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 53 章
謝珩與沒再叫他小叔,而是喊了他的名字。
與之前幾次不同,這次的“謝瑕”二字沒了那種挑逗意味,竟是無比認真的,好像謝珩與確實在嚴肅認真地問他,能不能別讓他擔心了。
謝瑕抿住脣,某種說不出來的情緒在心底蔓延開,沒敢輕易吱聲。
“你能不能多爲自己着想,”謝珩與放開他,繼續說,“自己的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求你自私一點,好嗎?”
“我……”謝瑕喉結滾動,眼神躲閃,半天才憋出一句,“這是最後一次。”
“那我也信你最後一次,”謝珩與的視線長久地停留在他身上,那目光幾乎有些灼人,“否則的話,你可別怪我採取一點強制性的措施。”
謝瑕擡起眼,心說什麼強制性措施,這小子難道還想來個囚禁play不成?
劇情要從“他逐出家門”變成“他關在家裏”嗎?
雖然他並不經常出門,但也不想被人關起來,這事確實是他莽撞,沒再跟謝珩與擰巴,乖乖服了個軟:“知道了。”
謝珩與這才稍稍放鬆,看着他額頭已經包紮過的傷:“還疼嗎?”
“還好,”這點疼痛尚能忍耐,謝瑕小心翼翼地問,“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去一趟警局?”
謝珩與沒立刻接話,而是忽然湊近,輕輕吻住了對方的脣。
謝瑕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吻搞蒙了,身體瞬間僵住,他餘光掃到還站在門口的姜淮,很想提醒一下謝小狗還有人在。
可謝珩與並不給他說話的機會,輕輕用牙齒咬着他的脣瓣,像是在懲罰一樣。
嘴脣上傳來細微的刺痛,同時被對方溫熱的氣息覆蓋,柔軟的舌尖在他被咬過的地方舔了舔,似是懲罰過後又給了顆棗。
謝瑕被他這一通操作搞得渾身發麻,腦子一片空白,連怎麼呼吸都忘了,就看到姜淮一言難盡地看了他們一眼,隨後轉身離開,替他們帶上了門。
……好尷尬。
這個吻被謝珩與故意延長了時間,直到謝瑕差點喘不上氣,才終於被他放開,謝老師慌忙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從臉頰一直紅到耳根:“幹什麼你,還親起來沒完了。”
“你不是喜歡嗎?”謝珩與面不改色,“再問你一遍,以後還我當小孩子嗎?”
“……不敢。”
不能再當成孩子,恐怕得當成狗。
謝珩與似乎得到了滿意的答案,他站起身,剛離開病房的姜淮又叫了回來,姜淮非常不情願:“幹嘛啊,你們要親就親,我自覺避讓還不行嗎,非得有人看着才刺激?”
謝瑕頓時發出一連串的咳嗽。
謝珩與沒接這茬,言歸正傳:“不用再住院了?”
姜淮正了神色:“他又沒什麼大問題,我建議回家休養,家裏總比醫院舒服不是?”
“回家吧,”謝瑕顯然也不想住院,這地方之前他住了整整一個月,實在是住得夠夠的,一秒鐘也不想多待,“我真的沒事。”
“好吧,”謝珩與終於不再堅持,“那姜醫生給開點藥。”
“沒問題。”
拿過消炎藥,兩人上車離開醫院,並沒直接回家。
時間已經是中午了,兩人先去吃了點東西,隨後去了趟警局,做過筆錄,在審訊室外面看到了正在接受審訊的範傑。
範傑的傷已經在醫院做過處理,又被帶回警局接受調查,現在坐在審訊椅上是一動也不能動——謝珩與給他弄出來的傷相當有水平,不管是站着坐着還是躺着都得疼,一刻也不能安生。
“這孫子,”負責審訊的警察從裏面出來,審訊記錄扔在桌上,緊擰眉頭,好像非常生氣,“這還不是他犯的第一起案子,十年中在全國各地流竄作案,光他自己交代的就有十幾起,還他媽是個慣犯!”
“他都犯了什麼案子?”謝瑕正在旁邊喝水,聞言擡起頭來,“迷`奸?”
“迷`奸,強`奸,上到中年婦女,下到幾歲幼童,囂張得很。”
謝瑕震驚:“沒有受害人報警嗎?”
警察:“他以前都是在一些偏遠的村鎮裏作案,專挑那種性格軟弱,容易被威脅不敢報警的,或者有智力障礙的,或者聾啞人,這麼年過去,居然還就真的沒人報警,又或者報了警但是抓不到人,最後不了了之。”
謝珩與皺眉:“那他這次爲什麼一反常態,選擇跑到這種酒會上作案?參加酒會的人,可沒有一個符合他過往的篩選條件。”
“這你就問到點兒上了,”警察說,“你猜他怎麼說的?他說,‘那些個山野村婦嘗膩了,沒意思,軟柿子捏久了就容易讓人失去興趣’,所以這回他要‘嚐嚐更高級的菜,看是不是比那些沒滋沒味的野菜帶勁’。”
“孫子!”有個脾氣暴躁的警察猛地踹了一腳審訊室的門,“什麼垃圾,瞅他那得意忘形的樣,還以此爲榮。”
“看來我揍他還是揍輕了,”謝珩與微笑,“果然還是應該廢了他第三條腿。”
“你冷靜點,”警察立刻看他,“你不說我還忘了,你今天的行爲太過激了啊,這次就給你口頭警告,下不爲例。”
謝珩與聳了聳肩:“範傑能判多久?”
