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转到主要內容

第128章 难破的关

作者:未知
大散关层峦叠嶂,山势险峻,在关中众多雄关当中被列为四大锁钥之一,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必争之地,攻坚,尤其是攻打城隘,并不是童羽的专长,前番智取陇关,童羽已经大大地露了一回脸,几乎是兵不血刃地夺下了這座雄关,這一回便把权力完全交给了柯镇恶這员老将。 柯镇恶得此机会,不由得抖搂精神,对如何攻关作战,提前做了大量的准备,自陇关俘虏的士兵中有一些原来是驻守大散关的,从他们口中对大散关的地形山势、兵力配备、军械弓弩,统军将领,各個方面,都做了大量的了解,尽管如此,柯镇恶還是知道,這一战比不得打陇关,可以来個出其不意,智取险关,一场恶仗是避免不了的。 大散关在大散岭上,在其外围,還有许多堡寨,与大散关相互呼应,使得這座雄关极难克服,在其外围堡寨中,最重要的一座是天桥岭,天桥岭在大散关左侧,山势是两個挨得极近的山岭,中间有一道极窄的山梁,两座山岭上都筑有堡寨,柯镇恶经過充分的了解,把突破口就放在了這裡。 原因很简单,仰攻大散关,同时处在周边各处关隘的箭雨袭射之下,就算能攻下這座几千人的关隘,付出的伤亡至少也要数以万计,而其左翼這道横向双岭的堡寨,是唯一一处地势不比大散关低的关隘,如果夺取了它,就可以充份发挥西夏军一品弓远超普通宋弩宋箭的威力,从高处对大散关进行压制。一旦能从這裡压制住大散关上的守军,那么天堑险隘也就成了空谈。 因此柯镇恶精心安排,先剪除大散关外围较小的堡塞,逐步向大散关推进,然后把所有的重型攻城器械在大散关下一字排开,不分昼夜强攻大散关,毁城墙、挖地道、云梯巢车强攻城头,种种手段不一而足。同时另遣部分兵马分驻外围,防范自宝鸡和周边州县可能赶来的援军,摆出一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下大散关的姿态。 大散关的援兵并沒有来,杨浩一路兵马往西去攻打夜落纥,三路兵马向西南、正南、东南方向齐头并进,他亲率一部分主力就跟在童羽和柯镇恶的后面,向岐山赶来。此时党项八氏的部族军业已集结完毕,由小野可儿统领,過萧关,向环州、庆州、渭州一带进发,倚险而守,并不进攻,只是防范麟府方向的宋军自此抄了杨浩的后路罢了。 杨浩亲率主力跟在柯镇恶和童羽的后面,顺道收拾了宝鸡外线的府县,宝鸡虽尚未失守,可是在這种形势下,守军只能龟缩不出,已经完全对童柯二人的军队构不成任何威胁了。 一连打了三天,柯镇恶穷凶极恶的攻势,层出不穷的手段,彻底把大散关守将的注意力吸引在正面战场了,而且西夏军孤注一掷般针对大散关的猛烈攻势,也让守军产生了一种错觉,這個错觉,彻底葬送了大散关。 第四天,柯镇恶一如既往地对大散关发动了猛攻,而此时,惯于山地作战的一千名横山羌兵,已经穿越重重山峦和罕有人至的原始森林,悄然潜伏到了天桥岭的背后。這個方向,依托险山峻岭,实际上已在大散关的后方,如果不突破大散关,照理說這個方向是绝不应该有敌人出现的。 大散关下石弹纷飞,箭矢如雨,人如蚁聚,喊杀震天,顶着不时飞落的滚木、雷石、火球以及箭矢,西夏兵悍不畏死地挺进,试图攀上那高高的大散关城头,守军也是寸土必争,依托险要坚固的工事,收割着西夏军士兵的性命。 西夏军用血肉铺出了一條通向大散关城头的路,但是直至天黑,他们仍然未能破关,关城下血积尸累,擂石上沾着碎肉,擂木上染着鲜血,横七竖八地堆砌在一起,城墙上,密密麻麻地插着箭矢,一天的战斗又结束了。 太阳一寸一寸地移向山下,当它最后沉落山峰下时,天地都黯淡下来了。 深夜降临,从关城上望去,远处西夏军营中燃起了堆堆篝火,隐约的還能看见巡逻的士兵,和围着篝火团团而坐的战士,一切和昨日、前日沒有任何不同。 