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你到底是人是鬼
在广六的指尖要碰上她喉咙的瞬间,黑炭出现在他的身边握住他的手腕,阴森森的问道:“你想对我家姑娘干什么?”
接着,咔嚓一声,广六的手腕被掰断。
“啊——”
广六惨叫。
木楠锦对黑炭說:“别杀他,把人扔出府外就行了。”
黑炭不明白她的做法:“他可是要杀你,你要是放了他,他下次会再找机会杀你的。”
木楠锦想知道广六說的事情,自是不能让他這么快死去:“他也许還有用,放了他。”
黑炭把人拖到大厅门外,再对着木府的大门口抬手一掷,人就像风筝飞了出去。
他冷哼一声,拍拍被弄脏的手继续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木楠锦看着纸的字,喃喃道:“他到底想要跟我說什么?”
对了,這事還有一個人知道,她去问问就是了。
入夜后,天牢裡不是痛苦的呻吟声,就是哭泣声和吵闹声。
户部尚书家的女眷一时无法适应牢裡的生活是又吵又闹,不是嚷着要精美的饭食,就是嚷着狱卒把尚书府裡的床铺和被褥搬到牢裡。而孩子们哭声不断,吵得原本就心烦意乱的户部尚书的火气是蹭蹭飙上。
他对着牢房门外大吼一声:“你们给我闭嘴。”
瞬间,牢裡静了下来。
户部尚书的脑子不再嗡嗡吵,不由吐口气。
半刻钟后,他发现牢裡静得可怕,抬起头一看,他的儿子们和孙子们都静止不动了,而且,大家好像被人定了穴道似的维持着奇怪的姿势。
“阿聪,你们怎么了?”
户部尚书着急爬起身摇了摇大儿子的身体,对方却一动不动。
他又摇了摇其他人的身体,大家都沒有反应。
就在這时,牢外响起清冷的女声:“他们被我定住了。”
“是谁?”
户部尚书迅速转過身看到有人站在牢房门外,再眨眼一看,人就来到面前。
“啊啊啊——鬼啊——”
吓得他人往后一退倒在地上,他慌忙地爬向大门口:“有鬼啊,狱卒,有鬼啊——”
然,沒有人理他。
黑影开口說道:“户部尚书,我是木楠锦。”
“木、木楠锦?”
户部尚书過了好一会才想起木楠锦是谁。
木楠锦坐了下来,拍拍旁边的位置:“我們聊聊。”
牢裡只是靠廊外的火把照明,牢内十分昏暗。
户部尚书看不清木楠锦的模样十分害怕,他靠着牢门爬起身:“你到底是人是鬼?”
木楠锦走向他:“你害怕我?是以为广六已经把我杀死了?”
户部尚书惊恐大叫:“你别過来,你别過来。”
木楠锦见他如此害怕便停下脚步:“你大可放心,我只是来问你一些事情,不是来杀你的。既然如此,那我是人又如何,是鬼又如何?”
户部尚书稍稍松口气:“你想问什么?”
說這话的时候,他试图去偷听木楠锦的心声。
不知是因为木楠锦沒有心裡话,還是因为广六跟她說了那些话令她警惕了,再或者是他丢了官的原因,他沒有听到木楠锦任何心声。
“我想知道你要广六对我說些什么话?”
户部尚书微微一怔:“他沒有跟你說嗎?”
木楠锦骗他道:“他是說了,只不過我想確認一遍是不是真的。”
能听到木楠锦心声的事确实令人匪夷所思,要是他也不会相信。
户部尚书說:“這一件事情确实很难让人相信,但确实是真的,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多举几個例子,比如……”
比如后面就沒有声音了,跟广六一样,不管他怎么努力发声就是发不出来。
户部尚书以为自己变成哑巴,惊恐地摸着脖子:“怎么发不出声音?咦,怎么又有声音了?”
不会是老天不让他跟木楠锦說能听到她心声的事情吧?
“也說不出来嗎?”木楠锦知道他跟广六一样是问不出他想要說的事情便消失在牢房裡。
“木楠锦,我跟你說……呃,人呢?”
