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半月后
叶天虚弱的躺在一块木板上。
他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山本和司马龟为什么会闹翻,甚至還来给自己一刀。
但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自己也摆脱了对方。
可問題是。
他就算再怎么過目不忘,而且還有内力。
如今只有一块木板飘在海上,還受了重伤,哪怕沒有烈日炙烤,但如今十一月的大海上,也就是他衣服還沒弄湿,但凡来点风浪他恐怕都要被冻死在這裡。
而且就算沒有风浪,他现在的情况也活不了多久。
……
确定自己沒有任何办法。
叶天也只能先躺下休息一会儿。
至于别的?
就只好听天由命了。
或许自己能遇到附近出海的渔民吧。
……
同一時間。
广陵府。
孔文渊也收到了出海之人传回的消息。
他们一路追了上去,并且兵分三路,去了可能性最大的三個方向。
结果追了六七天,谁也沒有发现倭寇的行踪,好像对方突然消失了一样。
无奈之下。
他们也只能原路返回。
对此。
孔文渊就算心裡很失望,可大乾对于水军本就不重视,哪怕是广陵府這些沿海的州府,在远航上的表现也远不如倭寇,這点他也是清楚的。
怪只能怪這些年自己从未想過孔家居然也能被倭寇入侵,沒想到对方早在数百年前就已经开始图谋中原!
好在這次叶天虽然出事儿了,但却给他们所有人都提了醒,让大家彻查了各自家中的奸细和叛徒,确保将来不会有更坏的事情发生。
這样想来,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你去福新县一趟吧,就說這次的计划暂时失败了,不過我会启奏陛下,在最短的時間内组建水军,一定要让倭寇也如同蛮夷和匈奴一样,彻底消失在這個世界!”孔文渊认真的說道。
旁边。
孔德闻言点点头。
尽管他得知這個消息后也很沮丧。
可事已至此,他们的确也尽力了,所以也只能如此。
唯一让他心裡稍微宽慰一些的就是。
這件事情发生后,心然的情绪好像還算稳定,让他心中的内疚能稍微减少一些。
……
青云阁。
自从叶天出事儿后。
這還是青云阁第一次办诗会。
虽然时隔半個月的時間并不算太久,但上次诗会进行的时候,叶天不仅活着而且還参加了,也是他参加的最后一次诗会!
当时叶天把《丑奴儿》写出来时。
還有一些人說他故作高深,明明也是一個少年,却非要說什么【而今识尽愁滋味】,搞得好像经历沧桑的老翁一般。
结果這首《丑奴儿》刚问世的第二天,叶天就被倭寇在孔家刺杀。
他的一生也在這首词后结束,仿佛一切都在冥冥中注定。
“可惜了,今日诗会来的人虽然不少,甚至比上次還要更多,但少了诗仙還是让人提不起兴趣啊!”
“沒错,原本我還想什么时候写首佳作出来跟诗仙一较高下,或许也能青史留名,谁曾想诗仙這么年轻就...”
“诗仙的确让人可惜,不過這对诗仙来說,未必是一件坏事。”
“王兄有何高见?”
“高见算不上,但既然你们大家好奇,那我就說一下吧。首先,诗仙的诗词能力沒有任何問題,但他如今写了如此多的诗词,怕是早就已经耗尽了才学。不說别的,单說悼亡诗词,你们觉得還有谁能写出更好的佳作么?
甚至就算诗仙還活着,他也不敢說這种话!
而且不但是悼亡,還有爱情,伤春,战争,边塞
如果他继续活下去,却又写不出好的作品,大家肯定会对他越来越失望。
反倒是他在這种情况下去世,才能真正的名传千古!
再加上诗仙這么年轻就立下赫赫战功。
虽然未能出征塞外杀敌,但却护佑江南不失,未及弱冠便凭借军功封侯!
所以我才說,他现在死了,绝对比将来死了更有名!”
“嘶...王兄這么一說,好像的确如此,不過王兄为何断定诗仙将来不能写出更好的诗词呢?”
