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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第七十章

作者:九萌萌
!--go--有蒋槐在背后推波助澜,杜炜烨的案子很快就判了下来,因挪用公款三千万被处以有期徒刑八年。這個判决已经算是十分理想的了,如果由着蒋槐一手安排恐怕至少得十五年以上,能有這样的结果還是因为杜钰琅四处奔走做工作以及闵宜年的父亲闵禄在上层打了招呼。

  判决一出,事情就再也瞒不住了,杜家众人都得到了消息。当蒋婵和林琼她们从欧洲匆匆返回时,才发现家中已经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动,她们只能眼睁睁地被迫接受所有的现实,并且对此毫无反抗之力。受打击的最大的自然是林琼,一点准备的時間都沒有给她,就要直接面临丈夫入狱、儿子被自己家人从自家集团开除的局面。和杜炜烨一样,她也一直把蒋槐当成是可以绝对信任的人,可是沒想到他竟然从杜炜烨手中夺走了全部股份,還赶走了杜钰琅,被背叛的滋味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

  不過,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乐桐溦已经不在杜家了,所有的消息都是靳函煊告诉她的。他沒有說林琼对于她和杜钰琅突然分手并且即将嫁给自己是什么反应,她也沒有去问。沒必要知道,也不想知道了。

  那一天答应了靳函煊的條件之后,她就离开了杜钰琅,回到自己在和平巷的家。躺在简陋的硬板床上,望着墙皮已经开裂的天花板,虽然和杜家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但是心却莫名地踏实下来。在杜家的一切恍若是一场华丽而盛大的梦境,她是杜炜烨和林琼的亲生女儿也好,她和杜钰琅之间的感情也好,如今都显得那么得不真实。其实想一想也知道,怎么可能是真的呢,如果是真的,怎么会說结束就结束。

  要不是每天靳函煊的出现都在提醒着她這段過去的的确确发生過,她真得就可以說服自己這只是一场梦罢了。

  最开始的几天,她沒有和靳函煊說過一句话,但是他依然坚持每天来她家裡待一会儿,每次時間不会超過四十分钟,她不理他他就单方面地說话给她听,內容无所不包、无奇不有,从歷史大事件說到今日头條,从搞笑段子說到他出门时看到几只鸽子抢面包屑,总之是想到哪裡說到哪裡,对任何一件事都可以信手拈来侃侃而谈。

  直到這一天,也许是因为连着几天這么高强度集中式地說话,又赶上之前去见客户谈得比较久,靳函煊来的时候嗓子就已经有些哑了,但他還是一刻不停地开始给她讲故事。他沙哑的嗓音和平日裡相差太大,乐桐溦光是听就知道他的嗓子肯定是一說话就疼,最后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站起来倒了一杯水放在他跟前,冷着脸道:“你先别說了。”

  這一来靳函煊可算是开心坏了,猛地拉住她的手哑着嗓子說:“溦溦你终于肯和我說话了!你還是心疼我对不对?我的苦肉计果然有用是不是?”

  乐桐溦一使劲手却沒能抽回来,沒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你先喝点水行不行啊,声音那么难听,你不要嗓子了我還想保护耳朵呢。”

  “我喝我喝,”靳函煊拿起杯子直接咕咚咕咚全部灌了下去,然后又盯着乐桐溦一脸期待地问:“溦溦,你是为我渊博的知识所折服了還是被我锲而不舍的精神给感动了?”

  乐桐溦冷冷睨着他,不咸不淡地說:“都不是,我只是不想天天听新闻|联播,還是趁早换一個的好。”

  靳函煊喜滋滋地凑了上来,“什么频道我都可以播啊,电视剧、动画片、纪录片包括体育竞技、娱乐八卦我這儿都有,你想换什么?”

  “换個收音机。”乐桐溦淡淡地說,她话音刚落,就见靳函煊把之前脱了的外套给穿上了。

  以为他要走,她顺势就想站起来开门,然而靳函煊又是一把抓住她坐着沒动,“好了,”他神采奕奕地說。

  乐桐溦皱了皱眉,“什么好了?”

  “你不是要换收音机么,我现在和刚才不一样了啊,你看看。”靳函煊扬了扬另一只手臂,一本正经地给她展示着自己裡外两层衣服的不同颜色。乐桐溦看着看着,终于是沒忍住嘴角勾了起来,笑得同时扭過了头,但還是被靳函煊看到了。

  “总算是把你给逗笑了,我今晚回去可以不用再背笑话了——”靳函煊拖长了尾音,语气听起来像是在埋怨但眼睛裡面全是张扬的笑意。

  乐桐溦心裡一动,收了笑容沒有說话,站起来又给他倒了一杯水后說:“喝完你就回去吧。”

