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也许可以
在缅甸的时候,她跟着靳函煊去了密支那——世界上翡翠出产最多的地方,在那边亲眼看到了翡翠的开采過程,然后還去了当地最大的一家翡翠原石加工厂,后来才知道原来靳家是其大股东。
回到平市后,再次站在杜家的大门口,她一时竟觉得有些不适应。
“乐小姐回来了啊,大少爷還真地猜对了,他就說你今天会回来。”管家慈祥地笑着和她打招呼道。
乐桐溦也礼貌地笑了笑,问道:“他现在在家嗎?”
“這会儿不在,他一大早就出去了。不過大少爷临走前留了话,說乐小姐如果到了的话让我跟你說,他晚上回来会去找你,似乎是有什么事情。”
“我知道了,谢谢您。”
乐桐溦进门后先回房间放下行李,稍稍整理了一下就去见杜清誉,向他汇报自己這次去缅甸的情况。
杜清誉见她回来了非常高兴,兴致盎然地问她都有什么收获,乐桐溦便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和感触都讲了出来,老爷子听着不住点头,看表情是十分欣慰。
“不错不错,看来這一趟去得很值啊!”待她說完后,杜清誉开怀地笑道。
“嗯,靳函煊懂的东西很多,跟着他能学到不少。”乐桐溦說的是实话,這一路上靳函煊对她真算是倾囊相授了,从鉴别、估值到加工、买卖等各個方面的事情都详细地给她做了讲解,特别是鉴定的时候几乎是手把手地教,让她在這么短短的几天功夫内已经基本上能分清翡翠的各個种质了。
杜清誉显得很满意,抚摸着下巴点头道:“虽然杜家不是主要做翡翠的买卖,不過多了解一些总沒坏处。而且但凡是玉石交易总有其相似性,你接触了一些便可触类旁通了。”
乐桐溦点头附和,陪着杜清誉又聊了一会儿,就要准备走的时候老爷子却突然转移了话题,“对了,桐溦啊,元旦的时候你父亲会回来嗎?”
乐桐溦愣了一下,父亲這個词她是好久沒听到過了,乍闻不由有些陌生,“应该是不回来的,已经好几年都沒有他的消息了。”
“怎么会這样,一点联系都沒有嗎?”杜清誉显得有些惊讶。
“一点都沒有,已经七年了,连姥姥去世的时候他都沒有回来,我也不知道他现在人在哪裡。”乐桐溦面色如常,時間過去太久了,感情又太淡,连一点悲伤的情绪都酝酿不出来。
杜清誉瞳孔幽深,看向她时含着怜惜与心疼,“那你還有其他家人嗎?”
“嗯,有個小姨,不過也不怎么联系了。”乐桐溦在提到小姨的时候目光中闪過一丝凌厉的恨意。
杜清誉看了看她沒再继续问下去,沉思了一会儿道:“马上就要到元旦了,十二月三十一号那天晚上家裡人都会回来,本来想邀請的你的家人也一起来,但按目前的状况来看是不太可行了。只是,如果让丫头你一個人在我們家過元旦,你会觉得委屈嗎?”
乐桐溦听了這话微微一怔,眼睛竟有几分酸涩,她轻轻摇了摇头:“怎么会委屈呢爷爷,您们现在就像是我的家人一样,能留在杜家過元旦,我觉得很开心。”
“那就好、那就好!那就這么定了!”杜清誉爽朗地笑了笑,“沒别的事了,刚才听到钰琅应该回来了,你去找他吧。最近你不在啊,他也是成天早出晚归的,我都好几天沒见他人了,你一会儿替我說說他。”
“嗯我知道了爷爷。”乐桐溦从杜清誉的书房出来,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向杜钰琅的房间走去。
到了门口,发现房门是虚掩着的,她的手抬了起来正准备叩门就听到他在裡面說了声:“請进。”
乐桐溦进去之后,看到杜钰琅背对自己站在窗前,明知她来了却沒有转過身。
“你找我有事?”她等了几秒问。
“你和靳函煊去临沧见黄信,为什么要瞒着我。”杜钰琅冷冷地說。
乐桐溦看见他的后背似乎有些绷紧,像是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心中微动,轻声问:“你怎么会知道?”
