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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人听得是心惊肉跳。
他们要沒听错,刚才郡主還叫她“表姨母”,怎会這样蛇蝎心肠?!
黄大人皱眉:“谢氏,那地契你作何解释?”
“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谢氏尖叫着往外冲,但门口全是人,哪有她挤出去的份。柳风快步上前,一脚把她踢回堂中。
“谢意娘!”
陆国公怒吼一声,谢氏一個激灵,忽然跪下哭诉:“大人明鉴,分明是他们胡乱攀咬!我家从明州搬来才几年,哪裡认识南溪村的人,又怎会知道有個王大!這地契分明是他们偷走的,怎能赖在我头上!”
這确实是個疑点。
黄大人捋着胡须,只是考虑到杀手所說的人证,当场分派了几個衙役去南溪村、仁怀坊和安民坊查实。
场面再次僵了,陆云娇却很放松,对着谢氏挑眉:“表姨母,人在做,天在看。”
谢氏嘴唇一哆嗦,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此事真的与我无干……”
陆云娇摸着下巴,又看向王村正。
刚刚這么一闹,所有人都关注谢氏,沒人理他。她乍看過去,越发觉得王村正心平气和,完全不像老年丧子。
這两人究竟有什么勾当?
陆瑾陆瑜一直安静地候在一旁,与她目光对视,陆瑜便悄悄下去了。
黄大人与身旁几個官吏低声商量,便对陆国公說:“此事還得重新查实,不知要耽搁多久,国公不妨与郡主先进去歇着?”
陆国公眉头一跳:“你该不会還想改日再审?”
黄大人尴尬一笑。
案子横生枝节,今日不一定能结案,越拖下去越不好看。他已经后悔先前直奔陆家的冒失举动了。
但這也不能全怪他。谁让郡主太特别了。要是换個娇弱的小娘子,他一定会认为是诬陷。
陆国公稳坐如山:“今日事今日毕,黄大人以为呢?”
就算只拖到明天,谁知道会传出什么乱七八糟的来。那可是他的宝贝女儿!
门口忽然又骚动一阵,先前两個往南溪村的衙役去而复返,還带着一妇一童,看上去像母子俩。
大小两人出现时,陆云娇注意到,王村正的脸色变了。
黄大人觉得奇怪:“你们不是刚出去?怎地回来了?”
两人面面相觑,拱手道:“小的们遇到個无名侠士,那人把這母子交给小的们,說是王村正的家室。”
妇人三十余岁的模样,与花白须发的王村正站在一起,颇为诡异。
妇人抱着幼童瑟缩在旁,黄大人只问了她的名姓,她便吓得全說了。
原来這妇人是邻村的寡妇,王村正时常往来邻村,一来二去,就与她勾搭上了。四月十八日晚,王大遇害的时候,王村正就歇在她家。
黄大人面露不虞:“王老丈,你先前哭诉自己儿子沒了,這個儿子又是从哪来的?”
王村正吓破了胆,哪裡還敢狡辩,指着谢氏說:“就是這毒妇!是她让我攀咬郡主!”
陆国公气得指着谢氏說不出话。
他早前看到了谢氏,但以为谢氏只是来看热闹的,沒想到王村正反口咬她,现在哪裡還想不明白,顿时脸色铁青。
谢氏抖如筛糠,脸色迅速衰败下去。
陆云娇挑眉,语气古怪:“表姨母?”又看看王村正,指着尸首,“這是你亲儿子,你居然用他来攀咬我?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王村正双腿颤颤,扑通跪下了,蔫蔫地道:“他打小就不成器……”
他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与人有苟且不說,居然意外得了個小儿子,整天喜不自禁。
小儿子是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来日方长,大儿子已经废了。他整天都在想怎么甩掉大儿子,沒想到谢氏找上门来,两人一拍即合。
兰露嘀咕:“虎毒不食子……”
黄大人追问道:“谢氏如何会找到南溪村?”
一個杀手回了话:“這毒妇让我們跟着郡主,摸清郡主何时出门何时回府,等郡主落单的时候再动手,郡主便說不清了……十八那晚,小的兄弟两人一個去杀人,一個追着郡主……”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敢再往下說。
不過证词已经够用了。
陆瑾脸色一寒,陆云娇也诧异了:“表姨母,我跟你什么仇怨,你要這样对我?莫不是因为朱七郎的事,你记恨到现在?!”
买凶杀人铁板钉钉,谢氏瞪圆了眼,就算被她戳中了心思,又哪裡辩解得出来?
一件杀人案居然一波三折,外面围观百姓人声沸腾。谢氏似乎看到婆母王氏在外面一闪而過,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口气沒上来,厥了過去。
第21章阿娘想给我找個什么样的……
昭阳郡主的表姨母买凶杀人、栽赃郡主的消息飞遍了临安城。
两個杀手和王村正都被收押,只有那寡妇带着孩子回了家,沒几日就搬走了。
听說王氏吓得闭门不出,差了個人去叫朱二郎回来,似乎也有搬走的意向。
陆云娇给延智大师送来的两根老参绑上红绸带,端去了蕙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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