户部尚书环看四周也沒有看到木楠锦的身影,接着,牢裡的人都能动了。
天牢又再次变成了菜市场,吵闹到让人感到心烦。
“吵吵吵,再吵,我就用刑了。”
狱卒拿着鞭子对着大门甩了過去,啪的一声,吓得女眷们赶紧禁声。
户部尚书茫然地看着這一切,仿若方才见到木楠锦的事都是他自己想象出来的。
“爹,您怎么站在大门口。”
户部尚书的大儿子走過来扶他坐到草堆上。
户部尚书连忙握住他的手:“阿聪,你方才有沒有看到一個女孩子进入我們這一间牢房裡?”
“沒有啊,哪有什么女孩子来我們的牢房?”
户部尚书的大儿子觉得户部尚书是累了,安抚他道:“爹,一定是您太累了才出现幻觉,你快睡吧,等到了明日,我們一定可以出去的。”
户部尚书:“……”
此时,木楠锦已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实在太好奇户部尚书要跟她說的事,因为她的直觉告诉她這事对她来說十分重要,可惜却沒有办法让他们开口。
除非……
避开天地规则,她目前可沒有這么大的通天本事。
可到底是什么事呢?
广六說皇帝和文武百官怎么了?
要杀她?
還是要给她升官?
再或者是皇帝和文武百官知道她是穿越過来的?
可這些事都不足以让他们不能說出来。
算了。
她不是十分聪明的人,实在猜不到裡面的事情,那就不要想了。而且以她看电视剧和电影的多年经验告诉她以后這事必会浮出水面。
呃,电视剧和电影就是這么演的。
木楠锦弹指灭掉烛火睡觉去。
三日后,司雨欢开的茶馆开业了。
茶馆名为‘茶书斋’,是有书看有茶品的意思。
开业时辰定在午时,正是国子监下学之时,再加上司雨欢私下做了宣传,让不少人知道茶书斋裡有孤本,因而来品茶的人特别多,不单是学院裡的学生,還有许多文人雅士也都来了。
不過一刻钟的時間,茶楼坐满人,有年轻的姑娘,也有男子。
由于男女有别,女子不是坐在厢房裡,就是用珠帘和屏风与男子隔开避嫌。
隔壁的茶馆变得冷冷清清,只能站在门口看着眼红。
“我听說茶书斋有孤本,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也是冲着孤本来的,不過,這么多人来喝茶,想看孤本怕是难了。”
“我问了茶书斋的茶女们,她们說是真的有孤本,只不過需要在茶书斋消费千两银子方能看到孤本。对了,茶书斋裡還有许多珍本,但都要消费五百两银子才能借来一阅,而且不能带出茶书斋,也不得抄写。”
众人瞪大眼睛:“一千两银子?這么贵?那能借阅几日?”
“三日。”
“那也太少了。”
来给客人们送茶的夏言听到他们的话,向他们解释道:“我們所說的一千两银子并不是要各位客人一次付清千两银子,可以将每次来茶书斋的花消加在一起,等达到一千两银子便能借阅孤本。借阅孤本后,有三日的閱讀时日,并且可以与同来朋友一起分享,不限人数,但是不得抄阅。”
如此一来,大家就觉得不贵了。
他们可以互相請客,然后记在一個人名上,那他们就有获得阅览孤本的机会。
這时,一名穿蓝色衣袍的男人站起来对招呼客人的司雨欢问道:“掌柜的,你要我們怎么相信你们有孤本?万一我們达到借阅孤本的机会,你们却拿不出孤本又当如何?”
蓝色衣袍的男人身边的青袍男子也站起身:“仁蓝兄說得对,你们怎么证明自己手裡有孤本?”
他们身边的黑袍男子說:“掌柜的,你们应该拿出孤本让我們鉴定,等我們確認后再决定来不来你们店裡喝茶。”
“对啊,拿出来给我們鉴定鉴定。”其他客人跟着附和。
司雨欢知道他们隔壁茶馆派来闹事的,嘴上笑容不变:“如果不是孤本,我会将在我店裡花销的一半的银子還给大家。”
听到這话,大半人都客人都闭上嘴巴。
蓝色衣袍的男人仍不依不饶:“我們是冲着孤本才来喝茶的,如果沒有孤本,那岂不是浪费我們来這裡的喝茶時間?我們的時間可是宝贵的,你们又要怎么赔?”
青色衣袍男子跟着說:“对啊,怎么赔?”
“這裡怎么這么吵啊?谁在闹事?”
