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六十四根弦
像是在夜間綻放一瞬的花釋放出的淡淡香氣飄散在狹小的屋子裏催化了濃重的慾念。
顧寒晏匿在黑暗裏的眼眸中有某種情緒不斷翻滾隨着動作的深入喘息聲漸漸變重兩人的身體嚴絲縫合地緊貼在一起。
隔了許久,他溫柔地吻去她臉上的淚水,淚水和血液混合滾入喉嚨口他的聲音無比沙啞還帶着幾絲歡愉:“小弦兒。”
時弦嗓子都哭啞了眼睛又紅又腫,全身的力氣也耗光了,大腦昏昏沉沉的,躺在他的懷裏感覺像是在做夢一樣。
她腦袋在他脖頸上蹭了蹭半天才從微微疼痛的嗓子裏擠出一個“嗯”字以作迴應。
顧寒晏低頭在她的額頭上烙下一吻起身進了浴室放了一缸子熱水試了水溫感覺正好後去牀上將時弦抱了進來。
時弦恢復了一點力氣,垂着腦袋看到身上青一塊紫一塊顏色紛呈,再加上又有點害羞死活不肯讓顧寒晏幫她洗澡。她坐在浴缸裏抱着膝蓋整個人縮成小小一團偏頭瞪顧寒晏:“你出去呀……”
時弦話還沒有說完,顧寒晏一條長腿已經不徐不緩地跨進了浴缸。
時弦:“……”
喫幹抹淨以後,他就開始油鹽不進、刀槍不入了。
時弦覺得很委屈,紅着眼睛可憐巴巴地瞅着他,像是一隻被主人遺棄的小奶貓,嗓音綿糯微啞:“……晏晏,我覺得我看錯你了。”
顧寒晏漆黑的桃花眼上揚,神色愉悅,手裏拿着浴球替時弦搓着背,薄脣勾了勾說道:“小姑娘,你已經上了我的牀了,看錯了也得認命了。”
時弦:“……”
她想罵他一句王八蛋,然而力氣有限,只好抿抿脣說道:“待會我要回自己的房間睡覺,你不許上我的牀。”
顧寒晏空着的另一隻手從時弦背上的腰窩滑下去,無意間碰到時弦腿根的紅腫處,時弦瞬間疼得不想說話了,乖乖地任由對方擺佈。
洗完澡,吹完頭髮,顧寒晏將小姑娘抱回了自己的房間,並非常自然地在她旁邊躺了下來。
時弦從記事起就沒有和別人一起睡過一張牀,包括和她媽媽周雨嵐。
幼兒園的時候,她還羨慕時詩,羨慕別的小朋友可以和媽媽爸爸一起睡,而她只能孤零零的睡一個牀,黑暗再可怕她也得一個人熬過去。
她忽然翻身,整個人懶洋洋地趴在了顧寒晏的身體上,腦袋抵着他的胸膛,耳朵聽着他的心跳聲。
顧寒晏從她身下抽出一隻手,摩挲着她的耳垂,輕聲笑道:“剛剛還不許我上你的牀呢,怎麼突然變得這麼熱情?”
時弦拿開他還想往她衣領裏鑽的大手,頓了頓,悶悶的回道:“……我最近變重了,你再這麼不正經信不信我壓死你啊?”
顧寒晏眼眸裏泛着微光,嗓音沉沉悅耳:“來啊,求之不得。”
時弦:“……”
長期以來,時弦都是一個無論什麼時候睡第二天都會早起的好寶寶,身體的生物鐘讓她從來沒有晚於七點半起牀。
然而昨天幾乎是被顧寒晏折騰了一宿,她睡過去的時候已經快三點半了。
所以她今天上午一覺睡到了十點鐘。
她醒來時,外面的陽光正好,透過淺色的窗幔灑在室內,一室的溫暖。
雖然大二上學期的課程全部結束了,但是下週聖誕節那天有第一場考試,她還沒有完全準備好。
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她匆匆換了衣服套上拖鞋下了牀去衛生間刷牙洗臉。
等她從洗手間出來,才慢半拍地反應過來,昨晚顧寒晏是和她一起睡的,人呢?
剛這麼想着,對方就精神十足地從書房裏走了出來,看到她,脣角翹起:“小懶貓起來了?我給你做了早飯……”
想到上次那完全沒有處理的活魚,時弦眨了眨眼睛,努力地轉移話題:“晏晏,你今天怎麼沒出去呀?”
顧寒晏走到她面前,站定,挑着眉垂眸看她,嘖了一聲:“剛上完我就翻臉不認人,想趕我走了?”
“……”
不是你自己這幾個月早出晚歸白天都見不着人的麼?
時弦剛想擡頭瞪他,忽然間回味過來對方又在逗她,她眸光閃了閃,耳垂微微發熱,嚥了咽口水道:“……我……我要去圖書館看書,你要一起嗎?”
顧寒晏微微傾身,雙臂從她的背後箍住她將她往上提了提,柔聲道:“喫過早飯再去。”
時弦下意識地搖頭:“我去食堂喫就……”
顧寒晏低頭堵住了她的脣,懲罰似的咬了幾口後,手又自然而然地伸進她的衣服裏捏着她的腰,含着她的脣模糊不清地說道:“早飯是我買的……”
時弦聞到危險的信號,手抵着他的胸膛往外推了推,腦袋往旁邊一偏,喘了口氣說道:“我好餓呀,你做了什麼呀?”
