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說什么?”谢翠娥以为自己听错了。
在他看来,文启必然是来請求徐家履行婚约。
虽然他還是未成年。
但是只要徐家能够答应履行婚约。
文家一定会答应让文母入宗祠。
文启也能够借助徐家的力量帮助自己重新获得文家的身份。
对于這种行为,在谢翠娥看来也是理所当然。
毕竟一個落魄的贵族子弟,无父无母。
想要东山再起,依靠别人的力量也无可厚非。
至少证明了文启的决心。
但沒想到,文启居然是来退婚的。
她脸上的释然一闪而逝。
忽然想到文启会不会是想要放弃婚约,来换取一定的资源。
谢翠娥对這种事情說不上反感。
只要文启不是执意要履行婚约。
谢翠娥還是有意帮文启一把。
给些银两,或者干脆在应天给他谋一個事做。
对于徐家的权势来說,此事并不难。
即使不能大富大贵,也能够让文启吃喝不愁。
也算是告慰文母的在天之灵
剩下来的就看文启自己的造化了。
“我与徐小姐的婚约并无婚书,小生自然未曾当真!只是母亲弥留之际,提起這份婚约,此次前来也是了结家母的心愿!”文启的语气淡漠。
“只是這玉佩是家母唯一的遗物,希望能够保留。”
“自然可以!”谢翠娥轻轻点了点头。
她自然不可能不同意文启退婚的請求。
至于玉佩,只要文启不前来逼迫徐家履行婚约。
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物件罢了!
若硬要收回,也少了人情味。
“多谢夫人!”文启听到谢翠娥痛快的答应了。
并沒有多么意外。
他再次点头,答谢了谢翠娥对他母亲的关心。
之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丞相府。
這一下,在场的所有人都窃窃私语了起来。
尤其是管家。
他混迹官场多年,察言观色的本领早已练就的炉火纯青。
连忙說道:“這孩子如此年纪就会信口胡說。”
“還狂妄的說会试的题目简单。”
“真是井底之蛙!”管家恭维的說道。
完美诠释了什么叫翻脸比翻书還快。
但谢翠娥的表情并沒有轻松几分。
反而冷冷的扫视了管家一眼。
吓得管家瑟瑟发抖。
连忙闭嘴。
谢翠娥收回视线,遥望着文启的背影。
不明白文启为何走得如此干脆。
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只要文启的要求不算過分。
她都答应。
然而文启走路如风,看起来丝毫沒有回头的打算。
谢翠娥不再多想,抬脚正准备走进徐府。
忽然看见不远处,一個人高马大的身影,穿着官服走了過来。
“相公!”谢翠娥见到此人,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丝微笑。
来的人正是徐达。
他身形彪悍,眼神犀利。
完全不像是一位文官。
徐达看起来心情不错。
脸上洋溢着笑容。
“夫君!”谢翠娥快走几步来到徐达面前。
正准备开口,說文启的事。
本来這婚约之事,无论是订婚還是退婚都要当家的点头。
但是谢翠娥擅作主张。
毕竟在他看来,徐达对徐妙云如此宠爱。
又怎么可能允许徐妙云嫁给一個沒有身世的孩子。
再加上文启丝毫沒有纠缠的意思。
谢翠娥便自己下了决定。
打算等徐达回来,立刻告诉徐达。
然而她還沒来得及开口。
徐达先說话了。
“今天会试,遇到了一件奇事!”
谢翠娥的作风虽然大大咧咧,但是也不可能随意打断徐达說话。
于是强行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附和着问道。
“什么奇事?”
“圣上为了防止舞弊,让太子亲自监考!”徐达缓缓开口道。
“监考的时候居然看到了一個看起来只有八岁的孩童!”
“据說那孩童乃是新安县的解元!”徐达面色含笑,一边說,一边往徐府内部走去。
听闻此话,谢翠娥的脸色微变。
她轻轻蠕动了一下喉咙,开口道:“孩童参加会试有什么好奇怪的!”
“如果让我們家妙云参加乡试,也必然能够成为一县解元!”
”哈哈!“徐达听闻此话,脸上的皱纹都笑到了一起。
由此可见,他对自己這個女儿到底有多么宠爱。
徐妙云可是出了名的天赋异禀。
诗词歌赋,几乎是過目不忘。
若真参加乡试,考個解元還是轻而易举。
“你且待我說完!”徐达轻笑道,继续开口。
“原本监考的太子也觉得是孩童玩闹,并未放在心上。”
“但是那孩子居然一刻不到便交卷了!”
听闻此话,谢翠娥已经确定徐达口中的孩童正是文启。
她强行咽下自己要說的话,轻声說道:“一刻不到便交卷也无甚新奇,兴许只是答不上来,胡乱写了几笔。”
“非也!”徐达轻轻摇了摇头。
“那孩童交卷之后,刘基翻看了一下他的卷子!”
徐达顿了一下:“据說那孩童无论是对仗的工整程度還是对儒学的理解都远超其他考生!”
“看来我大明真出了一位天才!”
徐达和刘伯温的关系实在算不上融洽,但是徐达对刘伯温的才学和眼光還是十分敬佩。
更何况当时還有太子在场,不可能出现徇私舞弊。
所以關於神童的說法很快便在官中流传了开来。
徐达作为丞相,自然听說了此事。
听闻此话,谢翠娥的脸上略有几分难看。
刘基如此心高气傲之人,能够得他称赞的整個应天都寥寥无几。
文启必然有几分才学。
“夫人,你刚刚要說什么?”徐达将话讲完,开口问道。
谢翠娥正在思考,听见徐达开口,被吓了一跳。
她顿了一下,摇摇头。
“沒事!”
徐达并未察觉她的异常,继续說道。
“太子已经向圣上禀告了此事!”
“圣上对此人也颇感兴趣!”
谢翠娥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太子作为监考,必然亲自看過文启的答卷。
既然選擇了禀告皇帝,那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若真成了第一次春闱的状元,還是個八岁的孩童。
必然会受到皇帝的重视,可以說是潜力无限。
自己岂不是让徐秒云错過了一條潜龙?
“圣上的态度如何?”谢翠娥的语气略有几分急促。
“此次春闱還有两场,自然是要再观察!”
听闻此话,谢翠娥才缓缓出了一口气。
旋即感觉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八岁状元?
痴人說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