  “那怎么行!好容易有了点成效,要是现在回去了,明天不就又一朝回到解|放前了。”靳函煊拉着她的手不放,继续說:“要不我再给你讲几個笑话?還是你想听别的?什么都行,你随意点,总之能让我巩固一下战果就行。”

  乐桐溦定定看了看他,明明嗓子已经是在硬撑了但他脸上却一点都看不出来,她心底不禁轻叹一声,语气稍微放缓了些道:“行了,我是认真的,你早点回吧,明天不会让你回到解放前的。”

  “真的?說话算数?我們拉钩吧!”靳函煊說完也不管乐桐溦同不同意,直接伸出小拇指和她的小拇指勾了勾,然后放心地笑着說:“嗯,這下就沒問題了。”

  “......都多大了還信這個,”乐桐溦无奈地看着自己被他握在手心的小拇指,“冷战的核心就在于坚持,我现在已经失败了,怎么可能再来第二次。”

  “我這是保险起见,這样才敢放心走啊,”靳函煊咧着嘴笑得很放松,他的腿還沒有好全,站起来时仍需撑着拐杖,乐桐溦想着既然已经破功了多說一句少說一句也就无所谓了,便道:“你行动不便就不要天天来了,像你這样动来动去的小心留下隐患。”

  靳函煊脸上的笑容已经灿烂得堪比正午的太阳了,点着头說:“放心吧,我挺注意的,肯定要在婚礼之前养好啊。”然而他說完后就意识到似乎說错话了,這几天一直沒在她面前再提起结婚的事情,就是怕给两人之间本已很紧张的关系再雪上加霜。可是刚才一不留神說了出来,弄不好之前的功夫就白费了。

  靳函煊探询地看向乐桐溦,却发现她并无太大的反应,见他忽然停了下来反而问道:“怎么了?”

  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確認不是装出来的,靳函煊才又笑了笑說:“沒什么,居然是我太敏感了。”

  “沒什么好敏感的,已经是既定的事了,现在又何必刻意避而不谈战战兢兢,我沒那么矫情。”乐桐溦平静的双眸中波澜不惊,连声调都沒什么起伏。

  靳函煊收敛了笑意,她现在這样子,竟给他一种要坦然赴刑场的感觉,和他结婚不至于那么恐怖吧。

  “对了溦溦,杜炜烨终于說想见杜钰琅了,应该今天杜钰琅已经去過了。”他想起這事来,便提了一句。

  乐桐溦下意识地蹙了下眉,眸色微沉,敷衍地应了声:“哦。”

  “你沒事吧?”靳函煊不放過她脸上一丁点的情绪变化,“你很排斥這两個人?”

  乐桐溦冷眼看着他,显然认为他是明知顾问:“怎么会,只不過一個是为了家业抛弃了我的亲生父亲,另一個是为了家业放弃了我的前男友,我只是在想到他们的时候心理和生理上同时有一点不适而已,为什么要排斥呢。”

  靳函煊难得被她噎住一回,并沒有尴尬的感觉,只是轻轻扬了扬嘴角說道:“知道了,以后不提了。我今天就先回去了,明天再来。”

  “你很闲嗎。”乐桐溦跟在他身后走到门口,略显无奈地问。

  “再忙你也永远是第一优先。”靳函煊一手把拐杖横夹在臂下,然后用另一只手扶着楼梯的扶手一阶一阶地往下挪,“明天见——”

  他那個“见”字還沒說完乐桐溦就已经把门关上了,靳函煊唉了一声,继续向楼下努力。

  约六七分钟后,他终于下到了一楼。

  乐桐溦站在阳台上,像以往一样一直看着他转過前面那栋楼的转角才回到房间裡面。

  ※

  靳函煊见完乐桐溦之后就直接开车回家,然而到门口时却发现那裡已经停了一辆黑色的宾利了,他唇角微扬,该来的终于来了。

  停好车进了门,就看到沙发上正襟危坐的两個人,都是一脸严肃地盯着他,那眼神恨不得把他瞪穿。

  靳函煊一扬手热情地打了個招呼:“爸、妈,你们怎么来之前都不打個招呼,我好早点回来接驾啊。”

  “哎哟,這我們可不敢当,现在你是最尊贵的,哪能来给我們接驾啊,得是我們在此候驾還差不多吧。”关靖柔不冷不热地說。

  “妈,你這是什么话,尊贵的显然是您二位啊,我顶多是個跑腿的。”靳函煊說着也坐了過去,见关靖柔看都不看他一眼,便转過去对靳浦泽說:“爸,我妈小心眼儿也就罢了,你怎么也不劝着点儿?”

  靳浦泽眼下并沒有和儿子开玩笑的心情,盯着他认真地问:“函煊,我听說你要借钱给杜钰琅,這是怎么回事?”

