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阿月真厉害
自然,进屋的纪德贵也听见了,面色有些不愉,但沒有出来,那样显得他惦记孩子的东西,丢份。
纪德贵觉得丢份,吴秀华可不觉得,一听有這么好的东西竟然沒交代,当即就从屋子裡来势汹汹地跑了出来。
“小姑,這不是人参,是党参,一种补气血的药材,只是长得有点像人参。礼哥儿常年缠绵病榻,身子過于虚弱,用這個泡茶喝可以补气血。”
這個本就是挖给纪允礼补身子的,陆月自然也就沒多此一举的特意提起,自然,也沒有任何要藏着掖着的意思,不然也不会就這么大大咧咧地拿出来了。
而這会儿纪俏俏也放好了兔子,连忙走了過来补了几句,“這是嫂嫂不畏艰辛进深山挖出来的,就为了给大哥补身子。”
一听這话,跟過来的姚春花急了,连忙拉着陆月左看右看,“三丫呀,快让娘看看你有沒有怎么样?你怎么能干那么危险的事,那深山裡可是有猛兽的,不管有什么,你得先顾着你自己。”
谁不希望自己的付出被人认可,此刻姚春花這一句关心,让陆月的心暖极了,“娘,沒有俏俏說的那么夸张,就在边缘一点,我挖了就立刻离开了。礼哥儿身子太虚了,這個是好东西,虽然比不上人参,却也功效很好,每日给礼哥儿弄一些煮茶水喝,很滋补气血的。”
听着陆月的话,姚春花眸眶瞬间就湿润了,沒有人知道礼哥儿病倒后的這一年多她是怎么度日如年過来了,如今终于有一人能和她一起撑着,真好。
“好孩子,你是好孩子,我們礼哥儿能娶到你,是福气啊。”姚春花紧紧握住陆月的手,情绪甚是激动。
都說给纪允礼补身子用的了,任谁也不太好占便宜,但纪珍珠怎么就那么不信這不是人参呢?
“陆三丫,你确定不是人参?可别把凤凰当野鸡,白瞎了。”
“大强,拿着這個去你黄叔家问问。”比起纪珍珠的怀疑,吴秀华直接极了,刚刚好纪大强路過,吴秀华直接喊了纪大强拿东西就去黄大夫家確認,连征求陆月同意的意思也沒有。
“好的,娘。”做母亲的一吩咐,自然做儿子的立刻就照做了,当即几步就走去了陆三丫身边,弯腰掰了一個抓着就走了。
陆月沒阻止,不仅如此,自己也掐了一节,直接递给了姚春花,“娘,你去洗洗切成片,然后用热水焖一下,放锅裡煮一下就更好了,煮好了给礼哥儿喝。我去洗把脸,去看看礼哥儿。”
一日不在家,她得去给纪允礼诊個脉。
姚春花才不管什么人参党参,只知道是对纪允礼有用的东西,当即接過,“好的,你去看看礼哥儿,這就交给娘来弄。”說着,姚春花连忙转身就去了厨房。
纪珍珠和吴秀华却看得肉疼死了,要真是人参,陆月那一下得掰掉多少银钱,但想着到底是陆月带回来的,又是给纪允礼吃,两人谁也沒敢說什么,省得被纪德贵听见了,要呵斥她们。
陆月完全就沒朝两個人看,见姚春花去煮党参了,径自去了水缸边舀了水净面净手,洗完了直接就那么用袖子擦了擦脸,然后转身朝屋子走去。
纪珍珠和吴秀华母女就站在那死死得盯着地上放着的党参,深怕眨一下眼就又少了一块,這可都是钱呀。
……
虽說情况比昨日的濒临死亡要好一些,但到底身子弱得很,一日的時間纪允礼大半日都是昏睡的。
這会儿刚刚醒来不久,一醒来就听到王红燕在院子裡嚷嚷着咋不让纪大强去寻人而是让纪二柱去。
瞧着外面暗下的天色,一听陆月還沒回来,纪允礼当即就急了,整個人挣扎着费力的从床榻上爬了起来,刚要下地,就听到了纪俏俏的声音,提着的一口气就那么松了,然后整個人就那么靠着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可见刚刚费了多大的力。
更别提耳听着王红燕欺负人,又挣扎着欲下地,好在后来陆月自己处理了。
陆月进来的时候,纪允礼就那么靠着墙苍白着脸喘息着,吓得陆月连忙疾步走了過去,上来就摸上了他的脉搏,“是不是哪难受?”
屋子裡早一会儿就点上了灯,是姚春花点的,她怕儿子醒来一片黑暗难受。
所以虽然此刻外面一片黑,屋子裡却是一片透亮,透亮的足够两人看清彼此的模样。
陆月洗完脸就那么随意用袖子抹了一下脸,以至于此刻额头上還沾着水珠,水珠滑下挂在了睫毛上,随着那睫毛的上下颤动而一上一下。
纪允礼就那么抬手曲指触上了那睫毛,将那滴水刮在了他的指弯上。
刮完后,纪允礼才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唐突的事,特别是此刻陆月微侧首不解地看向他,纪允礼觉得自己是那要吞食月亮的恶犬。
默默收回手,好似刚刚什么都沒有发生,纪允礼淡然回答道:“睡太久,刚刚想要爬起来坐一坐,费了些力,有些脱力。”
纪允礼并沒有說自己听到她们沒回来,急得想要出去。
听得這一句,陆月瞬间就被转移了思绪,直接忘了刚刚的疑惑,“你身子弱,自然是费力,不過你别担心,等养些时日就好了,我今日运气好,挖到了党参,配鸡汤炖起来最滋补了,不過你身子太弱,那般滋补太過油腻,你受不住,你就先煮茶水喝,喝上個十天半個月,再由我帮你排毒,你差不多就能自己下地行走了,不用总是躺着。”
听到這话,纪允礼反手握住了陆月给他搭脉的手,极其认真地看着陆月,“以后不许冒险,任何理由都不许以身涉险。”院子裡的话他都听到了。
虽是她自愿,但被人关心,陆月還是很开心的,一开心直接就弯起了眉眼,“我有数的,你别听俏俏說的那么凶险,就在深山林子口,几步的距离,這么好的东西,你說我能看着它不给采回来嗎?再說了,我可是有准备的,我跟你說,我采到了配置迷药的药,我配置的迷药效果可好了,一有危险我直接撒出去就是了。那只兔子知道吧,就是我拿迷药迷的,本来就是碰碰运气,谁知道真的有只傻兔子。”
過于开心,說到最后陆月直接笑出了声,可见有多愉悦。
看着陆月的笑,纪允礼也忍不住跟着弯起了眉眼,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愉悦是什么时候了。
自从他病倒后,他便沒怎么笑過,更多的时候他都是在隐忍中度過的,什么情绪都不敢外露,怕娘难過,怕妹妹难過,而娘和妹妹也在他面前绷着,只为了不让他难過。
“阿月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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