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陳慶】:@一南小魚怎麼還沒有回家?加班嗎?
【陳一南】:沒有加班,我們公司都是準時下班的。
【陳一北】:你們公司程序員加班那是家常便飯,你去辦公室看看,他在不在?
【陳一南】:我在外面應酬。
【陳西京】:什麼?!你竟然丟下小魚一個人出去喫香的喝辣的![憤怒]
【陳慶】:[憤怒]
【陳一北】:[憤怒]
【方檀】:[憤怒]
【陳西京】:@陳慶爸,我早就說了,讓小魚去大南的公司不妥。把小魚累壞了怎麼辦?!大南一個大老粗,怎麼懂得照顧小魚?![憤怒][憤怒]
【陳一南】:@陳西京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想把小魚拐到你那裏去。小魚就喜歡我的科技公司,氣死你。
【陳慶】:@陳一南你要是照顧不好小魚,就別回來了。
【陳一北】:@陳慶爸,既然小魚喜歡科技公司,就把公司轉移到小魚名下吧,讓@陳一南幫小魚打工。
【方檀】:我覺得可以。
【陳一北】:我覺得可以。
【陳西京】:我覺得可以。
【陳慶】:那就這麼定了。明天讓律師來辦資產轉移手續。
“小魚,你回來了。”
宣若魚剛進屋,方檀就從餐廳出來,身上繫了條圍裙。
宣若魚覺得,同樣是喊小名,他就能接受方檀這樣喊。
從霍元霽嘴裏喊出來,語調怪,氣氛也怪。
“阿姨,你在做什麼?”宣若魚跟着他走進餐廳。
“我在做蛋糕。”方檀笑着說道。
對於阿姨的稱呼,方檀一開始還難受,現在有種認命的感覺,只要宣若魚留下,喊她什麼都行。
宣若魚看了看時間,馬上九點了,“這麼晚還做蛋糕?”
方檀保養得很好,平時很自律。看得見的脂肪都不喫,樓上有健身房,經常看到她上去鍛鍊,晚上也不會喫宵夜。
對自己嚴格要求的人,怎麼還會大晚上喫甜點。
“忽然就想做了。我只做,不喫。”方檀笑道,“一會兒做好有人喫。”
她平時在家侍弄花草,對烘焙有很大的興趣。
陳西京進來轉了一圈,看到方檀往美善品料理機裏放黃油,“媽,我先說,我不喫。我減肥。”
方檀沒有理她,“小魚,你來幫我一下。”
“好。”宣若魚洗了手,過去幫她拿篩子篩麪粉。
宣若魚有點心不在焉。
他一直在想霍元霽最後那句話。
之前,宣若臻和霍元霽訂婚,圈子內很多人都知道了。
陳家澄清之後,都知道宣若臻是冒牌貨,那次訂婚不作數。
實際上,他纔是陳家的小兒子,和霍元霽有婚約的是他。
婚約是陳家的爺爺和霍潮當年定下來的。現在陳家爺爺不在了,陳慶有沒有資格退婚暫且不提,只是,陳家其他人好像不太喜歡霍元霽。
“小魚,你今天去哪裏玩了?”陳西京洗了個蘋果,咬了一口。
“今天我去霍元霽那裏了。”宣若魚把篩好的麪粉倒進料理機。
說完,注意觀察方檀和陳西京的表情。
聽到他提霍元霽,方檀輕輕皺眉,和陳西京對視一眼。
宣若臻喜歡霍元霽,之前她還幫着撮合。
想起就來氣。
霍元霽一開始什麼都知道,卻不告訴他們。
讓宣若臻那個冒牌貨差點害了小魚。
這件事就像一根刺,讓陳家衆人很不爽。
雖然宣若臻被弄到礦區,方檀始終還是咽不下這口氣。
“說起霍家,霍老爺子隱退後,就一直在走下坡路,現在就霍元霽一人撐着,”陳西京的語氣聽不出喜怒,“他找你幹什麼?”
