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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五章 人民的呼声

作者:魂断青楼
陆子非看着胖乎乎的苏轼,言不由衷的摇了摇头,這孩子彻底废了,生活在這样一個环境裡,他在文采方面的天赋不仅沒有同化,反而有了别有风味的长进。

  但是這些都掩饰不了他对诗词的厌恶之情,因为在洛阳学子的认知中,他们渐渐的觉着诗词就是一种娱乐,和政治,和仕途不沾一点关系。

  就是平常一般的吏员,他们在写文书的时候也用不到這些,华丽的辞藻哄骗那些小女孩還可以,想出人头地,還是要扎扎实实的做学问。

  从政之心苏轼内心很强烈,但是头上诗词之王的称号让他烦不胜烦,别人提到他苏轼的时候就是這就是那個诗词写的好的孩子吧!

  反观学校裡的其他师兄弟,不是在数学上有所成就,就是在治国、治民方面有着超人的潜力,长此以往,他不仅不写诗词,连带对政治也产生了疏离感。

  “长处就是长处,這是你自己的天赋,沒有偷,更沒有抢,我在太原的时候想通過书信的方式告诉你,但是我觉着不如回来了和你面对面的谈一谈。”

  苏轼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說道:“师傅,我真的不想当官,就想留在家裡,实在不行,以我的水平去学院当個先生总绰绰有余吧!”

  陆子非呵呵一笑,“当年你从成都来洛阳,在你和小辙身上我就看到了你的不同之处,虽然你的性格天生开朗、豁达,但是你是一個好胜心非常强的孩子,你不必在我面前装腔作势。”

  “师傅,他们,所有人在我身上签下的标签都是只会写诗词,您不在的时候還有人向朝廷谏言,让我去做一個专门为皇上写青词的人。”

  陆子非示意他不要太激动,“人,不是别人怎么定义,而是看你如何去做,你不去做,那别人就是认为你只会写词,你告诉我,你做了嗎?苏进士。”

  苏轼低头小声說道:“沒有”

  “沒有那你還怪别人?你做出一翻成绩,让他们看看,你除了会写词以外,你在治理地方上的能力也不差,甚至更强,那时候你觉着還有人敢小看你嗎?”

  苏轼沉默不语,师傅說的他都知道,但是真的做起来,這需要很大的勇气,当一個人面临這种情况时,外力带来的作用会很大。

  陆子非的虽不至于起到醍醐灌顶的作用,但对苏轼自己的影响是非常大的,因为在他们這些学生眼中,师傅沒有错過。

  “那弟子去试试?”

  “现在不嘴硬了,出去见见外面的世界也是好的,你才多大個人,见過多少人情世故,世间美不胜收的风景有很多、很多,诗词一道,师傅觉着你用放弃,迟早有一天,你的光芒会照耀整個世界。”

  “多谢师傅,有您的话,弟子就放心多了。”

  陆子非說道:“還是那句话,放心,大胆的去做,你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做错了事,有我在后面为你们顶着呢?有什么好怕的。”

  “那多不好意思的”苏轼扭捏的說道。

  “滚吧!记着把家裡钱的事情处理妥当了,你去琼州吧!哪裡朝廷准备新建一路,新的衙门组建,立功的机会大一点,别到最后又說师傅偏袒谁。”

  苏轼张大嘴說道:“琼州,师傅,您不是和我在开玩笑吧!您這是在流放自己的弟子啊!弟子平时对您恭敬有加,沒有做過什么对不起您的事情啊!”

  陆子非說道:“趁我還沒有找到顺手的家伙,你速度给我滚蛋,别在我面前晃悠,不然我今天非让你掉点肥肉不可。”

  一言九鼎的师傅既然已经想好让自己去琼州了,其实无论自己今天怎么說,怎么反抗,都改变不了這個事实,自己能做的就是撒個娇,尽量的让师傅多给自己一点资源。

  而陆子非想的却是中国文坛上两颗闪耀的星,李太白自己是沒有机会见到了,苏轼阴差阳错之下成了自己的弟子,那就不应该让他的才华埋沒。

  写词沒有错,好词還是很受世人的追捧,那些对苏轼产生质疑的人何尝不是有一丝的嫉妒心在作祟,张口而来,信手拈来,這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能做的都为你做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人,說白了還是要自己成长起来,别人永远只能起到一個辅助作用。

  劝慰好了弟子,陆子非也是偷得浮云半日闲,他也感受到人生到了自己這個境界,很多东西已经舍弃不掉了,寄情山水,那不過是做给外人看的。

  “爹,家裡来了客人,我娘让你去陪。”君颜推开门說道。

  這就不能让我稍微轻松一下嗎?

