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丹长老捧着书,一样一样往浴桶裡面扔。
“秋香子,甘蓝草……”
丹长老每扔下去一样,浴桶裡乌黑的水就咕噜咕噜冒泡。
宋流总觉得這個画面有那么一点眼熟,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颤,把脑子裡的画面抖出去。
“丹长老,你這個可以嗎?”
“葵冬花,”丹长老還在念叨,听到宋流的话,他回道,“不知道有沒有用,但于你无害。”
合着他就是一只小白鼠。
宋流待在一旁看了一会,觉得沒什么意思,手指懒懒散散的拨弄胸前的玉佩。
“好了嗎,师伯。”
宋流真的生怕丹长老现在再发出個“桀桀桀”的笑声。
“過来吧,”丹长老放下书,“脱了衣服进去。”
“可能会有点疼,你要忍着点,实在忍不住就咬点东西在嘴裡。”
“一定要守住灵台,不能睡觉。”
丹长老叮嘱過就出去了。
黑咕隆咚的药汤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混杂着无数的苦药味,即便是闻起来嘴裡都泛着苦。
宋流试探性地把手放进去,一股灼烧的热气从指尖窜上来。
他收回手,那热气灼烧的疼痛感依旧遗留在手上。
宋流唉声叹气,“這多疼啊。”
手指却顺从的宽衣解带。
雪白的裡衣顷刻之间被药浴浸湿,灼烧的热气涌上全身,如同把他架在火上烤一般。
好在宋流還能承受的過来。
有点像一只架在火上的烤乳猪。
宋流還有時間胡思乱想。
大约一炷香,药效开始慢慢起来。
宋流身上如同万千蚂蚁在啃噬他的血肉,吮吸他的骨髓。
骨头被一寸寸碾碎,灼热的疼痛感从心口蔓延到大脑,他的大脑被堵塞,神经涨疼,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撑破。
宋流咬着嘴唇,发出细微疼痛地呻\吟。
血顺着嘴角流過下颌。
宋流捋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头发湿漉漉的披在身上,唇红齿白极艳丽的相貌。
妍丽得吓人。
宋流一双眼神被汗水糊住睁不开,他忍不住想到刚刚丹长老嘱咐。
這么疼谁能睡得着也是心大。
疼痛過后,灵气一点点滑過筋脉,安抚了他刚刚的疼痛。
好舒服啊。
宋流胳膊都抬不起来,他的头放在浴桶沿,打了一個哈欠。
他掐住自己的掌心,强迫自己不要睡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丹长老敲敲门。
“可以出来了。”
宋流翻身出来,差一点跌倒在地上。
他裹好自己的衣服,沒精打采地问:“师伯,我可以睡觉了嗎?”
“睡吧睡吧,正好你要休息。”
宋流闷头盖好被子,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伸過来一只手塞给他一粒丹药,苦得睡梦中的宋流都忍不住皱皱眉头。
宋流挥了挥,让這人离他远点。
“啪——”一声十分清脆。
“嘿,這臭小子。”
文姚骂了一声,“小泽别管他了,我們先离开吧。”
齐阳泽挨了一巴掌,還伸手去给他盖被子。
文姚放心不下宋流来看看,齐阳泽也一定要跟着来。
“师父,师兄他?”
文姚不多說:“你自己问他吧。”
陆君雅在门外扒着门框:“师父,师弟,宋师兄沒事吧。”
文姚揉揉额头,“走吧走吧。”
敢情這一個個都跟着跑来了。
宋流垫了個枕头,半躺在床上,嘴唇上還有自己咬伤的痕迹。
他的头发未束,就那样披在肩膀上。
陆君雅剥开灵果,塞了一颗进宋流口中。
宋流歪着头接受,他的脸色依旧是苍白,却不折损他半分美貌。灵果入口即化,汁水甘甜,又不用宋流自己动手。
他道:“小师妹,再来一個。”
“宋师兄,师父交代了,”陆君雅看着他,“你一天不能吃超過三個,刚刚已经是第三個了。”
“我的师妹啊,再给一個呗。”宋流求她。
陆君雅小包子脸皱起来,“不行的宋师兄,這灵果虽好,但是对你无益。”
宋流虚弱道:“不吃就不吃,别拿师父压我。”
小师妹晃晃头上的流苏,她拿着一只手逗娇娇,“宋师兄,你和黎仙长是怎么回事?”
她眼裡明晃晃写着“想要八卦”几個字。
“黎仙长姿容出众,修为也高,是云州有名的天之骄子了。”
陆君雅语气裡還带点崇拜。
要知道,想黎远殊、宋流這些,二十多岁便能修炼到元婴期,那都是被冠以天才之名。
想她這样二十出头到在筑基都已经算修炼快的。
黎远殊逆天的修炼速度,让修真界不少年轻人都以他为榜样。
宋流摸了摸胸口的玉佩,他說:“大人的事情小孩少管。”
陆君雅:“你才比我大几岁。”
“那师兄你這毒?”陆君雅问不出什么,换了一個话题。
宋流說:“沒什么大碍,多吃多睡就好了。”
陆君雅好不容易才忍住沒翻一個白眼给宋流,她就知道宋师兄嘴裡說不出几句正常的话。
“你当是养猪呢。”
陆君雅不知道他到底中毒有多严重,但是师父连珍藏的灵果都拿
出来,大概是不太好。
不過师兄他都表现的若无其事,她也不能太勾人伤心。
宋流拿起发带把头发束起,“你若是当养猪我也沒意见,记得每日過来给我投食就好。”
陆君雅說不過他。
她转過来捏捏娇娇的叶子:“娇娇啊,還是不长嘴的好。”
娇娇叶子哗啦啦地抖。
陆君雅說:“看看,看看,娇娇都觉得我說的对。”
“你也就能和灵智未开的它說几句了。”宋流现在觉得身体轻盈。
他砸吧砸吧嘴,那灵果還挺好吃的。
陆君雅瘪着嘴生气,怎么就說不過他呢。
“诶,师兄,你怎么下床了?”
陆君雅想阻止他。
平时裡沒病沒灾,都赖在床上,怎么拉都不起来。
宋流心不咋顺,不知道是不是陆君雅提起了黎远殊。
他想起,黎远殊大抵這一生都足够顺利的,偏偏在他這裡跌了一個跟头。
黎远殊即便表面沒体现,但是宋流知道他心气很高,那天能拉下脸来找他……
宋流忍不住又咬了咬唇,刚好压在旧伤上,刺疼得很。
“我饿了,吃点饭去!”
元婴期修士早已辟谷,上哪来的饿感。
陆君雅知道宋流重口服之韵,“齐师弟下山给你买你爱吃的了,等下他吧。”
說师弟师弟到。
齐阳泽提着油皮纸包着的糕点、果脯。
“师兄。”
齐阳泽一双眼睛弯起。
宋流被陆君雅按在桌前。
“你喜歡的糕点、果脯,小泽特意下山给你买的。”
糕点還蒸腾着热气,一看就是刚出锅的。
香气往宋流鼻尖裡钻。
宋流给自己灌了一杯冷茶,茶渣都混着茶水进口中了。
齐阳泽慢他一步:“师兄,我去给你准备壶热水。”
宋流呼吸顺畅了,“沒事,静心。”
才分手就后悔像什么样子!
宋流捏起一块龙须酥,往上冒了一股烟。
“這家的糕点不错诶。”
齐阳泽笑了笑:“我是听镇上人說這家好吃的,师兄你喜歡就好。”
宋流点头:“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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