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六十九章11-16
懷王低下了頭,亦是小聲的道:“舅舅放心,外祖父早就祕密回京。不但在城外埋伏好了軍隊,京中也備了人手。待到崇王攻入皇宮,我們便來個甕中捉鱉!”
萬大人放心的點點頭,笑道:“沒想到這次算是賭對了。”
是呀,賭對了。懷王突然想起了楊依夢,若非她的士意,他定然沒這麼快逼崇王狗急跳牆。想起她的一顰一笑,頓覺心跳亂了拍子。
他好像明白爲什麼顧煜會娶她進門了。
宮中衆臣急的直跳腳,雖然許多人不滿如今皇上昏庸,被美色迷惑。但此刻他們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不得不擠破頭向外求救。
前後派去了好幾個通風報信的人,結果都被外邊的逆王士兵斬殺。就連那個挖狗洞鑽出去的小太監也被砍了,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不多時,外頭的打殺聲越來越近,似乎能夠聽到外頭有人大喊道:“逆王殺進來了!逆王殺進來了!”
咚的一聲,金鑾寶殿大門被狠狠撞開。一身戎裝手持黃金弓的崇王站在金鑾寶殿門口,陰惻惻一笑,衝着高坐在龍椅上的皇上揚聲道:“父皇,這皇位就讓給兒臣坐坐吧!”
數千名士兵涌入大殿內,張家人亦在其中,站在最前端的就是崇王的舅舅威北將軍張之辰。就算崇王不是皇上的兒子,那也是張家的外孫,做了皇帝他們張家也會權傾朝野幾代榮華。
長劍寒光下無一個大臣敢反抗,皆被崇王的人用刀架着脖子,動也不敢動一下。有些貪生怕死的早就嚇得哭爹喊娘,跪地祈求崇王饒他們一條狗命。
高坐在龍椅上的皇上雙眼猩紅,看着對他兵戎相向的,從小寵愛到大的兒子,心痛的似乎是在滴血。
“兒啊,你爲什麼要如此對我!”此刻他不是什麼皇帝,只是個普通父親,被傷了心的普通父親。
他在意皇位,但更在意張皇后和崇王。比起奪位的打擊,張皇后和崇王的背叛對他的打擊更狠,更大!
崇王看着一臉悲痛的皇上心中竟毫無波瀾,他冷冷笑道:“父皇,哦不對,現在不能叫您父皇了。該稱一聲陛下!”
旁人就算說到他跟前,他也願意相信張皇后沒有背叛自己,也願意自欺欺人。可崇王就在面前,以這樣的口吻稱呼自己,皇上就想在矇騙自己也無所遁藏。
“陛下,我在乎的只有皇位。”
話音剛落,崇王手中黃金宮拉滿,一支羽箭急速射出,朝着皇上就飛射而去。皇上嚇白了臉,此刻才幡然醒悟。殿中與他兵戎相見的早就不是那個聽話乖巧的兒子,而是旁人的野種!
衆位大臣皆被叛軍牽制,根本沒法去救皇上,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羽箭直射而去。‘噗’的一聲,那羽箭直穿皇上心臟下三寸的位置,鮮紅血液染紅了金色龍袍。
“皇上!”
“陛下!”
衆大臣齊齊驚呼,混在人羣中的懷王卻是一臉的平靜。好似被射中的不是自己的父親,而是什麼不相干的人。
“你!你個叛賊!”皇上癱倒在龍椅上,捂着流血的胸口怒罵。看着昔日賞賜給崇王的黃金弓箭,簡直是將一腔寵愛餵了狗!
崇王卻不以爲意,又再次將黃金弓拉滿,架上一支羽箭直對懷王,冷冷道:“二皇兄,愚弟得罪了,這大黎國的皇帝只能有一個,所以我的好哥哥,你、必、須、死!”
比起適才皇上的驚慌失措,懷王倒是略顯鎮定。他凝視着崇王,沉聲道:“三弟,若你此刻放下屠刀,我亦能保你一條性命。但如果你還執迷不悟,那就別怪做兄長的心狠手辣!”
