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四十章
姜婉枝颇为尴尬的视线下移抿了抿唇,小声反驳道:“……哪有什么歪主意。”
說着,姜婉枝顿了顿才笑道:“算了鹤生,你继续看书吧,我就先回去了,正好带着小黄去街上溜溜,不知道它会有多高兴!”
凌鹤生想了一瞬,倏然发现很久沒有看到過小黄了:“小黄长多大了?”
姜婉枝双手在空中比划着小黄的体型:“大概有這么大。”
凌鹤生神色稍愣,若有所思:“竟长這么大了。”
姜婉枝点点头笑道:“嗯,但是小黄還和以前一样可爱,而且感觉它越来越有灵性了,就像是我的小太阳,一见它心情就变好,不知道鹤生有沒有過這种经历……”
凌鹤生:“沒有過。”
姜婉枝想到什么:“鹤生也可以试着养养小动物什么的,看着它们萌萌的感觉一天的好心情都被治愈了,玉玉就养了兔子,白白胖胖摸起来也很舒服……”
凌鹤生顺着姜婉枝的话脑中滤過了许多动物,最后想着沒有回应。
……沒什么有意思的,還不如种菜种花来的安静。
姜婉枝以为凌鹤生是想不出来,便问道:“鹤生喜歡什么样的小动物呢?”
凌鹤生神色淡然:“沒什么喜歡的,都很脏而且很麻烦。”
姜婉枝愣了愣,觉得這话确实符合凌鹤生的行事风格,当即又换了一個方向问道:“那鹤生有喜歡做的事或者东西嗎?”
凌鹤生仔细认真的想了想,最终皱眉的摇摇头:“……也沒有。”
姜婉枝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鹤生也不喜歡种树嗎?那读书呢?”
凌鹤生垂眸道:“沒什么喜不喜歡,那些只是习惯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姜婉枝沉默了一瞬,内心有些复杂却又吃惊:“那难怪鹤生情绪如此淡定,但是這样的生活不觉得无趣嗎?”
当一個人觉得生活无味时,其实是失去了爱的能力。
凌鹤生摇摇头:“习惯了便好,虽然每日過得一样,但每次读书都能有不一样的收获,内心日渐丰满充盈,不有趣却也不算是在浪费時間。”
姜婉枝听得有些懵懂起来,只是轻轻的应了声“哦”。
凌鹤生看了眼她,又看向窗外:“……倒也不是沒有喜歡的。”
姜婉枝瞬间回過神来:“我就說嘛!我們能生活下去一定是還有喜歡的东西在這個世界上。”
凌鹤生有些认真說道:“……她才不是东西。”
姜婉枝点点头,有些歉意的摸了摸鼻子:“抱歉啊鹤生,我方才的意思其实也是泛指啦,是我沒有讲清楚。”
凌鹤生倏然凝视姜婉枝,神情认真下来:“我其实……好像又能喜歡上其他一切。”
姜婉枝变得疑惑:“嗯?鹤生怎么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明明一开始還說的不喜歡。”
凌鹤生闻言愣了愣,垂头时语气带着叹气:“是啊,我本来都不喜歡那些的……”
凌鹤生其实对于生活裡一切事物都是无感的,整日下来每天的事情几乎都差不多,甚至還会有很多空闲的時間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无聊的情况他便继续读书。
但是当他一想到姜婉枝,每次看到姜婉枝兴高采烈不论是在做什么事情,他便觉得那些事情好像也沒有那么无趣了,试一试也未尝不可。
虽然他在這方面实在笨拙的很……
姜婉枝倏然发现凌鹤生的耳尖有些红,盯了一瞬后便继续喝着花茶,但突然闻到了那股熟悉淡淡的冷香。
姜婉枝闻到了這股香味后顿时又想起了那個梦,心中暗自叹气,這一天不知道要想多少遍。
姜婉枝想着耳朵也有些燥热,当即双手拍在桌面上“嘭”地一声站起来。
凌鹤生神情不解的看着她,眼神似是在问她要這样做什么。
姜婉枝看向凌鹤生认真道:“鹤生我們出去打一架吧!”
凌鹤生闻言喝茶的手倏然一抖。
“……”
凌鹤生很快放下茶杯,更加惊愕的目光看着她:“你好端端的为何要同我打架?”
姜婉枝顿了一瞬,随意编了個借口,期待的看着他:“我想看看我這段時間练功有沒有进步可以嗎?”
其实是姜婉枝一想到那個梦就觉得不对劲,她练了這么久的力气,怎么可能在梦中被鹤生抱着一点還手之力都沒有,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她才不相信,那不就等同于白练了?
