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回家咯
让大家一時間也分不清地上的這些血到底都是谁的。
但是他不想闭上眼睛,他害怕,怕闭上眼睛后就见不到宋晚亭了,他沒力气扭头去看苏晨怎么样了,他也不知道苏晨怎么样了,所以他還在担心,担心苏晨会扑過来伤害到宋晚亭。
所以他就這样硬撑着,努力的去感受宋晚亭的气息,宋晚亭的怀抱,他想问问他有沒有事,想說他身上都湿了赶紧去把衣服都换了,他那么怕冷……
但是他真的沒有力气了,他连呼吸都觉得疲累。
他知道宋晚亭一直在和他說话,可是他根本听不清宋晚亭在說些什么,他会不会怪自己沒有保护好他,他一定害怕了,他胆子那么小……
他就這样一直硬撑着看到了警察出现,看着自己被抬到了担架上,看着宋晚亭和他一起上了救护车,這才放下心撑不住的闭上了眼睛。
“任尔!”一直把眼睛盯在他身上的宋晚亭,见他闭上了眼睛紧张的叫了一声。
医生检查了下:“沒事。”
接着又看了他一眼,也不确定他脑袋上這血是谁的:“你受伤了嗎?”
宋晚亭攥着任尔的手:“我沒事。”
医生又看了眼他在不住向下滴水的衣服,拿了個毯子递给了他。
当他眼睁睁看着任尔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眼泪再一次涌了出来,一向爱干净的宋总此时此刻却是站不稳的,不顾形象的靠着医院洁白的墙壁缓缓的坐到了地上。
他這才注意到衣服上的那些血迹。
心疼的摸了上去,這些都是任尔的血,一個人怎么能留這么多的血,他得多疼啊……
他的小朋友为什么要受這些罪……
流了太多眼泪的眼睛干涩的盯着那盏红灯,好像永远等不来它变颜色的那一刻,手裡還在紧紧揪着衣服,心如同放在火上被炙烤。
当门推开的那一刻,宋晚亭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起来的,只是起来的那一瞬,他的眼前忽的一片漆黑,但他沒有任何停顿在黑暗中继续向前,视线迅速恢复,他着急不安的向裡张望着:“人怎么样了?”
“沒事了,腹部的伤口最重但還好沒伤及器官,就是缝了不少针,手背上的伤口這個可能对他以后稍微有点影响,刺透了不說還刮到了骨头上,以后得多注意少用這只手出力,不過他身上怎么能么多伤?而且看伤疤的样子受伤后的缝合并不专业或者是并不用心。”
医生仔仔细细的和宋晚亭說着。
宋晚亭只听到了前面“沒事了”三個字,看到被推出来的任尔,想要上前,发晕的脑袋又开始天旋地转让他差点摔倒。
還是医生扶住了他。
他看着扭曲视线裡被推走的任尔,掏出手机给汪荃打了电话:“中心医院,過来照顾好任尔。”
只勉强說完任尔的名字手机就掉了下去,人也再也撑不住的昏死了過去,一阵慌乱過后他也被推进了手术室。
“任尔,你骗我,你敢骗我!”
宋晚亭在声泪俱下的哭诉着,那双凌厉的眼珠裡還带着丝倔强:“你答应要和我在一起一辈子的,你居然敢丢下我。”
“沒,我沒骗你……”病床上的任尔嘀咕出声,眼皮下的眼珠不住滚动着,旁边认真守着他的汪荃见状露出了欣喜的表情,他终于有要醒来的迹象了。
凑近了些:“你說什么?”
“你就是骗我!你走吧!你走了我就找别人,我做饭给别人吃,我和别人睡觉!”
“不!不行!我不走!我死也不走!”
任尔猛地睁开眼睛,身体向上使劲差点撞到汪荃,吓的汪荃向后退开了些,任尔的身体也撑不住的重新躺了回去。
但他显然還陷在梦裡沒有出来,眼珠溜溜的晃着:“宋晚亭!你只能和我睡觉!”
汪荃眉梢向上挑了下,他還是别细想了。
任尔急促的呼吸声過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陌生的环境让那双狗狗眼裡充满了疑惑,這就是死后的世界?
“你感觉怎么样?”
他转动眼珠向发声来源看去,盯着汪荃看了会儿才认出他,迟疑了一秒钟:“你怎么也死了?”
汪荃脸上一阵莫名,好脾气的笑了声:“我沒死,当然您也沒死。”
任尔眼睛眨巴了几下后瞬间变的精亮,再一次要起来但還是沒起来:“宋晚亭呢!他在哪?他怎么样了?”
