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她不明白孟鹤然是怎么說出這种道德败坏的话,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很想骂一句,孟鹤然你有病。
沈霓君隐约记起一些昨天的事,她又向孟鹤然告白了,這样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只是孟鹤然居然沒拒绝,還跑来提出做她的情人。
真的有病!
“阿娇,你听见了嗎?”
沈霓君回過神,看了孟鹤然一眼沒多话,放下水杯打算往出走,她一点也不想和孟鹤然接触。
万一一会又控制不住自己告白,她不就真的成了给周渐扣帽子的人,這要是被周渐知道還指不定怎么說她。
“像周先生那样的人,应该也有不少情人吧?”孟鹤然不依不饶,拦住沈霓君的去路。
沈霓君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這突然几番纠缠,想来三两句也說不清楚,更何况她也根本不想和他多說什么。
沈霓君停下来,看着孟鹤然一字一句的說:“与你无关。”
她沒有替周渐辩解,毕竟周渐一开始确实說過让他们各玩各的這心裡话,她哪裡知道周渐是不是真的沒有乱搞。
“你在怪我?”
“你就当是吧。”沈霓君绕過他往前走,這会外面也是闷热,她刚打开门就觉得扑面而来的暖气。
“你真的不喜歡了我嗎?”
沈霓君往后看了眼,孟鹤然似乎還跟在身后,她叹了气,无奈道:“你别再說這些话了。”
她是喜歡他。
但生理上的厌恶也是真的,孟鹤然每次的靠近,都让她感到不适。可偏偏她不知道,這种感觉从何而来。
她只记得自己喜歡孟鹤然。
“但是我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所以,請师兄注意分寸。”沈霓君說,“你再喜歡我,也不可能再有结果了。”
這段感情,就该无疾而终。
弘硕集团副总裁办公室。
曾维把查到的所有關於阿娇的事,一一复述:“前三代因为年代久远已经无从查证,只能听一些传言,也不足为真。”
第四代的阿娇是阮灵梅,只是阮灵梅十九岁那年为了嫁给沈政放弃了昆曲,所以第四代的阿娇仅仅存在了四年。
也就是說,阮灵梅和孟见霜当年,师出同门。通過阮灵梅的态度,看来两人也并不和睦,那么沈霓君作为阮灵梅的女儿当年被孟家人收留,想来也是不大可能。
也是在阮灵梅结婚的那一年,戏班突然离开南城,不知去向。在那一年后,南城传出,沈家大小姐沈霓君走丢。
“所以,太太当年,很可能并非是走丢,而是被人蓄意带走。”
阮灵梅不会不懂這個道理,只不過事情過去這么久,又沒有证据,猜测也只能是猜测。
孟家班是半年前回的南城,因为改名所以所有人一开始并沒联想到是当年的戏班,直到阿娇出现。
已经离开多年,突然回来,必然不会是那么简单。
况且周渐用了点手段把孟家班解散,孟见霜也沒有多說一句话,显然也不是真的在意。
“前三代的阿娇還有一件事很离奇,都沒活過二十三岁,并且都死于八月。”
說到這裡,曾维停下来,本该就安静的办公室此时沒了任何声音。
周渐稍顿,看不清眼底的情绪:“继续。”
“那天同样下了雨,穿着墨绿色的旗袍,无故自杀。”曾维說,“我已经问過您家裡的佣人,太太每周三会穿绿色旗袍。”
曾维的话已经暗示的很明显。
因为只是猜测,所以只能先来问问周渐的意思,毕竟這是几十年前的传言,也不知道可不可信。
“今天周几?”
“周三。”
霎時間,天已经阴沉下来,黑云遮住太阳,室内未开灯,整個光线渐渐暗下来。
一场雨,如期而至。
室内的闷热令周渐莫名的急躁,他直接打电话给沈霓君,那边一直是通话中,他扯了扯领带,低声骂了句脏话。
周渐面无表情地往出走,门外的女秘书看他出来上前提醒他,董事们已经再会议室等他。
“让他们散了。”周渐脚下的步子沒有停,也比以往的都要快。
“可是……”
“听不懂我的话?”
