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親親

作者:玄鹿遊原
夏星池捏在手中的戒指款式相當讓人熟悉,儼然與黎乘淵指間的那枚是一對。

  正是這些天衆人翻遍半個娛樂圈去尋找了許多天的訂婚對戒,竟然一直被他貼身戴在脖子上。

  話音落下時,彷彿空氣都有瞬間的停滯。

  不僅瘋狂混戰的彈幕當即集體閉麥似的死寂半秒,甚至連在場本來就對真相有所猜測的衆人都目瞪口呆。

  畢竟猜到是一碼事,沒背景的窮苦十八線出面實錘就是另一碼事了。

  片刻之前夏喻纔剛剛似是而非的混淆概念、含糊自稱與黎乘淵有婚約。

  不等衆人認定了他的身份,就見夏星池一記雷神之錘砸下來,砸的所有人半天沒回過神來。

  這些天明裏暗裏雙方不斷加碼的證據和疑點被擺在明面上,竟演變成了無數人面前當場對峙真假。

  夏星池手中的戒指已經足以證明身份,黎乘淵始終一直昭告天下似的戴着對戒,衆人早已對這處於關注焦點中的戒指相當熟悉。

  “這”那醫生從未見過這撲朔迷離的陣仗,怔愣半秒後立即轉向夏星池,“家屬!快趕緊跟上去,走走走!”

  夏喻半張臉被打的火辣辣腫脹,鼻血流的滿臉滿身都是,坐在地上的樣子相當狼狽。

  他向來愛面子,可現在已經顧不上任何形象了,滿腦子只剩下“黎乘淵必須死!”一個念頭,當即從地上爬起身來:

  “等等!這不行,我——”

  話未說完,只聽“砰!”一聲巨響,夏星池竟當衆一個狠厲乾脆的過肩摔,狠狠把夏喻砸在地上!

  還沒來得及編造的謊言和狡辯剛到嘴邊,隨即就被最粗暴迅速的方式解決。

  夏星池咬牙切齒,一把攥住他的領子把他拎起來,怒吼道:“夏喻,黎乘淵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他媽和你拼命!”

  說罷,不再理會這綠茶還有什麼手段要再展示以拖延時間,轉身跟着醫生大步離開。

  【woc這也太帥了!我早想打死夏喻這個死綠茶。遇沿了,這身手酷斃了!】

  【震驚我全家了,夏喻剛剛在幹什麼?他當着正主的面冒充黎總的愛人?】

  【這纔是最強的史詩級打臉,真·打臉,打的好慘啊鼻血都流出來了哈哈哈哈】

  【等等我還是沒反應過來,這不到一小時內到底發生了多少驚天動地的事】

  【所以淵池cp是真的!天啊天啊!這簡直是過年了一樣快樂!】

  【樓上你就別樂了行嗎,我他媽都哭出來了,黎總要是沒了怎麼辦啊,我看着星池哭我都跟着揪心】

  【我沒懂剛剛那句,爲什麼黎乘淵有意外的話夏星池要找夏喻拼命?】

  【我覺得他們之間沒這麼簡單,盲猜一個有陰謀】

  眼看着夏星池大步離開,夏喻還依舊木在原地,彷彿被嚇傻了似的一動也不動。

  這次並不是演的,他是真的感受到了無比的恐懼,對自己彌天罪行似乎被人揭穿的心虛和戰慄。

  ——明明一切看起來就是普通的心臟病發作,夏星池怎麼會猜測到這是人爲的、而且與我有關?

  他從哪裏知道的、又還知道多少?

  。

  夏星池幾乎以百米衝刺的速度一路衝出去,跨上直升機時醫生正焦急對護士道:

  “用升壓藥!患者的血壓低的測不到了!”

  脈搏消失、瞳孔擴散

  夏星池眼看着他們拎出一臺不大的機器塗膠後貼在黎乘淵胸口,似乎情況不容樂觀,他們要當場做電擊?!

  方纔心肺復甦成功所帶來的喜悅與希望轉眼被驚慌代替——

  黎乘淵還是會死。

  飛機垂直升起,夏星池如驚弓之鳥一般坐在原地死死盯着黎乘淵毫無生機的面容,醫護間的任何一句交流都足以讓他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他想問“怎麼樣了”,但眼看着嚴肅而緊張忙碌着的衆人,舌頭僵硬了似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也不敢打擾他們。

  還是沒救了嗎?