汪荃连忙伸手虚虚的把他压了下去:“别急,老板沒事,您也知道老板体弱,他這次掉进了水裡着了凉又受到了惊吓,所以有些发烧,医生已经给他用了药现在正在睡觉。”
他考虑到任尔现在的情况,以及大概对他的了解,選擇了隐瞒老板脑袋受伤的事情,不然估计他会不顾自己的情况,折腾着去见老板。
而老板中间已经醒来過一次了,医生检查過沒什么大問題,所以沒必要在制造些情况出来。
但任尔還是放心不下:“我要去见他。”
汪荃只好接着劝他:“任先生您现在并不方便移动,您這样任性只会加深自己的伤,延长住院時間,让老板为您担心。”
他递了杯水過去:“您還想让老板继续为您担心嗎?”
不愧是跟着宋晚亭的,一下就說到了点上,任尔眼神闪烁了几下后沉默的摇了摇头,脸上一片愧疚自责,老老实实的躺好了。
汪荃有些于心不忍:“您先喝一口水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您和老板一起经历了這么多,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很幸福的。”
任尔看向他,不知道怎么搞的被他說的有点眼圈发酸,接過水杯說了声谢谢,趁着喝水抬头时把眼泪忍了回去。
把水杯還回去时,不禁问道:“你觉得宋晚亭和我在一起会幸福嗎?”
经历了這些事情后他有些不大自信了。
汪荃接過水杯,按理說老板感情上的事情他是不该多嘴說什么的,可是他知道他的老板真的很喜歡眼前這個年轻人。
“愿意努力给一個人幸福,对方就一定会感知到幸福的,而且我想老板一定会做出最明智的選擇,或许任先生可以暂时的不相信自己,但不妨相信老板的選擇,他選擇了任先生不是嗎?”
任尔盯着他看了一阵后用力点了下头,对,沒错,宋晚亭那么聪明的人一定不会做错误的選擇,他相信宋晚亭,所以他一定可以让宋晚亭幸福的。
他和汪荃說了会儿话后就又睡了過去,就算他身体素质强,毕竟受了這么重的伤,流了這么多的血。
宋晚亭在夜裡睁开了眼睛,他之前已经醒過一次了,所以眼神中沒有什么迷茫,只是嘴巴有些干,嗓子也有些烧的慌。
抬起发沉的手臂向桌子上的水杯摸索去,一声轻微的响让他停下动作,一杯水就送到了他眼前。
拿着水杯的手有些苍老,是只男人的手。
他的眼珠晃动着顺着男人的手一路捋到男人的脸颊上,那是一张不怒自威的脸,他想他到了头发白时应该差不多也长這個样子。
男人透露出疲惫的双眼正默默的瞧着宋晚亭,至于那双眼睛裡的感情都被隐藏了起来,沒人能看出他现在是什么心情,只知道他半夜三点還守在這裡,能在第一時間把水杯送到宋晚亭手裡。
宋晚亭撑着手臂坐起了些,双手接過水杯,恭敬中带着丝疏远的叫了声:“爸。”
他实在太渴了也顾不得說话,而且他和他爸之间其实也沒什么說的,把杯裡的水喝了個干净就握着水杯不松手了。
“辛苦您了,我自己沒事的,我主要是脑袋上受了点伤其它的都不影响,您不用在這儿陪着我,回去休息吧。”
宋晚亭搓着手裡的水杯:“汪荃還在医院,我叫他送您回去。”
他有些担忧,他爸一定是什么都知道了,如果他想让自己和任尔断了……
宋隐山看着和他客客气气的儿子,脑袋上缠着纱布,脸色苍白病态,他知道這已经不是他最近第一次受伤了,他也知道這一切都和他找的那個小男朋友有关。
他和他夫人在知道他们的儿子找了這么個男朋友时都很意外,他规规矩矩的长大,是個高要求又很挑剔的人。
不然也不会33岁還单着。
而這個叫任尔的小男朋友,除了在外貌上实在沒有什么优点,還有那样复杂的成长经历。
完全两個世界的人,可晚亭却为了他一次次做到這個份上。
连自己的命都要了,他那個理智的儿子居然也会被爱情冲昏了头。
想来他那小男朋一定還是有些优点的。
搭在床边压着被子的手抬了起来:“你的事我們一向不干涉,但我們還是那句话,要么找個体面的人要么让他成为一個体面的人,别丢了宋家的脸面。”
宋晚亭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望。
他们果然连這個也不在乎的,语气淡淡的回了句:“我知道了。”
父子俩一起沉默了下来,气氛凝滞。
宋隐身站起了身,宋晚亭见状還是沒忘了自己是做儿子的:“我叫汪荃……”
“不用了,司机在楼下。”
“……那您慢走。”
宋晚亭盯着宋隐山离开的背影直到看不见,這才垂下视线看着手裡的水杯,幽幽的叹了口气。
他坐了会儿后动作缓慢的下了床,去到了任尔的病房,守夜的汪荃躺在沙发上听见开门的动静后,强打着精神睁开了眼睛。
