又白。 她的眸色淡淡的,月光落入其中,透出股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 驛長聽到身邊的驛卒嚥了咽口水,恨不得按下他的頭,拱手道:“小臣拜見皇后娘娘。” “辛苦了。”王樂瑤輕聲說。 她的聲音輕柔,就像夢境中的落花一樣。 驛長渾身一激靈,連忙擡手請她進去。怪不得能得聖寵不衰,這哪裏是人,這分明就是仙女啊。從說話的聲音,氣質再到容貌,都給人一種不似凡人的感覺。 皇帝一定是腦子抽瘋了,纔會把這麼個尤物從身邊趕走! “看什麼看,還要不要腦袋了!”驛長等人進去以後,狠狠踹了那幾個驛卒幾腳。 驛卒忙做鳥獸散,琅琊王氏之女,當今皇后,高高在上,豈是他們可以覬覦的。只不過他們此生恐怕只能見這一次,就免不得貪婪地多望了幾眼。 外面禁衛進來,很快就守住了驛舍各處,各個面如羅剎一般,透着生人勿近的兇樣。 王樂瑤走到屋子裏,見四下收拾得乾淨,還算滿意。 竹君卻不放心,又帶着四個侍女裏裏外外又仔細收拾了一遍。王樂瑤道:“只住一個晚上而已,不用那麼麻煩。” “那不行!娘娘的喫穿用度,怎能馬虎。”竹君堅持到。 離宮之前,蘇唯貞特意交代她了,一定要好好照顧娘娘,絕不能有絲毫怠慢。竹君就當那是君令了,一絲不苟地執行。 王樂瑤也沒說什麼,隨她去了。 不一會兒,就下起了傾盆大雨,天色沉如墨汁,氣溫驟降。竹君本來正開窗通氣,看到雨勢太大,連忙帶人把窗戶都關上,又在屋中加了炭盆。 王樂瑤閒來無事,時辰尚早,也睡不着,就在榻上擺了個棋盤,拉竹君對弈。 兩個人正下着棋,忽然聽到院子裏響起一陣馬兒的嘶鳴聲。 雨聲中,外面的禁衛,聲音模糊:“何人敢夜傳驛舍……” 後來就沒有聲音了,只餘大雨的瓢潑之聲。 下一刻,屋子的門就被用力推開了,王樂瑤看到門外的禁衛都跪在雨中,而站在門前的男人,身影高大如山,不是蕭衍是誰? 她吃了一驚,心莫名地狂跳了幾下,一時沒有動。 “陛下,您怎麼來了?”竹君更加喫驚,連忙從榻上下來,走到蕭衍的面前,卻又不敢碰他。 蕭衍渾身都溼透了,頭髮凌亂地貼在臉上,整個人像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袍服和靴子上全是泥漿。大概是太冷了,他呼出的氣都帶着白霧。 王樂瑤連忙過去把他拉了進來,吩咐竹君去拿布。 “你瘋了嗎?”她輕聲責怪道,擡手把他臉上的溼發撥開,又拿出手巾給他擦臉和眼睛。 “冷不冷?”她握住他冰冷的手,覺得自己問了一句廢話。 蕭衍用力地抱住她,手臂收緊,似乎要把她壓入胸膛之中。 他身上的寒意,溼氣隔着她的衣裳,全都傳到了她的身上,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朕是瘋了,朕想你想得快瘋了。” 第105章 丟失。(一更)…… 王樂瑤聽了更氣, 不過一日半而已,至於想瘋了,這麼大的雨追來嗎? “陛下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體還……” 她話還沒說完, 眼前的人已經封住了她的口。他的氣息夾着這個大雨之夜的溼氣和寒氣, 毫不剋制地灌入她的口中,還勾纏她的舌頭,迫使她迴應。 儘管已經親密過無數次, 但這樣溼意綿綿,又冷熱交替的吻還是第一次。 王樂瑤被他的胸膛緊貼, 渾身都蔓延開那股冰涼的寒意,冷得直髮抖,下意識地往回縮了縮身子。 