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if10
在阴暗处,毒蛇露出獠牙。
明明是寻常的字眼,却浑身冰凉僵硬,身后似乎站着人,贴着自己耳朵說话。
柳扇不自禁地扭头。
房间裡空荡荡的什么都沒有。
只有隐藏在暗处的摄像头闪烁人眼看不见的光。
密密麻麻,无处不在。
【你在看着我。】
柳扇手颤抖着打字,又怒又怕,說不上来是哪一种情绪更加激烈。
【亲爱的,先等我回来。】
【回答我的問題,你是不是看着我!】
……
对面很久沒有說话,也许也不是很久。
【开门吧,亲爱的。】
【我回来了。】
房门被轻轻敲响。
柳扇呼吸急促,按下门把手。
刚才還无法开启的大门,此刻缓缓打开,熟悉的人影堵住去路,像是另一扇不可逾越的门扉。
谢闻逸缓缓抬眼看向柳扇,一步一步走进玄关,逼得柳扇也一步步后退,退到房间裡。
“哒——”
谢闻逸随手关上门,看了眼柳扇手边的行李箱,“想去哪。”
很寻常的問題,就像之前的每一天他们彼此问候,问对方什么时候回来,可现在,這句话莫名有种压迫。
“去沒有监控的地方。”柳扇脾气也上来,一把将行李箱甩开,箱子和地面碰撞发出沉闷巨响,“你不该跟我解释嗎?”
“解释?”谢闻逸语调末尾上扬,似疑惑反问,“沒有解释,亲爱的。”
“就像我曾经說的,我渴求你,想时刻注视着你,想让你在我身边,日复一日,永不停息。”
相同的话从谢闻逸嘴裡說出来,可语调却不如当初,曾经,柳扇因這些话而深感爱人的不安,而如今却莫名恐惧。
因为谢闻逸說着這些话,只有平静,好像一切都那么正常。
他說话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柳扇,是一种带着欲望的平静,因笃定、信心而显得平常,可如此,反而衬得他愈发疯狂,“這一切都告诉過你。”
“可是這不一样。”柳扇颤抖着声音,他看着谢闻逸,倘若对方能解释、能稍有慌乱,尚且有种掌控感,可谢闻逸偏偏很平静,甚至告诉他這一切曾经告诉過自己,而自己当时也表示理解。
但這怎么能一样?
面对爱情的小缺陷像個小水坑,能被填满,可倘若那从一开始就是深渊呢?
“你一直在监控我,不,你在掌控我。”柳扇呼吸逐渐变沉,他看着谢谢闻逸的脸,在某個瞬间,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他和谢闻逸還不太熟悉时的不适,如今,他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些不适是从何而来。
他根本不了解谢闻逸,這些年来,面对的始终是戴着面具的人。
他身边一直躺着一個怪物。
這如何不让人不寒而栗。
“你难道不应该跟我解释嗎?!”柳扇大吼,拿着茶几上被排查出来的两個摄像头,举在谢闻逸眼前,又猛地摔下去,“這东西怎么回事,我的手机怎么回事!”
借由愤怒,宣泄不可察觉的恐惧。
摄像头磕在地板上哒地一下,沒什么痕迹。
柳扇看着谢闻逸那样子,心头怒气更是不可遏制地往上涨。
“谢闻逸!這件事你要是說不上来咱俩就玩完!”柳扇已经被情绪冲散理智,几乎是口不择言,加上曾经两人稍有冲突都是谢闻逸先退让,潜意识觉得谢闻逸不会伤害自己,完全沒注意此刻,自己男友那张不同以往的神情,還在输出怒意,“不,這件事沒得解释!”
說罢,柳扇弯腰,重新把行李箱捡起来,往玄关走去。
依旧推不开。
柳扇近乎疯狂地按着门把手,到此刻,他惊觉谢闻逸恐怕根本沒想让自己出去。
转過头,谢闻逸似乎长叹了一口气,像是无奈,“我們好好谈谈。”
“你想說什么。”柳扇贴着大门,胸腔起伏,愤怒夹杂着恐惧贯穿身体。
“先把箱子放下好嗎。”不等柳扇回答,谢闻逸接過柳扇手裡的箱子,把裡面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放在沙发边上。
眼看着自己是出不去,柳扇张了张嘴,喉结上下滚动,坐下,盯着谢闻逸,要看他想要說什么。
“我本来不想让你知道的。”谢闻逸坐在柳扇旁边,注视着柳扇的眼睛,“我曾想,這样也好,我們两情相悦。”
“现在呢?”柳扇问。
现在已经撕破那层面纱了。
“谎言总是虚假的。”谢闻逸似乎有点感叹,他看着柳扇的眼睛,慢慢說着话,“但是,亲爱的,现在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谢闻逸将自己那些近乎疯狂的念头一一道来,他想注视着柳扇,拥有柳扇,可是偏偏,无论如何都觉得不够,他要掌控柳扇,建造一座牢笼,以期彻底拥有。
柳扇听得汗毛直立,道了句疯子。
“其实我們现在的相处方式也很好。”谢闻逸收回视线,打量了一下房子,最后又回到柳扇身上,“亲爱的,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只要你愿意。”谢闻逸勾上柳扇的手指,他低头看向彼此手指相贴的地方。
楚门的世界困了楚门三十年,即使如此,三十年后楚门也发现世界的虚假,谢闻逸意识到,他不可能永远欺骗柳扇,谎言存续的時間越长,反弹越猛烈。
可是他们之间,最开始就是谎言,如果摒弃谎言,剩下的只有血淋淋的强硬手段。
但只要柳扇愿意,他们還是能相对柔和地走下去。
愿意什么?
愿意接受谢闻逸近乎无孔不入的掌控,愿意自己的隐私和人格被侵/犯。
柳扇听了嗤笑一声,他怒而点头,质问道,“谢闻逸,你做這种事,沒有一点歉意和悔過,甚至想让我接受,继续這样和你生活。你不觉得自己太過分了嗎?”
“只有這一件事,亲爱的。”谢闻逸揉捏着柳扇的手指,“除此之外,我都会听你的。”
只要柳扇能够被他所拥有。
“不可能。”柳扇气過了,也平静下来,一字一句說出自己的诉求,“我不可能和一個永远在欺骗我的人生活,也无法接受被你握在手心裡摆弄。”
在谢闻逸說那些话之前,柳扇心裡還有和谢闻逸一起生活的想法,他无法割舍過去的感情,怀着也许谢闻逸会改的想法,但是现在,沒有了。
他和谢闻逸根本不可能在双方都坦诚的情况下相伴生活。
最起码无法做到平安无事。
“那抱歉,亲爱的。”谢闻逸温柔扭捏柳扇手指的手如同镣铐一般扣上柳扇手腕,“我只能用我自己的方式了。”
“什么……”
柳扇望向谢闻逸的眼睛,感觉自己逐渐变得很小很小,直到被那张網一般的视线包裹进去。
客厅的桌上還放着柳扇买的蔬菜和(),灯光下折射出烟火气的暖意。
那還是今天下午和谢闻逸聊天时,柳扇在超市买的。
然而现在……
(pS:if线差不多就是這样了,总而言之吧,這两沒强制/爱之外的路走哇!谢的想法观念不经過某些磨合不可能改变,而柳扇则不可阻挡地成长,這种成长倒/逼助长谢闻逸的欲/望。
并且,谎话也不可能瞒一辈子,因为谎言就是谎言,总会被看见,到时候发现自己被骗了很多年很多年的柳扇会怎么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