茶书斋外传来喝声,接着,大家看到一個身穿深绿色飞鱼服的女锦衣卫带着四名锦衣卫走进来。
许成和杨波冷冷扫過众人。
当過山匪的他们眼神非常凶恶,吓得蓝色衣袍男子和青色衣袍男子赶紧坐下来。
青色衣袍的男子喝口茶压压惊:“锦衣卫怎么也来了?”
黑色衣袍的男子沉声道:“我們又沒有闹事,你们怕他们干什么?”
蓝色衣袍的男子问黑色衣袍的男子:“你不知道他们是谁嗎?”
“他们還能是谁?不就是锦衣卫嗎?”
“他们就是前些日子四处捉人的锦衣卫,他们可厉害着呢,不管是大官,還是世子皇子都敢捉。”
黑色衣袍的男子面色微顿,但還是站起身說:“我們沒有闹事,我們只是置疑孤本是真是假,這都不行嗎?”
许成他们看着他不出声。
接着,楼上传来一道老成的嗓音:“如果大家能信得過老夫,老夫愿意为大家鉴定真假好让大家放心。”
大堂所有人都往楼上看去,只见一名年過半百的男子从楼上走下来。
有人认出对方,倏地站起身:“是国子监的祭酒。”
“祭酒!?”
文人们都站起身向祭酒行礼:“见過祭酒。”
祭酒笑着道:“大家不必多礼。”
【咦,真的是祭酒,他怎么来了?】
【也是为孤本来的嗎?】
木楠锦抬头看向楼上,只见雪玉公主对她眨了眨眼睛。
【原来是雪玉公主請祭酒来的,不枉我给了她解毒丹,嘻。】
接着,木楠锦看到旁边厢房的人,对方见到她就像见到鬼似的赶紧把头缩了回去。
【咦,那不是圣亲王世孙梁少初嗎?他怎么在這裡?】
祭酒走到司雨欢的面前:“不知道姑娘信不信得過老夫,愿意拿出孤本给老夫做個鉴定?”
不等司雨欢出声,其他人說:“祭酒才学渊博,由祭酒鉴定出来的东西绝对假不了。”
“掌柜,你的书要是真的就不怕拿出来鉴定。”
司雨欢早料到今日会闹到這一步,她从柜台裡拿出三本孤本递给祭酒:“不知祭酒大驾光临,我只带了三本孤本出门。”
“三本?”祭酒惊讶地看着她:“你竟收藏了這么多孤本?”
司雨欢犹豫一下点点头。
祭酒翻开阅览。
【孤本是我从皇帝手裡偷来抄阅的,任你怎么看也假不了。】
【除非皇帝手裡的孤本是假的。】
【呃……皇帝应该不会眼瞎到连孤本都会认错吧?】
“……”
祭酒的手一抖。
竟然是偷皇帝的孤本抄写的。
如此一来,肯定是假的不了。
只是這個小姑娘也太大胆了,皇帝的孤本也敢偷。
让他更好奇的是,木楠锦是怎么躲過皇宫侍卫的眼目把孤本偷出来的?
躲在楼上喝茶的皇帝却气笑了。
“這個小丫头偷了朕的孤本,還敢怀疑朕的孤本是假的。”
他一直很好奇木楠锦为何偷他孤本,直到前几日才知道她是为了开茶馆才偷孤本。
然后他又纳闷了,开茶馆要孤本作甚,今日一见,還真不得不說小姑娘還真有做生意的头脑。
大概過了一刻钟,祭酒放下手裡书对大家說道:“內容是真的,但是书本是新的,应该是翻抄的。”
黑色衣袍的男子连忙问道:“那就不算是孤本了。”
司雨欢解释:“大家都知道孤本十分珍贵,如果我拿出真正的孤本给每個人翻阅必会损坏,我只能另抄一本供大閱讀,希望大家能谅解。”
祭酒說:“爱书的人必会珍惜书本不愿意被人破坏,掌柜能拿把孤本的內容抄出来分享对文人来說已是一件幸事。而大家要读的是孤本的內容,又不是收藏书本,只要內容是真的,抄阅又何妨,大家說对吧?”
“祭酒說得对。”
文人们纷纷赞同。
黑色衣袍的男子不好再找事,只能坐下来继续喝茶。
木楠锦见事已平息便独自上了三楼厢房。
【我想到要怪盗万手做什么了,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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