“我自然是在查他,结果我找来调查的人居然告诉我你和靳函煊出现在了临沧。”杜钰琅终于转了過来,“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的声音如同刚被扔进淬炼炉的兵器,嘶嘶地冒着凉气還蕴藏着难抑的怒火
乐桐溦偏過头去不看他,“你也沒有告诉我,各查各的,并无不妥。”
“并无不妥?”杜钰琅一步一步地走近她,每一個字眼都咬得很用力:“你考虑過后果嗎?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尤其是你還跟着靳函煊。。。。。。”
“多亏是跟着靳函煊!”乐桐溦不客气地打断了他,“他不像你,什么事都藏着掖着。”
“他根本就沒有考虑過你的安全!”杜钰琅的脸色越来越沉,声音也大了起来。
“我不需要安全!”乐桐溦嗔怒地望着他。
“你简直不可理喻!”杜钰琅死死地盯着她:“放着安稳的日子不過非要去冒這個险究竟是为什么!”
“呵!”乐桐溦被他给气乐了,“杜钰琅,你才是不可理喻的那個!你忘了我来杜家的初衷就是要调查钰玕\的死,我不是为了来做富家小姐和你谈恋爱的!”
“我都說了我会去查,等有结果了一定告诉你,你就不能听一次嗎?再說你何时何地和我谈過恋爱了!”杜钰琅紧紧地抓住她的双肩道。
乐桐溦的肩膀被他捏得生疼,但她却沒有挣脱,只是瞪着他一字一句地說:“我不会听你的。”
杜钰琅沉默了,灼人的目光看了她许久,最后语气森冷地說道:“好,好啊,你去查吧,”他突然快步走到一個柜子跟前,打开之后拿出一叠资料全部递到她面前,“给你,關於他的都在這裡了,想看多少看多少!”
乐桐溦有些发怔地盯着這堆资料,下意识地伸手去接,然而她還沒接触到它们杜钰琅就已经松了手。
无数成片的纸张从空中坠落,凌乱地铺在地上。
心裡就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得让人窒息。乐桐溦缓缓地跪在了地板上,开始一页一页地整理着散落的文件,只是手却抖得厉害,一张纸试了好几次都沒有捡起来。
這时,有另一只手覆在了她的手之上,替她将那一页拾起,放在一旁沒有散开的资料上。
“桐溦。。。。。。”杜钰琅也跪了下来,轻轻将她揽入怀中,“对不起。。。。。。”
乐桐溦任由他抱着,沒有别的动作也沒有說话。
“对不起,我不该和你吵的。是我最近心情不好,一时沒有控制住情绪,别生气好嗎?”杜钰琅声音已经彻底柔和了起来,是后悔,亦是妥协。
怀裡的人依然沒有回应,他便继续說了下去:“桐溦,說实话,我不知道我們之间這种尴尬的状态要持续多久,但是现在這样真得让人很难接受。你了解我对你的心意,而你对我也并非毫无感觉,可是我們却偏偏不能在一起,偏偏要以這样一种奇怪的方式来相处,有时候想想真不知道是更可笑還是更可悲。你不愿意的事,我绝不会强人所难,但是能不能至少给我一個机会,也给你自己一個机会呢?”
乐桐溦轻轻推开了杜钰琅,“我不知道,要怎么给這個机会。”
“为什么不试一试?”杜钰琅看着她垂下的眼睫,用手温柔地将她的下颌抬起,“能不能试着,接受我?”
乐桐溦在他深邃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无所适从。或许這個問題她也曾问過自己,到底能不能,再接受另一個人。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杜钰琅眼中的执着却久久沒有褪去,他依然那样坚定地凝视着她,固执地要求一個答案。
“我害怕,即使尝试了,還是接受不了怎么办。”她终于呢喃着开口。
“相信我,就相信我這一次好嗎?”
也许在她内心深处也是渴望着能终结自己那漫天的悲伤的,如果真的放下了杜钰玕\,是不是伤心就可以停止了。也许,真的可以试一试,试着再爱一次。
杜钰琅的手被乐桐溦从她的脸上拿开,這一次她主动靠近了他,将额头抵在了他的肩膀上。等了片刻,他感觉到颈窝处有微凉的湿意,然后他听见她說:“好。”
一個字,就足以点亮他的整個世界。
沒有更多的言语,杜钰琅只是紧紧地将乐桐溦拥在怀中。无论对错,也无论将来如何,既然已经决定了,他就不会轻易放手。
作者有话要說:钰琅君乃也是蛮拼的~~~哈哈哈哈哈哈!--over--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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