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嫂嫂,好多钱
“還我爹,你们還我爹,你们的药吃死人啊,我爹明明昨儿個還好好的,今儿個却是這副模样,你们還我爹,還我爹,不然我和你们拼了,拼了……”
一個老婆婆和一個瘦弱男子,就那么扒在门板边,在那裡哀嚎哭泣。
而就這简单的几句很容易就道出了事实,大概就是同仁堂的药吃死了人,顿时同仁堂内的站客们,皆纷纷窃窃私语了起来,大概就是怀疑同仁堂的药有毒之类的。
而這样的脏水同仁堂如何能认?
立刻就有药童出来反驳,“你们休要胡言,我們的药沒有任何問題。”
“人都這样了,你们還說出這样的话,你们的良心呢?被狗吃了嗎?”那老婆子又吵吵了起来。
“你们還我爹,還我爹……”瘦弱男子就在那哭得跟個小孩子要爹一样。
這样的架势,妥妥的就是闹事,但是地上那人苍白着脸沒有气息地躺在那,任谁也說不出這是胡闹的话来,再一個,若是真的同仁堂的药毒死人了,他们要怎么办?這可哪裡還能买?
一時間窃窃私语变成了大声议论,更有人直接询问出声。
“李大夫,這药是不是你们同仁堂的?”
“李大夫,你们同仁堂的药是不是真的吃死人了?”
“李大夫,你刚刚给我开的药不会也有問題吧?”
李大夫是今日坐诊的大夫,他就是一個老老实实的大夫,被這么一群人一问顿时那是急得满头大汗。
“各位稍安勿躁,我們的药自然沒有問題。”李大夫连忙辩解。
“老头子呀,你死的好冤枉呀,你都死了,人家還不承认自己犯了罪,老头子呀,你怎么這么命苦呀!”
“爹,你就這么走了,要儿子怎么办呀,爹呀,儿子還沒娶妻生子呢,你就這么走了,要儿子怎么活呀……”
李大夫刚一辩解,老婆子和瘦弱男子就哭喊了起来。
一時間,整個同仁堂乱极了。
祸乱起的时候,李麻子药材已经点得差不多了,同仁堂裡人多,他也沒急着出来,而是速度将药材清点完毕,然后清算好,去账房处领了银钱。
“丫头,有些乱,叔就不跟你一一說了,這裡是三两银子,你收好,你放心,叔绝对不会坑你。”
一瞧见三两银子,纪俏俏直接傻眼了。
陆月却是沒什么表情,“谢谢李叔。”边道谢边接過了银子揣了起来。
“怎么回事?”就在這时,外面巡逻的官兵路過,瞧见這边乱糟糟的,立刻就走了過来。
一瞧见官兵,无论是药堂裡原来站着的人,還是药堂门口围過来看热闹的人,纷纷都往四处退散。
陆月本来牵着纪俏俏就站在边角,人群這么一退,又将她往边角挤了挤。
“官老爷,同仁堂的药害死了我家当家的,你可要为我們做主呀。”
“官老爷,我沒有爹了,沒有爹了……”
老婆子和瘦弱男子一瞧见官兵进来,立刻就哭诉了起来,一点都不怕,而是求着做主。
這一幕让周遭更多的人信了地上男子是被同仁堂的药给药死的,一時間本来還有些坚信同仁堂药沒事的人也开始了动摇。
“你们出人命不去衙门跑来這裡做什么?”巡逻兵的头领冯向成冷着脸直接质问。
老婆子和瘦弱男子一時間不知道该說什么,便就那么抱着地上的老头子哭喊着。
“還請官爷明察,我們同仁堂的药绝对沒問題。”瞧见官爷来了,李大夫自然也是要为自己辩驳的。
冯向成這两日被逃犯的事整得头都炸了,哪裡听得下去這样的吵闹掰扯。
“人都带回去,同仁堂封了,不相干的人全都散了。”冯向成也不啰嗦,直接命令。
這一句一出,看热闹的人都吓得连连退散,他们可不是同仁堂的,可不去大牢裡。
“丫头快走吧。”李麻子自己是不能走的,催促着陆月离开。
陆月看向李麻子,看到了他满眼的真心,是真的希望她快点离开不要牵扯进去。
“李叔,這事若是真的,你会被牵扯嗎?”
這才第二次见面,并不是很熟,但陆月却這么关心自己安危,李麻子心热乎极了,“沒事,丫头,县太爷是個公正的,我們药堂沒做過的事不会有問題,更何况還有东家在,我們也就都是跑腿的,不妨事。”
李麻子說得很轻松,但明显可见担忧和紧张。
“李叔,艾草是個好东西,能灸百病,還能驱邪,若是有什么事实在无法的时候,不妨熏来试一试,或者煮成水泡一泡更佳。”
陆月突然說了這么一句,委实有些莫名其妙,但你要說哪裡不太对,好像也沒有。
“我們先走了,李叔再见。”
不等李麻子想出個所以然来,陆月已经道别,并拉着纪俏俏跟着人群离开了。
离开了同仁堂好远,纪俏俏才敢开口。
“嫂嫂,那個人真的吃了同仁堂的药死了嗎?”到现在纪俏俏還心有余悸。
“沒下定论前,谁也不知道事实真相,总不好谁势弱谁就有理。官府不是来人了,等判定结果下来就知道了。”
“嫂嫂說的对,同仁堂一直信誉很好。就是那個人好吓人,脸那么白。”
“不去想了,嫂嫂带你买东西去。”
一听到买东西,纪俏俏才想起来她们刚刚得了三两银子,在同仁堂裡沒敢太激动的心此刻一下子激动了起来,双手紧拽着陆月的胳膊,满眼亮光,“嫂嫂,嫂嫂,好多钱……”
看着纪俏俏兴奋的模样,陆月也跟着弯起了眉眼,“嗯,好多钱,我們可以买好多好多东西。”
……
這两日县衙闹贼事件在镇上闹得沸沸扬扬,老百姓们只关心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想着不惹事就好,然樱落书院裡的学子们却是随时关心着事态的发展。
他们将来也是要走官场的人,自然是对這官场之事积极关注。
今日只一节早课,早课下了后,便自己进行复习。
该教的夫子们早就教了,眼瞧着离考试只剩半月之余,现在要做的就是复习复习再复习。
而這复习的地点就看個人喜歡了,有人喜歡在教室裡,有人喜歡在睡觉的寝室裡,有人喜歡在书院的凉亭裡,有人喜歡在落叶满天飞的树林裡。
纪明宇喜歡在寝室裡,陈生则是喜歡跟着纪明宇,纪明宇到哪,他就到哪。
因为去了一趟恭房,又听了一個墙角,陈生来到寝室的时候,纪明宇已经在看书了。
他也不管是不是会打扰到,当即就凑了過去,還先看了看四周,然后做贼似的靠在纪明宇身侧低声道:“明宇,我刚听了一個墙角,說這两日有盗贼夜闯府衙這件事是假的,這只是一個幌子。”
一听這话,纪明宇的思绪立刻从书本上移到了陈生身上。
见纪明宇看過来了,陈生更来劲了,“听說在捉拿一個贼人,這人将京都那边派下来赈灾的钦差给刺伤了,逃到了咱们這边。前几日不是有军队进城,就是从青州那边一路追過来的。”
“你這话听谁說的?”
“管浩呀,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小舅子就在衙门裡做事,我刚刚去恭房,听到他在跟孙高嚼耳朵。”
听完后的纪明宇沉默了一下,随即道:“這话你在我這裡說說就行了,别出去乱說,不管真假,這都是衙门的事,你這乱說,搞不好就要惹麻烦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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