突然,大散关左侧的天桥岭上杀声震天,火光处处,大散关中的守军都被惊动了,纷纷聚拢在城头,向天桥岭上眺望。虽然天桥岭近在咫尺,可要攀上天桥岭,就得先开关,再攀山,山中夜色茫茫,黑漆漆的五指难辨,既然天桥岭遭袭,谁知道关下有沒有伏兵,引蛇出动,调虎离山,這是两军对峙时常用的手段,正如当初宋军兵困晋阳城时,杨继业施以夜袭,想诱围城兵马自乱阵脚,程世雄按兵不动,大散关守将边胤迅速做出的判断也是一样:按兵不动。 对天桥岭,他還是比较有信心的,天桥岭虽只五百守军,但是那山岭陡峭,并不易攻,也摆不下太多人马,而且這五百兵分作两营,驻于相邻的两道山岭上,相互照应,恰可封锁对方的死角,而且這些守军都惯习丛林山地作战,因为這支兵马是厢兵,而且是招募的本地山民,其中许多将士的家,就在由此再往东去三十余裡山路一处叫金鸡谷的山坳裡。 他们生于斯、长于斯,熟悉這裡的一草一木,這样的夜战,又是在他们熟悉的环境中,還占据了地利,西夏人惯于马上作战,奔袭驰骋,岂能偷袭成功? 可是结果出乎他的预料,仅仅半個时辰,天桥岭右侧堡寨便失守了。原因很简单,两处堡寨白天有旗号,夜晚有灯号,那裡的战况随时会用灯号向大散关主将边指挥报告,可是遇袭半個时辰之后,天桥岭右侧堡塞的灯号便完全消失了。 两寨相连,中间有一道山脊,一侧失守,另一侧便也不可峙了,边胤還未狠下决心冒险出关援救,左侧堡寨也告失守。 天桥岭的失守,意味着大散关的优势不再,次日一早,西夏军再度攻城,密密匝匝的箭矢像瓢泼大雨一般从天桥岭上向大散关城头倾泻,压制的宋军根本抬不起头来,边胤虽持剑硬逼,也不過是让士兵冲上城头送死罢了。大散关虽是极重要的关隘,可是山险关险,驻地有限,兵力却只有两千余,這三天的苦战已折损了五分之一,援军未到,天桥岭一失,地理优势也失去了,如何与西夏军相抗?结果只相持了半日,西夏军便攀援而上,登上了大散关城头。 城上城下,到处都是死尸,城头的运兵道上,倒毙的尸体一個個身上插着密集的箭矢,仿佛一個個刺猥,而关下,西夏军的死状也是惨不忍睹,有的被滚木擂石砸得不成人形,有的被火油烧得一团焦黑,還有那身首异处的、怒目如生的,令人触目惊心。 边胤披头散发地被绑在大散关的旗杆上,西夏兵恨极了因为他的指挥,死伤了那么多的袍泽,自然不会予他好颜色,虽然沒有主帅命令,未敢取他性命,這苦头却着实吃了不少,鼻青脸肿,不成样子。 又一個人被押来了,衣着光鲜,看起来不象是参加過战斗,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边胤一见此人,顿时怒不可遏,他瞪大了肿胀的双眼,厉声喝道:“王科!你個狗娘养的,你怎么守的天桥岭,区区半個时辰,你就把天桥岭给老子丢了,你……你……身上无伤,衣着整齐,莫非临阵怯战,当了他娘的逃兵?” 那人被他一声吼,先是吓的一哆嗦,然后才既懊悔又委屈地道:“边指挥,卑职……卑职也是一條响当当的汉子,怎么会做逃兵?” 边胤额头青筋暴起,脖子涨粗起来,拼命挣着绳索,绷得绳索深陷骨肉,嘶声叫道:“你不做逃兵,怎么是這般模样?你不畏战,为何半個时辰丢了天桥岭?天桥岭易守难攻,比大散关還要险要,要不是它不在路上,此处就该叫天桥关,而不是大散关了,你为什么把它给老子丢了,你說!你說!” 王科哭丧着脸道:“边指挥,卑职……卑职昨夜不在天桥岭,我是今早匆匆返回,哪知道天桥岭已经易主,结果……结果莫名其妙就被人捉了。” 边胤一呆,不敢置信地道:“你昨夜不在天桥岭?你不在天桥岭?”他突然爆发式地大喊起来:“你不在天桥岭,你個狗娘养的去了哪儿?” 王科忽然也跳着脚地叫起来,两個押解他的兵几乎按不住他:“谁知道一天几天都沒事情,偏偏昨夜岭上出事?我只想离开半夜,去去就回的,我哪晓得就出了事情?我那不知廉耻的婆娘,偷奸养汉,与人勾搭,我也是昨晚听手下兵丁向别人說起,才逼问出来的,他娘的!