“他說起婚約的事。”宣若魚簡單說道,“他說你們去霍家提出解除婚約了。”
方檀笑道,“是啊,現在都是2020年了,不興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母定下婚約,子女一定要履行。你喜歡誰就和誰在一起,婚約這種事,是上輩子人的老黃曆,我們不希望你被婚約束縛。你這個年齡,就該出去多玩幾年。對了,你有沒有要好的朋友,下次叫到家裏一起玩。”
方檀並沒有提起宣若臻和霍元霽婚事官宣過的事。
一是想起以前爲了那個冒牌貨興師動衆,就氣得咬牙。
二是怕宣若魚不高興。
全家閉口不提宣若臻,就好像宣若臻從來沒有在陳家出現過一樣。
“哦。”宣若魚不好意思問下去了。
陳一北知道他回來了,到餐廳來找他。
“小魚,工作怎麼樣,還順利吧。和同事相處愉快嗎?”陳一北問道。
“還不錯。”宣若魚如實回答。
“要是有什麼不滿意的,一定要及時告訴我,”陳一北笑道,“我告訴爸,讓爸批評大南。”
“誰在說我壞話啊?”
陳一北話音剛落,陳一南就跨進餐廳。
陳一北笑了笑,“在問若魚工作情況。”
陳一南,“你別操心,小魚工作做的很好,可以升值加薪了。”
宣若魚:“......”
“我纔剛去幾天,哪有這麼快就晉升。”
陳一南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們公司非常人性化,不根據工作的時間長短作爲升職加薪的依據,完全根據個人能力。”
宣若魚:“......”
“我什麼成績都還沒有做出來,你怎麼看到我的能力的?”
陳一南也不覺得尷尬,“科技公司現在是我說了算,我說你有能力你就有能力。”
陳一北:“大南,你假公濟私。”
陳一南:“怎麼,嫉妒啊?”
陳一北點頭。
陳一南:“忍着!”
方檀笑着勸他,“一南是怕你在公司受委屈。你要低調,不肯透露身份,就怕被當成新人欺負。”
宣若魚:“公司挺好的,沒有人欺負我。”
烤箱傳來“叮”的一聲,麪點烤好了。
方檀戴上手套,“正好,你們都在,嚐嚐剛出爐的戚風蛋糕。”
“媽,我減肥。”陳西京嫌棄地看了一眼,轉身想走。
“媽,我剛應酬回來,肚子好脹。”陳一南說道。
“媽,我腹瀉,醫生說不能喫太油膩。”陳一北說道。
方檀喜歡做,卻又不喫,每次都給陳一北他們幾人喫。
她做甜點的時候,喜歡放很多糖、油,加上各種裝飾品,做出來樣式很好看,就是非常甜膩。
陳一北他們喫過幾次,就不願意吃了。
“蛋糕怎麼會油膩。”方檀佯裝發怒,“我告訴你們啊,這是小魚做的。”
宣若魚:“......”
他只是幫着篩了下面粉,就變成是他做的了。
聽到是宣若魚做的,大家都很捧場。
態度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彎。
“早說嘛,是小魚做的啊。”陳西京坐到餐桌面前,“那我明天開始減肥。”
陳一南也不走了:“我也喫一塊吧,晚上應酬喝多了,現在忽然想喫點碳水平衡一下。”
陳一北趕緊去洗手,生怕遲了沒有他的份了,“腹瀉好像可以喫蛋糕,蛋糕一點也不油膩。”
方檀笑罵道:“你們!!”
蛋糕從烤箱裏端出來,還冒着熱氣。
方檀把擺放到盤子裏,拍照發朋友圈之後,纔給大家一人分了一塊。
一人面前一盤。
宣若魚端着盤子吃了一口。
好甜。
甜得有點齁。
說實話,味道不怎麼好。
“好甜!”陳西京吃了一口,又是抿嘴又是皺眉,打開礦泉水灌了一大口。
“小魚,真是你做的?”
陳一北直接咬了一大口,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皺着一張臉,“好喫。”
陳一南把蛋糕放進嘴裏,蠕動兩下,沒有咀嚼,直接就吞下去了。
“小魚做的蛋糕真好喫。”
陳一北陳西京:“......”
方檀在旁邊,“還騙你們不成,小魚和我一起做的。”
陳西京緩過勁來,“我就想問問,誰是主廚。”
方檀得意,“主廚當然是我。”
宣若魚這才無奈地解釋:“我就是幫着篩了下面粉。”
陳西京把嘴裏的蛋糕吐了出來,“怪不得,熟悉的味道,媽媽的味道。”
方檀轉頭說道,“小魚,你要是不喜歡就不喫。”對着其他三人,換了個語氣,“你們必須喫完,不能浪費!”
