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7 挨的都是闷棍 作者:眉师娘 其他小說 两個人抄了一堆的酒店回来,经過筛选,最后確認六家,都是招总经理和餐饮部经理的,刘立杆分了一下,說一個人去三家,同一個岗位,我們就不要自己厮杀了。 第二天上午,两個人各自骑着自行车出发,去了自己的目标应聘单位。 张晨要去的酒店在海甸岛,张晨骑着自行车,過了和平桥,左首就是半岛酒店,张晨要去应聘的酒店就在半岛酒店的边上,是一家新酒店。 张晨透過一排巨大的玻璃朝裡面看,酒店裡面已经装修好了,餐桌椅被移到了一边,裡面有很多的女孩子,她们正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托着托盘,托盘裡是两块砖头,排成队伍,来回在餐厅裡面走,這些,看起来是酒店新招的服务员,正在培训。 酒店的门头也已经装修好,不過整個门头,用一块红布蒙着,看不到這家酒店的名字,他们在招聘启事裡写的,也是某酒店。 张晨走进某酒店的大门,大厅裡面,還搭着脚手架,有工人正在往已经很白的天花板上,刷着乳胶漆。 大厅裡站着一個笑容可掬的女孩,她看到张晨进来,還沒等张晨开口,她就问道:“先生,請问您是来应聘的吧?” 张晨点了点头,女孩领着他上了二楼,二楼也是一個大厅,已经坐了十几位应聘者,张晨刚刚坐下,就有服务员很客气地给他端来了一杯水,张晨心想,他妈的這应聘总经理的待遇還真不一样。 又有女孩過来,拿了一张表格,笑容可掬地让张晨填表,张晨想到,她们的笑容可掬也情有可原,毕竟這些来应聘的人裡,总有一個以后会是她们的领导,要是能领导這么一帮笑容可掬的女孩子,這個总经理還真不错,這样想着,张晨对這份工作就格外的期待。 张晨抬头看看,在大厅的那一头,就是招聘现场,布置的也挺认真,一排的长條桌,桌上蒙着白色的台布,四個人坐在桌子后面,离他们一米多远,摆着一张椅子,应聘的人需要走過中间空空荡荡的大厅,直走到那张椅子坐下。 這样的布置,足见招聘者的用心,那些走路横着摇晃的人,還沒有走到椅子跟前,大概坐着的那四個人,都会在自己面前的表格上,狠狠地打上一個X。 女孩看到张晨停下了笔,走過来,笑容可掬地问:“您填好了嗎?” 张晨点了点头,女孩收走了他面前的表格。 不断地有人从那张椅子上站起来,走出门去,从门外,也不断地有新的人进来。 刚刚收走张晨表格的女孩,走到了张晨面前,弯下腰,轻声和他說:“先生,轮到您了。” 张晨站了起来,他既然已经明白对方這样布局的用心,就在心裡不断地告诫自己,一定要走得落落大方。 张晨在剧团裡,经常会上台客串一下龙套,有时是拿着刀,跟在冯老贵后面,不停地喊喳,有时是拢着袖子,上去转一圈路人甲,有时是拿着枪上去,被演穆桂英的谭淑珍一脚踢翻在地,然后迅速地爬到幕侧。 女孩在前面走着,张晨跟在后面,他不断地提醒着自己,结果竟无端紧张起来,走到后来手足无措,变得同手同脚,好在椅子已经到了,不過他看到前面,有两個人微微笑着,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笑自己的窘境。 张晨感觉,自己额上的汗流了下来,用手偷偷地摸摸,手却是干的,张晨轻轻地松了口气。 张晨刚松了口气,马上又想起来,自己刚刚匆忙坐下,忘了和那四位打招呼了,這怎么也不像是杭城国际大厦出来的人呀,张晨曾经经過国际大厦的门口,他看到他们连站在门口,替客人拉门的门僮,都是彬彬有礼的,可不会像是自己。 