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第五十四章
聞蟬衣見狀頓了頓，見她臉色不對，問道：“你怎麼躲我房間來了？”
姜婉枝見到聞蟬衣後提着的心瞬間落下了，立即走到聞蟬衣面前有些委屈：“蟬衣姐姐……有人一直在跟着我，我感覺我坐在房間裏都在被人盯着……”
聞蟬衣聞言神色瞬間警惕起來，沉默仔細的聽着周圍的動靜，回頭從房間裏的窗口往外面看去。
過了片刻，聞蟬衣確認過後開口：“……沒人。”
“確認是有人盯着你不是錯覺嗎？”
姜婉枝瘋狂搖頭，認真堅定道：“不是錯覺，興許是那人見到會被蟬衣姐姐發現便藏起來了……”
聞蟬衣毫不猶豫：“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我來處理。”
姜婉枝認真的想了想，她練武也這麼久了，雖是害怕，但若是一味地找聞蟬衣幫忙好像也說不過去。
姜婉枝想到突然清醒了很多，這慢慢鬆開攥緊的手，垂下頭臉色鄭重了些，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算了蟬衣姐姐，我自己試着處理一下吧……”
聞蟬衣神色稍愣，但沒反駁：“行，若是不好處理便叫我一聲。”
姜婉枝來之前還想着今日一定要緊跟着聞蟬衣，如今清醒後便不想了。
“怎樣才能成爲和蟬衣姐姐一樣厲害的人？”
聞蟬衣短暫的停了下：“厲害是沒有清晰的衡量標準，只是相較而言，我也算不得厲害，若是枝枝只是想達到我的水平，沒什麼特別的，堅持下來便可以。”
聞蟬衣想到什麼，補充一句：“不要等到需要的時候纔想起來要好好練武。”
姜婉枝遲緩的點點頭。
聞蟬衣說完便在旁邊的木凳坐下，將手腕上白色綁帶拆下重新纏上一條新的。
見姜婉枝還沒有走的意思，問道：“平日裏府中都見不到人，今日怎麼這般空閒？”
姜婉枝在聞蟬衣旁邊的木凳坐下，笑着解釋道：“偶爾放鬆一下也沒有什麼不好，蟬衣姐姐待會兒要去做什麼？”
聞蟬衣纏好繃帶後甩了甩，見沒有脫落的跡象：“睡覺。”
“……好吧，那我就不打擾蟬衣姐姐了。”
姜婉枝說完便出了房間。
姜婉枝走出去合上房門的瞬間正好遠遠的看見圍牆外一閃而過的身影。
姜婉枝皺眉，卻是沒有跟上去。
她今早纔打草驚蛇，對方此刻竟然就這麼暴露在她眼前，很難不懷疑是不是陷阱。
姜婉枝心中深思熟慮着其他的計劃。
這兩日還可以另想辦法，先不着急。
姜婉枝想着一點也不害怕了回到房間像往常那般，坐在桌旁喫着凌玉買回來的糕點。
姜婉枝拿起一塊綠豆糕咬了口，軟糯的入口即化。
姜婉枝連着吃了好幾塊，基本上每個口味都喫過了，還是最喜歡綠豆味的，其他複雜口味的反而喫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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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一連幾天姜婉枝再沒去過凌府，而是在府中喫喝玩鬧着，還給黛姝他們做了一頓飯。
姜婉枝雖是還沒處理好那個跟蹤之人，卻根本不妨礙她自在。
夜晚的時候，姜婉枝沐浴完在房間裏歇着，心裏已經認定了這跟蹤之人定也是那夜發出奇怪聲響，還放她鴿子之人。
姜婉枝回憶起來還有些憤憤不平。
讓她等了那麼久就算了，竟然還說話不算數！
已經過了三天，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經過三夜的觀察，姜婉枝留意到那人並不會整夜都留在這，等她睡下不久後便會離開。
這還是她前幾天夜裏失眠察覺到的。
姜婉枝看了眼時間發現不太早了，便故作想睡了如平常將蠟燭依次吹滅後躺回牀上。
雖然是做戲要躺回牀上，姜婉枝卻直接躺下。
做戲要做全套，姜婉枝脫下外袍穿着裏衣裹着被子躺下。
接下來便是靜靜地等着對方離開，然後她再跟上去。
姜婉枝躺在牀上豎起耳朵仔細聽着外面的動靜。
自從前些天夜失眠聽到對方離開的動靜後，姜婉枝接下來每晚都會仔細聽着，已經對那個窸窣聲熟悉了。
平日裏沒多久便走了，不知爲何今夜等了這麼久還沒離開的動靜，
姜婉枝沒有聽見外面有動靜，只是靠在枕頭上提心吊膽的輕輕翻了個身。
姜婉枝在翻身過去的瞬間終於聽到了那道熟悉的窸窣聲，卻是不着急從牀上爬起來，而是等那道聲音越來越遠後才迅速穿上外袍推門跟出去。
姜婉枝輕輕跳到院子的圍牆上，由於方纔在房間黑暗中待了太久眼睛適應了，如今就算是黑夜也一眼能鎖定那人的身影。
