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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92章 狗仔凶猛

作者:未知
這一番谈话下来,秦桧就领悟了一個关键字——拖! 李奇的意思很简单,就是不管你想什么办法,总之一定要给我拖下去。 虽然李奇对于這個“拖”字,给予了很合理的解释,但是秦桧還是有些不太明白,因为他认为,這事還沒有到拖的地步,還有很多办法可以想的,特别是放弃北方這一方针,令秦桧是百思不得其解,北方比江南的情况沒有好多少,然而,這块地李奇却至始至终不闻不问,甚至连开封附近等地都置若罔闻,這就真是耐人寻味了。 其实他想的也沒有错,這事的确還有很多办法可循,但是李奇要顾虑不仅仅是国家的经济,這种软实力,碰到硬实力,那简直就是不堪一击,假如你在开封附近大力开发良田,新建厂房,万一金军打了過来,一把火就烧的干干净净,這非得让那些大商人哭都沒有地方去哭,這些商人惨重的损失也必将会给新法带来十分严重的后果。 李奇之所以先前许下承诺,那是因为他必须要给這些商人一点甜头,博取他们的支持,但是,不代表要立刻实现,总而言之,李奇今年的目的就是要把江南打造成一個半封闭式的经济特区,至于长江以北地区的新政策,那至少要等到今年過去,再根据形势做定夺。 在吃饭的過程中,李奇又教了秦桧几招,如何去忽悠那些大富商们。 饭后,李奇就急急忙忙的离开了,他今日的任务還沒有到此结束。 出了军器监,李奇带着马桥悄悄的出了南城,去到了南郊外,等马桥确定沒有人跟踪后,二人立刻钻进一片竹林中,在這片竹林的后面,有着一间破烂的木屋,這木屋原本還是白浅诺以前为了救助难民搭建的,现在已经荒废许久了。 “咦?屋内沒有灯?难道那群家伙還沒有来。”李奇一边說着,一边向马桥递去两道询问的目光。 马桥错愕道:“不可能呀!我在暗号裡已经說明,戌时时分来此集合,现在已经過了戌时,他们不可能沒有到。” 他话应刚落,侧边忽听有人小声叫道:“前面可是马小哥。” 這個突如其来的声音再配上這环境,李奇還被他吓了一大跳。马桥倒是沒有被吓到,估计世上也难有人能够吓到他,道:“出来吧。” 只见一個道爷从竹林裡面走了出来,這道爷一见到李奇,忙行礼道:“小人参见步帅。” 李奇惊魂未定,沒好气道:“你们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那道爷颤声道:“对——对不起,這是马小哥吩咐的,凡事要谨慎,小人们在未确定来人是谁前,只能先躲着。” 李奇一笑,道:“也对,应该如此,应该如此。对了,其他人呢?” 那道爷忙道:“出来吧,是步帅和马小哥。” 仅過了片刻,屋内的灯就亮了起来,七八個人分别从木屋内和木屋后面钻了出来,個個贼眉鼠眼,东张西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狗仔似得。 “小人参见步帅。” 李奇见了,心裡是好气又好笑,道:“我說你们能直起背来嗎?” 那些听了,立刻挺起胸膛来,立马从一群狗仔变成了和尚道士山野村夫等等。 操!還真是一群演员啊!李奇呵呵一笑,道:“走吧,到屋内再說。” 来到屋内,李奇先是问道:“這附近安全嗎?” 那道爷立刻道:“回禀步帅,我們已经在外面布置了不少暗哨,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会有人来通报。” 李奇点点头,心裡很是放心,毕竟他方才就做了一次白老鼠,手一伸,道:“把你们最近的成果拿出来吧。” “是。” 几個人分别从怀裡掏出一小本子来,递了過去。 “還挺多的嗎?”李奇呵呵一笑,随便拿起一本看了起来。 其余人也就安静了下来。突然,那渔夫小声道:“步帅,小人有件事想向你汇报?” 李奇目光還是放在本子上,嘴上问道:“什么事?” 渔夫面色显得有些紧张,還停顿了片刻,這才骨气勇气道:“事情是這样的,前两天我的一個下属,去一個主簿家中打探消息的时候,被人给发现了,当做小偷给抓了起来,至今還关在开封府裡面。” “哦?” 