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愛我麼

作者:玄鹿遊原
眼看着某人當場表演“醫學奇蹟”,一時間場面簡直是震悚又離譜。

  夏星池滿臉的眼淚還沒擦乾淨,吼完後心情如過山車似的一會上一會下,百感交集。

  先是差點被黎乘淵這個混蛋給嚇死,就差難過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

  緊接着又被他垂死病中驚坐起的騙人行爲氣的恨不得磨磨牙咬死他。

  可說到底,最多的還是失而復得的狂喜,只要他能活着就比什麼都好。

  夏星池咬牙,看似暴力實則很輕的把黎乘淵推倒在病牀上。

  雖然某人不至於要死了,但虛弱是真的虛弱,身體一點也喫不住力氣,這身嬌體軟的架勢,只輕輕一推就直接倒在牀上。

  夏星池沒想到輕輕一推他就倒了,立刻先心軟愣了一下,但緊接着又咬牙攥拳,作勢假裝要給他一拳。

  不料黎乘淵又開始碰瓷,剛一倒下去就面露痛色的皺起眉,似乎是疼極了的悶哼一聲。

  眼睜睜看着他的額頭泛起冷汗,夏星池當即被嚇了一大跳,別說再找他算賬了,現在單單是再多罵他一句都捨不得。

  “你、你別裝啊,”夏星池只忍了一會,就忍不住擔心問,“哪裏不舒服?”

  黎乘淵卻不說話,只是又露出那熟悉的凝視表情,許久後才盯着夏星池低聲道:

  “什麼時候去領證?”

  夏星池:“?”

  這隻心機大貓絕對是故意的,仗着自己現在是需要被身心呵護的傷病人員,竟然還敢大膽的哪壺不開提哪壺。

  本來都暫時忘了計較剛剛的事了,現在想想還是很可惡。

  又是被騙着掉了那麼多眼淚、又是一口答應下領證結婚。

  最氣人的是,居然還被引誘着那麼主動又熱烈的長吻了那麼久。

  夏星池想到這裏不由得臉紅,脣邊的溫涼彷彿還在。

  他立即不敢再看黎乘淵,一邊氣鼓鼓說着“誰要和你領證!”,一面逃跑似的飛快溜出房間。

  黎乘淵望着他驚慌失措的背影,不由得淡淡一笑。

  。

  尷尬窘迫而把自己團成球的小刺蝟藏了沒多一會,醫生就把擔架牀推了進來。

  夏星池豎着耳朵聽到聲音,幸好早有準備沒縮在病牀上,而是在離得遠遠的沙發上。

  他轉頭面對沙發背,掩耳盜鈴似的假裝自己不存在,彷彿他看不見黎乘淵的話,黎乘淵就同樣看不到他。

  越想越覺得尷尬又後悔,真是鬼迷心竅了,剛剛到底爲什麼要親某人一口,現在完全無法面對他了。

  此時卻聽到一個護士小姐溫柔說:“黎先生,您脫了衣服轉過去一下,後背上的傷該換藥了。”

  夏星池聞言立即一愣,這纔想起他的背上是有傷的,而且估計是傷得不輕,難怪剛剛推他一下都把他疼的臉色煞白。

  等等,脫了衣服?

  那黎乘淵不就被人給看光了、摸光了嗎!

  “等一下!”

  夏星池不再裝睡了,連忙跳起身來,衝上前去商量道:“您看能不能讓我給他換藥呀?”