姜婉枝隔了一段距離小心的跟上。
那人裝束打扮應當只是個奉命行事的，這會兒是回去覆命的。
姜婉枝在安全距離緊緊跟着他繞過了一條條的小巷，躲過了許多人羣。
姜婉枝越往前走卻越發現這路越來越不對勁。
直到那人從高牆躍下身影消失在視野裏，姜婉枝站在夜風看清眼前熟悉的地方，整個人頓住腳步在風中凌亂。
姜婉枝難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再睜眼時發現眼前仍然是凌府，她並沒有看錯。
姜婉枝臉色慘白怔在原地，心中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
說實話，她更想是自己看錯了，可那跟蹤之人卻是被她親眼瞧見跑進去的。
而且這後牆明顯還是鶴生的住處……
姜婉枝極是不情願的爬上後牆跳進院子裏，發現周圍一片寧靜，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姜婉枝低落的垂頭，看來是方纔震驚時跟丟了……
凌鶴生的住宅是漆黑一片，像是已經睡着了。
姜婉枝站在院子裏看着凌鶴生房間的窗戶心中五味雜陳，緊蹙着眉。
到底該不該相信此刻眼前看到的這一切呢？
若這件事是鶴生做的，連他都如此，那她還能再相信其他人嗎？
姜婉枝沒追到人，此刻又沒法同鶴生交談，只
得垂喪的腦袋轉身打算回去。
姜婉枝走着感覺身上一股涼意，雞皮疙瘩全起來了，神情飄散腳步不由地虛浮。
姜婉枝失魂落魄的重新翻牆回去，剛落地便看見一道身影站在一邊。
姜婉枝嚇了一跳，愣愣的看着眼前熟悉的人叫不出名字，警惕的縮了縮身子。
對方見姜婉枝對自己這般警惕，眼眸中頓時閃過一絲受傷：“……別怕枝枝，是我，我是凌玉。”
姜婉枝緊張的攥緊拳頭，被方纔的事情衝擊着心情十分複雜，不願讓對方因她的疏離難過的同時，身體卻控制不住的想要保持距離。
“……”
凌玉見她悶着腦袋一個勁退縮的模樣眉頭蹙得更緊了，想要牽住她的手僵持在半空中，停頓了片刻才緩緩放下來。
語氣中仍是十分難過疑惑：“……枝枝這是怎麼了？這麼晚了怎麼會在凌府這邊？”
姜婉枝仍然有些抗拒，臉色流露出痛苦，聲音帶着遲疑：“我……”
姜婉枝開口剛想說些什麼，卻發現喉嚨哽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況且她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見到姜婉枝凌亂的外袍和髮絲，凌玉便覺得定是發生了什麼，猜測道：“我看枝枝方纔從院子裏翻出來，是在來找鶴生的嗎？”
姜婉枝目光復雜的搖搖頭，低低道：“……不是。”
“那是來幹什麼的？”凌玉捕捉到了姜婉枝聲音中的不安，沉聲耐心道：“沒關係，枝枝可以慢慢說，有我在會很安全。”
姜婉枝聽着凌玉的話情緒平穩了些，猶豫過後還是覺得真相沒查出來，不能這麼輕易將此事告訴他：“……沒事玉玉，我已經好些了。”
凌玉神情是掩飾不住失落：“枝枝看着也不像是沒事的樣子……原來我們已經疏遠到這種地步了嗎？抱歉枝枝，是我逾矩，不該多管閒事的……”
姜婉枝聽見他這般說難受的下意識反駁：“不是的玉玉……不是你的錯，我……”
姜婉枝斟酌了一瞬：“其實是我最近感覺有人一直在跟着我……剛纔尾隨過來看到他跑進了凌府，是鶴生的院子……”
“我知道不能這樣輕易斷定……可我還是很難接受，方纔纔會那麼失禮……抱歉玉玉，讓你傷心了……”
凌玉聞言先是驚愣住，隨後無聲的嘆了口氣，眼眸仍是難過的神色：“……所以枝枝也懷疑我了嗎？”
“不過我沒想到鶴生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真讓我覺得如此陌生。”
姜婉枝低頭抿着脣沒說話。
凌玉擡手安撫的輕輕摸了摸她的頭：“別怕枝枝，我絕不會對你做那種事，不要疏離我好嗎？”
“我也不會讓鶴生的行爲傷害到枝枝，或者我們可以離他遠些。”
“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姜婉枝聽着凌玉的話逐漸茫然遲疑，對方仍是不疾不徐的引導着。
“難道枝枝都已經見過他的真面目了還要原諒他嗎？”
就這麼捨不得鶴生麼？
還是知道了真相也會這樣捨不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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