  黎乘淵的心跳還是停下了嗎?

  護士發覺夏星池過分緊繃,小聲解釋道:“你別怕,那是除顫儀,患者一直有心跳的,但室顫了需要除顫。”

  夏星池停轉的大腦已經什麼都聽不懂了,如忘了怎麼發音說話似的,許久才迷茫問:

  “他會死嗎?”

  “我該怎麼辦”

  面對這個問題,護士沒辦法做出確定的判斷,又不忍說出黎乘淵此時兇險的狀況再去打擊夏星池,最終只好拿出紙巾遞給他。

  夏星池這才發覺自己的眼淚一直在無意識的滾落,擡手擦了擦,卻又有更多溫熱液體滾落。

  。

  他獨自坐在搶救室門口望着紅色的燈牌,不知看了多久,或許只有十分鐘,又或許已經過去幾小時。

  直到一個護士拉開門快步走了出來打破死寂:“你是病人家屬嗎?”

  見夏星池點頭,她繼續道:“籤一下病危通知書。病人的情況不是很好,家屬先有個心理準備吧。”

  夏星池生鏽而停轉的大腦才終於運轉,彷彿發出“轟!”一聲巨響。

  他登時瞪大因流淚而通紅的雙眼,語無倫次道:

  “不行,他不能死……只要黎乘淵能活着,要我怎麼樣都行……求求你們救救他。”

  這位護士見過太多失控的家屬,在生死麪前,無論什麼身份、什麼地位,也都是同樣的蒼白和無能爲力。

  她拍拍夏星池的肩膀,倒了杯溫水遞給他:“我們會努力的,我們也都非常希望病人能活下來。”

  頓了頓又繼續安慰道:“你做的很好,如果沒有及時且專業的心肺復甦,就不會爲病人換來這麼長的搶救時間和希望。”

  夏星池只麻木搖搖頭,如果黎乘淵沒有活下來,任何“及時”也不過是更大的遺憾。

  “病人出現嚴重心律失常、室顫以至於心臟驟停和急性低血壓的時候,幸好你沒給他用硝酸甘油,否則雪上加霜,或許真的徹底無法挽救了。”

  這話終於讓茫然無措的夏星池找回些許神智:

  “他爲什麼會突然這樣?明明一直好好的他的心臟病也並不嚴重,會不會是人爲導致的?”

  護士搖頭表示不清楚:“突然嚴重心律失常的原因有很多,尤其是患者有心臟病史,暫時看不出什麼人爲因素。”

  搶救室門前很快就又剩下夏星池一人了。

  比起相信冥冥之中命定必死結局的安排,他仍然還是更確信於這是黎盛瑞和夏喻的陰謀。

  但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夏星池皺眉思索,黎乘淵今天喫過的東西只有簡單的清粥小菜,全都是自己現炒現做之後直接端上桌的。

  其他人都去拍攝節目了,整個過程中就連一個路過的人都沒有而只有他們兩人。

  同樣的菜也給大家炒了一份,那鍋玉米粥給黎乘淵盛出一碗之後,剩下的部分衆人都喝了也都沒有出現不適症狀。

  夏星池深吸一口氣,低頭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月牙狀疤痕,拿出手機去回放早上夏喻在廚房中的直播內容。

  畫面中夏喻抱着一個包裹走進廚房,一面對鏡頭打招呼一面大大方方拆開包裹。

  大概爲了顯示自己的認真和專注熟練,裏面是各種各樣的食材和瓶瓶罐罐。

  煮粥的過程也的確夠複雜,夏喻竟然在廚房裏逗留了將近兩小時的時間,期間還不斷絮絮叨叨說着黎乘淵小時候的事情。

  諸如當時他性格薄涼淡漠,極少與人說話。還曾經無緣無故離開家,許久才總算找到他,當時已經病重而險些喪命。

  黎乘淵隱私被他用一種青梅竹馬的知情語氣說出,且一副真誠的茶藝“關心”,絲毫不顧及當事人是否想讓他說出。

  夏星池本就情緒低迷,一想到這些都是黎盛瑞這混蛋告訴他的,更覺得令人作嘔至極,索性關了聲音繼續倍速去看。

  結果自然一無所獲,這鏡頭本就有死角而不能完全展示整個廚房,夏喻既然敢在鏡頭前做什麼,自然不會傻到將罪行直播暴露。

  夏星池最終暫停回放,畫面定格在夏喻做飯之後洗涮碗筷、勤勞賢惠收拾廚房的畫面。

  ——難道是碗筷的問題?上面沾了什麼?