“你去我的病房休息吧,可以躺在床上。”
汪荃說了句“有事您叫我”就离开了,并不多问,也不打扰這对历尽磨难的小情侣。
宋晚亭来到病床边,手指在任尔的脸颊上轻轻摩挲着,然后一点点侧身挤上了病床边,紧贴着任尔闭上了眼睛。
任尔沒见到宋晚亭睡的并不安稳,又一次从噩梦中醒了過来,他吸着鼻子嗅了嗅,即使满屋子都是消毒水的味道,他也从其中捕捉到了宋晚亭的味道。
手臂旁有呼吸拂了過来,他着急的转過头就瞧见了缩在他边上睡觉的宋晚亭,可怜巴巴的。
他又忙把嘴闭上咽下了要說出的话,盯着他头上的纱布看了看,汪荃不是說只是发烧。
眼中满是心疼又不忍惊动他,抬起手臂把宋晚亭一点点搂进怀裡。
就听宋晚亭哼了一声,已经习惯了他的怀抱,被他抱进去后很自然的就找到了他最舒服的姿势,抬起一只手臂压着他的胸口圈在他的脖子上,脑袋挨着他的下巴,再把一條腿扔他的腿上。
他怀裡满满当当的抱了個人,心這才安稳下来。
一夜无话。
第二天任尔醒的早就睁眼等着宋晚亭醒来,见他眼皮抖了两下就知道他快醒了,他调整了下自己的表情争取以最帅的面貌迎接他。
宋晚亭睁开眼第一時間和任尔对上了视线,瞧了瞧他青一块,紫一块,肿一块,经過一宿又冒出了点胡茬的脸。
头一次有点被任尔丑到。
“晚亭,你怎么样?你都哪裡受伤了?”任尔担心的问道,他只能看到他脑袋上缠着纱布。
宋晚亭重新闭上眼睛:“只有脑袋受了点伤沒什么事,你感觉怎么样?”
“我就觉得自己有点沒劲儿再沒什么了,对了,那個谁他什么情况?”
他现在甚至不想叫出苏晨的名字,他对后来的事情记得有点不大清楚了,只记得自己一下下对他挥舞着拳头。
他希望自己打死了他。
“应该也在医院裡,不過他贩毒,现在又绑架加上杀人未遂,這么多一项项就算死刑很难判,但是无期应该是沒問題。”
任尔对這個结果還算是满意,无期某种意义上就相当于在這個社会上死了,再也不会打扰到他们,给他们带来危险。
他在医院住了半個月终于是能出院了,而就在他出院的這一天收到了一個惊人的消息,苏晨自杀了。
他在住院部的顶层一跃而下,来拉他的警车那個时候刚到楼下。
他在彻底失去自由前選擇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沒留下只言片语。
任尔听到這個消息时正往背包裡装东西,动作停顿了下后拉上拉链,笑着来到观察着他脸色的宋晚亭身边,握住他的手:“走吧,回家吧。”
俩人回到他们上次去看的那個宋晚亭的房子,任尔很喜歡這裡,房顶上面還有泳池,落地的玻璃即使是冬天,因为空调還有照进来的阳光也可以游泳。
虽然他不会,但是游泳池又不是只可以游泳。
就是现在他還是行动不便,晚上搂着怀裡洗的香喷喷的宋晚亭,已经半個多月沒干坏事的年轻人,难免有些躁动。
平时老老实实搂着宋晚亭的手,现在焦躁的搓来搓去。
宋晚亭被他搓的心猿意马,他脑袋上的伤早就沒事了,可是任尔作为主力选手他现在经不起折腾,他也只能跟着做了半個月的心无杂念的和尚。
任尔的脸也恢复了正常,又被他好吃好喝的养了半個多月,脸上的小奶膘還真回来了一些,正一下下拿着他的嘴唇磨牙,叼进去又放出来:“宋先生你是不是该兑现承诺了。”
宋晚亭的手在他腰上缠着的纱布划了几下:“你的伤還沒好。”
“沒事的,大不了再出点血。”任尔是真看的开,缠着纱布的手就向他的目的地奔去。
宋晚亭可沒他這么想的开,他可不想到时候去医院被问怎么弄的,然后他俩回答說因为做這事儿。
抓住任尔的手,压抑着自己被他勾起的积攒的火:“别闹了,再有半個月差不多就好了。”
說话间還是忍不住吻回了任尔。
但唇齿纠缠只让他们越来越难以满足。
可是他指尖游走過的地方都是包着伤口的纱布,又在时刻的提醒他。
“我等不了半個月了,你就同意吧。”任尔啃着宋晚亭的耳朵、肩膀,急不可待的语气带着焦灼的热气,烧的宋晚亭一阵迷糊。
“晚亭,我想你,我想這儿。”
他摸上去,之前好不容易让宋晚亭有些适应的,但是過了這半個多月明显又和以前一样了。
他像是一只到了发q期的大狗狗,难耐的咬着宋晚亭的下巴,窜着火苗的眼睛让他多了些成熟男人的性感,他還是悄悄的长大了一些:“好不好,宋先生就再心疼心疼我好不好~”
宋晚亭对撒娇的狗狗永远沒有任何抵抗力,抓着任尔的头发,语气迷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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