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初生牛犊不怕虎 作者:未知 方志诚故意让自己在宋文迪、邱恒德两位大佬面前醉了,当然,此醉非真醉。只有假醉,才能让方志诚“肆无忌惮”地說一些真心话,让宋文迪与邱恒德两人了解更为真实的自己。 方志诚不想让自己在领导面前成为神秘之人,因为神秘会让领导不敢信任你、重用你,所以方志诚故意剥下一些伪装,让自己的缺点展现在两人面前。 当然,這些缺点及弱点是一些年轻人都会有的,比如冲动、鲁莽,放在两位官场前辈眼中,也可以解读为初生牛犊不怕虎。 示弱是方志诚分析宋文迪与夏翔几次交锋中得出的经验。 宋文迪很强,但他故意示弱,让自己看上去只是一個文弱书生,以至于银州官场一开始不看好宋文迪与夏翔之争,都以为他要被夏翔彻底给压下去。 但半年不到,宋文迪并沒有如同想象中那般一面倒,而是步步为营,小心谨慎的运作,先将刘强东請到冷板凳,然后通過增设常委,让常委会一步步地落入自己手中,同时在银州重机与玉湖生态区两個项目上占据主导权,轻松染指政府经济工作。 這一切,都是宋文迪在悄无声息中做到的,对此了解最为深刻的,无疑是他的秘书方志诚。 方志诚是一個聪明人,尽管他初入官场未過多久,但在宋文迪這個好教师的引领之下,收获颇深,学习良多。 官场是個深潭,一般有两种高手如鱼得水,一种使用阳谋,一种使用阴谋,而宋文迪无疑是阳谋高手,他长袖善舞,手段都光明正大,而能有這种实力,关键在于他对时局与人心的掌控力。因为這种强大的掌控力,所以宋文迪落子有力,布局缜密,能成功的规避重重阴谋,而大气地使出阳谋,让对手不得不低头。踏上仕途,有如此良师,是方志诚的运气。 宋文迪与夏翔私下钓鱼活动,看似是宋文迪主动约請示好,结果却以夏翔低头妥协告终,這同时也寓意着银州官场暂时的利益平衡。 市长夏翔默认宋文迪主政银州,将手中权力转交给宋文迪。夏翔這個决定无疑是睿智的,因为宋文迪是带着省委大佬意志而来,若是银州官场還是如同往常那般排外,省委极有可能采取更为激烈的措施。 识时务者为俊杰,柔和地交接权力棒,能够保留自己的实力,即使宋文迪成为名符其实的一把手,也不至于让夏翔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不知不觉,进入九月。 秦玉茗与程斌的关系,已然走入死胡同。秦玉茗连家也不回,平常居住在学校宿舍。方志诚一早给秦玉莲打几個电话,她都沒接,想及此处,难免有些郁闷,便给程斌打了电话。 程斌接到方志诚的电话,感觉很突然,疑惑道:“诚少,你咋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方志诚冷淡地說道:“方便嗎,找你有事儿!” 程斌听出方志诚语气不佳,疑惑道:“究竟什么事儿,這么大的火气?” “最近手头紧,把之前借我的钱還了吧。”方志诚沒法直接撒气,便提到那笔借给程斌的钱。 程斌微微一怔,旋即苦笑道:“诚少,你這不是逼我去死嗎?现在我家裡的情况,别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唉,等過了這段時間,如何?” 程斌欠方志诚的那笔钱,可不是小数目,他只能采取拖延战术。 方志诚见程斌又赖账,心理郁闷无比,想着秦玉茗不接自己电话,便把所有怨念全部丢在程斌的身上,沉声道:“這可不行啊。程哥,咱们关系虽然好,但亲兄弟還明算账,如果你再不還钱,那我也只能采取其他措施了。” “诚少,咱们邻居這么多年,你還不信我?”程斌讨好道。 人要一张脸,树要一张皮,两人是多年邻居,程斌怕方志诚把事情闹大,否则自己名声只怕要更臭了。 “你老婆都能骗,我哪裡還敢信你?”方志诚讥讽道。 程斌脸色大变,被气得差点說不出话来,见对方已然不好說话,便琢磨着撕破脸,强硬道:“诚少,得饶人处且饶人,要是你非逼着我還钱,那我大不了只能凭個鱼死破了啊!” 方志诚冷笑一声,缓和语气,道:“程哥,暂时不還我钱也可以,我想請你答应我一件事。” 程斌见峰回路转,心中一喜,“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义不容辞。” 方志诚酝酿片刻,淡淡道:“你和嫂子离婚吧……” 程斌张大嘴巴,怔怔道:“臭小子,你說什么?你算哪根葱!” 方志诚苦笑道:“程哥,我是局外人,知道你跟嫂子的情况,现在你们已经沒有机会再恢复当初,为何還要拖累对方呢?” “我真是看错了你,你竟然拿钱来要挟我……”程斌连连摇头,沉声道,“你太阴狠了,难怪我每次总觉得你看着秦玉茗的眼神不对劲呢,奸夫淫妇,原来你们竟然……” “程哥!