  夏星池仔細回憶,卻發現還是不對。

  黎乘淵向來潔癖,在家喫飯前都要傭人重洗一遍乾淨的碗筷。

  更何況這裏條件惡劣,即便沒有讓人頭皮發麻的小動物也難免落灰。因此夏星池向來隨手沖洗碗筷。

  那麼到底還有什麼能單獨針對黎乘淵、不觸及他人從而僞造成他心臟病突發的手段?

  突然有電話打了進來,屏幕上閃爍着“林萌”二字。

  夏星池擦了擦眼淚,雖然有儘量控制但開口依舊隱隱有哭腔:“喂?萌萌姐。”

  電話那邊的林萌立即道:“別哭別哭,黎總情況怎麼樣?”

  夏星池擡頭又去看搶救室的紅燈,餘光瞥見電子鐘,忽然發覺竟已經過了整整四個小時。

  卻除了一張病危通知書之外再杳無音信。

  “不知道”一提這事他忍不住又有些哽咽。

  “還在搶救。爲什麼這麼久,真的還有希望嗎?”

  他以前就聽說過有時候越是人死了就反而越是搶救的久,其一是不放棄最後一絲希望,其二也是給病人家屬一個慰藉。

  而如果平安的話早就出搶救室了。

  “沒事的,黎總肯定沒事的,他捨不得留下你,”林萌安慰道,“我已經下飛機了,你在哪家醫院給我發個位置,我陪你一起等。”

  夏星池一愣,沒想到她直接來了。原本漂泊無助的心隨即充盈上些許來自親友的暖意。

  又聽林萌道:“還沒喫飯吧?別看手機了,先去喫點東西再等,黎總最不忍心你餓着了。”

  他“嗯”了一聲,掛斷電話低頭給她發完位置之後,手一滑恰好進入微博界面。

  繼而就見自己的名字竟佔了半屏。

  難怪林萌試圖不讓他看手機,此時網上已經掀起一陣史無前例的血雨腥風。

  而他被拖入旋渦中心,直面漫天的口誅筆伐——

  夏星池蓄意見死不救

  夏星池涉嫌謀殺

  夏星池阻礙救治當衆打人

  直播時的視頻再次遭到掐頭去尾的惡意剪輯。

  畫面之中夏喻正焦急哀求:“星池哥,求你別賭氣,求你別這樣對黎總”

  “你把藥給他好不好?你這樣他會死的,求求你”

