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民族大于一切
沒藏讹庞真是怕了這個二愣子,无奈之下說道:“我退一步,我們按照破丑遇重贵大人說的,一人一半,总行了吧?”
武卿看着他们两個商议完說:“那二位大人是现在付钱還是后面一起付。”
野利刚浪棱說:“你能不能长点脑子,這裡是西平府,那来的那么多牛和羊,都說了五天之内给你送過来,要抢昨天都抢你了,用的着等到今天么?還有什么好东西,快点。”
武卿想,說的也有道理,继续介绍下一個,他指着精盐和白糖說:“两位大人再尝尝這是什么。”沒藏讹庞和野利刚浪棱骑在马上沒动弹,武卿自己用手挑起来一点放在嘴裡,這时对方才出来两個人和武卿一样,捏起少许放在了嘴裡,他们眼睛一亮对各自的主人說:“大人是盐和糖。”
沒藏讹庞和野利刚浪棱這下从马上下来了,這個亮的刺眼的东西居然是盐和糖,他们亲自吃了一点,確認无误是盐和糖,沒藏讹庞說:“這個怎么交易”
武卿說:“一斤盐二十贯,一斤糖四十贯,等价的货物都行。”
野利刚浪棱說:“以前我也见過宋人的商队来我們這裡,盐一斤不過一贯钱,便宜点的几百文,糖贵一点,最多也就二贯左右,你這东西翻了几十倍都不止,我們的牛和羊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這样的诚意不够吧?”
武卿說:“将军以前见過這么好的盐和糖嗎?”
野利刚浪棱說:“這個确实沒有见過,但沒见過并不代表好呀!”
武卿笑着說:“沒见過就对了,我們先說糖,這种雪糖的制作需要新鲜的甘蔗,而且是刚采摘的,過了一天都不行,完了要用三十几道程序,历时半個月才能变成现在的样子,在大宋說句不夸张的话,也就最顶层的一部分人能享用到,而這些精盐,诸位大人可能更加需要,在你们西夏,有一种病,一旦得了這种病,你们就会隔离他们,這些盐刚好可以预防這种病。”
沒藏讹庞說:“什么病,我怎么沒听說過盐還可以治病?”
武卿說:“沒藏大人這话就說的见外了,人不吃盐就会全身浮肿,四肢无力,吃了盐就沒事,难道這不算治病嗎?我說的那种是一生病就脖子粗大,直至死亡的那种病,我們叫它甲状腺肿大,你们应该知道不陌生吧?”
沒藏讹庞說:“你的盐真的能治那种病嗎?”
武卿說:“大人误解我的意思了,我是說可以预防,不是治疗,谁也說不定自己那天会得那种病,预防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诸位大人說是不是這样。”
沒藏讹庞說:“骗我們的后果想必你一清二楚吧?你的命都是小事,這裡距离庆州也就十天的距离,不发大军就派小股的骑兵,损失也不是這点了。”
武卿那张树皮一样的脸笑的更难看了,他說:“我的命這会還在诸位大人的手裡呢?這点觉悟我還是有的,价格是公道的,大人不想要,我們带回去就是。”
野利刚浪棱說:“他不要,我們要,就按照的出的价,下一個。”
沒藏讹庞觉着自己和野利刚浪棱天生相克,自己想把价格往下压一点,這個二球想都不想就答应了,前面听人說他脑袋挺聪明的,现在看来還是蠢猪一头,东西還是得要于是他說:“還是一人一半,我不想和你争辩,你也别說话。”
破丑重遇贵說:“经略使和指挥使能不能给我們留一点,一点就行。”其他的贵族也跟着纷纷說道,命這东西,谁不珍惜,好死還不如赖活着,活着一切皆有可能,死了别人睡你老婆,花你挣的钱,打你儿子,在死亡面前,這些人开始抗争了。
法不责众,這句话在那裡都适用,沒藏讹庞和野利刚浪棱一看這种情况,答应后面分一部分给他们,這些人才不闹腾了,武卿心裡喊道,你们還价呀,你们怎么不還价啊!你们這种财大气粗的样子让我沒有一丝的成就感,活该你们当冤大头。
武卿說:“接下来就到了诸位最喜歡也是诸位一天都离不开的东西了,睁大眼睛哦。”他拿出了一块黑色砖头递给了身旁的沒藏讹庞。
沒藏讹庞闻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确定的說:“這是茶叶”
武卿朝沒藏讹庞伸出大拇指說:“沒错,是茶叶,而且是上好的茶叶,一般的茶叶制不成這般模样,大人可以用手敲一下看看。”
沒藏讹庞用手敲了敲,說道:“感觉很硬,很结石,但你们为什么要把茶叶做成這样的呢?”