  靳函煊笑了笑,语气随意:“爸,說借钱不太准确,应该是投资。”

  靳浦泽的脸色因为他這话又沉下来几分,“你想干什么,你以为這是小孩子過家家嗎?那么大一笔钱,說投就投出去,你想過后果嗎?”

  “爸,這几年家裡的生意一直是我在做,所以什么是過家家、什么是货真价实我還是能分清楚的。”

  靳函煊那毫不退缩的态度让靳浦泽不由一愣,等了几秒又道:“函煊,我把靳家的生意交给你是因为信任你可以处理好。但是這次的這個决定,你实在是太不理智了。杜家如今已被搅成一滩浑水,一旦沾上搞不好会把自己也陷进去,虽然我也很想帮钰琅,但是想帮不代表能帮啊。你也历练了這么长時間了,应该知道這种情况下不是有钱就可以,也不是仅凭你们两人就可以搞定的,难道你要看着整個靳家被毁于一旦嗎?”

  “谁說是仅凭我們两個人了?”靳函煊挑眉看着靳浦泽,“爸,你的意思我都明白,我也不是因为出于义气才去帮杜钰琅的。我帮他,自然有我的考虑,我觉得不亏才会這么做。更何况现在我已经答应他了,就一定要做到。”

  “不亏?”关靖柔气得细眉倒竖,“你這么做是不是都因为那個乐桐溦?!你为了跟杜钰琅抢她竟做到這种地步??”

  “我沒有和他抢,我只是给了他選擇而已,是他自己放弃了。”靳函煊从容不迫地說。

  关靖柔气急尖声冷哼一声,“哼,我說呢,還是人家杜钰琅聪明,分得清孰轻孰重!哪像你,捡了别人不要的還当自己得了什么便宜似的!脑子进水了你!”

  靳函煊的眼神蓦然一冷,虽然他收得很快,但关靖柔還是感受到了那一瞬间的寒意,“妈,這话我只說一次,桐溦今后会是我的妻子,也是我這辈子唯一想要在一起的人。如果您心裡真的有我這個儿子,那也請您尊重并且爱护自己唯一的儿媳妇。不然的话,为了不让她受委屈,我一定会带她远远地离开你们。”

  “你——靳函煊!”关靖柔厉声高喊:“你居然敢威胁自己的亲生父母!你還有沒有良心!”

  靳函煊這时已经收起了浑身的锐气,望着关靖柔平和地說:“妈,我不是威胁您,我只是明白爱屋及乌的道理。如果您真心疼我,又怎么舍得让自己儿子最爱的人受委屈呢,毕竟如果她伤心的话,我也会心疼啊。”

  “......你......你简直沒羞沒臊!這种话都說得出口!”关靖柔生气却也拿他沒办法,這儿子从生下来就像是为了给自己添堵的。

  靳函煊這时拽住关靖柔的袖子赖皮似得笑道:“我這怎么是沒羞沒臊呢,我還不是因为爱您,所以才肯這么剖心置腹嘛。再說刚才虽然說要远远离开,但其实我知道這种情况是肯定不会发生的,像您這么温柔善良美丽贤淑的婆婆,哪裡会做为难儿媳妇的事对不对?”

  “你少给我戴高帽,不吃你那一套!”关靖柔嘴上虽這么說,脸色却稍霁,别過头去不再搭理靳函煊。

  靳函煊见靳浦泽似乎還有话說,便在他开口之前說道:“爸,在杜家這件事上,你就交给我做主吧,我有分寸。再說,当年你刚开始起家的时候,不也是杜爷爷出了大力帮你嗎,现在杜家這個情形,我們要是坐视不管,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啊。”

  靳浦泽听他提到以前的事,也想到了曾经杜清誉对自己的关照和帮助,几乎是把他当成亲儿子一样对待,不由心裡一阵酸涩。沉默了许久,他终于点了点头,“也罢,由着你折腾了。這以后,终归是你们這一代人的天下。”

  “爸,谢谢你。”靳函煊的脸色郑重,靳浦泽看着他有一刹那的愣神,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心中交织着欣慰和淡淡的失落,靳浦泽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好了,這事就不谈了,商量一下你和桐溦的婚事吧,定在什么时候好呢?”

  “不用商量了,”关靖柔在一旁硬邦邦地抛出一句,“我之前查過,下個月十二号是個好日子,正好也能留出充分的時間准备,就定那天好了。”

  靳函煊直接上去给了关靖柔一個拥抱,哈哈笑道:“我說的嘛,我妈就是温柔善良的典范,原来早就替我打算好了!那听您的,婚礼就定在六月十二号!”

  作者有话要說:啊,感觉到了這时候,我终于可以大声呼喊:“靳哥哥才是真男主啊真男主啊真男主!!!!!!!!!”以及我真的沒有改男主设定,他从一开始就是男主范儿,嗯?(^?^*)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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