陳西京三人連呼“偏心”,還是將蛋糕喫完了。
宣若魚想低調,陳家人表面同意,實際上恨不得拿着喇叭到處廣播——“宣若魚是陳家最受寵的寶貝疙瘩,大家都要喜歡他。有人打他一下,陳家必定十倍奉還!!”
尤其是經過袁蓓那件事後,陳慶怕遇到不長眼的誤傷若魚,又想把陳家的人脈全部介紹給他。
不管他以後會留在陳家或者自行創業,人脈都是很重要的。
所以,陳家一到週末就請客。
請了幾次,圈子裏但凡有點資本的人,都知道了宣若魚的身份。
“爸,我們這回請客的明目是什麼?”陳一北問道。
“慶祝小魚回家五十天。”陳慶手上拿了一份公司年度報表,頭也沒擡。
“恐怕不行。”陳一北說道,“之前已經辦過慶祝小魚回家十天、三十天的慶祝宴了。他一直對這事表現得不太熱情,我得重新想一個。”
“你自己看着辦吧,千萬別讓小魚覺得尷尬。”陳慶說道,“多請一些和小魚差不多年齡的。”
陳一南已經向女朋友求婚了,一北和西京都有交往穩定的對象。
他現在就希望小兒子能找到合適的另一半,過上幸福美滿的日子。
成家立業,也是先成家後立業。
“知道了,讓衛楚帶點好看的明星過來熱鬧熱鬧。”
“明星不行。”方檀皺眉,“很多明星功利心太強,私生活也不好,最好能找到真心喜歡小魚的,就算是交朋友,也得是品行端正的。”
以前的宣若魚,幾乎沒有朋友,課餘時間幾乎都在打工,或者在醫院輸血。
方檀想起就心疼,要不是他執意要上班,讓他在家玩一輩子也行,彌補那些逝去的青春年華。
週末,陳家別墅佈置一新,賓客盈門。
宣若魚跟着陳慶,又認識不少人。
遊戲室裏全是二十多歲的小年輕,聚在一起玩PS4。
“宣若魚纔是陳慶的小兒子啊?之前那個宣若臻呢?”
“被送到西山煤礦去了。”
“這麼狠?!看來陳家對宣若魚實寵了。”
“你說,陳家一天到晚請客,要幹什麼啊?”
“給他正名吧,聽說他沒什麼朋友,我爸說了,讓我和他多接觸,肯定有好處。”
“是啊,陳家寵得跟個什麼似的,和他結婚,至少少奮鬥二十年。再說了,他長得還不錯。”
“聽說他是小門小戶養大的,那家人粗鄙貪財又俗氣。不然也不會出現頂替認親這種事。”
說話的人口氣鄙夷,一副瞧不起人的樣子。
“小地方長大的人目光短淺,喜歡你們就上唄,沒見過世面,很輕鬆就拿下了。”
這羣人基本都是京城有頭有臉的世家子弟,從小家境優越。
小時候還好,長大後接觸社會,見慣了捧高踩低,自己沒什麼本事,好似通過談論別人的缺點,就會高人一等似得。
“正清,你見過他,他怎麼樣啊?”
雲正清正拿着手柄玩《俠盜獵車手》,忽然被叫到,頭也沒擡,點評道,“性格惡劣,俗不可耐。”
雲正清是他們同齡人中的佼佼者,他的話,有很多人贊同拍馬屁。
大家嘲笑一番,繼續玩遊戲。
宣若魚一個人在茶水間,忽然進來一個男人。
男人長相一般,衣服上全是LOGO印花,一身名牌堆砌。
“你好,我叫李天奇。”男子靠在門口,向宣若魚伸出了手。
“宣若魚。”宣若魚伸出手,兩人虛握了一下。
分開的時候,感覺手心被扣了一下。
他皺眉。
覺得被冒犯。
疑惑地看過去。
李天奇歪嘴笑了笑,“交個朋友。”
他的左邊嘴角一直向上撇着,像是做了半永久。
宣若魚擡眼看過去,有點好笑。
李天奇依然歪着嘴,“他們在遊戲廳說你閒話,我看不慣,所以出來了。”
宣若魚沉下臉,有點不悅。
他不喜歡長舌婦。
一般這種嚼舌根的人,纔是挑起話頭議論他的人。
“你自便。”
說着就要往外走。
剛走到門口,被長臂攔住,“你就不好奇,他們議論你什麼?”