周渐平日裡虽然散漫,却也不是容易被情绪控制,处理事情也都大多是沉稳多些。
经历過一次许亦秋的离开,他最不愿看到的生死离别。倘若沈霓君出事,阮灵梅必然会受不住打击,见過阮灵梅因为沈霓君走丢有多难過,无论如何他也得护沈霓君周全。
细雨如丝,雨落在车窗玻璃上,周渐降下车窗,冷风伴着雨丝灌进车内,落在他的眼睫上。
想起曾维那些话忍不住背脊一凉,這样离奇的事,他向来是不会信的,可偏偏逼得让他相信。
戏院离弘硕总部有一段距离,路上周渐带着莫名的躁
意,他发给沈霓君的微信显示拒收。
他才发现,自己被拉黑了微信。车子到达南城戏院门外时,雨势還不算大,周渐推门下车,往戏院离跑,這时演出還沒开始,连戏迷都還沒来。
周渐找遍了整個戏院,排练室和化妆间都沒有沈霓君的身影,沒人說见過她。
他彻底慌了神。
直到有人喊在办公楼楼顶有人要跳楼,周渐才跟着人群赶了過去。
戏院是民国初期所建,办公楼并不高,只有三层,从下面看一眼便能看清楚站在楼顶那一抹墨绿色的身影。
沈霓君站在边缘处,思绪挣扎了许久后,看了眼脚下,在工作人员還沒上楼前,纵身一跳。
周渐過来时正好碰上這一动作,他推开人群,在沈霓君快要落地时,上前接住了她。
因为重力缘故站不稳,两人一齐摔进了旁边的绿植裡。
沈霓君的脑袋還是磕在了树上,好在有周渐护着并沒有很严重,她只是无意识地喊了句疼。
周渐也沒有好到哪裡去,沈霓君摔在他的胳膊上,他可以感觉到右臂的骨头像要碎裂,他忍着疼嘶了一声,动弹不得。
他右手捧着沈霓君的脸,看她半天也沒反应,手上使了力气去拍了拍她的脸:“沈霓君?”
沈霓君的意识不清醒,整個人迷迷糊糊的,微微睁了睁眼,在周渐怀裡动了动:“嗯?”
看她有了反应,周渐的怒意才有了地方发泄:“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這楼要是再高点,你他妈就死绝了!”
周渐右臂轻微骨折,沈霓君除了磕到了头脑子不清楚以外,毫发无损。
“這要是你老婆再重点,你這胳膊怕是就废了。”医生不清楚情况,只是听說沈霓君要跳楼,“你们现在的年轻人有什么過不去的。”
“年轻人,听我一句劝,对自己老婆好一点。”
医生瞥了眼一旁坐着的沈霓君叹了气:“老婆這么好看,還有什么不满意的,能逼得老婆跳楼。”
医生走后曾维才笑出声,要是再不走他怕是要憋出内伤了。
周渐绑着绷带躺在病床上斜了眼曾维:“很好笑?”
曾维乖乖闭了嘴。
沈霓君一直沒有做声。
周渐冷着脸不說话,就那样直勾勾的盯着沈霓君,同曾维說:“你去一趟戏院,太太跳楼的事别让传出去,家裡人一個人也不许說。”
“是。”說完,曾维退出了病房。
曾维走后病房内许久沒人讲话,气氛也十分诡异,沈霓君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怎么就跳了下去,還害得周渐骨折。
心裡的愧疚涌上来,周渐不讲话,她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周渐挪了挪身子:“扶我起来。”
沈霓君沒說话,起身扶着他,帮他放好枕头,让他能靠得舒服点。
“你怎么想的?”
见沈霓君不吭声,他又說:“又忘了?”
沈霓君点头。
周渐问:“昨晚的事也不记得了?”
沈霓君:“嗯。”
“你怎么回事?”周渐表情有些不满,“突然這么生分?”
沈霓君和他对视了几秒,脸上写满了疑惑:“周先生,我們好像不熟。”
“行,又喊上先生了。”
沈霓君:“?”
周渐不死心:“我這可是为了你受伤的,你以后可得对我好点。”
沈霓君嗯了一声,又沒了话。
“不是吧沈霓君。”
“嗯?”
“不就是遇上了那姓孟的,至于這么对我?”周渐平日也话多,偶尔逗逗沈霓君還觉得挺好玩,只是這突然不怎么搭理他,他反倒先不会了。
想来也是憋屈,明明孟鹤然也在戏院,他跑過去时孟鹤然就直直的立在原地,抬头看着上面的沈霓君。
直到最后他们被送去医院时,周渐還是看了眼人群中的孟鹤然,依旧沒什么反应。
也不知道沈霓君喜歡他什么。
周渐撇了撇嘴,从桌上拿来手机,对着自己照了照,左右打量了下,自言自语地夸赞自己:“這不长得挺帅嗎?”
沈霓君在削苹果,沒抬头看他,以为他在和自己讲话,也沒注意他說了什么,随口嗯了一声。
“你也這么觉得?”周渐突然凑近问她。
沈霓君抬眸,对上周渐的眼。她不太清楚這话,不過看他的表情是笑得,应该沒說错话,慢慢点了点头。
苹果皮削了一半,沈霓君垂眸不管他,继续自己的动作。削完苹果皮之后,她把苹果放在盘子裡,切成小块。
沈霓君忙活完,把盘子递到周渐面前,沒說话。
周渐盯着她手裡的盘子沒动,他沉着声音笑了笑。
“喂我。”
作者有话要說:沈霓君:要不我把你胳膊都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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