  護士小姐露出猶豫的表情,畢竟黎乘淵背後的傷口創面大、情況和換藥的步驟也複雜,一般人可能完成的不太好。

  “他他不喜歡被別人看,也不喜歡別人碰。”

  夏星池硬着頭皮扯謊,連他自己都說不清爲什麼會對他家大貓有這樣奇怪的強佔有欲。

  話一說完,黎乘淵的目光中隨即有些許玩味的看了過來,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夏星池被他看的尷尬加倍,連忙抄起枕頭蓋住他的臉。

  護士小姐還是很通情達理的,而且一眼看出小情侶之間的膩歪。

  她當即笑了起來,卻又跟着假裝認真的說:“這工作可不簡單,那就辛苦家屬來動手啦。”

  說着,她拿起各種瓶瓶罐罐認真教夏星池怎麼用藥,明顯比方纔緊繃到有些嚴肅的態度輕鬆不少——

  蓋住黎乘淵的臉,兩人就可以共同表演“看不見他的話他就不在”的掩耳盜鈴,護士小姐也就不那麼緊張、害怕這位大佬了。

  夏星池本就多才多藝、什麼職業都有點經驗,一學就會。

  等到護士離開之後,他立即掀開枕頭,凶神惡煞說:“美人,還不快給爺把衣服脫了!”

  說完又想起黎乘淵身上有傷、動作不便,於是乾脆擼起袖子假裝粗魯的上前去扒他衣服。

  黎乘淵抿脣,無奈看着夏星池,最終擡起手輕輕摸了摸他的腦袋,又輕撫他的眼睛:

  “怎麼又沒好好睡覺?”

  夏星池被冰涼的觸感摸的往後一縮,眨眨眼睛,這才發覺自己像個紅色眼睛的兔子了。

  “沒事,補一覺就好了所以,那你還敢惹我更擔心!”

  某人簡直是爲了領證結婚而不擇手段了,誰敢相信這位國民級別的男神居然這麼心急恨嫁?

  夏星池坐在牀邊,眼看着黎乘淵脫下病號服之後的後背。

  他本就是冷白到有些病態的膚色,一向線條漂亮的背上此刻滿是觸目驚心的猙獰青紫,以及見血的傷口相當嚇人。

  一想到這些傷全都是替自己擋住的,夏星池的心就不由得發顫,同時又有暖意上涌,暖的他眼眶酸澀。

  忽然想抱住黎乘淵,用小動物似的最簡單、最直接的貼貼來表達這股悸動的心緒,又想再輕輕親他一下。

  夏星池深吸一口氣,甩甩頭告誡自己還是上藥要緊,卻盯着那驚心的傷口許久也沒下的去手,只好不斷做心裏建設。

  “沒事,不太疼。”黎乘淵道。

  他方纔就不太想讓夏星池來替他換藥,畢竟瞭解這隻小刺蝟的心性,估計看到了這傷口就必然會心疼,說不準還容易掉眼淚。

  夏星池咬咬牙,手還是忍不住有點發抖,只能儘量用最輕最緩的力度小心給黎乘淵上藥。

  雖然他家大貓嘴上說着不疼,但顯然只是安慰罷了。

  在清創藥物撒上的一瞬間,夏星池眼看着黎乘淵後背下意識緊繃了起來,顯然是疼極了卻不吭聲忍着。

  夏星池當即心疼的手足無措,只好輕輕摸了摸黎乘淵的後腰以示安撫,希望藥勁能早點過去。

  孰料因爲黎乘淵渾身緊繃,原本就流暢漂亮的腰部肌肉線條更加明晰分明,不僅好看,而且手感也格外好。

  夏星池下意識心頭一動,忍不住想再摸一下,於是沒過腦子就伸手又去從上到下撫摸過去。

  摸完才發覺不妥,而濃烈的心疼感之中混雜着悸動與曖昧,簡直讓他一時間都不知道手往哪放眼往哪看了。

  黎乘淵抿脣,顯然也很彆扭,一面感受着鑽心的疼,一面卻又被這只不安分的手摸得一陣陣酥癢熱意。

  但他卻並沒有制止夏星池的行爲,反而假裝不知道的任由他胡來。

  夏星池還自以爲自己的小動作瞞天過海沒被人發現,又慶幸於黎乘淵是背對着他,看不到他已經紅透了的臉。

  好不容易纔在擂鼓般的心跳聲中努力換完了藥,正巧門口的保鏢敲門進來送飯。

  他連忙跳起來,總算找理由結束這奇怪氣氛,不必再被大反派的美色吸引得總想做小動作了:

