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章
姜婉枝沒有将林檀的事跟姜朗說,松开后便去用早膳了,用完早膳后黛姝便命人带她梳头去了。
其实姜婉枝自己梳過头了,只是沒有将头发盘起来,若是平常黛姝不会管她,但今夜要去凌家赴宴,虽說两家是至交,也不能過于随意了。
年纪稍大的侍女帮她盘着头发,姜婉枝百无聊赖的坐梳妆台前,一想到今夜要去赴宴,又开始发愁。
蝉衣姐姐說不能直接提退婚得想其他的方法,可她想不出還有什么其他的方法。
单她一個人想要退婚太沒有說服力,若是他们两人也想退婚呢?
姜婉枝想着可以直接去凌府找他们,正一拍桌子准备起身,侍女见状却一把将她按下。
“等等小姐,還有唇脂沒涂!”
姜婉枝其实不太喜歡涂唇脂,嘴上黏黏腻腻的很不舒服,而且吃东西也不方便。
最后姜婉枝成功沒涂唇脂挣脱出了房间,只见泽兰带着小黄在院子裡玩。
她本想偷溜着走,一出门小黄便朝她快跑過来,吐着舌头围着她转圈圈。
姜婉枝蹲下摸了摸它的头,道:“小黄乖,我待会儿還有事,今晚再陪你玩。”
小黄似是听懂了,耷拉着耳朵呜咽一声。
姜婉枝不忍心看到小狗低落的表情,于是将右手伸出去,小拇指勾起来,认真道:“老规矩。”
小黄一屁股坐在地上,随后将爪子轻轻的搭在了她手上。
“好了,拉好钩了。”姜婉枝揉了揉它的头,然后朝不远处的泽兰看過去。
泽兰脸色不太好,注意到姜婉枝看過来以后,强行挤出笑容:“小姐,您放心去吧,小黄由我来带着。”
姜婉枝点点头沒多想然后就往出府的方向去了。
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裡,泽兰才走到小黄身边,声音沒什么温度:“走吧。”
“汪!”小黄温顺的跟她走。
泽兰自顾自的走了一会儿,回過神来突然察觉身后沒了小狗的声音。
她转身過身看去,只见小狗在她身后不远处低头嗅着地上的一個香囊。
泽兰走過去看到有些诧异,连忙摸了摸自己腰处,才发现是自己的香囊,沒想到小黄帮她找到了。
她随后弯腰打算捡起来,手指還沒碰到香囊,小狗突然地朝她咬過来。
“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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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婉枝出府以后轻车熟路的抄小路绕到了凌府偏僻处,往四处看了看,见沒人便垫脚一纵翻墙进了后院。
其实她也可以从前门进,但是姜夫人总是嘱咐她未出嫁的女子不能总是出去乱晃,以免被人嚼舌根,所以只能偷偷出去了。
院子裡种着许多应季的花花草草,還有一颗已经长了很高的桃树,已经种了三年,去年是它第一次结果,今年的桃子還沒完全成熟。
后院裡凌鹤生的房间近一些,姜婉枝便想着先去找他,不過這個时辰凌鹤生应当在屋内看书。
姜婉枝不怀好意偷偷摸摸的走過去,打算捉弄他一下。
夏时早晨时的阳光不热,穿過繁密的树叶缝隙在院子裡泥地上投射下一些光斑,从敞开的窗子透进阴暗的房间裡。
凌鹤生正坐在窗前低头读文章,忽而书页上落下了一道形似小狗倒映着的手影。
他蓦地抬头看见窗口处那一双白白细细的手便猜出是谁来了,心脏沒由头的软了一下。
姜婉枝从窗户下缓缓起身,双手攀附在窗边,露出半個脑袋朝他弯眸笑道:“嘿嘿……鹤生早上好啊!”
她的影子投射在书桌上,凌鹤生盯着她:“你是小猫嗎?钻来钻去。”
“当然不是!”姜婉枝立即摇头,想到了什么又道:“鹤生的院子种了好多花啊,你不是說不喜歡花嗎?”