李奇微微皱眉,道:“那他可有留下蛛丝马迹?” 渔夫忙道:“沒有。這個绝对沒有,小人们每每去打探消息的时候,一般身上都不会带任何资料。小人曾托人进去瞧過他,他說让我們帮助他照顾家人就行了。” “是嗎?偷东西而已,不用弄的跟生离死别一样吧!”李奇笑了笑,他倒是一点也不担心自己,這些人都是经過严格锻炼的,即便這些家伙供他出来,那也真是找死,因为沒有任何证据可以指向他,而且必将会招到血腥的报复,李奇在军中鬼见愁的名号,可也不是白叫的,這些家伙恐怕宁可死,也不敢惹他。又问道:“不過,他打探消息,怎地打探到别人家裡去呢?” 渔夫道:“這我不清楚,但是他据說是那主簿的婆娘在家偷人,于是就向进去瞧瞧,结果那厮走错后门,跑到隔壁家去了,结果被那家的主人刚好活捉了。” “這也行?” 李奇郁闷道:“连個门都找错,這种废物,我要他作甚?” 渔夫道:“步帅,這要怪也只能怪他太着急了,我昨日去那裡瞧了瞧,两间屋子的后墙是连在一起的,若不是十分熟悉,很容易弄错的,其实那厮算是我們這一组人,能力比较强的了,不该那厮偏生爱打听這等偷情的事,那一次是他等了好久的消息,所以,一时太兴奋了,就做出這么一件糊涂事来。” 靠!這人莫不是穷困潦倒版的高衙内。李奇听得之乐,道:“這倒還差不多,我們——不,你们其中应该要有這样敢于拼搏的人,這方面的消息其实也很重要。” 那渔夫连忙道:“是是是。那不知步帅的意思是?” 李奇沉吟片刻,道:“他又不是进了那位大臣的府邸,罪名应该不大,你们都是禁军的老人了,应该在开封府多多少少也认识些人,這样吧,你叫人去跑了一趟,花点钱将他赎回来算了,到时你给我一個数目,我自然会让人给你们将钱送去。” 那渔夫急忙道:“多谢步帅。”這就是他想要的。 李奇手一抬,道:“先别忙着谢,我可是要事先說明,能救的我一定会救,但是你们也别有恃无恐,若是你们得罪了某些人,而且被抓住了,我是想救也救不了,到时你们就自求多福吧,哦,我会帮你们照顾好家人的。” “小人明白。” 一干人齐声道。 李奇嗯了一声,又看了起来,倒還别說,這些家伙记录的事情,有些還真是有趣,当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看的李奇直乐,时不时還笑了出来,等他看到第二本的时候,忽然哎了一声,道:“你们還派了人跟踪高衙内呀?” 那村夫站出来道:“這個小人倒是不敢,這個消息,是小人在无意中发现的,那天傍晚,我闲着无聊,刚从西郊外一座道观出来,谁料刚来到山脚下,突然发现高衙内神神秘秘钻入一片树林,小人当时好奇,就悄悄跟了過去,发现原来高衙内进了山脚下一個茶馆,小人在外面等了一個时辰左右,发现先是一個道姑从裡面走了出来,然后衙内又走了出来,小人這才明白過来。” 說到這裡,他便不再說下去了,這事大家都懂了。 不愧是淫教的扛把子,這么快就勾搭上了一道姑,太猛了。李奇佩服的是直摇头呀! 那村夫還以为李奇不满意了,连忙道:“步帅,小人真不是故意的,其实高衙内去——去找女人,一般都不怎么隐藏的,我們组的人都已经见怪不怪了,而且,那些女人都是自愿的,多半是寡妇,有些倒是有丈夫,不過多半在外,估计在外面也有女人,实在是沒啥可写的。” 其余人齐齐点头。 李奇惊讶道:“操!连自愿与否你们都知道?你们不会派了百八十個人跟踪高衙内吧?” “沒有,沒有。” 那道爷道:“小人怎敢,小人听下面的人說,有一晚,高衙内从那张寡妇家中出来的时候,那张寡妇還站在门前问他好久再来,這不是自愿的又是什么。” 渔夫也道:“不過,高衙内对那些女人還真好,平时去的时候,都带了不少礼物。” 這张寡妇,李奇也听曾說過,好奇道:“对了,這张寡妇长得怎么样?” 那道爷道:“還——還不错,可以說是风韵犹存,皮肤特白,不過小人不喜歡年纪這么大的。” 李奇打量了下這位道爷,见其三十岁左右,也算是虎背熊腰,棱角分明,样貌倒也算是中上等,在后世若去做鸭,一定会混得不错,打趣道:“你若有兴趣的话,說不定今后還多了一门财路。” 那道爷眨了眨眼,暗想,财路?难道步帅要给我钱,让我勾搭哪位妇人?若是如此的话,那還真是做得,连忙道:“若是步帅吩咐,小人愿效犬马之劳,年纪大点也沒有关系。” 靠!