姜婉枝想着用力攥紧了拳头,感受着手上的力量感。
她才沒有梦裡那么弱呢……
凌鹤生虽是奇怪她为何思路跳转如此之快,却也沒有多问:“可以。”
凌鹤生带姜婉枝选好了剑后便到院子裡开始准备。
姜婉枝咬着一边的丝带,另一只手拉着另一边缠紧两边袖口,然后握住剑柄准备好,等对方准备好后姜婉枝便先一步进攻過去。
凌鹤生防守和进攻速度都十分快,基本上都沒有给姜婉枝反应的時間。
姜婉枝跟他切磋几個回合以后,感觉明显吃力,对方還让了她许多次,根本沒有让她一招致命,不過切磋下来,比往常的情况到是好了许多。
但姜婉枝自从跟着闻蝉衣练了两天后闻声预判位置,還是能够抵挡住凌鹤生的攻击,甚至有时能够提前预判先一步进攻,回到上风地位。
几個回合后,姜婉枝越来越熟练也摸清了凌鹤生会出的招术,预测到了他接下来的招术和位置后暗自窃喜很可能会赢,便不带思考立即执剑刺過去。
但未曾想到凌鹤生却临时变卦,似是在等着她的动作,在她刺過去的那一瞬间便率先将剑锋对准了她的脖颈。
姜婉枝惊得瞳孔放大,凌鹤生顿了一瞬便放下了剑:“有沒有受伤?”
姜婉枝虽是输了但也是十分服气的,笑着摇摇头:“我沒事,鹤生放心吧。”
凌鹤生闻言松了口气,這才道:“枝枝的身手进步
的很快,不過下次记得不可操之過急,而且应当喜怒不行于色,不然本该是你赢了。”
姜婉枝累的气喘吁吁,笑着擦着额头上的热汗:“我知道了鹤生,希望下次和你切磋时我能赢過你。”
凌鹤生拍了拍她的背帮她平复呼吸:“为何如此执着于要赢我,蝉衣姐姐身手很好,枝枝跟着她习武只要肯认真学,能敌過许多人。”
姜婉枝解释道:“感觉总得要比鹤生你们厉害才能保护你们一次,鹤生可是救過我一次,我也想有机会能還回去,還有玉玉也是。”
在她离开之前。
凌鹤生沉默了一瞬:“我并沒有想用救過枝枝這件事来绑住你……”
姜婉枝道:“我知道鹤生,但是我不想欠你们太多,這样我心裡会轻松很多了。”
凌鹤生后知后觉姜婉枝方才的话,轻皱起眉头:“枝枝方才說凌玉也是?他也救過你的命?是在何时?”
這么大的事情,他为何一点印象都沒有。
“那是很久以前我第一次溺水的时候,鹤生可能沒印象了,是玉玉救我上来的。”
凌鹤生闻言眉头瞬间拧得更紧了:“……谁同你說的?”
姜婉枝仔细回想着:“好像是当时醒過来玉玉和我說的……玉玉還为了救我受伤了,我還照顾了他很久。”
姜婉枝說着回過神来见凌鹤生脸色有些不太对劲,担忧道:“鹤生怎么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還是說我說错什么话了?”
凌鹤生脸色有些沉重,眼神复杂的看着她欲言又止。
如今已经過了這么多年,如此以前的事情他本不该斤斤计较,可他听到這件事還是感觉胸口闷闷的,還在隐隐作痛。
姜婉枝看着凌鹤生脸色苍白担忧的皱着眉,神情带着一丝痛苦便立即猜到了什么,霎時間意识到她方才认错人的话会让他有多难受。
“对不起鹤生,是我认错了人了才让你這么难過……”
凌鹤生抿着唇摇摇头:“沒有怪你,毕竟這种事情可太常见了,只是觉得有些悲哀而已,我們两個人可能一辈子都活在彼此的阴影之下。”
姜婉枝在以前那样小的年纪心思单纯,别人說什么她便信什么也是十分正常的。
姜婉枝闻言皱眉道:“不是的鹤生,别這样想,你们只是相貌一样而已,除此之外每一样都是独特的。”
凌鹤生出神片刻很快被她的话拉回来,眸色却依旧暗淡:“抱歉……让枝枝让担心了,我刚刚只是在胡言乱语。”
姜婉枝沉默了一瞬,看出了鹤生其实心裡沒有好转,只是不想将他自己的情绪带给她,所以在压抑着。
姜婉枝沒有强迫凌鹤生,只是笑道:“沒关系鹤生,你若是觉得不舒服的话我可以离开!”
她又不是神,不能解决所有事情。
姜婉枝清楚自己的帮助和劝說在此刻都是无力的,根本无法帮到他。
凌鹤生愣了愣,低下头不轻不重的扯了一下她的袖子。
“……能不能别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