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七十六章11-16
“楊姐姐,你別哭,我若說了什麼不對的,你別往心裏去……”
“我是高興,是高興地。他沒有死,他還活着!”
如此一來什麼都聯繫上了,爲什麼顧煜擁有刻有邵字的玉佩,又同和親到北鄔的六公主長得相像,還有顧老夫人珍藏的那副赤珠耳墜。
這些都是因爲顧煜是北鄔皇子,是先皇和六公主所生的孩子!他沒有死,而是回到了北鄔!
“夢兒!”一聲清朗又熟悉的男子聲音從身後傳來,讓楊依夢又驚又喜。她猛然一回頭,便見邵焱身邊站着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穿着一身玄色長衫,依舊是那張俊美熟悉的臉,無數個日日夜夜都是這個男人陪在她身邊。愛護她,尊重她,把一切好的東西都捧給她。
只是他身材消瘦,面色也不如當初紅潤,而是有一種大病初癒後的蒼白。眼神也不似以前那般熠熠生輝,黯淡無光一片枯槁。
看着那雙眼睛,楊依夢彷彿看到了上輩子的自己,那是一種心如死灰後的麻木。
皇宮大火之後他究竟經歷了什麼?居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此刻男人正簌簌落淚,楊依夢還是第一次見他大哭不止的模樣,但那是喜極而泣,高興地無法自持,一種失而復得的喜悅。
“顧煜!顧煜!”楊依夢叫着他的名字淚眼婆娑,天知道她看到他有多歡喜。
楊依夢緩緩站起身,有些不敢置信的一步一步向他靠近。那張俊美的臉上居然多了旁的東西,眉骨上赫然出現了一道燒傷後留下的駭人疤痕。
還沒走幾步,楊依夢就停下了步子,理智讓她憶起了好多細節!
爲什麼顧煜醒來後沒有第一時間去找她,爲什麼他不告訴她自己還活着,爲什麼他要先一步帶走圓姐兒害他擔驚受怕!
所有的感動和歡喜都敵不過心中憤怒,最終化成了一聲爆吼:“顧煜!你就是個混蛋!”說罷楊依夢轉身就走,不願多看顧煜一眼。
楊依夢不肯和顧煜說話,一個人躲去了偏殿中。
邵天珠和邵焱父女兩個則是面面相覷,不明所以,默契的看向顧煜,那意思好似在說:現在、立刻、馬上!給我們個解釋!
顧煜嘆了口氣,說明了和楊依夢的關係,以及在大黎時所發生的事。
當年先皇用盡渾身解數尋找顧煜的下落,還往大黎國送去了細作,麗嬪就是其中之一。
麗嬪是北鄔和大黎人生得姑娘,長的更像大黎人,所以並沒有人懷疑她的身份。她一直在調查尋找顧煜,這麼多年也沒有打聽到任何消息。
那日,大黎先皇知曉了顧煜是北鄔皇子的身份,怕顧煜知道後會聯繫北鄔幫助懷王奪嫡,於是暗中計劃着除掉顧煜。
恰巧這件事被麗嬪聽了去!
在顧煜喝下毒酒後,大黎先皇爲了掩人耳目,便將顧煜丟進了一處廢棄宮殿內,打算用意外大火來掩蓋這個陰謀。
被困時顧煜體內之毒纔剛剛發作,又被困在大火中進退兩難。麗嬪便趁這個時候從狗洞鑽進宮殿,將顧煜給救了出來。
那段時間顧煜一直藏在麗嬪宮中,好在她不受寵,皇帝也鮮少過來,顧煜在那養傷期間並沒有被發現。
只是他中毒太深一直陷入昏迷,饒是麗嬪學過解毒的本事也難將人醫治。最後只好聯繫藏在京城中的北鄔勢力,想盡辦法將顧煜帶出宮,一路護送至了北鄔救治。
“你們也知道,我當時醒來時心心念念我的妻兒,便派人去京城打聽。可等來的卻是她拿了顧家的和離書與我和離,接着又被新登基的懷文皇帝接進了宮……”
“所以你就認爲嬸嬸拋棄了你,跟旁人跑了?所以也沒有去找她,還偷偷摸摸地抱回了孩子?”邵天珠也不見外,嬸嬸二字已經喊出了口。
邵天珠這話用詞極爲刺耳,戳到顧煜心窩子生疼,滿臉悔恨地嘆道:“我不是認爲她背叛了我,而是不想去打擾她的生活。懷文皇帝是個良人,既然她有了新的選擇,我尊重她的選擇,不想讓她爲難。”
說完,顧煜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頭上的疤痕。
其實他現在是有些自卑的,想起當初自己的無能,無法護着楊依夢逃脫危險,還要她獨自在京城應付那些豺狼虎豹。
或許,他不是她的良配,當初許諾她的好日子根本沒有兌現。
誰知這時,邵天珠使勁兒踢了顧煜一腳,她這一腳沒啥力道不痛不癢,但也能體現她的惱火了。
“你們男人真是蠢,蠢到家了!愛一個人就是要時時刻刻看着她,不許他人染指。不管旁人怎麼說,不管旁人怎麼看,只有你纔是對她好的那個人。打着愛的名義將摯愛推給別人,這樣的人都是蠢蛋!”