這家伙想到哪裡去了。李奇怒骂道:“你這厮给我滚一边去,思想太肮脏了。” 看来是我误会步帅的意思了。這一位可怜的道爷,堂堂七尺男儿,默默的退到后面去了,好生委屈。 這些家伙呀,若不去干狗仔,一准就是当汉奸,当兵真是侮辱了“军人”這個词!我這還真算是帮禁军清除了害群之马。李奇无奈的摇摇头,又接着看了起来。 過了好一会儿,李奇看得眉头皱了皱,忽然将手中的本子扬起,问道:“這是谁的?” “回——回步帅的话,這——這是我——我的。” “又是你?” 李奇瞧那道爷举起了手,心中不知该哭,還是该笑,将本子往前面一递,道:“你瞧瞧,這篇资料是谁写的?” 那道爷拿起来一瞧,目光急闪两下,额头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小心翼翼的问道:“步帅,這资料是不是有問題呀?” 李奇皱眉道:“我說這厮是不是找打呀,我问你這篇资料是谁记录的,你說那么多作甚?” “這——這是小人亲自写的。”那道爷說话时,喉咙還发出咕噜一声闷响,从他紧张的表情来看,就知道,這篇资料一定有它的独到之处。 李奇惊讶道:“你写的?” “是——是的。步帅,是不是有什么問題?” 李奇沒有理他,手一指,道:“你从第五行开始念。” “遵命!——第五行,第五行,找到了。”這道爷刚准备念,突然又停了下来,面色有些尴尬。 李奇冷笑道:“怎么?你自己写的,都不敢念了。快点念。” “是是是。” 那道爷清了清嗓子,颤声念道起来,道:“呼呼——!” 這刚念了两個字,不少人就笑了出来。 李奇啧了一声,道:“笑甚么,笑甚么。你快点念。” “哦!——哎呦,太舒服了!秋思,我真是越来越喜歡你了!” 說到這裡,這道爷忽然嗲着声音道:“我才不信你這鬼话了,這么久也不来找我。” 操!想我杀人么?李奇听他一個大老爷们,而且還穿着一身道服,竟然扮女人說话,汗毛竖立,直想打人,道:“我让你照着念,不是让你们学女人,這又不是說相声。” “是是是。” 那道爷吓得腿一哆嗦,连本子都差点掉下去,继续道:“哎,這不是洪兄从大名府回来了么,咱们当然得收敛一些呀——洪兄?亏你還叫的出口,你都与他妻子睡一张床上面了,你還有脸這么叫。——唉!非我虚夸,我的女人倒也不少,但是可从未与下属的妻子好過,实在是你太迷人了,我才……唉,這恐怕是我一生中做過最糊涂的事了,可不能让人知晓,否则,你我都得完了。——哼!现在知道怕了,当初勾搭人家的时候,怎又不想到今日了,若是你怕的话,那咱们還是少往来较好。——谁說我怕了,我只是觉得有些愧对洪兄。——哼!——好了,好了,咱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就别說這些不高兴的话了。——” “停!” 李奇手一抬,突然叫停,這让其余人微微一怔,面露遗憾之色。李奇扫视他们一眼,摇摇头,又道:“如果我沒有猜错的话,這番对话应该是床上說的吧。” “是——是在床上。” “你上面写這人是谁?” 那道爷一脸的大汗,道:“是——是枢密院的曹知院。” 其余人一听,脸上均是大惊失色。 李奇淡淡道:“他们口中所說的洪兄,应该是枢密院直学士,洪贵。” “步帅真是神机妙算。” “你少拍马屁,枢密院有几個姓洪的,你以为本帅不知道么。”李奇哼了一声,道:“我說這曹知院還真是豁达,偷人家妻子的时候,還让一個道爷再旁边作法,這是辟邪了,還是驱鬼呀。” 噗噗噗! 不少人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道爷欲哭无泪道:“步帅,小人怎敢欺瞒步帅,当时,小人就在床下,听得是一清二楚。” 李奇惊道:“你在床下?” 那道爷道:“是——是的。其实小人在禁军的时候,就有一個相好的,都怪小人平时是有一文就用一文,也沒存個啥钱,导致现在還沒有娶她過门,但是她对小人一直不离不弃,自从小人当上道士后,就开始存钱了,我們的感情也越来越好了,她时常来道观找我。记得那日下午,她又跑来找我,当时小人也是——也是憋坏了,就带着她去了西厢房,小人平时观察過,那裡很少人去,除非一些达官贵人来了,可是,偏偏就這么凑巧,我們俩前脚刚刚进去,后脚就有人来了,情急之下,小人就与小人的相好只好躲进了床底下,后来进来一男一女,原本我也沒有注意,后来听他们說话,才知道原来是枢密院的知院与他下属的妻子,于是小人立刻记了下来。” 