整個天桥岭人人都知道,就瞒着我一個,我的脑袋比天桥岭上的青松還绿,我居然不知道。我就是想回去宰了那奸夫**……” 边胤的嗓门比他還大:“早不去晚不去,大敌当前,你舍了军营去清理自家门户?要换了老子我,就算浑家在外面勾三搭四,找上七八十個相好的,如此关头,我也不去管!” “好大的气量,那你不成了龟仙人么?” 旁边一個慢悠悠的声音挪揄道,边胤霍地扭头,就见两位顶盔挂甲的将领分站左右,一個年约四旬,粗眉凸目,另一個精精瘦瘦,满脸麻子,一双眼睛倒是炯炯有神,在他们中间站着两人,一個身材修长,淡青色方领长袍,微须炯目,不怒自威,肋下佩一口宝剑。另一個比他矮了一头,身穿月白色圆领窄袖长袍,头戴公子巾,年纪看来還不到二十岁,眉清目秀,眸若点漆。 方才說话的正是個子高些,肋下佩剑的男子,此时脸上還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在虎狼一般的西夏军中竟有這样两個人物,边胤不由看得呆了,忍不住问道:“你们是谁?” 那麻脸的精瘦将领踏前一步,大声說道:“睁大你的狗眼看仔细了,這一位,就是我西夏国主,旁边這一位,就是你宋国的岐王殿下!” 边胤的嘴巴张得大大的,足以塞得下一颗驼鸟蛋,却已一句话也說不出来了…… ※※※※※※※※※※※※※※※※※※※※※※※※※※※※※ 夜深沉,宋军大营裡静悄悄的。 外线,巡戈的兵丁一队紧似一队,游哨探马远出数十裡地,唯恐辽军追来,杀一個措手不及。但是中军营内,急急南返,饥一顿饱一顿精疲力尽的士卒们却大多已经进入了梦乡。 就算是赵光义帐外的上军禁卫,白天时一個個還强打精神,站得枪杆儿一般笔直,在這样寂寥寒冷的夜晚,也都沒了精神,有人拄着枪杆儿打盹儿,有人缩在背风处歇息。 這时有一個似虚還幻的影子,正像尺蠖一般一点点地向御帐移动。 那影子和地面枯黄的杂草似乎是一色的,如果伏在那儿,根本就无法发现它,即便它在移动,也只有打起十二分精神的人看到它时,才会稳约觉得它和周围的杂草地面似乎有些许不同。但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在卫护最严密的中军,谁会如此警惕地盯着地皮看呢? 那個影子似乎很有耐心,它用了很久很久的時間,才慢慢蠕动過了上军禁卫设立警戒的安全线,在帐边悄悄停下来。 夜深了,但赵光义還沒有睡。 他趴在榻上,心潮起伏,翻来覆去的难以安枕。 原本踌躇满志,想要收复燕云,立夺天之地,创万世威名,可是這一败……這一败落花流水,也许千百年后都要成为别人的笑柄。身后之名,且不去想它,那么眼下之名呢?德芳竟然沒有死,他手中居然還有皇嫂的血书,马上就要回国了,一旦回国,如何面对自己的臣民?如何解释高梁河之败,如何对待皇侄的谴责? 赵光义越想越是心寒,忍不住喃喃地道:“伐辽不成,反引虎狼南下,祸乱中原,殃及万民,朕该如何应对?西夏出兵,既夺陇右,必取关中,朕该如何应对?皇嫂血诏,德芳攻讦,這弑君杀嫂,诛戳亲侄之罪,朕该如何应对?人心浮动,朝野哗然,如此局面,如此不堪,朕该如何应对?朕……该如何是好啊!” “你处心积虑,要做這皇帝,可是做了皇帝,却并不快活么?” 耳边极近处,忽然响起了一個阴恻恻的声音,好像一缕幽魂,陡听這声音,赵光义攸地一惊,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PS:月末了,月初了,俺用很真诚地目光瞅着你:要月票~~~
首頁 分類 排行 書架 我的

看小說網

看小說網是您最喜歡的免費小說閱讀網站。提供海量全本小說免費閱讀,所有小說無廣告干擾,是您值得收藏的小說網站。

網站导航

热门分類

© 2023 看小說網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