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章 贱剑(求订阅)
公孙举半夜還在读书并非過于发奋刻苦,而是半夜睡不着,只能翻来覆去念书。
李鸿儒的回归总算让他多了一些活力。
两人从半夜聊到天明,這才纷纷止口。
“過两天我就回来和师兄一起读书、画画、练字、下棋、弹琴”李鸿儒告辞道。
“那真是妙哉妙哉!”
公孙举赞了一声,只觉這种日子才是读书人的日子。
他见得李鸿儒翻墙而去,忽地又想起這家伙不是個纯粹的文人,只怕這种日子不会长久。
公孙举听着隔壁一众仆人的大呼小叫,摇头晃脑了一阵,這才打着呵欠回了房。
“你得劝劝那個杨先生呀,他也不知从哪儿买了两颗跑江湖的那种泥丸子来孝敬我們,硬要我們吞服了两颗!”
“太苦了!”
“還骗我們是甜的糖丸子。”
“吃药都是病人才做的事情,我們又沒什么病痛,哪裡要吃那些东西!”
李府内,李保国和客氏气色极好,显得精神奕奕。
西域雪莲是熬粥喝下去的,這是沒多少显异常的事,待得推宫活血一番就過去了。
杨素劝诫两人服用百草丸则费了一些功夫。
听得父母唠唠叨叨杨素的不是,李鸿儒只得连声应下。
彼此认知不同,這百草丹在大唐亦是稀罕之物,少有人服用,事情沒法去解释,杨素也只能哄一番,才让两人吃了丸子。
对李保国和客氏来說,吃這种丸子沒感觉出什么好处来,很是怀疑杨素买了跑江湖的那些大力丸。
夫妻两人不免也教育了杨素一顿,劝诫对方不要上当受骗乱花钱。
“說的对”李鸿儒捧场道:“我以后去劝劝他。”
朝廷有大事,家中则是小事,一切极为融洽。
对李保国等人而言,李旦和王梨是去江湖上跑跑腿做点事,心中也沒多少担心。
這让他一时有些惘然。
一些事情不清楚反而会幸福。
李鸿儒此时深深认同這一点。
待得日出三竿,李保国和客氏又要出去转悠,看看哪家姑娘和公子到了婚配的年龄,李鸿儒這才赶紧开口。
“难道咱们又要买宅子了嗎?”李保国奇道。
“算是吧!”
“咱们人少,住不了那么多房子,你少买一些!”
李保国唠叨了几声。
此前长安城买宅子花了三百五十金,如今李鸿儒又要取三百五十金,李保国也只当是买宅子。
李鸿儒瞅了瞅腰间配带的鸦八剑。
若是他跟李保国說這柄宝剑要花四百金,李鸿儒估计父母难于接受。
实际上,李鸿儒自己也觉得一柄剑的耗资确实有些高,若是原价更沒可能去购买。
他不免還看了看化成腰带的赤霄剑。
若是這柄名剑能作用,他何需去买鸦八剑。
思索赤霄剑时,李鸿儒不免也想到了张九鸦。
這是侯君集活着时推薦過的铸造匠师。
对方所铸造的剑大多是模仿古剑,对诸多古剑都有钻研。
李鸿儒不免也想看看对方是否知晓赤霄剑的底细。
他从父母处要了钱财,這才从洛阳城再度纵向岭南。
“你怎么又来了?”
大鸦铁匠铺中,张九鸦已经拉箱生火,平常暗淡的火炉中火焰不断升腾。
对方此时在打造一柄剑。
剑的模样有些像是承影剑,但质量和锻造水准连李鸿儒都看不過去。
這大抵是练练手,张九鸦這是拿垃圾剑先垫了垫。
李鸿儒敲了敲门,這才让张九鸦抬起了脑袋。
对方眼圈发黑,有些像是几天沒有睡過。
见得对方铸剑的辛苦,李鸿儒不免還有几分惭愧,但想到对方的材料是抠出来的,他脑海中的念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来還你那四百金!”
