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谁說沒吃的,野鸡乱飞
陈少北立刻拽紧绳子,侍卫们吃力地拉着。
他厉声吩咐:“往后拽,绑在马车上,往前跑!”
這样才能把人拉回来。
沈宁宁還沒反应過来,就感觉自己荡在了空中,被墨凌危紧紧地护在怀裡。
他的声音很急促:“你沒事吧?”
沈宁宁低头看去,脚下是无尽的深谷,看不到底。
最下面的侍卫,好像被刚刚掉落的木板砸晕了,无力地垂着四肢。
小家伙声音发颤:“哥哥……”
她回過神来,看向墨凌危,他身上一点防护都沒有。
沈宁宁吓得小脸发白,黑瞳闪烁着水光:“你怎么也下来了。”
墨凌危见她沒什么事,倒是不再紧张。
他声音动听地說:“怕你就這么死了。”
陈少北从崖上探头朝下,喊他们。
“太子殿下,你们沒事吧?”
墨凌危扬声:“无碍,往上拽吧。”
绳子动了起来,他紧紧抓住。
沈宁宁害怕他掉下去,更是死死地拉着他的衣裳。
马车拉拽,绳子缓慢上提。
陈少北却留意到,山崖边沿的绳索,竟然磨损了。
如果再重一点,就会断裂。
他心道不好。
“再放一條绳子下去!”陈少北吩咐。
他朝下呼喊,让墨凌危抓着另外一條绳子。
不然,绳子断了,死的就是三個人。
陈少北根本不敢想,要是太子出一点意外……
然,還不等他们有所反应。
挂着沈宁宁他们的那根绳子真的断了!
任芋一声尖叫:“他们掉下去了!”
陈少北急忙跪在山崖边朝下看。
芒芒山尘喧嚣中,已不见人影了。
众人心凉如雪。
死了……太子跟着沈宁宁,葬身山谷了?
陆绍元直接跪倒在山崖边,脖上青筋毕露,红着眼大喊:“沈宁宁!沈宁宁?!”
空荡的山谷,无人回应。
秦芳美高兴地发狂!
沈宁宁终于死了!?
向倩最先哭了出来,很快,此起彼伏的啜泣声,回响在烈日的热浪中。
……
沈宁宁觉得自己睡了很长的一觉。
梦裡,她好像躺在红木雕的摇摇床裡,伸出小手,就能抓住床上绑着的布偶。
她咿咿呀呀的說话。
旁边传来温柔的声音:“宁宁,娘亲的乖乖,你睡醒了?”
娘亲?
小家伙扭头,看不清妇人的面孔,只感觉她很年轻,穿着紫衫,动作温柔地将她从摇摇床裡抱了出来。
娘亲身上,有特别好闻的一种香味,沈宁宁說不出是什么味道。
她头上的金钗耀眼夺目,窗外的阳光和煦。
室内摆设雅致古朴。
不過,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笼罩着一层雾一样,只能看见轮廓,却瞧不清细节。
墙上挂着一幅字——心绪安宁,吸引了小家伙的注意。
這是她唯一能看清的东西。
见沈宁宁直勾勾地看着字,年轻的妇人便笑着,抱着小家伙,一個字一個字地念過去。
“宁宁也喜歡你爹爹写的這幅字对不对?”
“心是娘亲的名讳,绪和安是哥哥,最后一個宁,就是你。”
“以后宁宁长大了,你爹爹会教你练字,他的字,最好看了。”
哥哥……
她還有哥哥嗎?
沈宁宁发出疑问,但說出来的声音,却只能是咿呀的婴语。
“夫人,我回来了。”门口传来男子温润的笑声。
小家伙看過去,却见自家爹爹站在门口,光芒从后照耀過来,看不清他的面孔。
只觉得他身形高大,穿着华贵的衣袍。
爹爹……
沈宁宁伸出小手,不断地呜咽:“diadia……”
她含糊不清地喊。
男子高兴地连忙走上来,小心翼翼地抱着她:“阿爹的心肝!”
她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父母的样貌。
可是這样幸福的梦境却在此刻,骤然结束了。
“沈宁宁?沈宁宁!”耳边传来急促的呼唤声。
小家伙睁开眼,面颊一片湿濡。
她伸手一摸,竟是斑斑泪痕。
墨凌危见她醒了,才松了口气。
“你大哭大喊,是做噩梦了么?”
沈宁宁缓缓坐起来,身上的酸痛,彻底驱散了她眼底的迷茫。
“哥哥,我好像梦到我娘亲和爹爹了,梦裡的我,好小好小,都看不清他们。”
這在之前,是从来沒有過的。
她从未梦到過爹娘,更何况是婴儿时的记忆。
想到這裡,沈宁宁连忙掀起衣裳,检查自己的如意還在不在。
幸好!
虽然掉下来了,但是如意還在,哥哥给的玉也沒丢!
墨凌危淡淡安抚:“我也在派人帮你四处寻找父母,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了。”
沈宁宁轻轻点头。
她环顾四周,一片荒芜,竟跌到了深山老林来。
再看墨凌危,他冷然俊美的面颊上,還有树枝的刮痕。
“哥哥,你受伤了!”小家伙很紧张。
墨凌危倒是不在意,他指了指沈宁宁的小脸蛋:“你也是。”
“我們从那么高的地方跌下来,不受伤才奇怪。幸好摔在了几個树枝上,不然,你我已经葬身這裡。”
沈宁宁吓得小身子一抖。
小手捂着心口,庆幸:“還好還好!”
她却沒发现一起掉下来的侍卫。
“侍卫哥哥呢?”
“不清楚,兴许是掉在了别的位置。”
墨凌危醒来的时候,就沒看见侍卫。
天色将近傍晚,太阳西斜。
看来,距离他们掉下来的时候,至少過去了三個时辰。
墨凌危伸手捏了捏她身上的各处关节,確認沈宁宁沒有受重伤,便拉着她起身。
“我們趁着太阳沒落山之前,向东走吧。”
东边是京城的方向,一直走,总能找到出路。
沈宁宁拍了拍衣裳,连忙跟在他身后。
小家伙紧紧抓着墨凌危的手。
想了想,她還是說:“哥哥,谢谢你。”
墨凌危侧眸看她一眼:“谢什么,我這不是還沒把你救出去么?”
“可是因为你来了,我好多同窗都获救了,大家都会感谢你哒。”小家伙眨着清澈的黑眸說。
墨凌危但笑不语。
就在這时,肚子咕噜的轻微动静传来。
小家伙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肚子。
奇怪,她不应该饿才对啊。
早上等着修桥的时候,她可是把红果子都吃了。
墨凌危面色微微尴尬:“不用看了,是我饿了。”
早上出发来景山,到现在,墨凌危滴水未进。
沈宁宁也才留意到,他嘴唇干裂苍白。
“哥哥,我們得去找点东西吃。”
“這裡的林子枯萎的厉害,别說野兔野鸡了,就连野果子,都未必有。”
小家伙眨了眨眼:“是嗎,可是我听奶奶說,山裡什么都有。”
墨凌危却不抱希望。
他们可能会遇上野兽,但不一定能找到吃的。
就在這时。
他听到“咕咕咕”的动静。
沈宁宁欣喜:“哥哥,那边有一只鸡!”
墨凌危扭头看去。
只见不远处的草丛裡,钻出一只闲庭信步的母鸡!
還长得肥美肉厚。
他微微惊讶。
這种地方,還有野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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