  “好了!你自己穿衣服啊,我好餓,先去看看有什麼好喫的。”

  李姨做的飯足足幾大飯盒纔夠盛下,她大致聽說兩人昨天的遭遇之後心驚膽戰,想到自己做不了別的事情幫忙,只好努力多做些好喫的。

  開飯盒的過程宛如開驚喜禮物,夏星池第一盒就開出了他最愛的排骨麪和西紅柿牛腩湯。

  還有各種清炒小菜以及補身體的烏雞湯,一時間整個病房裏都是香味。

  黎乘淵坐起身,一面係扣子一面發現某隻小刺蝟正悄悄伸手薅下烤雞的雞腿塞進嘴裏,喫的眉眼彎彎幸福極了。

  正想讓他慢點喫別噎着,就忽然發現夏星池用的是左手。

  而他的右手一直垂在身側沒動——似乎剛剛打開飯盒時用的也是左手。

  “夏星池,你的手怎麼了?”黎乘淵當即皺起眉,“過來給我看看。”

  夏星池叼着雞腿,聞言露出懵逼的表情,片刻後纔想起自己手上的傷,甩甩腦袋道:

  “沒事,就是割破了個小口子。”

  黎乘淵命令道:“過來。”

  夏星池只好抽紙擦了擦油膩膩的左手,走上前去攤開右手手掌,不在乎道:

  “你看,過兩天就長好了。”

  手心顯出一道分明的傷口,雖然不算長但卻很深,被白皙的皮膚一襯顯得十分慘烈。

  好在夏星池一向長得快,昨晚醫生給他噴塗過生長因子之後就恢復的更快了。

  雖然皮肉依舊有些外翻猙獰,但他自己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恢復。

  黎乘淵見狀臉色一沉,神色中驟然滿是濃郁怒意,但他捧住夏星池手的動作卻非常輕。

  “這叫小口子麼?”黎乘淵沉聲問,“昨天怎麼受的傷?”

  本以爲自己已經把人保護的很好了,沒想到還是沒能讓夏星池毫髮未損,這筆賬必然要黎盛瑞付出更多代價。

  “真沒事,你別這樣,我哪有那麼嬌氣。”

  夏星池被他這嚴肅態度盯得有點不好意思,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多巨大的傷口。

  小打工人這些年沒少喫苦,這種磕磕碰碰太多,早就無所謂了,何況相比之下黎乘淵後背的傷才真的需要好好擔心一下。

  黎乘淵見他這幅不在乎的態度,以及這皮肉外翻的猙獰傷口,登時覺得心尖疼的發顫——

  不用問也知道,這個小騙子這些年在外面遭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過得又是什麼日子。

  他深吸一口氣:“先去纏好繃帶。”

  “不行,我特意不讓他們纏呢。右手纏的和熊掌似的可就連飯都沒法吃了,不方便。”

  黎乘淵不聽他的,直接按鈴叫來護士,三下五除二就再塗了一次藥,然後裹得嚴嚴實實。

  夏星池:“”

  夏星池舉着自己裹緊的爪子,哀怨的坐在飯桌前和豐盛飯菜大眼瞪小眼,尤其是必須用筷子喫的排骨麪。

  正想悲傷地繼續啃雞腿充飢,就聽某個始作俑者又道:

  “端過來,我餵你喫。”

  話音落下,夏星池立即露出一個懷疑的表情——先生,我怎麼突然覺得你是故意的呢?

  因爲vip房間的病牀格外寬,以至於連伸縮桌板都格外大了許多。

  因此他乾脆把所有飯菜全擺在了桌板上,又瞪大眼睛盯着黎乘淵,顯然是不相信這人真喂。

  沒想到黎乘淵說話算話,先是夾起一口騰騰冒着熱氣的炒雞蛋,細心吹涼後溫和道:“來,張嘴。”

  “啊——?”