  面對他這樣聲淚俱下的哀求,畫面中的夏星池卻只冷着臉用一種彷彿想殺人的眼神看着他。

  不僅絲毫不爲所動,在夏喻上前搶藥瓶時更是直接推倒他。

  至於打人那一段,則隻字不提當時的情景是時間緊迫、而夏喻在故意阻礙拖延救治,而單單隻截取夏星池下狠手把他打的鼻血直流的畫面。

  【我靠!太他媽氣人了吧?!這也太惡毒了,這是光明正大殺人啊!】

  【這個山溝文盲該不會以爲黎乘淵是心臟病突發死的,他這就不是犯罪了吧?】

  【刑法“不作爲犯罪”瞭解一下,夏星池這傻逼的日子真是有判頭了,真刑啊】

  【不是這樣的!黎總心臟驟停之後是星池做的心肺復甦,否則黎總早沒了,你們根本沒看整件事經過!】

  【樓上哪來的水軍?這都能硬洗啊,藥都不給喫,等人斷氣了再去做心肺復甦,哈哈哈鬨堂大孝哦】

  【更離譜的是,他居然纔是真正的黎乘淵未婚夫?這就是“我最在乎的人”做出來的事,太狠了吧】

  【黎總知道自己被愛人背刺的時候得多絕望?夏星池這個btch!賤人!你他媽得賠命!你的賤命賠得起嗎?!】

  【往好裏想嘿嘿,說不定黎乘淵不會知道自己被背刺了,人都死了還知道個屁】

  【草你大爺!不會說話可以閉嘴,黎總不會有事的!!】

  鋪天蓋地的惡意背後顯然有人操縱營銷,但結果顯然是讓無數不知真假的路人信以爲真。

  夏星池知道官宣後必然遭受部分極端粉絲的瘋狂攻擊,而此時效果疊加,黎乘淵的瘋狂女友粉更是像發瘋一樣上躥下跳,恨不得把夏星池千刀萬剮。

  夏星池垂眸看着自己被各路辱罵塞滿的私信箱、滿天亂飛的ps遺像,眼眶驟然酸澀溼潤。

  溫熱的液體順着臉頰流淌,一滴滴落在屏幕上。

  與其說是因爲這些惡意而落淚,卻不如說是因爲這是他第一次獨自面對這樣的惡意。

  此時才發現,黎乘淵自始至終都站在他身後默默保護着他。

  面對爆炸一般發酵的輿論與辱罵,一切都如同時刻提醒着夏星池——曾經無聲守護他的人不在他身邊。

  夏星池咬牙深吸氣,試圖冷靜而不去想這件事。

  此時卻忽然聽到原本安靜的長走廊那頭傳來一陣猝不及防的騷亂。

  他立即擡頭,卻看到竟有娛記狗仔扛着長|槍短炮一路衝了過來,居然直接闖進醫院裏?!

  人數不多隻有六七人,不知是用了什麼手段混進來的,又或許是在這座不大的城市裏每家醫院都有人在廣撒網的尋找。

  夏星池當即皺眉一愣,沒想到剛站起身就瞬間被包圍住。

  鏡頭正在拍攝,尖銳而刻薄刺耳的問題驀然迴盪在安靜的搶救室外:

  “你真是故意殺人嗎?你們已經訂婚了,是因爲感情不和還是因爲財產?”

  “你和夏喻到底是什麼關係?你爲什麼要動手打他?”

  “黎總的死因真的是心臟病嗎?會不會是有什麼人爲的隱情?”

  直到最後一個尖銳的問題響起,夏星池短暫的茫然瞬間變成暴怒:

  “閉上你們的狗嘴!他還沒死!他也不會死!!”

  說罷,立即去推搡這羣如聞到肉味的狗似的貪婪狗仔,卻聽他們繼續歪曲事實問:

  “你爲什麼這麼生氣?你對黎總沒死的事感到生氣?”

  “我他媽草你們大爺!都給我滾!”

  夏星池當即搶過一臺設備狠狠砸在地上,混亂之中完全想不通一切怎麼會變成這樣。

  於是原本的惡意採訪當即變成了一場鬥毆,夏星池獨自一人與這羣有備而來的狗仔混戰在一起。

  他心中只剩下想讓他們遠離搶救室、別妨礙醫生搶救這一個念頭。

  彷彿他的整個世界都亂了套,只剩下混亂和孤立無援的絕望,以及把人逼瘋的心理崩潰。

  好在保安隨即趕到,迅速一擁而上將這羣尋釁滋事的人統統按在地上,拽着他們遠離急救室。

  而夏星池的衣服和頭髮都已狼狽凌亂,

  這場鬧劇幾乎榨乾了他所有的力氣,讓他甚至疲憊的不想再挪回椅子上,而直接跌坐在冰冷的地上。

  或許是這些天被黎乘淵小心翼翼的栽種在溫室中保護的太好了,當重新回到這些年來充斥着惡意的生活,他一時間竟無法接受。

  不知一個人沉默坐了多久,走廊中又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夏星池當即下意識一個激靈,擡頭去看,卻見是林萌飛奔上前。

  她上前一把將夏星池摟在懷裏,如同親姐姐般忍不住跟着哽咽:

  “沒事的星池,沒事的黎總也不會有事的,你別哭,別害怕。”

  夏星池搖搖頭,半晌後勉強笑了一下:“沒事,我知道他肯定會沒事的。”