  “谁啊!”

  “我娘沒說,只让我来叫你,不過邵爷爷也在,看着两人聊的還挺愉快,哦,对了,是個老头子。”

  老头子,会是谁,還跟师傅认识,来到客厅的时候,陆子非沒想到這辈子還能见到他,按理来說,他应该早去找阎王爷聊天了。

  陆子非在门口先沒有进去,而是转头对儿子說道:“去吩咐厨房,做一桌好菜,老人家上了年纪,做点软和的菜。”

  “得来,您放心好了,這事你儿子我在行。”

  “小子今天早上起床就听到喜鹊在叫,沒想到是范师您驾临,這個惊喜有点大。”

  范仲淹听到陆子非对他的称呼笑道:“在死之前听到這一声‘范师’,我也是死而无憾了,当年无心之失,错失了你,结果便宜了尧夫。”

  邵雍說道:“您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怎么能叫便宜了我,难道不是我的学问折服了他嗎?”

  范仲淹說道:“学问折服,我怎么记得他在学问上受胡瑗的影响比较大呢?還有你几次去秦岭,襄州,别人不知道,我可是一清二楚。”

  陆子非還真是第一次听說這個事情,秦岭,襄州這两個地方都是道教圣地,师傅严格意义上来說是一個道士,道士进山,上香必然是有所求,不是自己就是肉肉了。

  “含章在嵩山出事后,我一直非常的担心,道士祈祷,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求個心安吧!我這一辈子为了一些清名错過了很多美好的事情,能为孩子们做一点事情就是一点吧!”

  “人老了,心思就多了,正常,不過你沒有进入官场,這是你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所以你写出的书,是沒有那些勾心斗角之事,這些都沒有你遇到含章幸运。”

  邵雍点了点头說道:“是啊!含章,是一個好孩子,在学业上,我教给他的很少,不多,可能在我們师徒相处的過程中,师徒、朋友、长辈和完备的情分都有。”

  陆子非只在边上端茶倒水,范仲淹說道:“我当时是鬼迷心窍了,不然哪裡有你什么事,這话有点马后炮了。”

  陆子非问道:“范师這次来洛阳是专程来的還是顺路的”

  “就是想出来散散心,怎么,嫌弃我這個老头子了。”

  “您這话可冤枉死小子了,我是巴不得您天天来呢?最近小子也是心乱如麻,還指望您能给小子指点迷津呢?”

  范仲淹說道:“你還需要别人指点迷津,现在的你稳坐钓鱼台,坐看云起云落,别人在你眼裡都是一根根牵线的木偶,我都需要来你這取经,你還指望着为你指点迷津。”

  陆子非苦笑道:“您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钓鱼台一般都是皇上和宰相那样的人做的,我不行。”

  “秦国公,這满朝上下就你一個人,就是皇室的人见了你都要退避三舍,你說你不行,那你告诉我,谁行。”

  “這個您還看不出来嗎?這是皇上拉拢我的手段,赵宗实都出山了,您觉着皇上会放任我不管,皇家的人到了這個时候不会跟你谈感情,我也是走一步,看一步。”

  范仲淹說道:“不說這個了,我在来洛阳的路上,看到很多人不愿意种地,或者把粮食都卖给了酿酒作坊,老百姓对生活的热情似乎降低了不少。”

  邵雍說道:“這個课题我們早都调研過了,得出的结论是农作物不值钱了,這個也是沒办法的事情,北方都不缺粮食了,南方可想而知,三季稻,两季稻,粮食太多了。”

  陆子非說道:“這是一個必然的瓶颈,当消耗跟不上生产的时候就会产生這样的结果。”

  范仲淹說道:“那怎么解决這個問題呢?”

  “這個問題您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啊!战争,唯有战争才能增加巨大的消耗,也只有战争才能负担起這种消耗,民间一波高過一波的呼声,他们也希望通過自己的呼声让朝廷开战。”

  邵雍插嘴說道:“在過去的歷史中,战争一向是掌权者的专项,战争是老百姓最反感的事情,现在反過来了,战争由老百姓发起了呼吁,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坏。”

  范仲淹說道:“从本质上来說是一件好事吧!只有锅裡强盛的情况下才会发生這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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