顧寒晏鬆開她,走進廚房,拿微波爐熱了一下他的傑作,又盛了一碗粥一起端了出來。
時弦感覺這荷包蛋色相看起來還是不錯的,粥……除了水有點多,其他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她在顧寒晏故作鎮定的目光注視下,慢吞吞地拿起筷子,嚐了一口金燦燦的荷包蛋。
頓了一下,她的睫毛顫了顫,嚼了兩口吞了下去。
時弦再次垂眸,掃了一眼荷包蛋,偏頭笑盈盈地看向顧寒晏:“晏晏,你給差評了嗎?”顧寒晏蹙了蹙眉:“嗯?”
時弦彎着腰,用手指着流心蛋黃上面的不明白色結晶體,驚奇道:“我還是第一次喫這麼鹹的荷包蛋。晏晏,你看上面,真的好大一塊鹽呀……”
想了想,她覺得商家也挺不容易的,猶猶豫豫地道:“晏晏,要不給中評吧?”
顧寒晏面不改色地回道:“我開車到店裏買的。”
時弦哦了一聲,鹿眼打量了一會顧寒晏,就着粥喫完了荷包蛋,“不過我剛好喜歡喫鹹一點的。”
顧寒晏對了一上午的電腦,眼睛有點累,他擡手捏了捏眉骨,輕輕地笑了一下:“是嗎?”
時弦偏頭看他,四目相對,她眼眸彎成兩盞小月亮,認真地點點頭:“是呀。”
時弦期末考試最後一門是國際金融,考試時間是週四下午三點半,她和趙佳彤她們三個前前幾天就約好了考完一起去外面喫個火鍋。
時弦和唐之歌考試座位挨在一起,考試結束鈴聲一響起,唐之歌就從後面戳着時弦的肩膀,“小弦子,我和佳彤中午商量過了,我們就去學校附近新開的那家火鍋店吧。”
等監考老師收完卷子,時弦纔敢回頭看唐之歌:“可以啊。”
喬清雨要去一趟團委樓,她們三個先過去佔了座,三人各要了一瓶果汁,邊喝邊聊着寒假計劃。
趙佳彤噼裏啪啦說了一大堆之後,突然賊兮兮地看向時弦:“顧夫人,你和顧董寒假要去哪個國家遊玩呀,能不能帶上小的一起哈皮?”
唐之歌假裝自己是時弦,故作嬌羞,拍了一下趙佳彤的胳膊:“討厭啦,人家和親愛的一起出去玩,你瞎湊什麼熱鬧。”
時弦:“……”
她抖落抖落渾身上下肆意暴起的雞皮疙瘩,下意識地坐直身體,遠離了一點她們倆,她打算在喬清雨過來之前不再參與這兩人的話題。
趙佳彤顯然沒打算放過她,又問:“夫人,你想不想顧董啊,你乾脆把他喊過來一起喫一頓飯啊,上次我們不是沒喫成嗎?”
唐之歌又搶在時弦前面回答了:“人家也想啦,但是親愛的公司剛剛起步,又接了好幾個大項目,每天忙得不可開交,真的沒有空啦……”
時弦被果汁嗆住,忙抽過一張紙捂住嘴咳嗽了幾聲,緩了會兒,她蹙眉看向唐之歌:“什麼公司?什麼項目?”
“啊?你不知道嗎?你男人開了一家投資公司,全國房地產龍頭企業雲清集團還入了股,最近好像在搞城北那什麼開發區的事情……”
趙佳彤發現時弦面色不對勁,聲音逐漸小了下去。
時弦身體僵硬了片刻,她咬了咬脣,淺淺地笑了笑:“你們怎麼知道的呀?”
唐之歌:“靳梓楠也在你男人公司辦事啊,他一直在追喬清雨,我們也是聽喬清雨說的。”
話音未落,喬清雨的聲音傳來:“我怎麼聽到我的名字了,你們在說我什麼壞話?”
……
心不在焉地聚完餐後,時弦從唐之歌嘴裏套出了公司名字和地址,打車去了公司大樓。
她在樓下站了許久,呆呆地看外賣員來來回回地進出,看車輛停下又開走。
時弦心裏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就好像一夜之間他長大了,他對未來有了清晰的認識,也開始爲未來奮鬥了。
而她還是個不懂事的小姑娘,還活在大學鑄造的象牙塔裏,每天就知道學習。
這種巨大的落差在她心上壓着。
時弦上樓前去了超市一趟,回家煲了玉米鯽魚湯,放在煮鍋裏溫着。
弄完後,時弦洗了澡,坐在沙發上安安靜靜地看着手機。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都快睡着了,終於聽到開門聲,她抿了抿脣,擡頭看過去:“晏晏,你回來啦。”
顧寒晏有些意外,小姑娘竟然還沒睡。
他擡腿兩步走過去,從背後抱住時弦,蹭了蹭她柔軟的臉頰,柔聲道:“在等我?”
時弦點頭又搖頭,最後起身跪在沙發上,雙臂緊緊地環住他的腰。
她吸了一口氣,聲音悶悶的,帶着些鼻音:“晏晏,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沒和我說?還是……你根本沒打算告訴我?”
小姑娘的腔調聽起來委屈極了,顧寒晏的心抽了一下。
他知道她今天和大一舍友們聚了餐,估摸着從她們嘴裏知道了些什麼。
他擡手輕輕拍着時弦的背,輕嘆了一聲,低低道:“小弦兒,我本來是想等公司步入正軌之後再告訴你。至於媽讓我過年帶你回老家這件事情原本就打算這兩天告訴你的。”
“……”
時弦沒想到她還沒逼問什麼,對方就已經全部坦白完畢了。
心中的鬱氣還沒來得及形成,就這麼被他給打散了。
她有些不知所措,舔了舔有些乾燥的脣,視線移開,輕聲問道:“那個……你要喝湯嗎,我給你燉了……”
顧寒晏喉結滾了滾,眸色暗了下去,嗓音低磁誘人:“先喫你再喝湯。”
時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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