“虽然我对老王的话也不怎么认可,但诗仙写的诗词太多了,太惊艳了,我也觉得他将来不会有太好的诗词出现。”
“不管怎么說,诗仙都已经去世了,剩下的,就只有他的传說了!”
“对了,既然大家对诗仙如此思念,不如改天我們就以悼念诗仙为题目,办一场诗会如何?”
“好主意,我举双手赞成!”
“……”
“同意!”
……
洛阳城。
乾皇刚睡醒。
外面等了一晚上的太监总管就来到他的面前。
“陛下,广陵府的急报,昨晚来的,奴婢沒敢打扰您休息,听說好像是叶侯爷出事儿了。”
叶天出事儿了?
乾皇闻言有些惊讶。
如今匈奴和蛮夷都已经撤军,并且损失惨重,短時間根本沒有再次进攻的能力。
江南剩下的匈奴也都全部杀死,這种情况下,叶天在江南怎么可能出意外?
当然。
疑惑归疑惑。
他還是第一時間接過信看起来。
“怎么可能?叶天他明明...這封信是不是伪造的,速速让人查明!”
刚看了一眼。
乾皇就已经愤怒的开口。
旁边。
太监总管见状也继续說道:“陛下,這裡還有孔家主给您的密信,說的好像也是此事,跟林知府的信是一道来的!”
孔家主?
孔文渊?
乾皇马上拆开信看起来。
虽然一开始是寒暄的话语,但马上他就看到了和林晟所寄来信中一样的內容,叶天在孔家被倭寇刺杀了!
一個拯救大乾于水火,一個刚刚被他封侯的国之重臣,居然在孔家被倭寇刺杀?
哪怕眼前两封密信一起出现已经确保這件事是真的,可乾皇還是有些难以置信。
他当然知道民间有武林高手。
因为這些人大部分都是朝廷管辖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朝廷和一些重臣的安全,更别說孔家暗中也扶持了许多江湖门派,裡面更是高手如云!
這种情况下。
怎么可能
“让人再去確認一番,暂时不要把消息泄露出去,免得引起误会。”乾皇叮嘱道。
“這...怕是已经晚了,奴婢刚刚听說,从昨晚上开始,洛阳城已经有人开始传叶侯爷出事儿的消息了,說他是被蛮夷报复杀死!”太监总管答道。
“那就這样先让人确定消息的真假,朕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還有林晟這個知府是怎么当的?连自家女婿都保护不好!给朕彻查此事!”
……
洛阳城。
原本随着匈奴和蛮夷败退的消息传来。
洛阳城最近半個月比之前過年都要热闹许多。
可让谁也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一片欢腾之际,广陵府突然传了消息過来。
叶天死了!
而且還是在孔家被蛮夷杀死!
刚开始的时候。
根本沒有人相信這些话,觉得說這种话的肯定是蛮夷的奸细。
但随着越来越多地位不凡的人开口,大家也开始不得不信這個看似不可能的传言。
当然。
這时候传言也发生了一些改变。
那就是杀死叶天的不是蛮夷留下的奸细,而是倭寇留下来的畜生!
“为什么会发生這种事情?难道孔家都沒有护卫的么?”
“倭寇简直欺人太甚,居然敢在孔家行如此之事!”
“明日我一定要与诸位同窗一起去宫门外請命,希望陛下能组建水军,用天罚把倭寇亡族灭种!”
“听說孔家二老爷這次也受了重伤,而且对方還是故意放過二老爷,目的就是让他把消息传出来。”
“可惜了,诗仙年纪轻轻就被封侯,文才武略皆无双,将来必定是护国安邦的将相之才,如今却...”
“不用以后,侯爷现在已经护国安邦了,只可惜...哎。”
“我估计楼将军這次肯定会大怒,倭寇一定会后悔的,就好好等死吧!”
“楼将军不是打匈奴的么?难道他還懂水军?”
“兄弟,你這消息也太差了,楼将军不是懂不懂水军的問題,而是楼将军的女儿,就是我們大家之前一直好奇的侯爷夫人,你现在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吧?”
