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始作俑者浮出水面
别看刚刚纪允礼在外面长身玉立、行走泰然,其实他也只不過就只是能撑住那么一小会儿時間。
但那一小会对纪允礼来說已然足够,足够他将整個局面掰過来,并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纪玉梅是怎么让陆月受攻击的,他皆一一依葫芦画瓢的還了回去。
“那是金丝桃的根须。”刚把纪允礼扶着上了榻,陆月就来了這么一句,颇有些沒头沒尾,但纪允礼却是听懂了。
“我知道。”纪允礼回了這一句。
陆月沒问纪允礼是怎么知道的,是认识還是什么,而是继续着自己的解說。
“金丝桃又名金线蝴蝶,丛状灌木,花呈疏松伞状,金黄色,花瓣如蝴蝶翼,花蕊竖立,线状披针形。花美丽可供观赏,果实及根茎叶可供药用,用于祛风止咳,但若一旦過量便是毒,可要人命。”
简单的几句,陆月将金丝桃的模样以及它的作用价值皆讲述了一個完整,而随着陆月的讲述,纪允礼记忆深处那曾经看過却沒怎么太在意的植被就這么被翻出呈现在了他的脑海裡。
“去年秋闱前,我娘大病,我收到了消息从书院赶了回来,我回来的时候院子裡皆是开放得正艳丽的金丝桃。纪珍珠一向喜歡养花,不止如此,還不许其他人跟她一样,但难得那一次所有人都跟她养了一样的花。”
“俏俏說那是祖母让纪珍珠分给她的,那是祖母为数不多的愿意给俏俏东西,還是从纪珍珠手下夺過来的。而我离开的时候,院子裡的金丝桃却是枯萎了一半,俏俏的那一盆死了,俏俏难過了许久。”
为数不多的事,总是让人记得很清楚,毕竟自纪允礼有记忆起,吴秀华对他们三房从来都是各种挑刺责骂,更不要說给东西什么的,真的是一只手都能数過来。
“打碎的那個花盆是俏俏的,我帮俏俏在花盆上刻了一副竹林图。因为我生病,俏俏无心摆弄,那個花盆之前一直闲置着,你来之前不久刚被纪珍珠拿走种花,俏俏跟我提過一嘴這個事。”
听到這,陆月也算是知道为什么去年枯萎的花根须今年還留存在花盆裡,而若是只是看到金丝桃根须,她不会多想,毕竟种花泥土裡残留旧花根须很正常,但根须却是被利器齐齐划断就不对劲了,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喜歡养花的人做出来的事。
“花盆裡散落出来的根须切口整齐,明显就是被利器划過,而非其本身出现問題腐烂。沒了根须,金丝桃便会慢慢枯萎直至坏死,从表面完全注意不到异样,就跟金丝桃自身有問題一样。”
陆月开口将這個不对劲的地方告诉了纪允礼,而纪允礼也想到了那花枯萎的事。
“那几日我因为得了风寒,在家多待了几日,是瞧着俏俏那盆花枯萎的,最开始俏俏還以为是浇水浇多了,可后来泥土在阳光下都晒干了,那花還是一点一点枯萎了,更何况俏俏并未浇太多水。”
這句话裡又多了一個信息,那就是纪允礼得了风寒,陆月本就比较清冷的眸色一下子就冷凛了下去。
其实两人话說到了這已经出来太多信息了,太多不对的地方,而那些不对的地方……
“你最开始中的就是金丝桃的毒,最不易察觉的用药方式就是在你风寒入体之时以金丝桃入药,之后金丝桃的分量递增,让你身子始终不见好转還看不出来問題,直到最后用药分量达到一定程度便会承受不住直接晕厥。”
下面的话已经不需要說了,大夫用药不可能会出现分量過重的事,那样不是治病而是害人,而那段時間刚刚好家裡出现金丝桃,還被切断根须死亡了,這還有什么需要說的。
许多被忽略的细节随着陆月的话一下子涌进了纪允礼的脑海裡。
比如秋闱前学子不该回家而他娘刚刚好病了,而以他娘的性子便是只剩一口气也不会在那個时候让他知道。
再比如他回来后家裡刚刚好就种植了金丝桃還被切断根须死亡,他也刚刚好夜裡窗户沒关得了风寒,而這样的错误他根本不可能犯,他当时就疑惑過只是沒太在意。
最后他就那么刚刚好的倒在了考场上,這样的時間点倒下,沒有比這更能摧毁人心,此后的這一年缠绵病榻,让他沒少悔恨为何不能再撑一些时候,至少等到考试结束。
想到這,纪允礼的手不由得紧握成拳,他知道吴秀华不喜歡他乃至他们整個三房,但他一直以为就只是不喜歡而已……
看着纪允礼的隐忍,陆月满眼的心疼,不由得伸手紧握住他的手。
這一握让纪允礼从思绪中回神,一回神就对上了陆月满是担忧心疼的双眸,纪允礼怔怔地看了陆月片刻,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我沒事。”
一個从沒喜歡過他的人,沒资格让他难過。
纪允礼說沒事,陆月怎么能信,若真的沒事,又怎么会满是隐忍。
真庆幸,吴秀华這個祖母一直待他不好,不然這样的真相要他怎么接受。
“一簇根须根本不足以說明什么,你要怎么办?”陆月沒戳破纪允礼的坚韧,问了這一句。
不管是谁,做了坏事总该要得到应有的惩罚。
“引蛇出洞。”简单的四個字却是夹杂了无尽的寒意。
一個要他的命的人,即便這個人是他祖母,他也不会有半分心慈手软,人做了坏事,总要付出代价,谁也不例外。
“她坐不住的,刚刚她就慌了,肯定会有动作,我沒耐心慢慢等,我打算引她出手,用乔财俊的事。”
“乔财俊的事?”
“嗯,只要乔财俊被定罪,她肯定会慌得不行,从而定会有动作,我們直接抓一個现行,让她纵使百口也莫辨。”
不得不說這個主意很好,毕竟以吴秀华的身份,若不是抓一個现行,真的是怎么做都有可能被倒打一耙,不過……
“那我這些日子就守着你,不出门了,防止她用了什么药你察觉不到再把你身子搞垮了。”
别吴秀华又出什么损招,她得好好看护着他。
“嗯。”纪允礼轻应了一声,下一刻话语一转,突然问了一句,“为什么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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