你胡言乱语什么!我只是替嫂子鸣不平而已。”方志诚高声喝止,打断程斌继续說下去,“你觉得嫂子是那种人嗎?你不要把全天下的人都看成你那样无耻龌蹉肮脏,好不好?” 程斌愣住了,因为秦玉茗的确不是红杏出墙的人,他沉默许久,陡然哑然失笑道:“或许你是对的吧,我再想想!” 给程斌打完电话,方志诚默然无语半晌,他也沒想到自己竟然那么无耻,以還钱为理由,逼程斌主动离婚。 方志诚暗忖自己也是被气疯了,才会這么做,這时手机震动,秦玉茗回了电话過来,方志诚想了想,终究還是沒有勇气接听,直接将手机扔进包裡。 出门之后,方志诚见到一個身材娇小,浓妆艳抹的女人从楼下走上来,然后缓步开拉开隔壁的门。方志诚知道這便是那個小三,叫做小虹的女人,于是沒给她好脸色。 小虹踏入屋内,见程斌依旧躺在床上,似乎想事,便拿胳膊捅了捅他的后背,不悦道:“起来,我有话跟你說。” 程斌叹了一口气,轻声抱怨道:“什么事儿?說!” 小虹拧眉道:“隔壁那是谁啊?每次见到我,脸色都十分难看,跟要吃掉我一般。”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美味佳肴?”程斌讽刺了一句,旋即想了想,知道她指的是方志诚,方志诚与秦玉茗关系不错,见到小虹能给好脸色嗎?他边不冷不淡地又說道:“少管闲事!” 小虹对程斌的态度很不满意,伸手在他腰部*掐了一把,怒道:“你這是什么态度?是不是觉得跟我說句话,都十分困难?你现在是不是后悔了?那還来得及,你去找秦玉茗,只要她肯回来跟你,我立马走人!” 程斌见小虹提及秦玉茗,陡然坐直身体,怒道:“你怎么又提她?” 小虹耻笑道:“为什么不能提?你今天必须给我個信儿,究竟什么时候能跟她彻底离婚。” “我很累!”程斌颓然躺下,不再搭理小虹。 小虹怒火难消,便踱步来到客厅,见程母坐在那裡摘菜,故意走過去哼了两句。 程母看在她腹中的孙子面上,笑着安慰道:“怎么回事啊?程斌最近心情不好,你躲着他点,等過段時間,我帮你骂他。” 小虹眼泪汪汪,轻声道:“阿姨,今天你必须给我個准信,他俩究竟什么时候能离婚?不然,我现在就走。” 程母犹豫起来,叹道:“主要程斌還沒想通,我也沒辙啊。” 小虹见程母又在拖延,索性把心中的怒火全部发了出来,她大声嚷道:“今天必须要解决問題,不然你们后果自负……” 言毕,她伸手一摸,将茶几上的剪刀,摸到了手边。 程母吓得整個脸都白了,她赶忙敲开程斌的门,程斌见小虹這副模样,也吓了一跳,赶紧好言相劝,最终无奈,只能当着小虹的面,给秦玉茗打电话。 秦玉茗接到程斌的电话,面色一紧,不悦道:“說吧,什么事儿?” “我們离婚吧。”程斌一咬牙,终于說出這句话。 全天下都在逼自己跟秦玉茗离婚,他为何還要坚持呢? “行,我等你开口许久了。”秦玉茗轻蔑地笑道,“什么時間去民政局?” “要不,就下午吧?”程斌难堪地說道,因为小虹已经将剪刀抵到了微微隆起的肚子上。 “還真够冷血的。”秦玉茗冷冷地說道。 程斌露出尴尬之色,又道:“至于财产……要不,平分?” 秦玉茗被程斌扭捏的态度,弄得勃然大怒,想到程斌原来是为了财产分割才拖這么久,她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恼火道:“放心吧,程斌。我不会要你一個字儿。而我還得谢谢你,让我重获自由,让我不用生活在那恶心的生活之中!” 下午三点半左右,秦玉茗在教务处請完假,然后来到区民政局。程斌早已候在大厅,他见到秦玉茗时,始终低着头,不敢直视秦玉茗。从头到尾,两人沒有過多交流,半個小时之后,程斌還是后悔了,他有点狼狈地离开民政局。 方志诚還在上班,接到秦玉茗的电话。秦玉茗极其冷静地說道:“小方,我和程斌又沒离成。那家伙又临阵退缩了,” 方志诚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表达,只能支吾道:“嫂子,這……” “以后不要喊我嫂子了。”秦玉茗语气轻松。 “那我喊你什么?”方志诚淡淡道。 秦玉茗想了想,笑道:“喊我姐吧。” “姐!”方志诚干脆地喊了一声,问道,“晚上你有事儿嗎?” 秦玉茗摇头道:“沒有,怎么了?” 方志诚轻声道:“晚上請你吃饭。” 秦玉茗沉思片刻,应道:“還是我来請你吧,总让你破费多不好。” 方志诚笑道:“谁請都一样,关键看你赏不赏光。” 秦玉茗苦笑道:“赏光?赏你一個耳光嗎!”言毕,她挂断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