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教育
站在陆子非前面的孩子人数按照当初的计划招了四十五個人,三十個男孩,十五個女孩,男孩的年龄偏小一点,大体上在十岁左右,女孩年龄大概在十三岁左右,這时候的孩子基本都帮家裡干活,穿着陆家发的新衣服還是感觉有点像穿着龙袍不像太子,男孩女孩看着陆子非都比较拘谨,年龄最小的都不敢抬头看主家。
陆子非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說:“你们不用過于紧张,来到這裡是让你们学习的,你们的主要任务也是学习,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先带你们参观一下你们日常生活的地方和平时的活动范围,一定要记清楚了。”
来到新建好的教室,陆子非說:“這件教室是你们中间很多人将要渡過三年时光的地方,每次上课进来后每人一张桌子,一张椅子,按照個子的高低依次排下去,明白了嗎?”
年龄大的在点头,年龄小的在摇头,陆子非想到這是一件辛苦的工作,沒想到会這么难,他对年龄最大的少年說:“你以后上课负责他们坐好,有問題嗎?”
少年点头說:“沒問題,先生。”
陆子非继续說:“男生坐在左边,右边留出女生的位置,這裡的桌椅都是按你们的人数制作的,不多一個人,也不少一個人,年龄大的要做出表率,不能欺负年龄小的,更不能欺负女生,知道嗎?”
這下五十個人齐刷刷的点头了,接着陆子非带他们来到了住宿的地方,打开一间房门說:“這裡是你们以后住的地方,五個人一個房间,和教室的桌椅都是一样的,一人一個,裡面的东西也是,房子外面有你们每一個人的名字,不识字下课了有人会带你们,外面是你们洗漱的地方,隔壁圈起来的那几间房是女生的宿舍和浴室,男生的浴室在你们宿舍后面,一会自己去看,情况和這裡的差不多。”
有個男孩见陆子非很平易近人就小声的问道:“先生,什么是浴室?”
陆子非笑着說:“浴室就是洗澡的地方,知道嗎?”
那孩子又问道:“那先生,什么是洗澡的地方,为什么要洗澡。”
不少女孩子都笑了,小男孩有些不好意思的躲在了個子高的后面,陆子非看着他们纯净的眼神并沒有责怪,对他說:“洗澡就是我們身体出汗后会有脏东西,就和手脏了要洗手一样。”
看到沒有人再问其他的,陆子非带着他们来到洗漱池边說:“现在洗手,接下来我会带你们去吃饭,每次吃饭前都要记得洗手,不洗手就不允许吃饭。”
洗手的时候陆子非发现很多孩子的手上都有冻疮,再用凉水洗的话就得不偿失了,给管理孩子的人說:“去打些热水過来,孩子们手上有伤你们就沒看到嗎?现在大冬天的我疏忽了你们不应该疏忽,每天早上在他们起床前,你们一定要预备好热水,沒有就扣你们工钱,再去给王老說一声,我帮他招学生,他是不是应该過来帮孩子处理一下手上和脸上的冻伤。”
四十多個学生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家裡的厨娘也是第一次面对這种情况,不過家主的吩咐她是记在了心上,餐厅门口陆子非停下来从橱柜裡拿出一個盘子,一双筷子,一個碗,转身对后面的学生說:“你们每個人和我拿一样的。”
检查每一個人都拿到,带领着他们来到打饭的窗口,两個小菜,一個馒头,一個鸡蛋,一碗稀饭,精致而又不是胃口,陆子非打完饭后示意后面的学生跟上,年龄大的学的有模有样,心裡在想這点东西能吃饱嗎?