“不知道啊,”警察煩躁地抹了自己的臉,“除了酒會案,其他全是他口頭供述,這些案子跨度十年,想收集證據哪那麼容易,更別提受害人中還有聾啞人和智力障礙者,就算真的找到了她們,恐怕也沒辦法給我們提供有力的證據。”
謝瑕垂下眼:“所以他對孤兒院動心思是故技重施,對酒會纔是臨時起意?”
“差不吧,按他的說法,嚐鮮失敗只能幹回老本行,畢竟人還是要喫飯的,不能餓死。”警察頭痛道,“至於陷害你,他也認了,他說和他之前的嫌疑人是‘同好’,準備合謀幹這件事,但是他知道你會參加酒會,怕被你認出來,所以沒有親自動手,讓同伴去,結果這個同伴是個新手,第一次幹太緊張,磨磨蹭蹭的,剛好被你撞。”
“他們商量作案計劃全是是面談,所以沒留下通話記錄之類的證據,兩人一個提供藥品,一個投加藥品,約定不論誰被發現,都咬死只有自己——不過經過我們一上午的努力,現在兩個人已經全部供認了。”
謝瑕:“那他提前知道我購買注射器又是怎麼回事?”
“這還真是巧了,他不是無業嗎,他近兩年回到渝城,沒什麼學歷,但又得掙錢喫飯,沒錢了就去送快遞、送外賣、給人搬家,一次幹一個月。他剛好送到你那一單,看到你的名字,就把快遞拆了看看裏面有什麼,看完又給重新封好,發現裏面是注射器,就起了歹心,讓同伴冒領,然後嫁禍給你。”
謝瑕嘆口氣:“那他是不是一直在監視我?”
“他自己交代,確實會比較留意你的動向,他覺得他小時候不過是用石塊砸了你,算不上什麼大錯,因爲這個錯失被收養的機會,都是因爲你,是你他害成這個樣子,而你卻得到了優渥的生活,他心裏不平衡,找到一個機會,就想把你拉下水。”
“用石塊砸傷人還不算大錯?”謝珩與冷笑,“因爲眼睛受傷導致視力下降,會帶來多少生活不便,他知道嗎?”
“好了,”謝瑕捏了一下謝珩與的手腕,示意他別再說了,又轉向警察,“之前許雯的案子他有沒有參與?”
“許雯?”警察反應了一下,“哦,你說那個跳樓被解救的女生?這案子不是我們負責的,範傑和這個也有關聯?”
“只是我的猜測。”
“稍等,我幫您問問。”
警察問過負責這起案子的同事,又問了審訊室裏的範傑,最後回到謝瑕面前:“他交代了,說他也幫忙散播謠言來着,他知道謝珩與在酒會上提到了周燁的女友,出事以後就你拉進微信羣,想看看你的反應,說果不其然你會同情那個女生……”
他話說到一半突然不說了,似乎接下來是什麼不太好聽的話:“總之,您以後最好多注意自己的社交隱私,不要輕易泄露聯繫方式。”
謝瑕沒再說什麼,站起身來:“麻煩你們了。”
一樁酒會迷`奸未遂案又牽出了這麼大的案子,警方接下來有的可忙了。兩人離開警局,站在門前臺階上,一時間誰都沒說話。
謝瑕心裏有些後怕——還好他答應了謝修筠的邀請去了一趟孤兒院,不然的話,他們要是沒發現這個範傑,孤兒院的孩子將要經歷什麼,簡直不堪設想。
警察他們送到門口,最後衝謝珩與道:“回去好好反省。”
謝珩與對此置若罔聞,看錶情也是沒想反省的樣子,可能還覺得自己打得不夠狠。他湊到謝瑕旁邊:“回家吧?”
“嗯。”謝瑕擡起眼鏡揉了揉眼,總覺得視線有點模糊,“我眼鏡又碎了?”
“鏡片沒碎,但是鏡框變形了,我讓秦叔去換鏡框,應該已經換回來了吧,”謝珩與說,“怎麼了,這副不合適嗎?”
“是有點。”
謝珩與奇怪道:“可我是從你牀頭抽屜裏拿的,這不就是你以前戴的那副?”
謝瑕“啊”一聲,才反應過來自己最早穿書時戴的就是現在這副眼鏡,還因爲謝珩與不喜歡騙他說找不到。
他當時沒覺得這眼鏡戴上看不清東西,兩副眼鏡的度數應該是一樣的。
他動作忽然一頓。
不會吧。
難道他度數又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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