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不行。”
謝珩與頓,像是沒料到他會拒絕，追問道：“爲什麼？”
“我是你小叔。”
“我們又沒血緣關係。”
“那也是一家人，還住在一起……”
“我可以明天就搬出去住。”
“……”
謝瑕看了他會兒，很好奇這小子的毅力爲什麼這麼強,點無奈地說：“我沒興趣跟小孩子談戀愛。”
小孩子……
聽到這三個字，謝珩與忽然眯起了眼：“小叔到現在還把我當成小孩子？”
“難道不是？追我只是一時興起,們這個年齡的孩子,大多都是三分鐘熱度,把追人當成種刺激，等真正追到手,就又覺得索然無味,很快便吹了。”
謝瑕說這話時，不太敢看對方的眼睛,其實他自己也點心虛,他並不能判斷出謝珩與是不是真的三分鐘熱度,就算是,那這個“三分鐘”未免也點久了。
他只是……嗯，從沒談過戀愛,也從沒想過談戀愛,根本不知道怎麼發展這樣的感情，謝珩與對他來說,就像是個讓人頭疼的學生樣，他無法想象怎麼跟學生髮展非正常關係以外的關係，就本能地想要回避。
是他早點醒悟謝珩與對他那種思,就該早點提醒他別再靠近了，偏偏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正在病中，完全分不出多餘的精力和神來跟他挑明。
現在，既然謝珩與主動提起，他還是趕緊跟他劃清界線的好，讓他別再在自己身上浪費時間了。
謝珩與沉默下來，空氣突然變得安靜，謝瑕些不自在，下意識就想逃跑，卻被他拽住了手腕。
他聽到謝珩與問：“小叔裏，就真的對我沒有那麼丁點兒的好感嗎？”
他說這話的語氣與平常截然不同，沒有了那種故意挑逗人的意思，而是出奇認真，似乎是真的想尋求個答案。
謝瑕看到他認真的表情，居然半天沒能做出迴應，他微微地抿了抿脣——
對謝珩與好感嗎？
那自然是有的。
這小子長得太具迷惑性，從見到的第一眼就讓人討厭不起來，他被騙了很久，以爲他真的單純善良，結果這單純善良只是表象，內裏全是小套路和壞心眼。
可這些小套路又把他套得牢牢的，不論是送他東西、生病時照顧他、在外人面前維護他，都讓他難以抗拒，在這些套路中對他萌生出的好感，他自己也說不清到底是什麼成分。
謝珩與見他半天不答，猶豫不決的樣子，忽然鬆了口氣，搖身一變，又變回了那隻滿是壞心眼的小狗勾：“所以，小叔還是對我好感的對吧？讓我猜猜……小叔沒談過戀愛，分不清對我的感情到底是喜歡還是單純的愛護，所以不敢回答，對嗎？”
謝瑕聞言，瞳孔微微縮：“什……什麼？”
見他這反應，謝珩與就知道自己是猜中了，他伸手輕輕捏住對方一縷頭髮，湊到他耳邊輕聲：“沒關係小叔，可以慢慢琢磨，我會向小叔證明——我可不是個孩子，我對你也不是三分鐘熱度。”
他說完忽然站起身來：“快出來喫飯了。”
謝瑕愣在原地，耳根可疑地紅了起來，副被猜出心事的模樣。
謝珩與這小子……怎麼對他這麼瞭解？這聰明勁兒用在學習上不好嗎，非往他身上纏。
不，也不能說沒用在學習上，謝珩與學習也挺好。
所以，這小子只是單純地有時間有精力，能把“談戀愛”和“學習”都處理得很好而已。
從來一不能兼顧二用的謝老師很嫉妒，這些精力充沛的年輕人總是要在他眼前無形地凡爾賽，讓他羨慕死了。
謝瑕沒能勸退謝珩與，反而讓他愈挫愈勇了，他些頹喪地進了餐廳，覺得自己當了十年老師，從沒像今天一樣失敗過，謝珩與這學生就是個異類，軟硬不喫油鹽不進，全方位無死角的滑溜，根本拿捏不住。
他剛進餐廳，就聽謝瑾道：“小瑕來了，快坐。”
謝瑕本來想等他們先坐，可要是不聽大哥話，未免顯得太客，便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來，看着這桌子菜：“這也太多了，我吃不了多少的。”
“那怎麼行，就是爲了讓你多喫點，才做這麼多菜，”林晚坐在他側邊，直衝他眨眼，“給大嫂個面子唄，大哥的面子不用給，但是大嫂的面子給，說對不對？”
謝瑾接過米飯：“我的面子怎麼就不用給了？這是挑撥離間啊。”
林晚把其中盤菜推到他面前：“沒法給，這個素炒土豆條你自己喫吧。”
謝瑕忍不住笑起來：“大哥大嫂感情真好。”
他說這話，正在拌嘴的兩人不約而同地停下動作，互相對視眼，林晚說：“那小瑕沒有想過也成個家？”
謝瑕正在喝謝珩與給他盛的湯，聞言差點嗆住，別開臉咳嗽了好幾聲：“什麼？”
謝瑾扒拉了下自己老婆，嚴肅：“別在這干涉小瑕的感情問題，人家不想成家就不想成家，這添什麼亂。”
“我就隨口一問，而且我又沒說定結婚，我就是覺得小瑕身邊需人照顧。”
“想找人照顧還不簡單？”
“那不樣，我說的是那種照顧。”