宣若魚的聲音有點涼,“不好奇。讓讓。”
他的語氣還算平和,只是眼神冷浸。
好像被他淡淡地看上一眼,心底的齷齪便無所遁形。
李天奇“哼”了一聲,臉上皮笑肉不笑,“你們家請了這麼多次客,你交到朋友了嗎?大家都看不起你,只有我專程過來,你拽什麼拽?”
一個從小養在鄉野的人,憑什麼用這種居高臨下的眼神看他。
他的聲音有點大,吸引了旁邊的人。
旁邊站的正是雲正清。
李天奇像是急需求得別人的認同,語速急切,“正清,你說說,這滿屋子除了我,誰還願意和他交朋友啊。”
“你會品酒嗎?會馬術嗎?沒人陪你去打高爾夫吧?下次我帶你去見識什麼是真正的F4……”
臉上的貪婪之色,配上那張半永久的歪嘴,讓人極度不適。
雲正清抱着手臂,在一旁悠哉悠哉地看笑話。
李天奇的媽是小三上位,剛剛挑起話題閒話的就是他。
他平時不學無術,能力不足,心氣卻高。
聽說陳家對宣若魚的寵愛,打着“少奮鬥幾十年”的目的,過來撿漏來了。
李天奇別的本事沒有,油腔滑調,嬉皮笑臉,是個哄女人的好手。
宣若魚笑了笑,往前走了兩步。
李天奇歪着的嘴角更加明顯了。
一臉自信。
雲正清嗤笑一聲。
這麼快就上了李天奇的鉤子。
他心裏爲高浩洋抱不平,高浩洋除了家境差一點,什麼都比李天奇強。
果然俗不可耐。
剛準備轉身離開,卻聽見一把森然莫測的嗓音,“滾。”
宣若魚臉色微變,沒有被激怒的狂躁,眼底全是不屑。
真正有內涵、高雅的人,是絕對不會把名牌穿得像一顆聖誕樹。
也不會時常把品酒、騎馬這些平常人不會接觸到的活動掛在嘴邊。
顯得自己多高貴似的。
實際上內裏全是草包。
李天奇被這股氣勢震住,口不擇言,“你,你怎麼罵人?粗俗。”
宣若魚冷淡地看了他一眼。
一雙漂亮的眼眸微微上挑,
說不出的鄙夷。
明明他在罵人,卻沒有一點粗鄙之氣。
一身上位者的貴氣讓人無法忽視。
被這樣的眼神傲然睥睨,李天奇只覺得一陣心慌。
李天奇指着他,嘴角打着哆嗦,“你,你……我是客人。”
又惱羞成怒,伸手去抓他。
“這裏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宣若魚側身躲避。
李天奇抓了個空,跌坐在地上。
宣若魚凝視着他,居高臨下。
李天奇坐在地上,向上歪着的嘴角終於落了下來。
這哪裏是大家口中沒見過世面的市井小人。
明明就是天上皎皎明月,不容褻瀆。
他身上的穿着看似普通,看不出什麼品牌,卻一點也不顯廉價。
服裝的質感上佳,衣服上的每一道褶皺都在透露出一種低調的高級。
和渾身名牌的李天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真正的高貴不是名牌的堆砌,而是發自內心,舉手投足間的高雅。
雲正清的心沒來由地一跳。
他心底有種感覺,卻不願意承認。
他連罵人,都這樣恣意瀟灑。
就算是打架鬥毆,也天生自帶一股風雅。
怎麼能將他和“粗鄙”二字掛鉤。
雲正清被自己的想法嚇到,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今天宴請的主題是慶祝陳西京的生日。
宣若魚事先打聽了陳西京的喜好,知道她喜歡收集稀有樂器後,精心挑選了一個陶笛。
陳一南陳一北送禮簡單粗暴,一人送了她一個包。
雖然陳西京非常喜歡宣若魚送的陶笛,他還是覺得禮物太過簡單。