  夏星池的語調上揚,本來只是想表達一下疑惑,結果卻直接被投喂進嘴裏。

  這本就是個相當曖昧的行爲,何況兩人竟是共用一雙筷子,方纔給黎乘淵上藥時的奇怪氣氛剛剛平息就驟然捲土重來。

  “哎,那個,”夏星池只好尷尬道,“你用錯筷子了吧”

  黎乘淵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淡淡道:“親都親了不止一次。”

  不說還好,這話一說出口氣氛就更奇怪了,夏星池窘迫低頭,深情凝視着一塊排骨而不敢再看黎乘淵。

  喫到一半,又遇上護士小姐因爲不放心夏星池學沒學會換藥而來查房。

  沒想到一開門就看到兩人滿是彩虹泡泡的餵飯畫面,彷彿被狗糧拍了一臉,拍得她露出磕糖的笑意,飛快說了句“打擾了”就大步離開。

  ——又有能和好姐妹們一起磕糖的素材了。

  留下更加窘迫的夏星池,只好狠狠去瞪黎乘淵。

  好在即便如此也不影響小乾飯人的食慾,甚至比平時多吃了一大碗,全是他家大貓投喂的。

  。

  夏家此刻正是冰火兩重天。

  夏平建正口水橫飛的坐在客廳裏打電話,顯得興高采烈:

  “生日蛋糕一定要夠大!對,嗯那就買最貴的,買那個十二層的,記得寫上星池的名字!”

  “不行,這酒店檔次不夠。黎先生要是也來參加的話可太怠慢他了。”

  他向來大嗓門,聲音幾乎震天響,要穿雲裂石似的傳入夏喻的房間內。

  夏喻咬牙捂住耳朵,不去想歷年來明明都是應該給自己過生日,而哪裏有夏星池這個野種的份。

  短短時間內,夏喻已經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恐怕就連他那些瘋狂的粉絲們再看到的話都未必能認得出他了。

  因爲長期睡眠不足而深重的黑眼圈,雙眼佈滿血絲紅的可怕,目光中滿是怨毒和驚恐瘋狂,整個人如吸了毒似的枯瘦憔悴。

  經過這些天懸而未落的恐懼折磨,夏喻早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了,衰弱纖細的神經輕易就會被觸動。

  夏平建打電話的聲音對他來說,宛如是鈍刀子磋磨精神的酷刑,又如同指甲一下下刷着黑板讓他頭皮發麻。

  夏喻忍無可忍,終於大步衝出房間,歇斯底里怒吼道:

  “爸,難道你忘了我也過生日嗎?向來不都是給我過生日嗎?!”

  “夏星池他就是個山溝裏出來的野種!你怎麼能——”

  “啪!”話沒說完,夏平建已經惡狠狠一巴掌抽在夏喻臉上!

  夏喻頓時被打的耳邊嗡嗡作響,臉上滿是錯愕又怨恨的表情。

  夏平建以前從來都沒有這麼打過他,反倒是夏星池經常被這樣打罵現在一切怎麼能反過來呢?!

  夏平建已經掛了電話,震聲道:“你最好擺清楚自己的身份,星池纔是我親兒子,你算什麼東西!”

  “憑什麼!”

  夏喻顧不上臉頰火辣辣的疼,大吼起來:“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就是因爲他現在紅火了、比我有價值了?”