謝瑕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總覺得這夫妻兩個意有所指，而且說什麼“不結婚”“需人照顧”，怎麼聽也不像想讓他找女朋友，更像是找男朋友。
這倆人，根本是在一唱一和吧？
他扭頭看了眼謝珩與，發現這小子裝沒聽見，神色坦然，好像習以爲常。
他忍不住皺了皺眉，回想了下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種種——
開始是謝瑾讓謝珩與跟在他身邊。
後來，林晚給了他們兩張七夕節活動門票。
再後來，他生病住院，是謝珩與直在醫院陪他，這兩位家長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異議。
等下。
他當初跟謝瑾說謝珩與黑化的事，謝瑾的反應很奇怪，似乎欲言又止……莫非他根本沒理解自己的意思，是覺得謝珩與對他……那種思？
所以後來某天，謝瑾撞到他們兩個睡一間房間，是以爲謝珩與對他做了什麼不可描述的事，纔會對兒子那麼生？
謝瑕“啊”聲，點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斷。
不是吧，所以家裏所人都知道謝珩與對他意思，只有他自己不知道？
他難以置信地打斷了謝瑾和林晚，小心翼翼地問：“那個……大哥，嫂子，我能問個問題嗎？”
兩人同時看向他。
“們到底知不知道，珩與他……他……就是……”
他“就是”了半天也沒就是出所以然，這種話在不好說出口，誰成想謝瑾突然板起臉：“不知道，絕對不知道。”
謝瑕：“……？”
他還什麼都沒說呢。
謝瑾這欲蓋彌彰的回答，讓謝瑕下子肯定了自己的猜測，眼神變得些幽怨。
合着只有他個人被矇在鼓裏。
他咬了咬牙：“所以，們就不覺得自己兒子的行爲有點……超出常人嗎？”
林晚：“這什麼，同性戀愛又不是稀罕事了，年齡更不是問題——昨天我追的那個劇，男女主甚至不是同種族呢。”
謝瑕眼皮微微地跳了跳，覺得這家人的思想未免點太超前了，這種事都能坦然接受，還什麼是他們接受不了的？
虧他之前還擔自己會因爲跟謝珩與搞在一起而被逐出家門，鬧了半天都是他多慮，謝小狗的家長早就知道自己兒子是什麼樣的狗德性，根本不需他提醒。
謝瑕裏五味雜陳，也不知道自己是該鬆口氣，還是該揪起，唯一知道的是，他好像連最後的拒絕謝珩與的充分理由也沒有了。
他默默喫着眼前的這盤菜，謝珩與在旁邊偷偷看他。
小叔變得不太好騙了。
他裝委屈賣可憐都不管用了，這次生病似乎讓某人提高了什麼奇奇怪怪的免疫力。
看來他以後得換個套路纔行。
“那個，小瑕，”謝瑾見半天沒人說話，率先引開了這個話題，“正好十了，公司給員工放假，我們也休息幾天，咱爸提議趁這個機會，咱們家人去喫個飯，也算給慶祝下終於康復出院。”
謝瑕愣：“這頓不是嗎？”
謝瑾：“這頓怎麼能算，就這個菜色，也就是家裏只有咱們幾個，是被人看去，還以爲我們謝家要破產了。”
林晚撂下筷子：“怎麼，是說我做的菜不好喫嘍？行來啊，素炒土豆條？”
眼看着倆人又嗆起來，謝瑕忙：“什麼時候？”
“再過兩天吧，先在家歇幾天，等假期最後一天咱們再去。”
“好。”
謝瑕嘴上說好，裏卻有點奇怪，說什麼爲了慶祝他出院而辦家宴……也太小題大做了吧？
應該是想借這個理由一家人聚聚，畢竟他們很久沒跟謝修筠桌喫過飯了，如果能在飯桌上談妥家產分配的問題，自然更好。
這麼想着，他勉強接受下來，看着碗裏剩下的半碗飯，在有點喫不下去了。
他住院的最後幾天，其實食慾有些恢復，但胃口卻好像小了似的，原本能喫碗，現在卻只能喫半碗，如果吃不了硬喫，胃就會特別難受，好幾個小時都不舒服。
他並不想胃不舒服，終於還是放下了筷子：“我喫飽了。”
“小叔再喝點湯吧？”
“喝不下了，我去切點水果。”
等他離席，林晚才壓低聲音：“他老是這樣喫不下東西可怎麼行，都已經瘦成這樣了，身體會壞的，不叫姜醫生給他看看？”
“看過了，說只能慢慢養，次性逼他喫太多也不行，就……一點點調整吧，可能過個三五個月，就能恢復了。”
“三五個月？那也太久了吧。”
“所以說，”謝瑾看向自己兒子，眼中透出些威脅意味，“不是覺得小叔確實需人照顧，我是絕對不會同意你黏他的，小子給我好好表現，年底我業務考覈，是他的體重沒恢復到生病之前，就給我捲鋪蓋走人，在學校別回來了。”
“唔，”謝珩與小聲，“我又不是您公司的員工……”
謝瑾沒聽清：“說什麼？”
“沒什麼，我說我定完成任務，請組織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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