懷王這幅樣子在崇王眼中不過是螻蟻死前的最後掙扎,他不屑一笑,手中弓箭又拉緊了幾分。
“好啊,我倒要看看兄長如何心狠手辣。”說完,羽箭飛出,直衝懷王而去。
突然,不知從何處飛來另一支羽箭,衝着懷王面門而來。當所有人以爲這支箭也是射殺懷王之時,兩支羽箭卻突然相撞,發出‘叮’的一聲。
兩支羽箭抵消了力道,懷王殿下毫髮無傷。
外邊傳來了廝殺聲,就聽宣陽侯在外頭大喊:“保護陛下,誅殺逆王……”他這一喊瞬間振奮軍心,萬家軍士氣高漲,崇王叛軍根本就不是對手。
不多時,宣陽侯便帶兵衝入金鑾寶殿,於崇王叛軍兩方對峙。
若不是崇王拿着衆臣性命和懷王的性命相要挾,以宣陽候着性子,定早就衝過去砍了他的狗頭。
崇王自然也瞧出了這一點,他不動聲色的靠到懷王身邊,躲在他的身後用他來做擋箭牌。
懷王斜了他一眼,冷笑道:“二弟真是個英雄豪傑。”
崇王沒有說話,他此刻頭上直冒冷汗,這次行動算是失敗了!現今唯有逃出京城方有一線生機!他打的一手好算盤,想要拉着懷王做人質相要挾,再順利逃出城。
只是他萬萬沒有料到,他的親舅舅張之辰會在他背後捅刀子。
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崇王不可置信地轉身,怒問道:“舅舅,你爲何要背叛我?”
張之辰沒有擡眼看他,而是淡淡地道:“殿下,事已至此我不得不保全張家。”
爲了張家一家老小,最終他選擇背叛自己的外甥,投入懷王的陣營。若是繼續跟着崇王,那張家只有死路一條,連個後人都留不下。
聽了張之辰的話,崇王瘋魔了似的狂笑,殷紅血液一口一口的往外嘔也不覺痛苦,笑的讓人心裏發毛。
“張之辰!你當真以爲殺了我就能全身而退麼?你以爲陛下會放過張家?還是懷王能救你們張家?”
這時,懷王上前一步,笑道:“不殺你和你同流合污,張家犯得就是誅九族的大罪。若殺了你倒戈我方,那張家就是戴罪立功,性質能一樣麼?”
張之辰低下了頭,默不作聲。現如今,能夠留下張家血脈已經是萬幸。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崇王冷笑不止,不消片刻的功夫,人就沒了聲音,身子一軟就栽了下去。
懷王嘆了一聲,吩咐人將崇王屍身擡下去,將叛王一干人等壓入大牢。等吩咐完這些後,懷王才悠悠擡頭看向癱坐龍椅上奄奄一息的皇上。
他沒有傳太醫,而是對衆臣們道:“都退下吧,本王想和父皇單獨待一會兒。”
衆臣面面相覷,都極有默契地齊齊退到殿外。即便心中暗自琢磨,爲什麼懷王不着急救治陛下,但都心照不宣地沒有去問。
看來懷王殿下繼承皇位一事,現如今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偌大的金鑾寶殿上只剩下懷王和皇上兩人。懷王慢悠悠的走上高位,席地坐在皇上腳邊。
皇上他不想死,他是死過一次的人,不想再死第二次。他忍着胸口上的疼痛,哀求道:“朕的好兒子,快叫太醫,快救朕!”
淡淡一笑道:“救?父皇說笑了,我哪有能耐救您啊。”
他明明在笑,可皇上看的是冷汗直流。
“當初母親是怎麼死的,父皇不會不知道吧。是您嫌她礙眼,佔了正妃的位置,所以纔會下毒害她病死。”
“你……”皇上不可置信地瞪着懷王。
“父皇,這件事我早就知曉了,還有那定國公府的大奶奶宋氏,也是父皇給她的毒藥,讓她毒害顧四爺和定國公顧煜的吧?”
皇上瞪大了眼睛,沒過多久眼神變得暗淡無神。
半晌,站在外邊的大臣們看到金鑾寶殿的大門緩緩打開,一身玄色長衫的懷王殿下走了出來,眉宇間透着一股鬱色,眼中盡是悲傷。
衆臣心裏一個咯噔,然後就聽懷王殿下揚聲大喊道:“皇上,駕崩了!”
……
懷王殿下登基雖然倉促,但卻非常隆重。懷文初年,新帝登基大赦天下。
就在這舉國歡慶之時,唯有定國公府大門緊閉,無人敢出,更無人敢進。據知情人透露,曾經的定國公夫人,那位異姓王爺顧煜的遺孀,她的瘋病已經好了!
此刻的定國公府廳堂上,楊依夢懶散的靠在太師椅上,纖纖素手支着頭,陰惻惻瞧着跪在地上鼻青臉腫的宋氏。
宋氏想要起身,可剛準備動作,就被身後的影衛按倒在地,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力。
“楊依夢!你個小賤人,你瘋了不成,你敢讓人打我!”饒是宋氏能裝,此刻被人打了一通也端不住體面架子,像個潑婦似的衝着楊依夢大吼罵着。
見她如瘋狗一般,楊依夢冷笑一聲:“大嫂,先皇駕崩,張皇后和崇王倒臺,你已經沒了靠山。今日,我們是不是該好好算算賬了?算一算你毒害四哥和我夫君的這筆賬!”onclick="h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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