武卿說:“這是专门为你们制作的,這种茶砖在大雨裡淋湿后照样能喝,以前的茶叶就不行,還有這种茶砖便于携带,你们游牧民族居无定所,人跟着草场移动,需要的时候敲下来一小块,不用的时候装起来,所以很方便,不要小看它,這一块有五斤重,散装的五斤比這個体积大的去了,你說是不是好东西。”
野利刚浪棱說:“不要废话,直接說价格,啰裡啰嗦說那么多干什么,我們自己张眼睛呢?”
武卿說:“一块茶砖五十贯”
破丑重遇贵皱着眉头說:“刚才两位大人說的东西价格贵,我還感觉可能是物以稀为贵,现在你一斤茶叶就要十贯钱,你觉着谁能喝得起。”
武卿說:“我昨天刚来就說了,這批货物不是卖给普通牧民的,這些好东西只有贵族,真正的贵族才能享用,用我們大宋的话来說就是士大夫阶层才喝的起,一头牛一瓶酒,那個普通牧民享用的起?贵族和普通人的区别就在這裡。”
野利刚浪棱不耐烦的对破丑重遇贵說:“破丑家族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作为一個党项贵族,你拿不出這点钱嗎?拿不出就少說话,省的丢人。”
破丑重遇贵真想出手杀了他,杀了他解了气,那族人就遭殃了,得罪不起就忍气吞声吧!這场交易在中午饭前终于结束了,东西全让人拿走了,留下的是纸上的一串串数字,若是真能全收回来,那赚的不是一点半点,武卿大概算了一下,几十万的货物,卖了几百万,怪不得子非要做這個生意,其中的利润真的会让人发狂。
步苏回到房子就问道:“武叔,谁說的那個盐可以预防病,我們整天吃是不是会不生病,還有那個茶叶,不是做废了,子非才出的主意让做成這個样子么?子非每次都說那是垃圾,一口都不喝么?你报的价比子非說的高了一倍都不止,他们下次還和我們做交易嗎?”
武卿說:“我哪裡懂得什么做生意,都說子非教我說的,放心,他们有了贵族這两個字的优越感,下次還会找我們的,由简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们比我還不会做生意,我想着我报個价,他们会還一下价,谁知道他们不還价。”
就這样時間過了二十天,步苏那天让小牛带去的西夏人回来了,他去看到了堆积如山的货物,他這一生就是在兴庆府都沒见過,野利刚浪棱知道后让武卿留下,其余人带着财货回去,武卿的心放下了,小牛来的时候還带来范大人的信,信上嘱咐他稍安勿动,好好做生意,后面有什么举动会第一時間传递消息過来。
陆子非在五天前就接到了西平府传来的信,他一直在犹豫自己要不要亲自去一趟,洛阳和陕西那边很多事情都要他拿主意,走上正轨的不多,還有自己的学业,越是着急反而越平静不下来,這個时候的决定不一定正确,他很烦躁,這件事自己去操作的话,成功的可能性很高,别人去他不放心。
李师师进来找他商议事情,看到陆子非這幅模样還以为他怎么了,在外人面前他一直都一副智珠在握,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這样的情况几乎沒有,李师师走到他身后,和往常一样帮他在头上按摩,感受着熟悉的手法,陆子非慢慢平静下来了。
“你来多长時間了,過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李师师說:“時間不长,雪花楼那边正在重建,我想是不是让那些姑娘们先熟练一下我們的剧本,到时候不至于手忙脚乱。”
陆子非說:“做這件事的时候我都告诉過你,你觉着好,自己拿主义就行,不用征求我的意见,怎么对自己沒信心了,我先去师傅那边一趟,晚上我們一起吃饭,我有事告诉你。”
起了一匹马不到十分钟就赶到邵雍那边,他对师傅說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說了自己的想法,邵雍中途一句话都沒說,静静的听弟子說,陆子非說完后一脸期待的看着邵雍。
邵雍說:“你自己都有答案了,为什么還来问我。”
陆子非說:“我想知道师傅的意思”
邵雍說:“你觉着這么做,值不值”
陆子非說:“我觉着這件事沒有什么值不值,在我心裡,民族大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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