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 72 章
誰找他啊。
因爲怕被父親揍,躲到這種犄角旮旯裏來,還美其名曰“等你找我”。
丟死人了。
他轉身就要走,卻聽到櫃門再次被拉開,緊接着一隻手扣住他的手腕,把他往後拽了一把。
謝瑕猝不及防,身體平衡頓失,整個人栽進了櫃子,跌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謝瑕:“……”
這櫃子居然能盛下兩個人,也就是他夠瘦。
謝珩與似乎怕他磕到頭,還伸手在他額頭護了一把,隨即把他整個人圈在懷中,委委屈屈地說:“我已經這麼可憐了,都不同情我一下嗎?”
謝瑕心說你自己作死,我同情你幹什麼,他嘗試着起身,可櫃子裏的空間太過限,根本無處借力,謝珩與的胳膊扣在他腰間,更讓他掙脫不開。
他摳着櫃門嘗試了兩下,沒能起得來,怕太過用力影響到眼睛,只得作罷。
他嘆了口氣:“放手。”
“陪我待一會兒吧,”謝珩與把下巴抵在他肩膀上,像只用腦袋蹭主人臉的大型犬類,“等我爸氣消了,再回去。”
謝瑕被迫坐在對方腿上,因爲是背對着的,也看不到他的臉,只感覺被他蹭得很癢,忍不住往旁邊偏頭:“你到底什麼毛病,那麼寬敞的地方你不待,非得讓我在……櫃子裏陪你?”
“狹小的地方會給人安全感,”謝珩與一本正經地說,“沒人會在毫無遮蔽的地方幹壞事吧?”
謝瑕一頓:“你還想在這裏幹壞事?”
“那倒沒有,最近不能碰你我還是記得的。”
聽他這麼說,謝瑕便鬆了口氣,可總是待在這麼個地方實在難受,那感覺就像一個成年人坐了小學生的課桌一樣,不論胳膊腿都拘束得不行。
他再次嘗試讓謝珩與放手,對方說:“你轉過來。”
謝瑕:“……你覺得這裏我能施展得開?還轉過來?”
謝珩與鬆開了箍在他腰間的手:“你可以先站起來,再轉過來。”
謝瑕:“哦。”
他嘴上說着“哦”,心裏卻已經做好了準備——但凡他能站起來,當然是第一時間一走了之,誰陪小兔崽子玩這種幼稚的遊戲!
在謝珩與鬆手的瞬間,他立刻起身要跑,誰想對方好像猜到他下一步的舉動似的,將他手腕一扣,他也不知道生了什麼,就感覺自己被迫轉了個身,從背對轉爲面對,然後精準無比地再次跌了對方懷裏。
謝瑕:“……”
好小子。
到底怎麼做到的?
謝老師還沒搞清楚究竟生了什麼,就感覺某人溫熱的息撲面而來,緊接着脣邊一軟,謝珩與輕輕吻他,低聲說:“雖然不能幹壞事,但是乾點不那麼壞的也行。”
謝瑕詫異:“不怕把自己燎着了?”
謝珩與沒吭聲,看樣子是不太怕。
既然他不怕,那謝瑕也不太怕,反正親個嘴而已,還不至於到把他自己也點着的程度。
櫃子裏空間有限,容納下兩個人,就顯得非常狹小,謝瑕只能坐在謝珩與腿上,扶着他的肩膀,這個姿勢很容易擦槍走火,他也沒打算陪臭小子玩太久,糾纏了大概幾分鐘,便撤了回來。
兩人呼吸都有些急促,似乎因爲空間太小,曖昧的濃度就格外高,謝瑕站起身來,蹭了蹭自己的嘴角,緩口氣道:“趕緊起來。”
謝珩與不情不願地從櫃子裏鑽出來,整理了一下已經壓皺的衣服,低頭看一眼手機:“我爸應該消了吧?”
“那誰知道,”謝瑕把櫃子裏的東西重新擺整齊,關好了櫃門,“消沒消你也趕緊回去,再找不到你的人,小心他說你失蹤派人來找。”
謝珩與一抿脣,還是不得不屈服了,兩人回到一樓,正撞上謝瑾從浴室出來,後者看到消失又出現的謝珩與,頓時更火大了:“好啊你,還學會藏起來了是吧?”