凌鹤生道:“也不知道先前是谁抱着花种跑到院子裡摔了一跤,种子撒了一地還沒打扫干净。”
姜婉枝想起以前的事情瞬间心虚起来:“要不……我把它挖走?”
“不必,已经养习惯了。”凌鹤生顿了一瞬,又道:“你若是想要,我可以另外养一株送你。”
“辛苦鹤生了,我就不用了。”
姜婉枝连忙拒绝,她养植物都养不活。
“若是平常你這会儿应当在陪小黄遛弯,偶尔過来也是在午后,今日倒是反常。”
姜婉枝双手撑在窗台边,期待看着他,跃跃欲试:“我确实是有话想悄悄同鹤生說,可以进来嗎?”
凌鹤生道:“不可以翻窗。”
姜婉枝努嘴:“可是门在对面,這样方便一些——”
她话音未落,凌鹤生倏然瞥见窗外不远处凌玉的身影,突然就改变了主意,声音有些仓促。
“可以,先进来。”
“真的?”姜婉枝虽惊讶却沒多想,等她整個人从窗边爬进来到书桌上,只见凌鹤生起身便要伸手去合窗户。
姜婉枝停下动作,顺着他的方向看去,不明所以:“怎么了鹤生?”
为何突然要合窗户?
“无事。”
凌鹤生還未将窗户拉回来,姜婉枝先眼尖瞧见了不远处路過的凌玉。
“玉……唔!”
姜婉枝跪坐在书桌上半個身子探出窗户,伸出手高兴朝那边打招呼,刚开口就措不及防的被身后之人捂住了嘴。
“嘘。”
身后高挑的少年弯腰伸手捂住她的嘴,力度不轻不重的将她拉回了房间圈在怀裡,宽阔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淡淡的冷香无声侵袭過来,肩上的长墨发滑落到她身上,另一只手不动声色的继续关窗。
“我不想让他知道你在這。”
姜婉枝愣住了,安分的沒有乱动,只感受凌鹤生手心是凉凉软软的,還有身上清新好闻的香味。
很快,等窗户被凌鹤生彻底关紧了以后,他渐渐垂头好似附在她耳边,用极低极轻的语调淡淡的說道。
“我想和你独处。”
說完,便松开了捂着她嘴唇的手,继而撑在书桌上,保持着两人的姿势沒有变。
姜婉枝担忧道:“……可是不叫玉玉,他会不会不高兴?”
“可你本就是来找我的。”
凌鹤生垂睫,沉默了片刻:“那我們可以当作从未看见他。”
“……”
凌鹤生眸色沉了些,不希望她此刻的注意力分散,开始转移话题:“我有一個礼物要给你。”
随后他重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先从书桌上下来吧,小心点。”
“喔。”姜婉枝回過神点点头,随后从桌上下来,只见木桌上的书被她压了之后已经变得皱巴巴的。
凌鹤生转身走到書架面前拿出一個棕木盒,随后走回来递给她。
“给你准备的礼物,本想今夜晚宴时送你,但现在想看你试试。”
“這是什么?”姜婉枝好奇的打开棕木盒,发现裡面是一小盒唇脂,下意识抿紧唇有些为难。
“谢谢鹤生,可是我不……”
“可是你不喜歡涂唇脂。”
她话還沒說完,下一瞬就被凌鹤生打断了,听到他的话愣了下。
“我知道。”
凌鹤生解释道:“這盒唇脂是我做的,裡面放了薄荷涂起来会很清凉,可食用而且也不会感觉很黏腻。”
姜婉枝诧异地睁大眼睛:“鹤生自己做的?!”
他道:“嗯,闻闻味道。”
姜婉枝低头嗅了一下,一股淡淡的花香味,惊喜道:“是桃花的味道!我很喜歡!”
凌鹤生道:“要试试嗎?”
姜婉枝舔了下嘴唇,郑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