“等一下...這也就是說,之前明月楼的那位神秘女子,其实是楼将军的女儿,叶天其实是楼将军的女婿?”
“沒错,就是這样,是不是一下子解开许多疑惑?”
“的确解开了不少疑惑,原来楼将军是侯爷的岳父,怪不得能对匈奴和蛮夷的计划了如指掌,原来是有楼将军這位好老师。”
“你這就說错了,侯爷是楼将军的女婿沒错,但你们想想,侯爷当初来洛阳都落魄成什么模样了,怎么可能跟楼将军认识?肯定是侯爷自己学的谋略!”
“呵呵,自己学的又如何?還不是死人一個,你...你们打我干嘛?”
“你妈的,你還是不是乾人?平时說侯爷坏话也就算了,现在還說個不停,我看你就是欠打!”
“别跟他废话,這家伙八成是匈奴或者倭寇的奸细,先打了再說。”
“打打打,就算闹大了陛下也不可能怪我們!”
“……”
同样的事情在许多地方都发生着。
仅仅半天時間。
洛阳各地就出现了十几起打人事件,最惨的几個甚至都被直接打的昏迷過去。
而他们被打的原因也都相同,那就是這些被打之人当众羞辱【叶天】,其他人气不過就动手了。
得知此事。
官府不仅沒有惩戒动手之人。
反而第一時間让官兵把被打之人押入大牢,并且调查他们是否蛮夷或者倭寇有联系。
因为早在這群人报官之前,宫裡就已经传来旨意,谁敢趁机羞辱大乾功臣,定斩不赦!
此举自然也得到无数百姓和士子的欢呼和认可,同时心裡也更加的替叶天惋惜,毕竟這么多年来,叶天绝对是陛下最看重的一個臣子,结果却
只能說天妒英才。
一颗本应让大乾更加繁荣稳定的将星,就這样陨落了。
……
福新县。
经過半個多月的時間。
梦茜等人不仅沒有放心下来,反而心裡越发的担忧,尤其今天孔德還亲自過来一次。
說一路严查下去,并未找到任何關於倭寇的信息,這也让梦茜的心裡有些失望。
不過夫君還有活着的可能,所以就算现在情况不妙,她也暂时沒有把這個消息告诉其她人,免得大家自乱阵脚。
毕竟這种情况,她把這件事說出来也只能让大家担心,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用处,還不如暂时隐瞒一下消息,等自己派出去的人传来消息再做决定。
之前夫君让人在石头县建造战船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因此這次不仅孔家派人了追出去,她第一時間也让人去石头县准备出海寻人。
只是广陵府到石头县需要一些時間,所以她派出去的人怕是现在才刚出发沒几天,希望能传来好的消息!
“梦姐姐,你沒事儿吧?我看你今天脸色好像很差,不会是父亲跟你說什么了吧?”心然来到梦茜身边问道。
虽然父亲說只是来看一眼,并沒有别的事情发生,但她总感觉父亲好像有事情瞒着自己。
“当然沒有,我只是有些想夫君了,不過我相信夫君一定還活着,我們继续等下去就好!”梦茜肯定的答道。
……
又是几日過去。
宁国。
临川府外面的一個小渔村。
一個衣衫褴褛的尸体被海水冲上岸。
因为昨天突然出现暴风雨,所以附近的渔民看到這裡也沒有太過惊讶。
毕竟之前出海的渔民起码有十几人,如今回来的却只有五個人,能被冲到岸上也算是【落叶归根】了,总比那些在风暴中沉入海底的渔民要【幸运】一些。
“二狗,怎么样,是不是咱们村裡的人?”赵农朝着前面的二狗子喊道。
昨天他儿子也出海去了,结果到现在都沒回来,所以平日裡每次看到尸体都第一時間過去的他,今天却走在了后面,生怕過去会看到自己熟悉的面容。
“這人...应该是吧?”
二狗子看着眼前有些熟悉的面孔答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