“算了算了大哥,”謝瑕忙攔住他,“你快去穿衣服吧,小心着涼。”
謝瑾本想說“洗完澡着涼是你的專屬”,可聽到這句“來自弟弟的關愛”,莫名心情愉悅,連帶着覺得謝珩與也沒那麼不順眼了,只“嗯”一聲,轉身上了樓。
看到他離開,謝珩與鬆口氣,再也不敢作妖,乖乖跟着謝瑕去餐廳喫飯。
謝瑕回頭看他一眼,心說你小子也今天。
因爲要保護眼睛,謝瑕喫完飯早早就休息了,一連好多天作息都規律得不得了,跟謝珩與也頂多是親吻,淺嘗輒止太久了,連他自己都覺得些索然無味。
壞事雖然是壞事,但時候真的必幹。
爲了能早點重新干上壞事,謝老師這段時間相當遵守醫囑,術後一週回到醫院複查,醫生說恢復得很好,不用太過擔心,但如果真的想幹壞事,還是等一個月後複查結果沒問題再說。
於是兩人繼續被迫喫素,這一個月中,謝小狗因爲喫不到肉,對罪魁禍首範傑的仇恨愈加深,三天兩頭地往警局和法院跑。
不是因爲這個人渣,小叔的眼睛根本不會近視。
謝瑕其實並不知道謝珩與揹着他搞了些什麼,只是某一天突然得知法院對範傑提起公訴,因爲證據確鑿,當庭宣判了,還判了個死刑立即執行。
他震驚之餘,趕緊上網去搜,才知道“範傑強`奸案”早已鬧得沸沸揚揚,一連在熱搜上掛了好多天,因爲受害者涉及殘疾人甚至年僅六歲的幼童,引起了公衆極大的憤怒。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修養,手機也看得,點和社會脫節,根本沒想到謝珩與居然搞出了這麼大動靜,更沒想到他真能協助警方找到確鑿的證據,而且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
時間跨度十年的起案子,分散在全國各地的受害人,需大的人脈關係網,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他們,勸說他們或者他們的親屬行追訴,並且拿到確鑿有力的證據,謝瑕想想都覺得頭皮發麻。
按理說,強`奸罪是很難被判死刑立即執行的。
不過,這畢竟是小說裏的世界,總歸比現實社會理想化些。
謝瑕心情些複雜,他走到窗邊眺望窗外,慢慢地呼出一口氣。
黑貓一隻在他腳下曬着太陽,一隻趴在窗臺上,正是昏昏欲睡的午後,它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用腦袋蹭了蹭他的手,試圖得到主人的撫摸。
謝瑕順手滿足了貓的願望,單手拿着手機給謝珩與打電話,卻沒人接。
奇怪。
明明不是上課的時間,這小子跑哪去了?
他疑惑了一下,準備過會兒再打。
謝珩與的手機調了靜音。
往常,他的手機模式大部分時間是震動,獨自出門在外的時候,更會貼身帶着,以免接不到謝瑕的電話。
但今天不同。
他正在看守所的會見室裏。
本來,他並非範傑的親屬,也不是他的律師,是沒資格來探監的,但因爲他在這起案子中幫了警方太忙,破例給了他一次機會,問過範傑,這人居然也願意見他。
距離法院宣判其實已經過去好幾天了,謝瑕後知後覺地今天才知道,謝珩與倒也沒想主動提起,不想打擾他修養,破壞他心情。
此刻,他和範傑隔着一道玻璃,玻璃內的人看上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絲毫不像一個即將被執行死刑的囚犯。
謝珩與語調平常地開了口:“只是一審,不打算提起上訴了?”
範傑一聳肩:“必嗎?我一個平老百姓,謝家讓我三更死,我還能活到五更?”
“你錯了,你可不是平百姓,”謝珩與微笑起來,絲毫不理會他的嘲諷,“平民百姓不會想到強`奸殘疾人和幼女,你就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
“隨便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範傑一臉死豬不怕開水燙,“不過,謝家小少爺年紀不大,手段倒是不,我還以爲我得在這破地方待個一年半載,沒想到這麼快就結案了,真是可喜可賀,警察高興,我也高興,謝謝你了。”
“不客氣,”謝珩與笑意不變,“我這個人也沒什麼長處,就是樂於助人,看到別人難,能幫一把就幫一把,舉手之勞而已。”
範傑冷笑,忽然身前傾,往玻璃前靠了靠:“就這麼讓我死了,不覺得便宜我嗎,未來的小謝總?”
“確實便宜,”謝珩與語氣依然沒什麼波動,“不過,比起讓垃圾長時間地散發惡臭,還是早點焚燒比較好,免得聞到味道就令人作嘔。”
他說罷,再不等對方說些什麼,徑自起了身:“這是最後一次見面了,說起來,這些天連個關心你的人都沒,你能把自己活成這樣,也是挺有本事的。”
他轉身走向門口,最後回頭,眼尾微彎,自內心地衝他笑了一下:“一路順風。”
謝珩與離開看守所,剛上車,就看到手機上未接來電,是謝瑕打來的。
他忙插上耳機,把電話撥通回去,並開車往前行駛,很快對方接了起來:“謝珩與,你幹嘛去了?”
“哦,我剛學校出來。”
“撒謊,你今天下午根本沒課。”
“……是沒課,但是輔導員突然叫我過去送東西,手機落在車上忘記拿了。”
謝瑕明顯是沒信,但也懶得追究:“行了,沒事趕緊回家。”
“才分開半天就想我了?”
“你再貧嘴?我掛了。”
“別別別,”謝珩與忙說,“我這就回去,就回。”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謝瑕輕輕嘆了口氣:“範傑的我已經知道了,那個……謝謝。”
謝珩與一怔,隨即重新笑開:“說謝謝多生分,嗯……要不這樣吧,你是真的想謝我呢,就下回你可以幹壞事的時候,讓我幹兩次,你覺得怎樣?”
“……你可真是找個機會就要得寸進尺。”
謝珩與委屈上了:“我這麼辛苦,還不犒勞我一下?這年頭,狗也狗權啊。”
謝瑕深吸一口氣,板起臉道:“不行。”
“真的不行嗎……”
“……最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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