說完她便留下呆愣的邵焱,和後悔萬分的顧煜。
邵天珠去了偏殿,看到縮在牆角一臉傷情的楊依夢,心中有把她的皇叔罵了一遍。她走了過去,靠着楊依夢的身邊坐下,柔聲安慰道:“他們男人都是臭豬崽子,嬸嬸你別生氣,我替你罵他了。”
楊依夢沒說話,邵天珠也不覺得被怠慢了,接着又勸道:“我聽皇叔說,當時他醒來時你們大黎國的懷王已經登基稱帝。他本是要將你接回北鄔的,先一步派人去大黎的京城打探,聽說你拿了顧家給得和離書,接着又被懷文皇帝接進宮中,雖然沒有被冊封爲妃,但京城人都在猜測,你已經是懷文皇帝的女人了。”
“什麼?說我進了宮?不是傳言我跟野男人私奔麼?”她記得當初宋家是這麼傳的,就是爲了要抹黑她。
“野男人私奔!”邵天珠驚訝了,她這皇叔和皇嬸的經歷還真是傳奇的不能在傳奇了。
楊依夢細細琢磨了一番,或許是懷文皇帝當初不忍我被人潑髒水,所以傳言她進了宮,而不是和野男人私奔。
“這都是誤會,我皇叔說他也是不想讓你爲難,以爲你在宮中過的很好,所以纔沒有過去糾纏你。”
誰知,楊依夢聽了這話並未覺得高興,反倒是更生氣了,陰陽怪氣地道:“什麼不讓我爲難,他就是不信任我。不信我會爲了他忠貞不二,不信我會愛他入骨。”
是的,她不是氣顧煜沒去找她,而是氣她對自己不信任!
“你不用來勸我了,我是不會輕易和他和好的。反正我都拿了和離書,從此便和他毫無關係。一會兒我就和他說明白,然後帶女兒走。”
“對!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嬸嬸……哦不對,楊姐姐,我支持你!我認識很多世家子弟回頭介紹給你認識。”
這……是打算給她相親麼?
楊依夢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適才那些難受的情緒也隨之不見,擡手戳了戳邵天珠的腦門。
“你個小丫頭,怎麼不幫着你皇叔說話,反倒站在我這邊了?”
“哼,那種蠢男人就應該晾着他,讓他懂得什麼叫珍惜。”
楊依夢這次真的生氣了,出去後沒看顧煜一眼,也沒和他說一句話,瀟瀟灑灑抱走了孩子,然後去了望都的顧記綢緞莊。
當時離開大黎京城時,她就要了兩個鋪子,一個是北鄔邊關夙城的,一個便是皇城望都的。
現在這兩個顧記綢緞莊都是她名下的產業了。
她將夙城的胖掌櫃調了過來,打算好好和他學學如何經營鋪子。可瞧着這顧字怎麼瞧怎麼礙眼,總是會想起顧煜來。索性便改成了楊氏綢緞莊,徹底和顧煜劃清界限。
聽到消息後的顧煜慌了,在惜夢殿裏直跺腳。完了,這回他是真讓小娘子傷心了,不肯認他這個夫君了!
“寶珠啊,給你皇叔出個主意,看他急的像個猴似的,抓耳撓腮難看死了。”坐在椅子上的邵焱一邊嗑着瓜子,一邊和旁邊的邵天珠道。
邵天珠連嘆兩聲,吐了口瓜子皮:“我能有什麼主意,不過皇叔在這乾着急像個猴似的,確實沒啥用處!”
邵焱贊同的點點頭,也吐了一口瓜子皮:“沒錯,關鍵在於行動。只要做得多,再冷的心都能捂熱乎了。我當年若不是厚着臉皮去你母后家門口蹲着,你母后早就跟那個小白臉跑了,哪還能有你。”
聽了這話,邵天珠眼睛一亮,瓜子也不磕了,來了興致開始追問:“什麼小白臉,父皇你快和我說說。”
“咳!咳!小孩子亂打聽什麼。”邵焱侷促的喝了口茶,趕緊轉移了話題,“呦,你皇叔這兒的茶還真好喝。”
“對!臉皮要厚,當初我追夢兒的時候,就是靠着一張厚臉皮。現在不過是重新來過罷了,我一定會把夢兒重新追回來的!”說罷,顧煜像是打了雞血似的推門走了。
邵焱翹着二郎腿,衝着門的方向翹了翹嘴,同邵天珠道:“看,這是開竅了!”
邵天珠瞥了他一眼,又問道:“父皇,那小白臉……”
“那什麼,你父皇我還有事,就不陪你了。”邵焱放下茶杯撒腿就撤。onclick="h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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