  林萌於是扶他坐回椅子上,又給他把扯得亂七八糟的衣服整理好。

  畢竟早就在生活艱難中練就了相當頑強的心理素質,夏星池知道自己不能崩潰,因而擦乾眼淚後很快很快就調整了過來。

  林萌道:“那些不像是普通狗仔,倒像是專門針對你的。”

  夏星池點頭,雖然他對娛樂圈瞭解不多,但卻也知道狗仔不會這麼瘋狂。

  甚至如果剛剛不攔他們,他們竟像是要闖急救室“拍攝採訪”,實則故意干擾這命懸一線的緊張搶救。

  又是夏喻的經典路數。

  林萌剝了一塊糖遞過去:“我給你買點飯好不好?你不能一直在這裏守着。”

  夏星池搖搖頭,他現在什麼也不想喫,就想看到黎乘淵,看到活着的、能繼續嚇唬他的大反派。

  他目光漫無目的的落在那塊糖上,卻倏忽定住,緊接着一道靈光彷彿醍醐灌頂一般閃過腦海中!

  “我知道了!”夏星池猛然道。

  他終於明白夏喻究竟是如何下毒的了。

  黎乘淵今天唯一比衆人多吃了的,就是廚房裏的那盒看似普通的白砂糖!

  衆人連續三天同喫同住,也不是第一天喝玉米粥,夏喻必然是觀察到幾人喝粥時都沒有加糖的習慣。

  而他所謂的“茶言茶語”不斷提醒黎乘淵會低血糖,實際上根本不是爲了硬蹭cp熱度,而是爲了防止夏星池不往粥裏放糖,於是不斷進行心理暗示。

  夏星池起身道:“黎乘淵這不是心臟病,他這是被人投毒了!”

  說罷迅速拿出手機撥號報警,想必此時節目組的人都在,攝像頭也沒有關閉,夏喻暫時沒有機會去清理罪證。

  想借着監控死角用小動作往糖里加點東西簡單,但要把糖倒掉、洗乾淨原本的有毒物質,再偷樑換柱換上新的糖粉可就難了。

  條理清晰的對警察說明事情經過,並且得到了他們會立即出警去保護可能存在的證物的承諾,夏星池鬆了一口氣。

  剛放下電話,就見搶救室的燈在亮了五個多小時之後終於熄滅。

  於是稍一鬆懈的心隨即又緊繃了起來,他瞪大眼睛死死盯着走出來的醫生。

  醫生摘下口罩安慰的溫和笑道:

  “家屬是吧?別緊張,病人搶救成功,轉監護室觀察一下,生命體徵穩定之後就可以轉普通病房了。”

  這句話頓時如一根戳氣球的針,瞬間就戳破了強撐着拼命讓自己鼓起來的小氣球。

  夏星池登時高興的幾乎發了瘋,從沒有一刻比聽見這句話更加欣喜若狂!

  哪怕有一個億的彩票擺在小財迷面前,也絕對不能讓他像此時一樣高興的彷彿真的要飛上天去,如噗噗漏氣的氣球一樣興奮的滿天亂飛。

  醫生身後是被推出的擔架牀,五個小時的短暫分離像是五個世紀似的漫長,夏星池看到黎乘淵的一瞬間就忍不住又開始掉眼淚。

  一天之內流的眼淚幾乎快比先前活過的整整二十幾年還多了。

  他立即喜悅無比的撲上去,不管還有外人在場而直接對準黎乘淵的額頭用力一吻。

  如果不是因爲氧氣面罩的遮擋,這個吻必然是要落在嘴脣上。

  雖說夏星池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情難自禁時總想親他,但反正大反派處於昏迷中,對此事無知無覺,無非是想親就親,全憑本能心意辦事。

  夏星池忙着激動的又親又啃,林萌忍不住笑起來,只好替他問醫生:

  “醫生,您看黎總這是普通心臟病發作嗎?我們覺得有問題,他的心臟沒有這麼差,這更像是中毒導致的。”

  醫生一愣,本來也只把這當成嚴重的心臟病,聞言卻反而有些瞭然:

  “我們沒有患者以前的病歷和身體狀況,但如果說之前的之前不嚴重,那的確很蹊蹺。”

  連續除顫了整整六次,總算不再反覆室顫,心率更是混亂無比,一會緩慢無比,一會又突然加速……

  如果不是嚴重的心臟問題,那就的確是中了什麼毒。

  只是方纔搶救匆忙,來不及仔細檢查。

  夏星池戀戀不捨的放開自家險些失去的大貓貓,讓護士推他去監護室觀察。

  “患者之前喫過什麼?”