這個男人就跟餓鬼撲食一樣,好歹先把身上擦乾淨再說吧…… 蕭衍脫掉身上的衣袍隨手丟在地上,欺身將她壓在了棋盤上,棋子噼裏啪啦地掉落一地。 王樂瑤被他吻得無法呼吸, 幸好房中有火盆, 他身上逐漸變得滾燙, 只是雨水和汗水混在一起, 摸起來有些粘膩。她尋到空隙,側過頭, 手抵在他胸前, 難受地叫了一聲, “蕭衍……” “你可知朕在城樓的寒風中, 站了一早上,卻等不來你一個回頭?” 王樂瑤微怔,看着他微怒的神情。她怎麼知道他在城樓上…… “你可知若不是這場大雨,朕只敢遠遠地跟着你?” “朕什麼都不管, 你必須待在朕的身邊,哪都不準去!” 王樂瑤看到他眼中的火焰,燙得灼人,身上的束縛頃刻間被他剝離。她驚恐地看到蕭衍埋首下去,立刻捂住了嘴巴。 …… 這趟出來本是沒帶男子的衣袍,竹君只能去驛長那裏借了一身,可她在門外就聽到裏頭的聲音不對,只能收了傘站在廊下。 雨勢彷彿稍歇,但從房檐落下的水,仍如珠簾般,連綿不絕。 原本在院中的禁衛全都換成了一些便衣的男子,只是他們站得遠一些,任憑風吹雨打,也面不改色。 竹君沒想到陛下竟然從都城追來了。 地上坑坑窪窪的,都是水灘,天地都因大雨而起了一層霧氣,視線很差。這樣的境況,尋常人根本是寸步難行,一國之君卻冒雨追來,這份執着,連竹君都被感動了。 最初她覺得,陛下只是貪戀娘娘的美貌和身子,大有不管不顧娘娘的感受,只想縱慾的嫌疑。娘娘每回跟陛下同房,嘴上不說,但心裏未必舒服。 只是娘娘的性子,嫁了便是嫁了,就算心裏不願意,也不會拒絕夫妻之間的義務。 可後來,她每回去寢殿收拾,看到娘娘的狀態便不同了。也許娘娘自己都沒有發現,她已經越來越在乎陛下,可能已經超越了那份所謂的責任。 屋中,王樂瑤渾身癱軟如泥,面若桃花般瀲灩。她的姿色本是若蓮般潔淨,不沾一絲妖媚的。但被□□所染,便不自覺地會流露出別樣的風情。 蕭衍又欺上來,親吻她。這回他口中多了一些陌生的芳甜味道,王樂瑤覺得很羞恥,只能被動接受那本來屬於她自己的氣息。 她被吻得發出一些聲音,銀絲在口中交換,她的眼神愈發迷離,忍不住攀着蕭衍的肩膀,覺得渾身冒火,慾念橫行。 她難耐地蹭了蹭他。 “朕還沒動真格的,你就敢招惹朕?”蕭衍把她抱了起來,大步走向牀榻,看她陷在鬆軟的錦被之中,色若紅霞,美得妖嬈而動人,就像一朵盛開到極致的花。 他抓着她的纖纖玉手,將她引導到身前,貼在她耳邊誘哄般說:“乖乖,你也讓我舒服一下?” 王樂瑤只覺得整個人轟然炸開,就像元日家門前點燃的爆竹一樣。 她哀怨地看了他一眼,還是依他所求,低下頭…… 後半夜的時候,雨已經停了,地上積累了一個個的小水灘,倒映着檐下掛的燈籠。院中守衛的人換了一撥,先前那些大概是去進食和更衣了。 竹君打了個哈欠,不知還要多久。 這時門開了,蕭衍只披着中衣,從她手中接過衣袍,吩咐她去燒熱水準備沐浴的東西。 然後他回到房中,看到牀上的人把自己蒙在被子裏,躺在她身邊,問到:“怎麼了?” 被子裏的王樂瑤簡直羞死了,他還有臉問。 蕭衍連人帶被全都抱進懷裏,笑道:“做都做了,現在害羞有用嗎?” “你快回去,我不想再見你!”王樂瑤悶聲道。追這麼遠把她喫幹抹盡,連骨頭都不剩,還引誘她做那種事,現在總該滿足了吧! “嘶……”蕭衍按着頭,低吟了一聲。 王樂瑤連忙掀開被子,抓着他的手臂,緊張地問道:“怎麼了?可是哪裏不舒服?這地方沒有御醫……” 許宗文本來是要跟去行宮的,但他要找點東西,會晚些出發,並且用個公差的藉口。 