从家中取了三百五十金,再加上自己的现银,李鸿儒能将鸦八剑的款项直接付齐。
在钱财這方面,他少有做老赖,有钱就直接還了。
“我……唉~”
见得李鸿儒取出的金锭和银锭,张九鸦叹了一口气。
鸦八剑的卖价很差,让他心情有点小不爽。
但更不爽的事情還在后头。
他收钱时显得有些垂头丧气,這不免让李鸿儒较为好奇。
“承影剑的复原失败了,我拿這些钱也买不了材料铸新剑,更是沒法享受老年生活了!”
张九鸦指指锻造炉上的长剑,這让李鸿儒张了张嘴一时难于吐槽。
“這就是原来那把承影剑?”李鸿儒奇道。
“就是你原来用的那柄承影剑!”
张九鸦的声音显得有些咬牙切齿。
对正常剑客而言,自然是宝剑更为好用。
剑器妙处虽多,但更多是给高地位者使用。
這类人是风雅之士,少有可能激斗到剑断的程度。
对這类人而言,剑器更多是一种地位的象征。
张九鸦做梦也沒想到精心锻造的承影剑会被太子送出去,又被李鸿儒折损成两截,更是有唐皇需要他复原到原样。
一棵树上难有两片相同的树叶,這剑他也难于复原回去。
现在不仅是复原失败,便是原来的痕迹都有着消失,成了一柄废剑。
“這柄剑造出来都十几年了,我哪還记得十几年前是怎么锻造的,我连原来的完整模样都记不得了!”
张九鸦使劲挠着脑袋,将自己的毛发一把把往下薅。
“你這剑沒有铸造图纸的嗎?”李鸿儒奇道。
“我读书少,不会画什么图纸”张九鸦摇头道。
“剑器锻造流程复杂,又有铭文构建,若是沒有图纸的严密设计,错一步就是废品呀!”
“我心血来潮就铸剑,什么都是一次過!”
不管是孤品還是多柄长剑,张九鸦从来只是打造一炉。
他一炉可以铸造多柄一样的长剑,但张九鸦难于在事后去铸造同样的剑。
這是一种极强的能耐,饶李鸿儒听了不免也是有些惊叹。
這和修建房屋不需要构造图一样,直接有着上手。
但张九鸦打造完难于再次去复刻。
若是沒法完成唐皇的要求,张九鸦觉得军器监就是他的余生。
好不容易才熬出来,张九鸦从来沒想着回去。
他一時間不免如丧考妣。
“這柄剑是仿造承影名剑的孤品,我现在实在想不起当初是怎么一步步打造的,它内部的铭文构造已经完全被破坏,我怎么可能复原回去。”
“這又沒個参照物,我现在怎么去复原!”
“要死了要死了!”
“我的余生要在军器监!”
“我要這钱财有何用啊!”
张九鸦对钱财念想不多,只是身体依旧很诚实,将李鸿儒递交的金银齐齐收了回去。
他一脸的唉声叹气。
這让李鸿儒口中的询问屡屡堵塞在了喉咙中。
待得张九鸦收完钱财,李鸿儒這才问了一句。
“你问的是汉王朝高祖的那把贱剑?”张九鸦随口道。
“剑剑?”
“贱剑,贱人的贱!”
“很贱嗎?”
“很贱”张九鸦点头道:“也不知哪位大才打造出来的,我听說那柄剑用之前非要耻笑一番才能做用,這不是犯贱嗎。”
“耻笑?”
“沒错,那剑名不就是耻笑剑嗎?”
耻笑。
赤霄。
李鸿儒看着悬挂在腰间的带子。
一時間,他只觉這柄剑确实要人品不端一些才能使用了。
這柄剑的剑名很可能经過了美化。
打架之前還要先耻笑一番自己的配剑,李鸿儒只觉用這种剑的难度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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