  這個問題在搶救之前就問過了,但單單是清粥小菜顯然不會中毒。

  醫生想了一會之後問:“或者說,患者之前有沒有喝過咖啡、藥酒、不知名的菜或者菌類?”

  夏星池搖頭,他最注意黎乘淵的飲食,這樣反而能確定不是喫錯東西而就是投毒了。

  “像是某種生物鹼中毒,他的血樣和胃內容物我們會送去化驗的,懷疑投毒的話我們需要和警方備案。”

  。

  秀美偏僻的小城市不比京城那樣牀位擁擠,這裏寬鬆而綽綽有餘。

  小財迷難得因爲太興奮了而破例奢侈一把權當慶祝,開了一間最貴的vip病房暫當酒店使用,就當提前替黎乘淵試試這牀舒不舒服了。

  可惜因爲太緊張了而半宿沒睡得着。

  夜深人靜,興奮褪去之後的夏星池忍不住又開始擔憂,越是看重就越是疑神疑鬼的悲觀,總怕命運還沒放過他的大反派。

  畢竟黎乘淵還沒完全脫離危險期。

  翻來覆去直到清晨才總算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會,卻聽病房突然有人敲門。

  夏星池登時驚醒,連忙跳起來要去開門,卻聽病房外面的護士小姐打趣的拖長音道:

  “夏老師,我們來送快遞啦!你新鮮出爐的未婚夫到貨啦——”

  夏星池聞言忍不住笑起來。

  一衆好心的護士小姐們顯然認出他是誰,而且與妖魔化的網絡傳言完全不同,那些話簡直胡扯。

  於是都對他極好,看出他過分的緊張因而逗着他讓他放輕鬆。

  黎乘淵的恢復速度比想象中更快,只在監護室待了一個晚上,生命體徵已經徹底穩定下來。

  夏星池立即跳下牀去,看着他們把黎乘淵轉移到寬敞而極大的病牀上,又連上各種讓人安心的監測儀器。

  “他爲什麼還沒醒,這真的沒問題嗎?”

  向來樂觀的小刺蝟已經不知道擔憂悲觀了多少次了,極大印證了“關心則亂”。

  “放心,他昨晚醒過一次就說明沒太大問題了,或許今天就能醒。”

  夏星池這才放心了,等衆人都離開病房,他就趴在牀邊盯着黎乘淵看。

  以前光注意到他是個行走的搖錢樹,最近越來越發現他長得實在是太好看了。

  越看越忍不住想親他,就如同端詳着自己養的美貌貓貓一樣越看越心動,忍不住想吸貓想親親貼貼。

  大概就像想把臉埋進summer的毛毛裏親它一樣,但又似乎有些不同的東西蘊含其中。

  給氧面罩已經取下來了,夏星池見四下無人,決定再次順着自己的性子想親就親,反正大反派還處於昏迷中。

  就當是免費的羊毛不薅白不薅,免費的大貓不親白不親。

  一個輕盈的吻落在黎乘淵額頭上,片刻後又落在他的右臉上一個、對稱似的左臉上也補一個。

  做完這些,夏星池立即心臟狂跳,頓時做賊心虛似的想迅速撤退。

  孰料剛剛起身,還沒來得及拔腿就跑。此時忽然聽到低沉而略有些啞的聲音響起:

  “夏星池,你怎麼不敢再親我嘴脣了?”

  夏星池登時如被抓現行的小刺蝟般嚇得一激靈,萬萬沒想到“昏迷”中的人忽然說話了。

  他立即看向黎乘淵,見某人依舊閉着眼睛,脣角卻明顯有些淡淡的笑意。

  作者有話要說:小夏:救命啊!我要舉報他裝睡!

  黎總:這叫釣魚執法(腹黑貓貓jpg)

  太長了來晚啦!老規矩,評論區隨機掉落紅包~

  感謝在2022-04-1900:45:52~2022-04-2001:24:35期間爲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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