她露出的肩背滿是痕跡,蕭衍將她抱個滿懷,輕抵着她的額頭。 “你還是捨不得我。” 王樂瑤惱火,這人竟敢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但看在下那麼大的雨,他還不顧一起追來的份上,又忍不住心軟。她環抱着他的脖頸,輕輕蹭了蹭他的鼻尖,“二郎,我去行宮,你便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蕭衍看着她,目光微動,很快地閃過一絲情緒。 “我若在宮裏,那些人難保不拉我作擋箭牌,要你網開一面。你看在我的份上,也會束手束腳。所以我必須離開,你就不用再有所顧忌。我雖有不忍,但也不能一味地包庇。從我入宮的那刻起,大梁便擺在王家的前面了。” 她知道……聰慧如她,又怎麼可能不知,他早晚會把北府軍收回來的。這不僅是爲了江山穩固,也是爲了剷除多年來士族凌駕於皇權的弊端。所以他跟王家之間,免不了一戰。 蕭衍語帶歉意,“阿瑤,莫怪朕。若沒有發生那些事,朕還可以容得下王允,甚至可以讓他官至三公。可他想要的,恐怕是朕的位置,否則不會滿足。朕非霸着皇位不放,若有賢能之人,未必不能讓賢。但王允不會比廢帝好多少,留着他,朕日後無法安心閉眼。” 王樂瑤捂住他的嘴巴,一雙美目瞪着他。蕭衍拉下她的手,攥在掌中,自覺說道:“好,咱們不提生死。你讓朕送你去豫州行宮,行嗎?” 蕭衍期待地看着她,只要她說不,他就不可能留下來。 “朕已經做了安排,不會有人發現。朕保證從豫州回去後,不會再偷跑出來找你。你讓朕再多陪你兩日。” 他的口氣甚至有幾分懇求,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這時,竹君在外面說:“娘娘,熱水燒好了,婢子現在提進去嗎?” 王樂瑤朝外應了一聲,對蕭衍抱怨道:“還不快去沐浴?把我的衣裳都弄髒了,這牀上的東西也全都得換了。” 蕭衍知道她是默許了,高興地翻身下牀。 王樂瑤看着他的身影,發現自己真是拿他沒有辦法。他的不管不顧和小心翼翼都是因爲她啊,她怎能不動容。 她此生,恐怕都離不開這個男人了。既然如此,索性就跟他一起沉淪吧。 蕭衍和王樂瑤沐浴完,先抱她去牀上睡覺。 王樂瑤覺得他身上很暖和,比炭盆還要熱,懷抱寬闊舒適,就靠在他的胸膛上,枕着他強健的心跳聲,很快睡熟了。 蕭衍把手從她的身下抽出來,小心地幫她蓋好被子,又珍而重之地親了親她的額頭,才下牀套上衣袍,然後開門出去。 天色暗沉,黎明之前極致的黑暗,籠罩在頭頂。四周靜悄悄的,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腳步聲。 他走到驛長的屋前,守門的人讓開,他推門進去,原本正趴在案上睡覺的驛長一個激靈,連忙爬了起來,警覺地問道:“誰?” “朕。”蕭衍道。 他的氣場太強大,人間的光亮都斂在他的身後。他的身上帶着肅殺和威嚴之氣,驛長感覺雙肩往下沉,整個人都擡不起頭,連氣都不敢出。 夜裏皇帝縱馬奔入驛舍之時,驛長看到那些禁衛都朝他行禮,然後他直入皇后的房間,就知道他的身份了。驛長也滿頭霧水,不是說皇后見惡於陛下嗎?怎麼陛下還親自追來了,這是帝后要和好了嗎? 也難怪,皇后生得那般花容月貌,皇帝怎能狠得下心不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