  說罷,不等夏平建回答,夏喻已兀自發瘋似的笑起來——

  從一開始就不該指望夏平建,這個人能因爲養子優秀而偏心的苛待毒打親生兒子,現在自然就能因爲自己一無所有而變臉。

  夏喻咬牙,又瘋了似的大步衝回房間。

  現在竹籃打水一場空,自己的一切都被那個不該出現的野種給奪走了。

  他打開微博,見網上依舊是對他的一片罵聲,而爲他說話的人已經越來越少。

  他打給經紀公司的電話始終沒人接聽,顯然時那羣混蛋不敢招惹黎乘淵,因而徹底把他看做了棄子。

  夏喻咬緊牙,他已經顧不上這麼多了,手指瘋狂而飛快的敲擊着手機屏幕,編輯出一大片包含怨恨和不公的長文。

  或許是因爲堅定自己是正確的,他在寫的過程中竟然莫名有了一種自己會被所有人同情和支持的詭異自信。

  其中最讓夏喻憎恨和不甘心的內容被他不知不覺中重複多次:

  “明明我從生下來就是夏家少爺,這明明是我的人生!”

  “從一開始夏星池就不該存在。憑什麼罵我,明明他纔是小偷,是他的出現偷走了我的人生!”

  “如果沒有他,黎乘淵一定會和我結婚,這是屬於我的聯姻啊!”

  夏喻已經瘋狂了,這條長圖微博發出的瞬間果然再次掀起軒然大波。

  其中雖然還有各種語無倫次的病句和錯別字沒有檢查,但卻足以令衆人看懂他的意思,並更加震碎三觀。

  【我不懂,夏喻這是被盜號了嗎?你他媽自己看看自己說的是人話嗎?】

  【震驚,他今天怎麼不繼續裝楚楚可憐的白蓮花了?當代《圖窮匕見》還是《狗急跳牆》?】

  【他白佔了星池的人生二十幾年,讓星池淪落在外喫糠咽菜過得那麼苦,他怎麼敢說自己纔是被搶了人生的?這叫物歸原主】

  【臥槽真的看吐了,這是瘋了吧?當小偷當上癮了,就真以爲這一切都是他的了?】

  【夏喻,您要點臉謝謝。我們罵你是因爲你的原罪身份?明明是因爲你不幹人事,ok?】

  【多行不義必自斃,現在怪命運和身份了,你怎麼不看看你到底幹了多少缺德事?這是咎由自取!】

  【最鬨堂大笑的難道不是要和黎乘淵結婚這句嗎?咱就是說,如果真的是夏喻這個噁心東西的話,黎總可能就退婚了呢?】

  【典型的一手好牌打的稀爛,京城公安,所以投毒是誰幹的?我實名懷疑這個人醜心也醜的綠茶,在線蹲一個通報】

  夏喻這些年向來如有神助似的,人人都無條件的信任他喜歡他,即便他惡毒又卑鄙,也總能還來有情可原的寬容。

  或許是這種日子過久了,他萬萬想不到此刻竟會是這樣一個罵聲如潮的狀況,人人都視他爲垃圾、過街老鼠。

  本以爲能博取同情和爭取“正義”的長微博一出,竟連他爲數不多的幾個後援團都集體換上全黑頭像,宣佈脫粉。

  【本來以爲你會知錯能改,沒想到你到現在都不覺得自己錯了,粉過你是我最噁心的事,嘔】

  【小喻,我本來以爲不管別人如何評價,我都會永遠支持你媽的不肉麻了,我現在就去刪掉所有粉過這癟犢子的痕跡】

  【這纔是你原形畢露的樣子嗎?那之前天真可愛的小少爺模樣都只是人設嗎?】

  【靠我真的要吐了,你們不覺得他之前的人設像是模仿夏星池嗎?太噁心了吧,你搶了人家的人生,連人設都要模仿?】

  夏喻眼看着無數嘲諷和謾罵,驟然瘋狂尖叫起來:

  “不可能!這都是假的!假的!”

  “這一定是夏星池買的水軍!我明明纔是受害者,爲什麼沒人支持我?!”

  “我要殺了他們爲什麼黎乘淵沒死?!這一切差一點就屬於我了啊!”

