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谁是你宝宝
狗狗眼裡压抑着危险的愤怒。
浅色的瞳孔中则是冷厉的从容。
互不相让。
任尔的嘴角抿了抿,随着提气呼气,他有些狰狞的五官一点点放缓:“你昨晚帮了我,以后我如果還能碰到你,我就当做不认识你,绝不多看你一眼,绝不和你說一句话,现在立刻把绑着我的绳子解开。”
說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又有要暴走的趋势。
宋晚亭自然也察觉到了危险,他虽然有一百种对付任尔的方法,但在只有他们俩人的情况下,他不得不承认,他是打不過任尔的。
既然对方已经妥协让步,把手裡的烟放进烟灰缸裡:“說话算话。”
任尔不耐烦的走過去背对着他:“别墨迹,你以为我很乐意和你說话。”
宋晚亭這才解开他手上的领带,不過仍沒放松警惕。
任尔根本沒有和他动手的意思,飞速的把脚上的领带也解开了。
完全自由后就听他重重喘了口气,仿佛得到了解脱,回头恶狠狠的瞪了宋晚亭一眼,二话不說转身就走。
宋晚亭提着的心刚放回肚子裡,任尔又转了回来,他连忙握住藏在身后的水果刀,目光严厉的询问着。
任尔把他惊弓之鸟的样子看在眼裡,瞄了眼他藏在背后的手,心裡嘲笑了句,外强中干的老男人。
在脸上比划了下:“這次你沒画东西吧?”
宋晚亭眼皮一沉一抬:“沒有。”
任尔哼了声大摇大摆的走了,从房子裡出来被夸张的大院子搞的原地转了几圈,回头瞧着宋晚亭的房子。
操!
這是住在城堡裡的公主吧。
丫真有钱。
他也不知道這是哪,也找不到公交车站,靠着11路好不容易走出這片别墅区打了辆车,疲惫的阖上眼睛。
沒一会儿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布满污垢的灯在灯罩内一闪一闪的,偶尔還会发出嗞啦嗞啦的声响,一個個狗笼紧挨在一起,占满狭小的房间。
有人在痛苦喘息,有人在低声哭泣,還有人在喃喃自语。
他们都被关在狗笼裡,一個個蓬头垢面,神情恍惚,全部不超過14岁,任尔就是其中的一员,被绑缚着手脚躺在一個狗笼裡。
铁门吱呀呀的打开,仿佛打开了地狱的大门。
所有的声音都停下了,大家都努力的把自己缩起来向角落靠去,13岁的任尔也是一样,他哆哆嗦嗦的一点点向后蹭着。
脏的看不太清五官的脸,只能从那双眼睛中看出他的恐惧。
凶神恶煞的男人走了进来,高大的個子撞到那盏灯,撞灭了房间内唯一的光源,“啪”的一声是鞭子在空中抽出的空响。
小任尔把头埋进膝盖裡,眼泪在脸上冲刷出两行泥道子,心裡不住祈求着不要选他,不要选他……
可沉重的脚步声却向他走了過去,一下下踩在他的心脏上,让弱小的他几乎喘不上气,锁头被打开,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喝声:“滚出来!”
男人吼着,拿起在门边挂着的铁链,铁链的另一端拴在小任尔的脖子上,随着男人的用力拖拽,小任尔的脖子上很快就见了血,像條狗一样被拽了出去。
“不、不要……”
任尔猛地睁开眼睛,坐直身体,狗狗眼中的恐惧還沒散去,发懵的看着前面的司机,冷汗自他额头上倏的滑落,砸的他眼皮一抖。
一点点回神,收回视线看向手腕,上面還有宋晚亭绑出来的红痕。
他疯狂的用力搓着,把那一道红痕搓成一大片,甚至搓出了血色,看上去就像是皮肤過敏,這才觉得好受一些,抚着额头喘着粗气向后仰去。
下车付钱的时候,他恨不得杀回宋晚亭家,车费花了两百三十块!