其实他還原本還在犹豫,是不是该将這消息告诉李奇,后来得知,李奇与蔡攸是死对头,這才将這個消息写上去,原以为李奇会重重犒赏他,那只李奇看后,脸色相当不快,心裡就别提多后悔了。 李奇皱眉道:“此话当真?我咋听着像是在說故事呀,這也太凑巧了吧。” 那道爷连忙道:“步帅明鉴,小人就是再生一個胆,也不敢欺瞒步帅呀!小人還特意去调查過,原来那洪夫人是我們道观的常客,根据我从那些小道士空中询问来的消息,她应该是在洪直学士去大名府探亲的期间,与曹知院勾搭上的,但是他们做的十分隐蔽,若非小人误打误撞,恐怕也发现不了。” 李奇搓了搓下巴,嘴角露出一丝奸笑来,真是天助我也,好你個蔡攸,上次放走郭药师,摆了我一道,這笔账一直沒有跟你算,老子要是不把你的枢密院闹的鸡犬不宁,我還就不叫金刀厨王了。 那道爷见李奇一副奸诈的表情,心中担心的呀,腿都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颤声道:“步——步帅,小——小人真不是故意的,而——而且小人从未告诉過别人,也特别叮嘱過小人那相好的,让她别說出去,還請步帅饶小人這一次呀!” 李奇微微一怔,道:“饶?谁說要饶你呢?” 扑通! 那道爷赶紧跪了下来,道:“步帅饶命呀,步帅饶命呀!” 這家伙是不是疯了!李奇郁闷道:“你先起来再說。” “步帅不饶小人,小人不敢起来。” 李奇眉头一皱,道:“嘿!你這厮還敢威胁步帅,你喜歡跪着是吧。那好,马桥,去把他双腿给打断,让他一辈子都跪着。” 唰! 那道爷瞬间弹了起来。 李奇都忍不住笑了出来,道:“你這厮上蹿下跳的,是不是故意表现自己呀,本帅什么时候說過要责罚你了。” 那道爷一愣,道:“步帅不是要杀人灭口?” “我杀你妹,你這厮是有妄想症吧。”李奇瞪了他一眼,道:“你们的工作本就是如此,這等劲爆的消息,自然得记录下来,若是你当时只顾着与你相好的亲密,那我可真要重重责罚你。虽然這一次侥幸成分居多,但是你当时能够临危不乱,在恁地紧张的时候,還能保持头脑清醒,将他们的话,一一记录下来,另外,你還知道查明事情缘由后,才来向我汇报,足见你有這方面的天赋,看来你以前也沒有少干這偷鸡摸狗的事情,很好,很好,人尽其用嗎,不但不责罚,還应当重重有赏。” 那道爷瞬间从地狱上到了天堂,如遇春风,想不到自己以前偷鸡摸狗的经验,還有用武之地,且還能得到步帅的夸奖,真是天生我材必有用呀!抱拳道:“能够为步帅效劳,那是小人的福分,只要能够待在步帅身边,小人就知足了,小人对步帅的敬仰如同滔滔江水——” 李奇黑着脸,挥手道:“去去去,你這马屁拍的也太次了,什么玩意,竟敢抄袭我的台词,活腻了呀!” 那道爷嘿嘿一笑,不敢做声了。 李奇又瞧了他一眼,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姓南,名博万。” “南博万——什么?南博万?操!這名字是谁帮你取的呀?” “是小人家乡的一位先生帮小人取的,他想小人今后能够博览万书,可惜小人当时不喜读书,倒是辜负了那先生的一番好意。” 李奇呵呵道:“那真是可惜了,从這名字看来,那位先生一定是一位天才,還南博万,干嘛不叫南博兔啊!哈哈,好吧,既然你都叫南博万了,我就升你做总领,今后,就由你负责整個团队的运作。另外,我再赏你一笔钱,你赶紧将你那老相好的娶进门,幸好你丫是当道士,不是当和尚。” “小人拜谢步帅。” 南博万急忙行礼道谢,站在他边上的那和尚真心哭了。 李奇又扫视其余人一眼,道:“你们也坐的挺不错的,该赏,我不会厚此薄彼的,但是,這一件事事关重大,谁若是走漏风声,哼,后果我就不說了,人头落地,只是最轻的惩罚了,明白嗎?” “小人明白。” 一干狗仔齐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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