知道陳西京喜歡音樂,又親手準備了一首曲子送給她。
客廳放着一駕斯坦威,也是陳西京高價拍回來的。
宣若魚站在鋼琴旁,向大家鞠躬敬禮。
他雙腿併攏,微微俯身,臉上掛着妥帖的微笑,對着陳西京說道,
“獻給今日最閃耀的女人。”
陳西京目光熠熠地看着他。
當聽說小魚要彈一首鋼琴曲爲她慶賀生日,她非常驚訝。
小魚在宣家那種環境長大,接受的教育算不上好,宣家肯定不會有閒錢培養他聲樂上的愛好。
能識譜彈奏出一首完整的曲子,想必他私下付出了很多的努力。
不管他最後彈成什麼樣,她們都會回贈最熱烈的掌聲。
除了陳家人真心熱切的期待,一陣稀稀落落地掌聲下,全是竊竊私語。
“聽說沒有,剛剛李天奇和宣若魚打起來了。”
“當面撕破臉?太難看了吧。果然上不得檯面。”
“是誰給他的勇氣,還當衆彈鋼琴,亂彈琴嗎。”
“在座各位最少都是鋼琴十級選手,他上去是搞笑的吧,”
當宣若魚手指觸摸到黑白鍵,第一聲鋼琴聲行雲流水般從指間傾斜而出的時候。
小聲的議論,戛然而止。
世家大族,幾乎每個小孩,都經歷過聲樂培養。
雖然很多人成年後再也沒有碰過琴,但是,基本的鑑賞能力還是有的。
彈得好不好,從手指觸碰琴鍵的第一刻起,大家心裏就有數了。
這首曲子不是世界名曲,卻異常悅耳動聽。
他的十指在鍵盤上飛舞,琴聲如山間清泉,蜿蜒而至、百折千回。
大廳裏迴盪着悠揚的旋律。
他的表情專注,完全沉浸在曲目之中。
通過琴聲,詮釋着內心的起伏。
此刻的宣若魚,成爲人羣的焦點。
原本各自說話的人,都擡起頭,循着琴聲的方向,垂手而立。
宣若魚身披星光,萬衆矚目。
優雅的動作配合專注的神情,彷彿千萬種情思寄予眼角。
如同油畫中的王子。
既是天上月,又是硃砂痣。
每一串音符流出,都是對閒話者最有力的回擊。
李天奇站在大廳角落,正等着看笑話。
宣若魚剛上去的時候,他還在歪着嘴嘲諷。
隨着琴聲響起,他的臉色肉眼可見般變化。
紅一陣,白一陣。
最後變得鐵青。
原本和他閒話的人,默默和他拉開距離。
不用辯駁,一眼既知,誰是低俗,誰是高雅。
一首曲子彈畢,在座衆人才回過神來。
陳西京原本也沒有什麼期待,只要是小魚親手彈奏的曲子,不管彈成什麼樣,她都開心。
沒成想,竟然這麼出乎意料。
流暢順滑的琴音、豐沛飽滿的感情,絕對不是初學者能達到的水平。
根據她的判斷,專業水準非常高。
“小魚,謝謝你的禮物,我非常喜歡。”
陳家衆人也從剛剛的驚豔中緩過來。
陳慶拉着好友,驕傲地向朋友介紹,“我兒子,怎麼樣,優秀吧。”
陳一南和陳一北相視一笑,都從對方眼裏看出了欣喜。
小魚每次都能給他們帶來驚喜。
“你聽過嗎?彈的什麼曲子?”
“沒有。”
“正清,你鋼琴大賽得過獎,知道他彈的什麼曲子嗎?”
雲正清冷着臉,木然地吐出一句,“不知道。”
陳西京從小學習音樂,對樂器樂譜都很有研究,她也沒有聽過這首曲子,還以爲是國外的小衆音樂。
問道,“小魚,你剛剛彈的是什麼曲子啊?以前沒有聽過。”
宣若魚笑道,“我自己寫的。”
陳西京豎起大拇指,萬分驚訝,“小魚,你太厲害了,這是我這些年來收到過最棒的生日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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