他从龙哥那裡预支了三個月的薪水,现在他只剩下不到一千块,要活三個多月,车费一付,他只剩下五百块了。
郁闷的下了车,司机大哥突然叫住他:“帅哥,你背后有东西。”
他疑惑的向后背摸去,好像是纸,拽下来一看,一张a4纸上面写着四個大字:我是笨蛋。
他很无语,他甚至都沒有生气。
“幼稚鬼!”嘀咕着把纸撕的粉碎,那么大岁数了也真好意思干出這种事,他都替他臊的慌。
晚上复工上班,他這一出现不少熟客都很关心的问這问那,他热情的和他们打着招呼,又敬了几杯酒,去到二楼,双手撑着栏杆仔细的扫着下面的人,
高斯站在他旁边:“老大,咱们還接着报仇不?”
“算了,反正也把那几個人打一顿了,最近這几天盯紧点。”虽然他们昨晚都进行了一些简单的遮挡,但也不是沒有被认出的可能。
他看了眼時間又看了眼舞池的人:“人怎么這么少?”也就平时的一半。
高斯脸色不咋好,哼了声:“后街新开了家,把之前那家洗浴全盘了下来,比咱们這大了一倍不止,开业大酬宾,酒水半价,人都跑去了。”
任尔看了他一眼后,照着他脑袋来了一下:“你怎么才告诉我!”
高斯委屈,揉着头:“老板說你最近又受伤又谈恋爱的,人家正常开店,告诉你也沒用,就沒让說。”
任尔一听,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回去的时候,高斯一直要跟着他怕再有人偷袭他,不過被他拒绝了。
最近他的确是太不上心店裡的事儿了,龙哥每個月给他那么多钱,拿他不当外人,他可不能得寸进尺。
明天還是要去那家新开的店转转。
他想了一路,到小区的时候眼睛一眯,那辆豪车又出现了,不是吧,难道真的有开這车的人住這儿?
如果有,那人多半有点毛病。
他溜溜达达的向自己家的那栋楼走去,离得近了听到啤酒罐被捏扁的声音,到门洞时,一個啤酒罐骨碌碌从门洞裡滚了出来。
他嫌弃的啧了声,又把啤酒罐踢了回去:“垃圾扔垃圾箱去,你個垃圾!”
說话间转過身,楼道内昏黄的灯光下,宋晚亭顶着张醉酒的大红脸,坐在楼梯上摇摇晃晃,旁边六七個啤酒罐。
這還真是個意料之外的垃圾。
为什么坐在他家的门洞裡?
来堵他的?
心念电转,见对方眯眯着眼睛完全喝醉了的样子,想着今早他還逼自己以后就当不认识他,既然這样,他眼珠一转不再看宋晚亭,从他旁边向楼上走去。
走到二楼停下回身,宋晚亭跟在他身后不远,靠着墙壁,嘿嘿对他傻笑。
“笑屁啊。”他板着脸,继续爬楼,后面的脚步声也在跟着他。
再次停下时,宋晚亭比他矮了三個台阶,对他伸出手,甜甜的說了句:“抱抱。”
任尔瞪大眼珠见了鬼一样,慌乱的向上跑去:“谁是你宝宝,不要脸!”耳朵尖瞬间变红。
跑上去半层后停下,探头向下看去,宋晚亭坐在拐角的平台处,那么脏的地,那么干净的宋晚亭。
他越看越不得劲,臭着张脸又回去了,不耐烦的踢了宋晚亭膝盖一下:“喂。”
宋晚亭抬起头,眼泪叭嚓的,对着任尔举起左手,手腕向下耷拉着,委屈的哭诉:“疼……他打我……”
任尔就好像看到了一块冰突然化开,裡面是一朵颜色艳丽的花,是一块软糯香甜的糕点,是一只蠢萌可爱的小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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