  他一面尖叫狂喊一面撕扯着自己的頭髮,哪裏還有一點“當紅偶像”的樣子。

  不知過了多久,夏喻才終於又哭又笑的平靜下來。

  他喃喃自語道:“你們以爲夏星池就是什麼好東西麼?我要讓所有人看看他的裸|照”

  這是他先前早就準備好的把柄。

  當時的“夏星池”剛從窮山溝裏出來,舉手投足之間本就與豪門格格不入,而夏平建的苛待之下更是不給他一分錢。

  在這樣一個紙醉金迷的圈子裏,身邊人的衣着昂貴、而他畏畏縮縮、一條地攤牛仔褲甚至都洗的發白縮水,這種自卑感瞬間被強烈拉滿。

  夏喻見狀,故意從各種角度打着“爲你好”的旗號不斷指指點點,加重他的自卑。

  然後再故意“不小心”的留下了高利貸的聯繫方式,告訴他這是很正常的事,又教會他如何賭博。

  對於一個自卑敏感、急於求成想有錢想和大家一樣的人來說,這個陷阱就是這麼輕而易舉。

  “夏星池”借高利貸來買各種名牌去掩飾自卑、滿足逐漸畸形的虛榮心,又在賭博的陷阱之中越陷越深。

  走投無路而還想要更多錢,就只能用拍不雅照的方式來換錢——

  當然,這種方式顯然離不開夏喻的授意。

  此刻夏喻想起這事,立即如抓住了新的稻草一樣,咬牙切齒想着自己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讓大家看到夏星池的不堪樣子,說不準黎乘淵也會因爲顏面盡失而取消聯姻。

  想到這裏,夏喻忍不住又笑了起來,彷彿已經看到了夏星池身敗名裂的悽慘樣子。

  他一邊笑一邊打電話給那些放高利貸的,讓他們放出照片。

  孰料整整十幾個電話,竟沒有一個能撥通的。要麼是關機、要麼就是無人接聽。

  夏喻臉上的惡毒笑意逐漸凝固,這顯然是有問題的。

  直到終於有了一個接起電話的,卻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對方聽到他的來意之後,竟然立即破口大罵:

  “就是因爲你這個賤人,我老公纔會被抓進監獄去!就是因爲那些照片他才被人給盯上報復了!”

  說罷,不等夏喻說話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夏喻卻已經被這尖叫怒罵給再次觸動神經,對着已經掛斷的電話吼道:

  “關我什麼事?!這肯定是黎乘淵乾的除了他沒別人了!”

  “你們這羣沒用的傻逼都活該!反正放高利貸本來就違法,蠢貨廢物進去活該!”

  夏喻正瘋了一樣對着虛空狗咬狗似的歇斯底里,卻忽然聽到一聲毫不客氣的重重敲門聲。

  緊接着,大門被直接打開——

  冷着臉的警察站在門口,嚴厲肅然道:“夏喻,現在跟我們走一趟吧。”

  夏喻一愣,這畫面正式噩夢的源頭,驚醒他無數次的恐怖場景。

  他睜大滿是血絲的眼睛看着他們,滿是驚恐和難以置信。

  是個這麼多天,彷彿是在等他終於僥倖和放鬆、以爲自己逃過一劫之後,頭頂的鍘刀還是惡狠狠落了下來。

  。

  夜深人靜,夏星池躺在牀上捧着手機津津有味的喫瓜,眼看着一條熱搜忽然熱度極高的空降出現:

  警方從家中逮捕夏喻

  【我靠,所以投毒真的是他乾的?】

  【媽的給爺爬!差點害死黎總,這是殺人啊,一人血書求他牢底坐穿!】

  【怎麼就是“逮捕”了,看圖來說明明只是去接受問訊而已,你們這是造謠!】

  【樓上您沒事吧?怎麼夏喻還有粉絲啊,娛樂圈是沒人值得你粉了嗎?】

  【哎呀,畢竟咱人口衆多,出來幾個物種多樣性的不奇怪】

  【反正警方既然專門問他,八成是有一定證據了,坐等他蹲監獄的好消息!】

  夏馭嚴一言星池刷着手機,看着惡有惡報的血雨腥風自然是心情大好。

  越看越忍不住想笑,這個大綠茶精可別是傻了吧,本以爲挺聰明陰險的人,可今天的一波騷操作簡直離譜。

  倒是深刻印證了“天欲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這句鐵律,這人壞事做多了所以瘋了?