张晨赶紧又站了起来,朝他们鞠了一躬,和他们說:“你们好!” “你是张晨?”张晨重新坐下来后,四個人中间,看上去最像老板的人问道。 张晨点了点头。 “你這個简历上說,你原来在杭城国际大厦,那是個什么单位?” “四星级酒店。”张晨說。 “哦,那和我們還是有区别,我們這是纯餐饮的酒店。”那人說。 张晨赶紧說:“我們酒店也有餐饮部,我就是酒店的餐饮部经理,哦,不不,副经理。” “你是餐饮部副经理?”四個人中,有一個胖胖的,還穿着厨师工作服的,应该是厨师长级别的人问道:“你们的餐饮部,和我們区别還是蛮大的吧,你们做的,应该是淮扬菜,对嗎?” 我怎么知道那鬼地方,做的是什么菜,但对方這样问了,张晨虽然不懂,也只能点了点头,說是。 “那差别就大了。”像老板的人說,“我們酒店,是主攻粤菜和海南菜,可能不一定适合。” 张晨急道:“都是做菜,会有多大的区别,我可以的。” 厨师长轻轻一笑:“好,那我问你,鱼肚是油发還是水发好?還有,水发鱼翅,一般要多长時間?” 這都什么和什么啊,什么鱼肚和鱼翅,张晨连见都沒有见過,這個水发和油发,又是什么鬼?张晨愣在了那裡。 厨师长见他沒有回答,就降低了难度:“那這样,我再问问,清蒸石斑鱼,应该淋生抽還是老抽?” 张晨看着他,支支吾吾,不知道說什么好,像老板的那人,皱了皱眉头,和张晨說:“好吧,那就這样,谢谢你!” 张晨站了起来,厨师长還沒有放過他,和他說:“副经理,我和你說,清蒸石斑鱼,不淋生抽,也不淋老抽,而是淋豉汁酱油。” 其他几個,哄然而笑。 张晨的脸涨得通红,他觉得如果用一個词来形容自己,怎么从那些笑容可掬的女孩子的目光中经過,那就是落荒而逃。 张晨回到了家,他翻开那本《白天鹅宾馆管理实务》,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什么油发水发,也沒找到鱼肚是什么东西,会是鱼泡泡嗎?如果是鱼泡泡,发鬼個发,我們都是辣椒炒了吃。 张晨不死心,继续找,也沒有找到什么生抽老抽,更沒找到那個什么汁酱油。 那個年代,柴米油盐酱醋茶,谁知道广东人,在一個酱油裡還分出那么多的名堂,在永城,谁不是拿着酱油瓶,去小店,从一個坛子裡打酱油?连瓶装的酱油都沒怎么见過,更别說什么生抽老抽。 過了半個多小时,刘立杆也回来了,闷闷不乐的,张晨不用问,就知道问起来都是伤心事,索性不问,刘立杆倒在床上,躺着生了半天的闷气,最后实在忍不住,问道: “张晨,你說他们是不是看出来我們是假货,他妈的我去的那家,他们竟然问我,一张桌子上,哪個是主宾位,哪個是主人位,领座员领位的时候,应该怎么领?你他妈的,不就吃個饭嗎,坐下来吃就是,那一圈位子,不是一样的,有什么区别?” “你他妈的猪啊,那书裡不是写得清清楚楚的。”张晨骂道。 “有嘛?這书裡還有這么无聊的內容?”刘立杆叫着就拿起了那本《白天鹅宾馆管理实务》。 “你翻到摆台那一章,看看裡面是不是有。”张晨說。 刘立杆翻开一看,果然那裡面什么主宾位主人位,标注得清清楚楚。 “他妈的這样啊,還一個字都不能少看的,這样看书,怎么吃得消?”刘立杆叫道。 张晨沒好气道:“坐在那裡,什么都答不出来,才吃不消,有個地洞,老子都要钻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