吸溜声過后,女孩子和年龄小点的男生還好,早餐吃這点就够了,年龄在十六、七岁的這点东西纯粹就是個开胃菜,又不好意思开口說自己沒吃饱,陆子非看着他们的表情笑着說:“沒吃饱就自己去打菜,不浪费尽饱吃,鸡蛋不允许再吃了,不是先生舍不得,道理以后你们会懂,吃完饭记得自己把自己的盘子和碗洗了。”
吃完饭的陆子非出来正好碰到了师傅,邵雍对這些孩子要比陆子非上心多了,自己這個大弟子外面的事情很多,但是学业一直沒有落下,好几次听妻子說晚上别人都睡了,他還在学习,经過三次的考核,他也懒得去管,只是有不会的地方他才会来找自己解惑,這些新招进来的孩子不一样,他们的思维還沒成型,师长的引导很重要。
陆子非說:“师傅今天怎么有時間過来了,這两天忙這件事沒有去看您和师娘,师娘身体還好吧?沒事您让她多出来走走,对身体有好处。”
邵雍說:“我和你师娘不用你操心,以往的冬天我們都撑過来了,今天你還给家裡添了那么多的东西,能有什么事,你师娘让我问你,师师怎么最近不见人了。”
陆子非說:“师妹才忙,這两天也是早出晚归的,事情做成以后再让师傅去看,算是件好事,不是去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邵雍說:“分寸你们自己把握,师师我不好管,你這件事怎么考虑的。”
陆子非指着餐厅裡的学生說:“师傅是指他们嗎?”
邵雍說:“不是他们還有谁,你還有什么事值得我去问,一個好好的学问人,结果身上沾满了铜臭味。”
陆子非又装出那副嘻嘻哈哈的笑脸說:“老师是指這些学生的哪方面?”
邵雍說:“教书育人本是一件千秋大事,也是值得让人称赞的事,你收的這些孩子年龄大的比你小几岁,年龄小的還听不懂人话,你以怎样的方式给他们传授学问?”
陆子非想试试,能否将除了考科举以外的东西传授给他们,数学,化学,物理,地理,生物這些關於生活中的常识让他们掌握,自己虽然也懂的不多,但是浅显的還是可以,后面高深一些的,只能靠他们自己去研究了,他可以带着他们走进這個神奇的世界,以后有什么样的成就這是每個人的机缘。
陆子非說:“开始我想先让他们一起上课,教他们识字,然后将年龄大的和年龄小的分开,我可能会着重教年龄小一点的,年龄大的過一两年王老那边会带走。”
邵雍說:“那你這裡的女孩子是做什么用的,三皇五帝以来,沒有先生教授女子课业的。”
陆子非說:“师傅想到那裡去了,女子在這只是识字就可以了,其他的我不会教,她们在這学的是照顾病人的能力,我教会他们识字,剩下的都是王老的事情,不会引起外界的注意。”
邵雍說:“你一個人忙不過来吧?要不要我写信帮你找几個人?”
陆子非摇头說:“這件事我也想和师傅您商量一下,师傅沒事的时候過来帮我给他们授课,我不想假他人之手,我给您說的阿拉伯数字,還有我自己一些独特的见解也全部会传授给他们,也许在外人看来有些离经叛道。
邵雍笑着說:“你是想說你告诉我的那些格物之学嗎?你還是沒看清我們大宋的本质。”
陆子非诚恳的說:“請老师赐教。”
邵雍扶起他說:“你接触文人圈子的時間不长,時間长了你自己就明白了,学說在大宋是持开放的态度,前提是在儒学的圈子裡,你倡导的格物,說白了就是实用性,能给我們生活带来方便,对我們生活有用的学问,以前先辈们也有人在研究,只不過沒有你研究的那么深罢了。”
陆子非敬佩的說道:“老师看的确实透彻,的确是這样。”
邵雍很享受弟子的马屁,继续說道:“你這门学问就是以前的杂家学說,我不反对你的原因是因为我感受到了這门学问带来的便利,其实在正统的儒家体系裡,你這门学问是他们看不起的,他们看来你就是异类,這可能会给你以后的路带来阻塞。”
陆子非說:“老师是高人,避世這些年您写的东西我也看了,您是不是也在怀疑儒学,想弄清楚它到底在大宋起着一個什么样的作用。”
邵雍脸色阴沉的說:“闭嘴,這话是你能說的嗎?你還想在仕途上有所建树么?让我再听到你說這类话,我会打断你的腿,省的害人害己。”
陆子非珊珊一笑說:“我這也不就在您跟前說說么?我又不会傻到在外面见人就說。”
邵雍严肃的說:“就是在我跟前也不要說,有問題自己去求证,你做事情的城府去那了,平日的沉稳呢?你敢让别人知道你說了這种话,赵家都保不了你,几千年来为什么一直是儒家统治着這個民族,而不是法家,墨家還有其他的流派,這其中的道理你想過嗎?”
陆子非沉默了,任重而道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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