  忍不住幸災樂禍的同時又實在是難以相信,夏星池忍不住轉頭戳了戳黎乘淵問:

  “哎,你說夏喻他真的完蛋了死透吧,確定沒有迴旋餘地了?”

  這可是自帶萬人迷屬性的一帆風順主角受,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這顯然是大幅度逆轉了原書的結局。

  這麼強悍巨大的主角光環和金手指都扛不住他的折騰,但由此也能確定一點,那就是人定勝天,命中註定是可以改變的。

  那是不是黎乘淵這個大反派的命運也一樣被成功更改了呢?

  沒想到黎乘淵卻微微眯眼,繼而低聲問:

  “爲什麼你會覺得他現在的遭遇是意料之外——或者說,他本來應該是什麼結局?”

  夏星池倏忽怔愣,自然聽出了黎乘淵的意思。

  他當即心跳都嚇得漏了半拍,懷疑這隻敏銳無比的大貓該不會是已經知道什麼了吧?

  可穿書這麼玄之又玄的事自然是不能說出來,夏星池支支吾吾道:

  “什麼本來的結局?我、我就是覺得夏喻他之前那麼春風得意沒想到他會這麼快就完蛋而已啊”

  想了想,又故技重施,搶先虛張聲勢地大聲佔據主導權:“不然你以爲是什麼!你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

  孰料這次黎乘淵卻並沒有買賬,夏星池此刻正背對着他刷手機,忽然就感覺後背一熱——

  竟被黎乘淵直接被從身後給擁入懷中。

  黎乘淵嗓音低沉,露出他氣場強勢的本相,漠然而威壓十足道:

  “如果你不好好回答這個問題,換個也行。”

  “比如爲什麼早就知道我可能會死?又比如你是怎麼憑空出現在我的浴缸裏的?”

  這話一出,夏星池頓時嚇得魂都飛了,手一抖險些把手機掉在地上。

  他下意識想跳起來逃之夭夭,卻被黎乘淵給摟得緊緊的無法動彈。

  ——他的懷疑這麼有指向性,難道他真的已經猜到了麼?

  ——更恐怖的是,他竟然真的親眼看見、一直都知道我是憑空出現的?!

  夏星池幾乎要瑟瑟發抖了,猶豫片刻後試圖負隅頑抗的裝傻:

  “你在說什麼我、我要睡覺了,別和我說話!不然我起牀氣很大很大,會打你的!”

  孰料此時卻忽然覺得後頸被什麼溫熱給覆蓋住,是黎乘淵蜻蜓點水般烙下一個吻。

  夏星池的後頸也是敏感位置,登時被他親的渾身一激靈,手腳發軟的顫抖道:“你幹什麼!”

  黎乘淵不爲所動,冷酷的繼續“審訊”:

  “或者再換個問題,你今天沒回答的——你愛我麼。”

  夏星池咬牙,忽然覺得自己被套路了,這纔是黎乘淵真正想問的問題。

  溫熱的鼻息掃在敏感的後頸,越來越近,兩人之間的曖昧氣息不斷濃郁。

  夏星池心臟狂跳,警惕豎起渾身的刺,不得不懷疑如果再不回答,黎乘淵還會再繼續親他。

  作者有話要說:心機大貓貓的千層套路

  小夏:救命啊你不要過來!我懷疑你就是趁機親我!

  老規矩,評論區掉落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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